Forward的行政非常有效率,次日一早就定好了票,还是当天下午的,艾尔海森看了眼时间,其实还早,但他已经不想呆了,快速地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合上箱子的时候想起了昨天被自己扔在健身房浴室垃圾桶的内裤,放空档到会议室里再换上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特,以至于他不自然地眯了眯眼,不愿意去想更多。
克洛尔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特意“请”他到29层和各位同事告别,并告诉大家一定不要忘记这个同事,最后还是送他到电梯厅的。
“感觉怎么样,”克洛尔今天的泡面头依旧油腻,还有挂在胸口的墨镜此刻换成了姜黄色的镜片,“我是说,落荒而逃的感觉。”
艾尔海森没有正眼看他,嘴角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又将挂在胸口的临时证件拿下来,一掌拍到了克洛尔的胸口。
本来带着些嘲笑的人意外地睁大了眼,还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
“你仿制的技能该升升级了,”电梯来了,艾尔海森走了进去,摁下关门按钮后,又对克洛尔挑了个眉,“多锻炼身体,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克洛尔气极了,想要去按电梯按钮却没来得及,门缝合起来的最后一秒,艾尔海森的脸上没有快意,这让他感到更生气,不讨厌、不愤恨、不生气,艾尔海森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到接待处知会了一下自己的临时证件在克洛尔那,艾尔海森在签完最后一个“确认离开”的表格后,一步也没回头,推着他20寸的小箱子,单肩背着书包,大步从Forward公司离开。
波士顿洛根机场算得上全世界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每天的吞吐量大得惊人,所有的手续都办得非常快,连安检都是飞速的,他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出发口,指示牌上却还是展示着前序航班的信息。
环顾周围一起候机的人,有不少人都拿着dutyfree的手提袋,艾尔海森才反应过来,他应该要带个礼物回去的,给那个不断拨弄他心神的人,即使他一次次地在自己面前点火,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想看到那个人拿着礼物兴高采烈的样子。
和自己家乡的免税店不一样,每次艾尔海森来都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家乡的免税店售货员几乎都没空搭理乘客,而这边的售货员闲得都无事可干,甚至还在互相聊天。
不同于往常买东西,艾尔海森此刻挑剔了起来,蓝牙音响这种东西太过常规,钢笔的话那个艺术家能放在眼里么,手表显然太昂贵,他最终驻足在了香水柜台上。
其实并不是被香水吸引的,艾尔海森脑子里闪现出来的却是这个品牌的颈环,纯黑的简单皮质颈环,只在连接口会坠下来细闪的玫瑰金链子,如果箍在卡维的脖子上,一定会非常好看。
“您好先生,请问是给哪位买香水呢,我这边给您做一些推荐?”这个柜台的BA走了过来,手上已经拿好了几张试香纸。
“一个朋友,男性朋友。”
“您朋友有什么偏好么,或者说性格?”
售货员问的问题非常专业,但艾尔海森并不想回答,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卡维的特征,即使不会见面的人也一样,此刻周围没有认识的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充分让这样奇怪的独占欲生长。
“要不挑几款都给我闻一下吧。”
“好的没问题。”
细长的试香纸抹上了不同的香味,到艾尔海森手里的不过五张,太甜腻的不要,太冷淡的不要,果香的不对,花香的也不对。
只有隐匿在最后的那张试香纸,先入为主的是强烈的葡萄柚味,几乎让人闻得睁不开眼,细闻后发现更辣,带着些花椒的刺鼻,烈得艾尔海森的嗓子几乎要咳嗽起来,来回用手扇动后,才传来一股安稳的木质香气,带着些冷、带着些清冽,却因为木质的柔和而显得有些亲近,雪松的味道。
太像卡维了。
艾尔海森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要了一瓶。
“请问您是目的地自提还是随身携带?随身携带的话中途不能拆开哦。”
“随身携带,谢谢。”
“好的,先生请随我去收银台付款。”
“不好意思,这里有卖饰品吗?”
BA摇了摇头,“抱歉,饰品在另一个区域,您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
“好的,谢谢。”
跟别人大包小包地比起来,艾尔海森手里只不过多了一个小小的袋子,接着便不自主地往另外个区域走去,刚迈出去两步,就停下了。
我怎么了,疯了?
难道真的要给卡维买个项圈吗?
恢复了清明的人才回到了候机口,上一个航班的乘客已经在排队登机了,他看着登机口的指示牌下方的BCN字样,心情就愉悦了起来,刚想从书包里拿本书看,手机就震动了,不是信息,而是电话。
“喂。”
“艾尔海森。”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第一句话。
艾尔海森清了清嗓子,冷淡的声线一如既往,“什么事。”
“什么时候回来?”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
“看来你的电话费还挺充足的。”
卡维听起来就有些不耐烦,“反正又不是我漫游。”
艾尔海森在卡维见不到的地方挑了一下眉,心里想着这人这会儿脑子倒是不差。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挂了。”卡维没好气地说着,却没把电话挂掉。
“已经在机场了,还有40分钟登机。”
“真的?”
