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夜半子时。
早在一个时辰前兵刃相撞的裴府就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现下四周静谧,不知情的奴仆和那些有过厮杀的府丁都入了眠。
裴翙除外。
他一人坐在坐床上冒着热汗。
他刚刚沐完浴。
发髻松散,放松地披着头发,大部分发丝在后背,一小部分在胸膛前。
那还未干透的发尾沾着些些湿气,水珠一颗颗滑落。
胸膛前的发丝紧挨着纯黑寝衣,那纯黑寝衣未系得紧实,微微敞露着健康肤色、块状分明的胸肌。
水珠顺着一缕缕发丝滑落,轻而易举地浸湿了寝衣。
寝衣与肌肉黏腻,明显地衬出那如山峰般凸起的形状。
有的水珠真霸道,顺着发丝直接入侵了那充满生命力、紧致有力的胸肌。
顺着一块块胸肌打转划圈,然后往下划过腹肌。
最终掩藏于那正在紧张呼吸的腰腹之下。
裴翙面色痛苦,双眼紧合,睫毛随着那起伏的动作不停打颤。
嘴唇微张,间断地吐出破碎的气息。
似是难以纾解,他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渐渐睁开双眼。
迷离之中又透露着些许清醒。
他挣扎了一会儿,双眉微拧。
但不出一息,他便舒展了眉眼。
缓缓向一旁的罗汉床望去。
那床离他不远,两三米的距离。
床是特制的,大且坚固,散落的有些透气的帷帘勉强遮住了里头的风景。
他双眼一巡视,极其敏锐地快速定位到那抹身影。
那抹身影娇小,连床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她此刻正面对着他抱着被衾入眠。
即使已经入眠,她的神情依旧带着方才的些许惊惧。
她那张圆润可爱的脸蛋子还是那么红粉红粉的,卷曲的睫毛覆盖着长长的杏眼。
往下看,那挺翘的双唇微嘟,颜色如红彤彤的果子一般。
仿佛无声中诱人品尝。
他已经尝过了。
很是甘甜。
很是柔软。
他很喜欢。
裴翙纹丝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儿。
突感一阵气血聚涌。
硬得发麻。
他加快了那动作。
一下一下又一下。
在静谧的房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良久,他终于畅快了。
吐出一口悠长的气。
看着满身的狼.藉,想起床上无知无觉的人儿,裴翙有过一瞬间的懊悔。
净身后,他迈着略微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罗汉床。
掀起帷帘。
他怔怔地凝视正在酣睡的人儿良久,眼神晦暗不明。
似有千朵浪花撞动礁石,将礁石冲击得将要破碎。
而随着风的消停那些浪花渐渐没入海水,最终归于平静。
他遂将里头的人儿抱起。
*
几个时辰后,天蒙蒙亮。
藺允叠渐渐转醒。
她的脖颈非常不适,除了疼还有种强烈的酸。
她抬起臂膀伸出手一触,柔捏了起来。
捏着捏着,昨夜的记忆便密密麻麻,一股脑儿如潮水般涌进了脑海。
她遭遇了刺杀,躲进了屋子,扎入了甬道……
遇、遇见了裴翙!
藺允叠立即坐直了身子,转动着双眸开始仔细回想。
牢狱,拐角。
掐脖颈。
“旁人的性命不过如同蝼蚁!”
“不在意任何无辜之人!”
“残暴!”
“寡情!”
“薄性!”
……
天爷啊!!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怎么有胆子说那些够她死上百次的话啊!!
藺允叠睁大了双眼,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双唇一启,外界的风便透了进来,口中特别的气味逐渐苏醒。
一幕血腥的画面浮现,她紧攀着他的肩,牙齿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一瞬间,她坚硬的齿没入他的肩,破了他的皮,血立即渗入她的口。
藺允叠默默摸上那红肿的脖颈,用力地摇了摇。
还好,还是挺牢固的。
震惊过后,她就软了力道继续躺着。
趁她的脑袋现在还没掉,她要好好地睡足。
等他处理完昨夜之事腾出手后应该就没机会了。
半个时辰后。
床上翻来覆去的人儿最终还是坐直了身躯。
她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脑袋悬掉着,她又怎能一点都无动于衷。
藺允叠抛开被衾跳下了床。
一沾地,她的脚一软,头有些轻微的沉重,踉踉跄跄了一会儿。
站稳之后,那些不适感些些消了下去,她以为只是起身起得太猛,便没怎么在意。
立即出了枝园。
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她不能死,仇还没报。
裴翙现下估摸着还未出门。
她去负荆请罪,给他下跪,给他磕头,流些眼泪,说些好话,认他随便怎么罚。
只要他能消气。
只要他能不动自己的脑袋。
藺允叠软着步子心惊胆战地走在路上。
她特意穿了身款式极其简单颜色淡到接近于无的蓝色襦裙,也未施任何粉黛。
昨夜本就没睡好,夜里还做了好些吓人的梦,她的面色早就不似往日红润,眼底也有些青色。
再加上些微破旧的衣裙,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起来。
这副可怜的模样,该是能表达出一二她为此事彻夜难眠的愧疚吧。
枝园离甯园还是有些距离,内宅与外宅之间有一道厚厚的门将其隔开。
要到达那道门需要经过许多小门。
藺允叠已经走到了最后一道小门。
这门是平日小厮们抬泔水出去的路径。
因为昨日下的雨,地上有些坑还积着水。
她便往右边的小门边靠,避免踩到那些积水。
可她心里尽想着如何赔罪,使爱发怒发疯的裴阉党放过她,却没注意脚下碎石。
一个不小心,她右踝一撇,整个身子往小门边跌去。
才撞到小门。
它便自己开了。
下一息,她的嘴被捂住,接着眼一黑,被套了麻袋抬走了。
#
夜色降临,昨日方下过雨的裴府又恢复了燥热。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凝滞,可怕的低气压在整座甯园横冲直撞。
璞堂中跪了一排排的人,从大堂内里跪到外头院中。
一个个奴仆皆缩着身子垂着脑袋打着颤。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莫名全被抓到了这儿。
裴翙上坐在堂中的坐床上。
“人呢?”
