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官宣
    带睡衣?

    宁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可如果在宁宅过夜,岂不是要和他同床共枕!

    不行不行不行。

    她对自己微乎其微的自制力表示担忧,万一没把持住,做了什么不应该的,关系岂不是又要回到冰点。

    宁知焦急地咬了咬唇,眼珠子左转右转,一时没思索出编个什么理由才好。

    季谌见此笑了笑:“你有信心拒绝爷爷奶奶的盛情挽留吗?”

    “……”

    她艰难地咽下果酱,然而,清甜的草莓味也挽救不了好心情。

    宁知已经能想象到,爷爷奶奶假意抹泪,一边哭诉孙女儿长大不亲人的画面。

    季谌并未催促,只抬眼淡淡地扫过她的脸,最后定格在唇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知莫名有些脸红,慌张地灌了两口牛奶,侥幸道:“只要我们态度坚决一些,应该没问题的!”

    “这样吧。”季谌屈指点了点桌面,“反正也不占地方,就放后备箱里。”

    睡衣的事到此为止,宁知的心却开始狂跳。

    她犹豫地开口:“万一、万一,那我们要睡一间房哦。”

    季谌“嗯”了声,语气一派理所应当:“合法夫妻自然要睡一间房,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打地铺。”

    话都说到这份上,宁知再也找不出回绝的理由。

    她一边圈着充电线,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

    爷爷奶奶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太热情。

    当指针走向十点,两人从香兰苑出发。因着考虑到有过夜可能,季谌没让司机接送。

    宁知红着脸将衣物放在后座,欲盖弥彰地说:“今天天气好像有点热。”

    季谌慵懒地应和:“嗯,是有点热。”

    “……”

    她怎么觉得脸更红了。

    宁知捏了捏拳头,努力平复心情。待脸上热意减退,没话找话道:“你都买了些什么?”

    “按摩仪,还有中古包。”

    闻言,她诧异地眨眨眼。

    爷爷时常腰痛,奶奶则喜欢收藏中古包,季谌所挑的礼物,称得上是投其所好。

    宁知倒不是质疑他的能力,而是感到意外——

    意外季谌会对自己的家人如此上心。

    并且,这邀约来得匆忙,礼物却显然是他提前备好的。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等宁知给他名分,等宁知将他介绍给家人。

    她假意看向窗外,浅浅呼了一口气,只耳尖绯红,昭示着主人乱麻般的心情。

    季谌为何要这样?

    是想做戏做全套,还是……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季谌。

    起初想着是合约婚姻,公事公办即可,宁知也有意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以免越了界线。

    但她不傻。

    两人相处的这些时日,分明透着股熟稔劲儿,半点都不像冷冰冰的甲乙方关系。

    她于是状着胆子问:“你爸妈那边没有过问我们的事吗?”

    季谌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淡淡道:“你放心,他们知道我和你结婚了。”

    不论是法律上还是人情上,两个名字都被紧紧缠绕,一同冠上“夫妻”的头衔。

    季谌之于她,是丈夫,是合约人,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季总。

    亲密无间,平起平坐。

    思及此,宁知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她按捺住心底的雀跃,回头看了看:“咦?你没有给我爸和郑阿姨准备礼物?”

    “知知,我不是爱屋及乌的人。”

    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像是一把小面梳,将宁知炸开的毛梳得熨熨帖帖。

    她矜持地抿了抿唇,好压下上扬的嘴角:“挺好的,有爷爷奶奶的份儿就够了。”

    很小的时候,宁知也曾感受过父爱。

    那是一个夏日午后,她坐在宁文远的肩头,用网兜笨拙地捉着蝴蝶。连树枝拂到眼睛了也不吭声,只盼时间能流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这样温馨的记忆并不多,却伴她从小女孩蜕变成少女。

    过去,宁知总和自己说,爸爸是爱我的,他只是太忙了。

    可渐渐的,她懂得了察言观色。才恍然发觉,宁文远对余馨说抱歉时眼睛会微微睁大。

    那是担忧的表情,担忧余馨生气。

    可对自己说抱歉时,眼神随意地瞟向腕表,多了几分堂而皇之的敷衍。

    宁知自问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相反,她十分记仇。

    如果不是念及父女情谊,她怎么会由着郑阿姨欺负,又由着余馨嚣张。

    而联姻,是她为宁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在宁知心底,世界上只剩下爷爷奶奶两个亲人。

    可这些事情,她没法儿和季谌说。

    甚至,她希望在季谌面前,能维持一个好形象。

    所以当宁知猝不及防地听到那句——“我不是爱屋及乌的人”。

    她被话语中的偏袒所击中。

    宁知放下包袱,委屈巴巴地说:“其实我和家人关系不太好。”

    “我也是。”

    “嗯?”