“假的。”
恰巧这时候响起了机场广播,卡维的声音也活泼了起来,“是真的!你少骗我。”
“你刚刚自己问的。”
“艾尔海森,你离开的这几天我都没喝酒。”卡维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小声了些,“我乖吗?”
艾尔海森有些惊讶卡维说的话,明显带了些撒娇的口吻,虽然这三个字让让自己的心口觉得酸甜又松软,可他就是不想让卡维知道。
“昨天晚上和醉了有什么区别。”
“你——!”卡维明显被刺激到了,“当然有区别!”
艾尔海森没说话,明显在等他的下文。
卡维似乎将唇离听筒更近了,声音里的气息都听得明明白白,“区别在于,昨晚我是清醒的。”
艾尔海森的眼睛睁大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他庆幸卡维看不到自己的变化。
“说吧,想要什么。”这个人一定有所求,艾尔海森断定。
“我在你眼里是这么物质的人吗?!”
“不是,”艾尔海森如实说,“但你很缺钱,而我恰好有。”
“我需要一些工具。”
卡维说出这句话后,艾尔海森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卧室衣柜里的抽屉有现金,你看着拿吧。”
“你别……突然这么大方。”
“自己记好账,我回来会查。”
“知道了。”
“别拿去买酒。”艾尔海森忍不住叮嘱。
“知道了!”
电话挂了,艾尔海森看书的心情也所剩无几,卡维的俏皮让他开心,那一句乖巧的话,内心是无比享受的,他愿意把这样的卡维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你很乖。
那卡维呢,把自己当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无法深入去想,只是思维被岔开了一点点,时间就过得很快,再次去看指示牌,已经切换成了绿色的“正在登机”状态。
也许这次机票买得比较晚,艾尔海森拿到的是机尾的座位,轰鸣和震动都更加明显一些,但这样吵闹的声音让他觉得安心。
不管是不是自愿,这次回波士顿,看到Forward是这副景象,曾经心里想过要再回总部的想法就泯灭了,如果公司一直这么烂下去而自己又无法离职,艾尔海森觉得,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拔除内心对这家公司现状的厌恶。
书包夹层里的无线网络装置,他自己改装过,没人知道,这里面嵌着一个迷你的自动存储设备。
他也是的确在此刻,才真正感觉到放松。
毕竟,他将Veritas的源代码拷贝了下来,要不是时间匆忙,他甚至能将冥王的初级代码也备份一份。
艾尔海森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兔子,他是深藏在山里的狼,Forward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一定要找出里面的原因,他不能放任自己助推到世界科技前端的冥王和Veritas有任何越轨行为,如果有,那就摧毁它。
这几天的疲惫和紧张已经到了极致,飞机进入平飞后,艾尔海森问空乘要了毯子和拖鞋,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暂时告别这让他脑子飞乱的事,和让他心里也乱的人。
波士顿到巴塞罗那几乎没有直达的飞机,艾尔海森在阿姆斯特丹转机,这时候已经中午了,阿姆斯特丹的转机廊桥是全透明的,整座廊桥都被阳光铺满了,晒得几乎他睁不开眼。
这么耀眼,像之前日日自己醒过来时看到的那一丛金发一样。
艾尔海森觉得自己着魔了,睁眼闭眼都是卡维,可他没有阻止这种情绪的增长,甚至越靠近巴塞罗那,越放任它扩大,当牵挂变成了想念,心里头的那种陌生情绪便清晰了起来。
三个小时候后,艾尔海森到达了巴塞罗那机场,他不需要等行李,却因为在最后几排,出舱就有些慢,难得心里起了些焦躁。
他已经想好了,打辆车回去,地铁太挤、出站口又离住得地方不算近,这个时候的巴塞罗那高速几乎不堵车,即使要耗费很多倍的金额,他也愿意早一点看到卡维。
这一切打算在他到出站口时,被打乱了。
卡维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那一套浮夸的戏剧服,连耳后那根湖蓝色的羽毛都戴上了,手里拿着一小束花,在看见艾尔海森的第一秒就向他招手。
“艾尔海森,这里!!”卡维对他喊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看错了,但卡维太过扎眼了,艾尔海森还能看到卡维周围有好几个人在看他,可他却一点不在意,只冲着自己一直挥手。
“看到我了吗,艾尔海森!”甚至用两只手合在一起,呈了个并没有用的扩音姿势,又一次大喊他的名字,“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推着箱子并没有加速,一步步地走过去,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用力地揽过了卡维的腰,往自己这里一带,什么都没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别拒绝我。”艾尔海森在两唇相贴的时候这么说。
卡维双手环上了艾尔海森的脖子,两人都闭上了眼睛接了一个长长的吻,不深,只是唇与唇之间的厮磨和轻吮,却足以表达想念。
分开后卡维抿了抿嘴,带着笑意看向艾尔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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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吗?”