昨晚保护藺允叠的胡服男子面含愧色,红着耳朵垂了垂头。
“是属下不力,府中里里外外都找了几遍,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裴翙语气稍显平静,却不怒自威:
“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胡服男子立即磕了磕头:
“阿郎息怒,属下只是见八娘子昨夜入了您,您的……”
磕头的人抬起头观察裴翙的神情,确定他说出的话是能说的,才继续解释:
“所以才退下了,并不知道八娘子早就回了枝园,等属下准备继续守着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话音刚落,裴翙突然将案几上的茶盏大力地砸了下来。
胡服男子的额头破了个大口子,血哗哗地往下流。
众人还未从这惊天动地的话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嚓”的一声。
他们立即双手伏地,一颗颗头碰地。
只是表面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心下却炸开了锅。
八娘子什么时候攀上了阿郎这棵参天大树?
还,还入他房,夜里专门伺候他。
一同跪着的二管事倒是不意外,他早就知道这事儿。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贱蹄子人不见了,阿郎竟会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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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来果真不能以貌取人,那么纯的一张脸,私下竟是那么有手段。
将男人伺候地服服帖帖。
裴翙发了怒,吼道:
“没用的东西!自去牢里领罚!”
胡服男子领命。
底下的杜康跪在一旁。
他的眉一挑,这牢里的刑罚可不似一般,件件都是能要人命的程度。
这八娘子,有大造化啊!
裴翙说完话后就噌地起身,大步走出了璞堂。
亲自一处处寻找那人儿的身影。
昨夜他将她抱回枝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
他嗅着床上残留的软糯香甜的气息整晚都睡不好,又舍不得换被褥,只能一个人呆坐在一旁。
待天色微亮他才起身去处理昨夜的烂摊子,直到此刻天色微暗他方回府。
早知道,他就该自私霸道地将小青梅留在身侧。
管她愿不愿意,醒来又是什么惶恐的神态。
大不了,就把她锁起来。
让她夜夜只能在自己身侧,习惯了也就好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裴翙按紧了拇指上的扳指。
双眉斜竖了起来,双眼也瞪大了,是藺允叠曾经最害怕的模样。
脚下更是生风。
——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裴翙驾着马呼呼地跑出了府,身后跟着一队精兵。
等他到达目的地后眼神向上一瞟。
“采香楼。”
好,真是好极了!
敢把他的人卖到这种腌臜的地方,他不掀了这破楼就不姓裴!
霎那间,百姓们聚集在一处,对着采香楼指指点点。
只见一面色暴戾的男子直接将这座楼的大门踹塌了。
里头的老鸨骂骂咧咧地扭着腰出来,但一见到面前的男子就息了声。
不是她认识这位爷,而是他散发出的戾气太重太明显,一般人可不能有这种气势。
而且,他身后还站着一排排兵。
再观其穿着、配饰,一看就是个位高权重的官爷。
还是她惹不起的那种。
裴翙直截了当地表达来意,凶恶的神情不乏中高傲,连半个眼神都没给老鸨。
“人在哪儿?上午掳来的。”
随后,老鸨亲眼见证了她这辛辛苦苦建起来又苦心经营才有如今一番名声的采香楼是如何一步步被摧毁拆卸的。
她是敢怒不敢言,双眼红得快要喷射出火光了,手中的帕子也被绞烂了。
裴翙找到那间屋子,用力地踢开了门。
快速地朝里头走去。
这间屋是间上房雅间,一踏入就能感受到旖.旎的氛围。
脚下全是毛茸茸的地衣,软塌塌又粉嫩嫩,还洒了些细碎的珠子,越往里越甚,仿佛预示着内里的光景是如何的不寻常。
果不其然,紧随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大片帷帘。
那帷帘呈纱制,轻飘飘又软绵绵,全是深浅不一的红色。
柱边梁下的是鲜红色,靠近内室的是较浅的玫红色。
纱影浮动,他的视线被阻隔,只能勉强看到最里头那张极其大,大到可以打滚的圆床。
裴翙掀开眼前重重碍眼之物,一步一步朝那张床走去。
可那纱实在是有些多,除了纱还有些垂落的珠帘,他不厌其烦地掀开一重又一重。
终于来到了最里头。
那张圆床毫无遗漏地出现在他视线。
可他却不能完全窥见其中之人,因为上头竟还有一张巨大的网状纱帘罩着。
那纱帘与方才的都不一样,很薄很透。
银色的针线中镶嵌着点点红珠,还绣着一团团小块的晕不开的痕迹。
似是水迹。
看上去不由得使人血脉.喷张。
暧.昧蘼.艳之气瞬间在整座屋子里萦绕。
裴翙现在还无甚太大的表情,一直绷着脸。
他缓步上前,望着那不正常的纱帘,伸出那有着明显青筋的大手掀开它。
下一瞬,他的眼神便直直落在了眼前的这道背影上。
他倏地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