    季谌专注地看着前方,缓缓道:“我父母很忙,小时候我跟着爷爷生活,后来一个人去了英国。”

    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个少年的轮廓,孤独又清寂。

    宁知没来由得心疼,当即吸了吸鼻子。

    季谌:“......”

    他只是想安慰老婆,怎么反倒把人弄哭了。

    “你专心开车吧。”宁知觉得丢脸,恹恹地把头埋低。

    搁在腿上的手机适时亮起,是余馨发来的消息:[听说你今天回宁宅?我和我老公也回去哟~]

    还附上一个叉腰的表情。

    宁知:“......”

    她十分好奇,为什么余馨、林亦笙,甚至室友,都觉得自己和林间笙是情侣?

    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而且,季谌似乎也提过两次。宁知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林间笙交往过。”

    季谌缄口不言,车内一时静得出奇,只余转向灯运作的清脆声音。

    她正疑惑着,却见季谌白皙的耳尖染上薄红。清爽的短发遮也遮不住,反倒凸显出这一抹颜色。

    落在宁知眼里,无异于拿着小喇叭在宣告——他害羞了。

    “……”

    季谌自然知道宁知在看他,半是妥协半是无奈地说,“知知,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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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

    宁知乖乖闭上眼,不去打扰司机先生,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她听见季谌轻咳两声,试图让语气自然:“林间笙头像背景全是你,谣言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季谌没说的是,他得知消息的那夜,枯坐到了清晨。

    “哦。”宁知仍闭着眼,体贴地给季谌留有一丝喘息空间,“没官宣的东西你也信?”

    他不答反问:“什么是官宣?”

    “就是官方宣布恋情什么的。”

    季谌了然,食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接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官宣?”

    宁知疑惑地睁开眼,嘟囔道:“不是你说一切从简,也不预备办婚礼的吗?”

    “因为……”

    季谌眸光黯了黯,以父母对宁家的仇视态度,他不敢赌,甚至不想过早地让宁知知道。

    况且,他说:“当时不太熟。”

    言下之意,是现在很熟。

    宁知不清楚其他商业联姻的夫妻如何相处,却清晰地感受到,两人近来在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变得亲密。

    明明不久前,连电话都不聊。

    现在却能熟稔地谈天说地,甚至今夜,还有可能要……

    她暗骂自己一声,努力克制住面上窃喜的表情。

    这时,季谌状似随意地说:“下个月季氏要去巴厘岛团建,你也去吧,以季太太的身份。”

    他又紧接了句:“官宣。”

    车内空调开得不高,宁知却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好似有蚁群爬过了她的脸颊,既酥麻又热辣。

    幸好季谌看不见。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刺绣,思绪回到了最初签订的合约上。

    适时扮演季太太,是对她唯一的要求,想来团建便是合体现身的极好时机。

    宁知在席上曾听说,年轻的高层多会选择早些成家以示稳重。季氏虽是家族企业,可季谌今年不过二十七岁,想来不少董事会以年轻为由奚落他?

    毫无根据地脑补一番后,宁知握紧了小拳头,语带亢奋:“季总,我保证完全任务!”

    “……”

    *

    宁宅是美式乡村风情的独栋,感应门自动开启,宽敞的前院里已经停了三辆车。

    她指着黑色的宾利道:“林间笙也在。”

    宁知本意是知会季谌,以免见到计划之外的生人,他觉得不自在。

    不料季谌绅士地拉开车门,待宁知下了车,却将她横腰搂住。

    男人的手掌很大,灼热温度透过薄薄的皮料传至她的肌肤。

    宁知不安地扭了扭,后腰上的力度却促使她愈加贴近季谌。漂亮的杏眼一时微微睁大,讶异又慌乱,忘记要如何说话。

    好在季谌没有做其他动作,只垂眸与她对视,似是要让宁知看见他眼中的认真。

    “知知。”他凉凉开口,“我不想听你提那个名字。”

    毕竟是妻子的绯闻前男友,想来季谌也不愿输了面子。于是宁知拍拍他的肩,体贴道:“我懂的。”

    “……”

    她真的懂?

    季谌姑且放了宁知一马,自后座取出礼物。他单手拎上,余下的那只伸到宁知面前:“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