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怕吃药吗?不吃药病怎能好?”
裴翙打趣着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走了。
走之前还特意瞄一眼一脸震惊的藺允叠,眼神不停在她身上打转,透出一股戏谑。
藺允叠跪在地砖上僵硬着。
他说这是什么?
药?
治病的药?
不是毒药?
他还说什么?
要她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作甚?
给他当贴身丫鬟吗?
伺候他洗漱入睡吗?
他的惩罚就是这个吗?
还是说……
藺允叠打了个颤,肯定不是那个最不可能的情况。
此时。
一个小厮来传话,态度恭敬,腰弯得异常。
“阿郎说今日准您回去一晚,明日将东西收拾好后就来他房中等他。”
他还特意补了句。
“夜里。”
小厮抬头盯着藺允叠,眼中全是谄媚。
“恭喜八娘子,这外宅中您是第一个住进来的娘子,祝八娘子盛宠不衰。”
藺允叠满脸震惊,他这是甚意思?
真要她?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这座宅子,经过分界内外的门。
很奇怪。
她来了那么多次,今夜竟然有人在这儿守着,还殷勤地帮她放行。
这一路上也不对劲。
府中各色婢子小厮都对藺允叠毕恭毕敬,语气姿态一点都不含糊。
有的还忍不住抬头打量她,不过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并不敢如何久盯她。
但一人一眼也够她受得了。
这些眼神都透露出明确的好奇和惊诧。
藺允叠没空理他们。
她还沉浸在裴翙那似是而非的话里。
她挺直了背脊继续走着。
在她即将要拐入枝园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面前这人身宽体胖,身形佝偻。
面上原本的红润气色也全都褪去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苍凉。
藏在灰白面色下的还有浓烈的阴邪和不甘。
正是失了女儿的康阿婆。
藺允叠站定看着她。
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丝丝悲悯。
康阿婆轻呵一声。
“八娘子,你不用用这种神情看着我,我不需要。”
“我只问你一件事,春酒说的,可是真的?”
说到关键,康阿婆的表情明显毒辣了起来。
“我阿苏的死真与他有关?”
藺允叠下意识翘了翘小拇指,镇定地道:
“证据我都已经交给你了,你大可自行度量,又何必来问我呢?”
康阿婆见这小娘子又把球踢了回来,她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说阿苏曾被人跟踪过,那个男的对她意图不轨,后来……后来她精心打扮企图勾……阿郎,却在中途被人糟蹋灭口!”
“我从未如此说过,我不过说了她曾与男子有牵扯,多次被他跟踪,而那晚,阿郎在,男子也在,如此而已。”
“接下来的事都是你自己揣测的。”
康阿婆了解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觊觎阿郎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都怪她没看好她,让她那天晚上跑了出去。
可阿郎不会看上她女儿,自然也不会扒光阿苏,最有可能害阿苏的只有那个男人。
阿苏该是看见了阿郎但还未接近阿郎就遇见了凶手。
否则,以阿郎的脾性,阿苏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可他若是真杀了她,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康阿婆的神情变得阴鸷。
散发出可怕的戾气。
藺允叠悄悄转动眼眸。
她说的是事实,但不全是。
阿苏确与一男子交往过甚,那男子是引诱阿郎去韫园之人,却不是跟踪之人。
跟踪也不是跟踪的她,而是跟踪的自己。
藺允叠一猜就知道是二管事派人来跟踪的自己。
而阿苏自从藺允叠骂她脑子笨后不知为何也跟踪了自己几天。
他俩一撞上,就为藺允叠提供了空子钻。
但关于阿苏死的那晚,她是半个字都没有说谎的。
当时确有第四个人在场。
春酒在去的路上遇上了跑得慌乱的秃驴,还捡了他的香囊。
凶手是谁全看康阿婆如何想。
康阿婆似是极其疲惫。
“好,我知道了。”
但她的眼神又迅速聚了光,直直地照射藺允叠:
“你要怎么做?”
藺允叠掐住手心,也回望着她一笑。
两人静默无声却又目光炯炯。
*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的夜晚。
枝园空空荡荡。
裴翙专门派婢子来帮她收拾包袱,提拿物件儿。
藺允叠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就要跟裴翙住在一起了呢?
他是要宠幸她还是单纯地把她放在身边好折磨她呢?
她搞不清楚。
所以她很惶恐。
不知道外宅之中等着她的到底是甚?
藺允叠需要带过去的东西不多。
除了裴翙赏赐的那箱官皮箱之外,她本想带些衣裳去。
但婢子们笑嘻嘻地跟她说不用,那边早就备好了相应的衣物。
这让藺允叠更加害怕了。
折磨她该是不会为她准备衣物吧。
她莫不是真的去当他枕边人吧。
可裴翙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吗?
阿苏不就是因为试图打破他的底线才被灭口的吗?
