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但没等她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股血腥气味。

    伴随着浓烈的戾气。

    藺允叠被惊得瞬间竖起耳朵,浑身汗毛战栗,她不知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她也不敢回头,不敢有什么动静,只好静静聆听着动静。

    以不变应万变。

    可过了半晌,屋中却无任何动静,方才的那股戾气也渐渐消散。

    她渐渐松了心,也许是外头打斗得太激烈,她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

    藺允叠缓缓回过身,软着双手拍拍胸。

    经过一晚上的逃跑,她的脸蛋已经红透,心也在不停地狂跳,双眼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她倚靠着门渐渐滑了下去。

    在地上呆坐了好久,试图养些精气神。

    她的眸子渐渐合上。

    直到外头突然响起了狠厉的说话声。

    “一间间搜,主上总不可能凭空蒸发!”

    藺允叠才合上的眼瞬间又睁开,整颗心又提了起来。

    是刺客!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旁边一间间的房门被踹开。

    听声音,马上就要轮到这间屋子了。

    藺允叠的指甲深入皮肉,都快出血了,她一咬牙。

    准备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她屏住呼吸轻轻地迈着步子往里头走。

    里头是间卧房,矮矮小小的罗汉床横列在一侧,旁边有个平平无奇的大木柜。

    此时,门被大力地踹了开。

    藺允叠望了那难以容下她身躯的床底一眼,马上跑到大木柜旁,准备进去躲躲。

    她才挨到那木柜,整个身子就一旋转,一头扎了进去。

    身后的柜子渐渐翻转合上,与方才一般无二。

    她晕乎乎地入了一个地道。

    方才扎得力度太大,没大站稳,她顺势靠在身后的门上。

    这一靠,她张大了嘴。

    这门外头看是木制的柜子,但背面其实是石头制的。

    硬邦邦的。

    藺允叠忽然觉着她的头千斤重,她这是闯入了什么隐秘之地啊!

    她此刻的脑袋一片浆糊,不知该如何进退。

    直到门那头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她怕得一激灵,要是被黑衣人发现了她肯定难逃一死。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眼望去,有好几个岔路口。

    所以这里应该不是只有一个出入口的密室,最有可能是一条长长的有出处的甬道。

    现下只希望不会再撞见什么不该撞见之事吧。

    靠着里头本就有的微弱烛光,藺允叠摸索着周围的墙壁慢慢向前走。

    甬道四周墙壁凹凸不平整,脚下也不大平稳,估摸着已经修了很久。

    藺允叠走了很久,这一路上都无什么意外,很是平静。

    看来她运气还算好,没碰上什么要她命的人。

    她松了防备。

    可她才庆幸了一会儿,就来到一拐弯处。

    她以为跟方才的路一样安全,便没怎么在意直接就拐了过去。

    但刚拐过弯,她竟看到不远处有一排开了门的铁牢。

    藺允叠整个人一顿,脚步立即停止了。

    再也迈不开半步。

    最初进屋的那股血腥气又渐渐浮现,而且越来越浓烈,几乎是朝她扑面而来。

    更可怕的是伴随而来的那道戾气。

    这种戾气只有那个人才能散发地如此强大。

    她攀着墙壁的手瞬间软了,身子也跟着疲软了。

    下一瞬,那铁牢里竟然忽然之间冒了个人出来。

    那人面色极其痛苦,脖颈上栓着一根铁链,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想要向外逃脱。

    但那根链子极粗,轻易将能将他拉回去。

    看来他方才是被链子锁住不得动弹,活动的范围不大,眼下试图挣扎才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

    那人身上全是伤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的身躯佝偻,看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可奇怪的是,他那么疼,却忍得住不发一声响,是不会说话吗?

    藺允叠看得双眼泛红,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怎么,是在想你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所以就坐不住了?”

    她一听到这声音就吓破了胆,是预料之中的那个人。

    裴翙!

    而老者像是见了鬼一般望着裴翙,似是没想到他能知道他们的计划。

    “呵呵,以为我像你一般蠢吗?还是以为我真不能把你如何?”

    那老者恨恨地盯着裴翙,嘴巴一张一合,同时里头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藺允叠恐惧地眨眨眸子,赶紧退回到拐弯之前的路。

    将自己的身子掩藏在这处弯的背后。

    她死捂住嘴,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被拔了舌!

    裴翙轻轻一嗤:

    “不过是为了让那没根儿的安心,你还当了真。”

    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扳指,眼中的玩味儿瞬间变成了阴鸷的狠意。

    “现在时辰正好,让我看看来的第一个人是谁?”