得到的回答又是一个吻,艾尔海森的手不受控制一般在他的背上摩挲,唇从嘴角移到了耳边,声音低沉又性感,“惊喜。”
在外人看来,这无异于一对小别的情侣,只有他们两个清楚,除了名字和简单的背景之外,两人对彼此几乎一无所知。
卡维把手里的那束花给了艾尔海森,“风铃草,路过花店的时候顺手买的。”
“你想我。”
“是的,我想你,”卡维对着艾尔海森笑,眉眼弯弯,“你也很想我吧。”
艾尔海森没有否认,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免税店袋子递给了他,没说话就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礼物?”卡维有些惊讶,“不是公务差么?”
“一样坐飞机。”
“这么浪漫,绿植脑袋开窍了啊?”
“不要的话就扔掉。”
“好好说句话能死是不是。”
“拿了多少钱?柜子里。”
“哎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我拿钱又没干别的——”
艾尔海森停下了脚步,“不是买工具了?”
卡维支支吾吾,“没、没买,骗你的。”
“拿钱做什么了?”他看着卡维,虽然是疑问,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做了点准备。”
“什么准备?”
“你跟我来。”
卡维晃了晃金色的脑袋,像个刚刚膨胀完又憋了的小狮子气球,一手抓住了艾尔海森的手腕,拖着他就往停车场走。
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肯定。
当站到一辆荧光绿的敞篷车面前时,艾尔海森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卡维,没说话,却整个人都在表达“这是什么”。
“怎么样,帅气吗,酷不酷?”卡维挤了挤眼睛。
“……买的?”
“疯了吧你,抽屉里这点钱能不能买车你心里没数吗,租的!”
“幸好你没傻到拿那些钱付首付。”
“放心,”卡维拍了拍引擎盖,“我又没钱按揭。”
卡维能在一落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已经足够惊喜,何况还有花。艾尔海森仿佛刚刚从沙漠里回来一样,而他就是给予清冽泉水好心人,他已经不在乎花的是不是自己的钱了,好心人花点钱怎么了。
心里热得都快冒泡了,才在艾尔海森的冰山脸上蒸腾出了一缕白色烟雾,可就是这嘴,硬得像化不开一般,“你开过来的?”
“不是,咳,”卡维的脸上染上了一些窘迫,“租车店开来的,我……没有驾照。”
小傻子。艾尔海森心里叹了一句。
接着卡维就捏着车钥匙递了过来,艾尔海森看了看他的手,又说:“什么意思?”
“……你开。”
“我也不会。”
“啊?”
“骗你的。”
“你真有病啊!”
虽然搞不清他什么意思,艾尔海森还是拿过了车钥匙,还握住了卡维的手,开启车门后先领着卡维坐进了副驾,艾尔海森看得出来卡维有些紧张。
“谢谢!”卡维坐定了后说道。
这小傻子紧张的时候就会浮夸。
刚刚那句搞怪的谢谢就是。
过来的时候车的敞篷就一直开着,怎么会有心这么大的人,艾尔海森忍住了从心底里洋溢起来的笑意,将20寸的行李箱直接放进了后座,然后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出口的路被太阳照得都有些反光,卡维递过来了一副墨镜,灰金边框,镜片是深茶色的,艾尔海森没有接,而是定定地看向了卡维。
“礼物。”卡维的耳朵尖红了,表情却还是倔强的样子,“我也准备了,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艾尔海森终于问出了这辈子最少问出的三个字,“为什么?”
“庆祝你……回来。”卡维躲开了他的目光,明显地咽了口唾沫。
艾尔海森的心仿佛冒了个嫩芽,痒痒的,还有些破土而出的轻微刺痛,忍不住去逗面前这个人说出更多,“要是不回来呢?”
“那我就花光你的钱,在你的房间里喝得烂醉,把你的书都扔了,再带人回家在你的床上做|爱!”
前三句还能忍,最后一句是什么报复性发言?
“噢,那我还得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这几天为我守身如玉?”艾尔海森说得不在意,眼角却在观察卡维的反应。
“……不客气。”
艾尔海森看着他的耳朵慢慢全红了,还有些染上了脸颊,两只手捏在一起,又羞涩又局促,还硬要装得从容来回复的样子,他透绿的眼眸愈发深邃了,始终在回避的情感又冒了出来,羽毛一样,挠着心脏,也刮着嗓子。
但他也只是侧过身,极度靠近了卡维,帮他绑上了安全带,最贴近卡维的时候,带着些逗弄、带着些霸道地在他耳边说:“可你昨晚破功了,没经过我的允许,下次不准自己弄。”
卡维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艾尔海森就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跑车的引擎在停车场特别明显,连摩擦地面的轮胎声都比别的车响了好几倍,一会儿就上了高速路。
“我很高兴,一回来就能见到你。”
但显然艾尔海森的这两句话并没有很好地安慰到卡维,他一手抓着门的把手,一手紧紧攥着安全带,对着前方大声喊着:“你他妈的,慢一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