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寒露重,残月悬挂,万籁俱寂。
奴仆们所在的内宅皆熄了烛火,个个吹着窗牖透来的风解热入梦。
有些好奇的婆子丫头关着门聊谈傍晚惊人的韵事。
连爬过府墙到府中来偷吃的野生狸奴都敞着肚皮打起了呼。
而裴府外宅的一隅却灯火通明。
在当时那个燥热难耐的情况下,裴翙虽是解了些火,但小青梅却是不舒服。
他方才都忍着没动她,现下更不可能舍得了。
他没了法子,本想用手帮帮她。
可没想到小青梅却突然间便抚上他的面庞。
本以为是要吻他。
他刚想侧过头避免这让人头晕脑胀还有可能会伤到她的欲.火,面上那只手就松了力道。
然后自己昏了过去。
裴翙的冲动解了不少,火也被灭了许多,感知自然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依旧后抱着娇软得仿佛一摊软泥的人。
只是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人儿不正常的体温上。
他上手一摸,烫得惊人。
本以为只是药物所致,但看这样子不一般,像是着了凉。
裴翙立即将人捞了出来换了衣裳,抱着就往早就恭候多时的马车走去。
下人连夜去唤了郎中,此刻正在房中看脉。
那是个上年纪的老丈人,发丝却不似同辈人那般白,精气神十足,想来平日里也精于养生。
裴翙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等待,床里被罗帘遮住的人儿只露出一只小臂。
那小臂细白,软弹。
可谁都不知那小臂上方的肌肤是如何地青紫。
他犹暗自回味方才的情景。
他从后背将她圈裹入怀,大手紧紧地环过她整个身子,她两只手臂也被禁锢住。
因此上头有些痕迹。
她的皮又薄又嫩,只一下就青紫了,看上去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明明白白昭示着他的罪恶行径。
他却不由得笑了,卑劣地吻过那几处,动作轻缓。
堪称爱惜。
“回阿郎,这小娘子只是风寒未愈,又中情香,加之在水中浸泡太久,寒气入体,肝火旺盛与寒气入侵两相碰撞才引得人昏迷,待某开一贴方子煎来喝上几天便无甚大碍。”
“风寒未愈?”
裴翙手中的板指慢慢转动。
郎中上前解惑:
“小娘子的风寒大约有个两天左右的时辰,只是初时不显,后遭受到刺激症状逐渐加重。”
扳指转得更快了,思绪也有了些。
恐是那场大雨突至,她冒着雨来寻他却被他打落了伞,回去时淋了些才导致这场风寒的。
裴翙暗了暗眸子,是他的错。
甚至后来多次与她相触也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那时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她令人着迷的面孔和身躯上了。
美色当真误人。
“有劳了。”
郎中即将踏出房门时却收住了脚。
转身摸着胡须眼神放光,似是洞察了一切:
“某观阿郎神清气爽,气血十足,似已阴阳调和,但初试雨露还望慎重自持,进退有度,否则,恐伤脾伤肾,届时面色青暗,脚步虚浮,夫纲难震呐。”
裴翙不答,微微颔首,表面虽应声却不乏高傲之姿。
他是被小青梅勾起了劣性又隐晦的一面,却也不是甚大奸大恶之徒。
满脑子只有女人和那档子事儿。
这一晚,裴翙守了账中的人儿整晚。
他这才发现,她从前的陋习还是半点没改。
喜欢蹬腿,总喜欢将腿放在被褥之上,下半身几乎没有被褥的覆盖,直直将腿暴露在湿气重的空气之中。
他的眉头一蹙,不断地给她腿掰直,盖被褥。
因为从小他做事规矩,入睡自然也是板板正正,从未有过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从前白娘子经常念叨这事,他那时还感奇怪,真有人睡觉如此多动吗?
如今倒是让他见识到了。
她倒还跟以前一样让人不省心。
裴翙暗自叹了叹气。
待天亮,他才堪堪抚了抚眉心,小憩了一会儿。
*
次日清早。
夏日特有的清新湿气四处弥漫开来。
一股朦胧的雾气从地面缓缓升起,穿过屋外池子里的荷叶,在上头形成一颗颗小水珠。
小水珠似是没有睡醒,一抖一颤的,晶莹剔透。
弯着腰打着哈欠,不小心顺着荷叶滑了下来,落入池塘。
“啵”的一声。
惊醒了梦中人。
同时雾气透过细小的门缝、窗牖缝,飘入一片祥和安宁的屋子。
娘子已渐渐转醒,撑开了空洞的眼眸望着头顶的罗帘发着愣。
郎君还在圈椅上闭着眸子。
他的眉眼舒展,面色祥静,似是睡得极好。
这一幕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藺允叠脑袋空空,只醒了个眼睛,意识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她盯着罗帘上的雁衔芦纹盯得起劲儿,一个一个数着个数。
数着数着她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大螃蟹。
那螃蟹通体呈红色,前边两个大钳子十分坚硬,后边还有几个后腿。
他其中的一个后腿也是硬邦邦的,还会一前一后地颤动,力气很大。
十分可怕。
藺允叠望着好似能连成螃蟹的雁衔芦纹一眨一眨。
刹那间,缭乱的雁衔芦纹天旋地转,仿佛那钳子又张开了钳肉正朝她扬武扬威地掐来。
越来越近。
钳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掐住她裸.露在外的脑袋。
还躺在玉枕上的人儿立即坐直了身子打算往外跑。
但是她卡死在了第一步。
藺允叠的头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上。
同时一声极其嘶哑低沉的声音哼了出来。
这声音,像极了梦中螃蟹的哼.唧声。
梦中那只大螃蟹的壳像石头一般硬,可吐泡泡的声音却有气无力。
经常低沉间断地喘。
她猜应该是吐气太费力,他受不住痛苦才如此。
只有最后吐完气的一瞬间是冗长连续的嘶.吼声。
那嘶.吼声极其粗.哑,像是终于释放了所有的痛苦。
也洗脑得很,真真切切地萦绕在她耳边。
最后她听到大螃蟹在她耳边叽叽呱呱地叫,她听得烦躁。
便给了他一巴掌。
因为太用力,她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现下又听到这抹声音,藺允叠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怕他又将钳子抵掐在自己身上。
所以趁他还未有所动作之前,她紧紧地桎梏住他的两只大钳子。
她心下一哼,这回她可不会再让他得逞,一只螃蟹而已,她还搞不定?