    下一秒,裴翙就从铁牢里走了出来,径直朝躲在拐弯处的藺允叠而来。

    藺允叠听到这脚步声慌了起来,连忙抬起脚大步往回跑。

    可身后的脚步声咚咚咚,明显走得比她跑得还要快。

    甬道中烛火昏暗,忽闪忽闪,仿佛在人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黑暗的布。

    裴翙一越过拐角就猛地一个大步向前飞去。

    他离前方逃跑的人越来越近,看到是时候了。

    他便停了下来,再向前走一两步。

    伸出手弯着肘子绕到前面死死掐住了那逃跑人脆弱易折的脖颈。

    他将手中的人狠狠朝他的方向拖回,死死扣在自己胸膛前。

    裴翙双眼猩红,眼神狠厉,眸中是从未见的暴虐。

    藺允叠的脖子被死死掐着,喘不过气来。

    她满脸涨红,伸出双手使劲去掰那只十分有力的大手。

    裴翙感受到手中不同寻常的柔软,接着一股熟悉的香甜味散发出来。

    此时,恰好烛火不再闪动,笔直地燃着。

    他的眼神渐渐移向身前的人。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

    柔顺黑滑的发丝,圆圆的脑袋。

    他低下头伸出脖子仔细去看靠在他胸膛的人。

    看到那一半精致圆润的脸,以及平日里那双极有灵气的杏眼此刻竟充满了死气。

    他的手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快速松开。

    藺允叠突然失去桎梏,踉踉跄跄被甩到了墙壁。

    裴翙看见她通红的面色,那只作恶的手不停地抖了抖,后怕瞬间直冲冲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为何是你?你怎会跑到这儿来?”

    他想到今夜的动静,瞳孔微微放大,眼神开始一寸寸落在那颓靡的人儿身上,查探着她是否受伤。

    藺允叠瞬间靠着身后的墙壁缩了下去。

    她大口大口地呼气,她的嘴唇因为方才的掐捏泛了些些紫,双眼更是红得不成样子。

    如此一番生死际遇,藺允叠没了任何平日的伪装。

    她方才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突然十分委屈,那双杏眼眨巴眨巴,里头晶莹的泪珠渐就一滴滴掉了下来。

    落在襦裙上像是要将其烫出个洞来。

    裴翙看着小青梅没什么伤痕,最明显的还是他掐的指印,他就懊悔地紧拧双眉。

    而她的泪更像是要把他的心烧穿了。

    他的双拳紧握,那只罪魁祸“手”也被攥得泛了紫。

    藺允叠委屈委屈着就冒了恨意。

    她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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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经历这些。

    他自己遭恨招刺杀就罢了,为何次次都要带上她。

    裴翙声音低沉嘶哑,解释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是……”

    藺允叠听到他的话瞬间绷不住情绪。

    “阿郎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生死,每次的刺杀包括今天,你都是胸有成竹,压根不放在心上,因为你确定你不会死,他们杀不了你,甚至他们的行动你都是早已知晓!”

    裴翙听着暗了暗眸子。

    确实,这些刺杀他早就知道,放他们进来无非是遮掩锋芒,顺便做给那人看。

    “可你从来就没考虑过府中的其他人!没有考虑过因为你的筹谋可能会对旁人造成极大伤害!”

    “因为旁人的性命于你而言不过如同蝼蚁!你从来不在意你的计划中是否有其他无辜之人!你也懒得将他们摘出去!”

    裴翙被怼得哑口无声,不仅是因为破天荒地被骂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小青梅终于有了一丝从前跋扈的影子。

    “你残暴,自私,寡情,薄性!你这样的人,就该孤身一人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汲取黑暗中的养分继续滋养你那颗冰冷的心!”

    藺允叠说完后便没了力气,不管一向小气动不动就爱发怒的人有什么反应。

    她抱着双腿,眼神渐渐呆滞。

    此时,甬道的前方涌入几个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拿起手中的刀剑二话不说开始攻击裴翙。

    裴翙眼神一瞟,握紧了手中的剑,浑身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但他瞧了一眼还缩在墙边,受到了很大惊吓正不停颤抖的人儿。

    他默默将剑藏在了身后。

    并向她靠近。

    藺允叠看着面前的人散发着像方才掐她的那种杀气,朝她逼近。

    她涣散的双眸稍稍聚集了光芒,求生欲上来。

    她竟站了起来冲向前咬了他的肩。

    咬得很重,重到裴翙不经意皱了皱眉,但他下一瞬反而笑了笑。

    这才是他的小青梅。

    会咬人带着刺儿的小青梅。

    他被她骂的很舒服。

    眼见着敌人越来越近,他不得已又不舍地将小青梅打昏。

    肩膀上的牙齿也松了力道。

    他将她放在那拐角处。

    接着很是兴奋,拔出剑就朝那些小喽啰刺去。

    几秒的事情,那些人就到了地,个个睁着眼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劫狱。

    裴翙当着老匹夫面来一个杀一个。

    后来杀红了眼,不出半炷香的时间,所有来送死的人都被一一解决了。

    裴翙的身上沾满了不知是谁人的血,他从衣袍中掏出一方帕子缓缓地给玄铁剑擦拭。

    边擦拭边皱眉,似是嫌弃上面的血迹。

    老匹夫绝望地瘫坐在地,他的双眸死寂,原先的光亮破碎成片,彻底消失无影。

    “我折磨人的方式向来不是直接斩杀,你就待在这儿,等到哪天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能给你一个痛快。”

    说完,裴翙就抱起地上的蔺允叠向前走。

    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吹,将铁牢里的烛火吹得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裴翙宽大的身影被映在一旁的墙上。

    他的宽肩,他的窄背,他修长有劲的双腿。

    每一处都完美地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

    此刻抱着娇弱的人儿稳稳地大步向前走。

    随着他的走动,他怀中的那道娇小的身影也被烛火映在了墙上。

    老匹夫惊呆了眼。

    他看见那高大的男子低头柔情蜜意地望着那女子,望着望着,他的头越埋越低。

    直至,他的唇吻在了怀里人的眉心上。

    那一吻,用尽了男子所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