暑日虽热,风都是闷闷的,一点湿气也无,她却莫名觉着汗毛战栗。
婢子一直跟她到了璞堂。
里头的小厮对着藺允叠行礼,行完礼后便退下了,半句话也不跟她说。
藺允叠呆呆立在大堂进退两难,不知该去向何处。
身后的婢子倒是忙得很。
有的给她沏茶呈小食,有的到后头不知忙活着什么。
其中一个有指挥权,面色庄重,举止端方的婢子低着头邀她走动:
“八娘子先这边请,阿郎有事还未归来。”
藺允叠一双杏眼忽闪忽闪,警惕地望着她。
婢子的身子更低,偏要请她去某个地方。
想来是裴翙的意思。
她嗯了一声就让她带路。
藺允叠跟着她一直逛到最里头,此地与裴翙寝房外边的环境有些相似。
尤其是那池子。
荷叶连连,仔细听还有蛙虫相鸣。
只不过这里似乎很是清净了些,蛙都不想来。
回廊连接着一排红木屋子。
屋檐上有金漆的兽头,看起来十分庄严。
但那檐角由外向内里下蜷,似要把整个屋子都包裹其中。
有种诡异的美,一股股乌压压使人喘不过气的气息笼罩其中。
“八娘子请。”
藺允叠在檐下站了许久,直到方才开口的婢子笑着催她。
她把那栈门推开。
一进去就雾气缭绕。
热腾腾的水汽混着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池子。
里头正放着水。
噗噗哗哗。
身后的婢子一个个皆退到池子两侧开始忙碌。
拿胰子的拿胰子,拿香脂拿香脂,拿花露的拿花露……
屏风上还挂了几件寝衣,最上头的是一件诃子。
藺允叠一瞟。
差点没软了腿。
那诃子是藕粉色的,中间绣了一对鸳鸯。
雄性高大,弯着脖颈嘬着怀中的雌性。
雌性体型娇小,埋在他胸膛,侧着脸蹭他心口的羽毛。
一副如胶似漆,情意绵绵的模样。
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那布料,透凉的很。
胸口低的很。
本来藺允叠就丰.满,那两块团子极费布料。
但她盯着那诃子前头,恐怕遮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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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是极限。
这架势,是要将她打扮成狐媚子啊。
不久,那些婢子就准备好一切,上来扒她的衣裙了。
藺允叠一个侧身躲了开,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她们。
领头的婢子带着身后的几个婢子扑通地跪了下去,垂首求饶:
“还请八娘子不要为难婢子们,这一切,都是上头吩咐的。”
藺允叠渐渐松了紧拧的双眉,她知道这不是她们能决定的,她只是有些震惊。
为何进度如此快!
如此奇幻!
她前几日才骂了那个大阉党今日就要睡在他枕边了吗?
他的脑回路真的很奇特,主动送上门的他不要,偏要去强迫一个厌恶他的人。
但藺允叠还是从了。
任由她们脱了衣。
只是忽然听得身侧人轻微的吸气声。
她好奇地望向她们,顺着她们的视线垂眸一看。
脸蛋子立即红了。
她的两侧腰际为何有青紫印,那印子很深,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藺允叠立即合了衫子,铿锵地对她们说:
“出去,我自己洗。”
婢子们看向领头的那个人,领头人思索几息便同意了,带着人退下。
湢室只余她一人。
做了好些心理准备她才重新褪下全部衣裙。
赤着脚往池子里走去。
水慢慢越过胸,藺允叠将自己掩藏于其中。
除了腰际的青印,手臂的青印,她,她的两个绵团子也有些印子。
不过不深。
像是被她侧身睡压着了,透不过气才憋红了脸。
四周浮着花瓣,融着花露的水波荡,一波一波涌向在池中擦拭的人儿。
藺允叠的思绪不禁飘荡回了那个梦里。
那只大螃蟹。
大螃蟹十分有力,像是发疯一般将她掐得体无完肤。
腰际,手臂,还有……
与她身上的印记有些吻合。
藺允叠思来想去,只得归结于那几个绑她的壮汉。
他们下手无状,绑拖的时候伤到了。
她洗完之后,外头的婢子就听着声响进来了。
要给她涂抹些头油,雪花膏,珍珠霜,粉饰……
一系列下来,藺允叠都困了。
她整个身子香喷喷的,连头发丝都沾了味道。
涂到最后。
婢子悄悄把手伸到了她的团子上。
藺允叠瞬间被惊醒。
与那婢子面面相觑。
接着红了脸接过她手上的膏体自己涂。
那婢子的脸比她好不了多少,方才一直时不时害羞地抬眸瞄着她。
婢子没见过这种大团子,看着随着她们这些人不停涂抹的动作团子们颤颤巍巍。
她早就红了脸。
此时,屋门被静悄悄地推开,一人端着架子走到池边,看着身姿惑人的蔺允叠笑出了声。
“做得不错。”
听这声音,藺允叠猛地抬头。
“楼娘子!”
楼娘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眼神柔和,不似从前的严厉。
“八娘子,不亏是我带出来的,有这一番造化也是你的福气,进去吧。”
等藺允叠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推出了湢室,从方才进屋的另一头。
原来湢室是连接着侧间。
再往前走几步掀开帘子就到了侧间。
这间屋子比她在枝园的宽阔多了,也气派多了。
器具全是些她从未见过的宝物。
连最基础的坐具都是用最上乘的木料做成的。
更别说那张四柱局脚榻。
上头的罗帘都是用不菲的蜀锦勾勒成的。
简直就是一间极好的寝房。
藺允叠听着楼娘子的指示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越升起了一种熟悉感。
这地方,好像……
直到她看到那熟悉而又威严的对羊纹帘子。
她瞬间大惊。
裴翙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