她必要让他要尝尝那种被禁锢却又挣扎不得的滋味。
藺允叠腮帮子一嘟,鼓鼓的很是生气。
她将螃蟹向下一拉,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到上,跨.坐在他的身上。
这动作十分利落,啪的一声她钳制住了他的螃身。
却又因为十分足的气势花费了还在病中人的精力,她一下子软了下来。
身子趴在了螃身上。
那螃蟹似是还未睡醒,身子任由她趴,钳子任由她掐。
一丝反抗的意味都无。
只是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只有他的腿下意识腿一蹬,被掀到半叠的厚重被衾突然滑了下来。
将他们包裹在一方极小的天地中。
藺允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双手擒住他的钳子,无力地倒在他身上想要起身。
但她的力气都花在手上了,再无甚精气起来。
她起起伏伏,脸一下一下蹭在壳上。
没有想象中的硬。
裴翙脖颈到锁骨的那片地方被身上人儿蹭.得热乎乎的,她的嫩唇如昨日一般在他身上流连辗转。
早晨本就容易气血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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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还在不停地拱火。
他瞬间觉得那股麻到发颤的滋味又出现了。
他额角的青筋虬起。
但它不敢如何动弹,怕凸起的东西碰到她。
昨日她无意识,他也不磊落,可现下她还在生病,他不愿在此刻冒犯她。
况且,她已不似昨日那般迷糊。
直到小青梅咬了他一口。
正正好好咬在了喉结下方一寸。
还在尽力咬壳的蔺允叠突然间“唔”了一声。
只见那螃蟹终于有了反应,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她死死压制在身下。
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够了!你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还要在惹我吗?当真惹得起吗?”
藺允叠突然间又被钳住了双手,心里气急了,身子不停扭动。
“你为什么要硌我?我的腿好疼!”
“……”
裴翙撑起身子慢慢移开了。
此时,一抹光晕照了进来。
照得藺允叠眼尾渐渐洇上水汽,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啪啪地掉落。
她一颤一颤地吸着鼻子,委屈巴巴,手敲打他的胸膛:
“为什么要动不动掐我?臭螃蟹,我讨厌你!讨厌你那么硬的壳,讨厌你的大钳子!讨厌你的……腿!讨厌你凶巴巴的样子!讨厌你暴躁的脾性!讨厌你靠近我!……”
“……”
他松开了她的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是有些微的热。
裴翙的火和责问瞬间灭了,连同眼中隐隐跳着的光也没了。
他翻身躺在了床上,阖了阖眼,屋中不大透光,一片昏暗。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还以为她已经转醒,不管出于何目的,巴巴地亲近自己他总是开心的。
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旁边的蔺允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声音小,像虫子叫一般。
哭得十分动情,像是一股脑儿把前半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嘤嘤地诉。
裴翙曾试图安抚她,拍拍她孱弱的背哄她入睡。
“别哭了,再哭眼就肿了,本来眼睛就大,这回更是要哭成个包子了。”
“要怎么才不哭,我让你掐回来?”
“你怎么不掐,嫌硬?是要我脱了衣裳才好掐吗?”
……
一系列操作过后,她没睡着裴翙倒是两眼晕晕。
他这段日子连轴转,眼底早就冒出了黑青。
现下小青梅就在旁边,还跟她同榻,甚至触手可及。
她身上又散发了香甜的气息,伴随着有节奏的抽泣声。
他的手还在她的背上,只不过止了动静。
被触碰背的人儿见无了动静,身子一侧,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连脑袋也不露出来。
外头洒扫的小厮眼神时不时地往里瞟,耳朵更是竖得直直的。
生怕漏了里头的任何一道哭声。
阿郎这回是真的不同了,一向初卯便起床的人竟拖到了巳时还未有任何动静。
他们偷偷一笑,看来里头的娘子可真是娇啊!
他们这裴府怕是要迎来第一位女主人了。
思及此,个个都铆足了精神心中暗暗谋算着如何巴结里头的娘子。
直至日落。
寝房的门才开。
但只一瞬,门又合上了。
裴翙将药放在案几上,等候着床上脸色微红的人儿苏醒。
那人儿虽入着眠身子却不停地动,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冒个脑袋出来。
只不过都是背对着他。
他就直直地凝视着她的动静,怕她再踢被衾。
可她这回倒是乖觉,被衾裹得紧紧的,除了透气的脑袋无一处漏了出来。
他的茶一盏接一盏,直至喝到第三盏时。
小青梅才“唔”的一声,伸了懒腰。
“醒了?”
藺允叠才醒就冷不丁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
她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直挺挺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