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暴风雨
    颊边泛红的指印清晰可见,卫瓷忍耐着,并未做出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脆弱模样,他的自尊心已经碎裂得所剩无几,但还是想尽力保全在艾妲面前的一丝体面。

    即使眼前人已经与他心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元帅,不必向我表达忠诚,我不会给任何人背叛我的机会。”艾妲站立在床边,元帅的卧房充盈着馥郁的花香,卫瓷的术后信息素水平本就不稳定,在这种浓度下不得已露出了隐忍的表情。

    他闭了闭眼,耳边的嗡鸣声还未消散,将挂着镣环的手腕抬起,低声道,“至少,把这个……”

    “还不闭嘴吗?”

    艾妲握住那截手腕,打断了他无力的哀求。

    花香的释放更为汹涌,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信息素沉沉压在头顶,如积聚潮水的涡旋。

    艾妲俯身凑向卫瓷的后颈,少女身上的冷香将他包裹,吐出的话语冷酷如坚冰,“只要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Alpha将彻底支配Omega。或许你我都该体验一下。”

    “等等……艾妲,呃!”

    披散着一头墨黑长发的男人颤抖了一下,他是经后天改造的Omega,并没有这一性别生来具有的柔软身段,帝国元帅有一身经战火锤炼的钢筋铁骨,覆着一层坚实的肌肉,虽然因短期的囚禁消瘦了些许,腰线的凹陷更为显眼,依旧是一副实打实的男性身躯。

    而在身量娇小、骨骼纤细的少女压制下,他被按住手腕,像那些弱柳般的伶人任她宰割,竟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

    “该咬哪里?不教教我么,元帅?”

    这位少女殿下的双眸澄澈明亮,大约是因为曾被称为星间最强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动弹不得,感到愉悦的艾妲突然柔和了语调。

    脸颊上艾妲扇出来的巴掌印还没消,元帅却因这难得温柔的语调而恍惚,在定下婚约前,艾妲是那样美丽柔弱,如昂贵易碎的珍宝,他发誓要一辈子为她遮蔽风雨。

    但事实上,艾妲就是狂风暴雨本身。

    卫瓷心里发苦,低声答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甚至连一次临时标记都没有给出去过。

    被人说古板无趣也好,为了心中那位殿下,元帅始终恪守规矩,吻颈礼自然要等到成婚后。

    只是变故发生得始料未及。

    艾妲语调平平地“嗬”了一声,似在表达新奇,又似是并不采信,元帅年长她九岁,与她定婚之前有过别的感情也很寻常,这也是她憎恶这个男人的原因之一。

    她微微一笑,“反正以后不会有了。”

    他已被折断羽翼,豢养在她的笼中。

    艾妲打量着元帅后颈凹凸不平的结痂伤口,似在审视哪一处更易刺破,但那道丑陋的暗红伤疤实在碍眼,故而她只是敛起眼睫,用手覆在了那处伤口上,浓烈的香气瞬间爆发,仿佛置身于无垠花海。

    对于手术后腺体排异反应严重的卫瓷来说,这不亚于一场汹涌的潮汐。

    元帅浑身颤抖,生理性泪水不自觉流下,他一边难以抑制恐惧的情绪,一边又在浓郁的花香里陷入迷乱,一时间抽噎不止。然而他并非什么落起泪来惹人怜惜的娇花美人,只是徒增狼狈。卫瓷心知自己哭得难看,为着在艾妲面前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拼命拭泪,手却被艾妲拉住,“别擦了,脸都擦红了。”

    卫瓷从话中感受到艾妲淡淡的嫌恶,少女的神情冷淡,那张凛然的容颜如冰雪雕铸,被瞥一眼便遍体生寒。

    他不是天生的Omega,没有令人怜惜的天赋,却作出这副不堪模样,自然不会讨Alpha喜欢。

    卫瓷别过头去,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悦耳的铃声,艾妲的随身终端闪烁着,有通讯进来,她漫不经心地唤醒光幕,并不管身边还躺着一个哭得乱七八糟的Omega。

    光幕上显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只是神色阴沉。

    那是另一位佩洛涅特。

    血缘上来说,是艾妲的亲哥哥,执政官的第三个儿子,他同样有着浅金色的头发与碧蓝的眼眸,在之前,这位亚伦·佩洛涅特曾是呼声最高的继任者之一。

    他们并不以兄妹相称,亚伦发出古怪的笑声,眼神中有毫不掩藏的恶意,他露骨地打量着妹妹,“怪胎,你是用了什么畸形的手段才后天变成Alpha的?还没来得及道喜啊,如你所愿,终于摆脱了这桩婚姻。”

    “元帅可是和我同级别的Alpha,你这样娇弱,我原本真怕你承受不住。”

    他无意的挖苦,让屏住呼吸,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息的卫瓷受到了艾妲的迁怒,花香骤然浓郁,元帅的嘴唇咬得发白,艾妲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那双碧蓝眼眸似在取笑:到底是谁承受不住?

    悬浮的光幕中央,艾妲的兄长仍在喋喋不休,“不过若是你以为二度分化成了Alpha就能够和我分庭抗礼,那纯粹是痴心妄想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花招蛊惑了父亲,让他答应你也能够出席圣子大典,但纯靠媒体哗众取宠得来的声望不过是空中楼阁,听说你给新闻部的贿赂已经能买下一个星球,经过这么多天的狂轰滥炸,你怕不是已经口袋空空了……”

    “小丑表演也该结束了吧。”

    艾妲一直没有应声,她只分了一丝精力来敷衍这个愚蠢的哥哥,等她将脑内的琐事都思考完,拨弄了一下耳上坠着的红宝石,才语气冷淡地表达了不耐,“我以为你这蠢货是来商议圣子大典的筹备工作,果然不该对你有所指望。”

    “你叫我什么?!艾妲,你这个……”

    在亚伦破口大骂之前,艾妲打了个响指,光幕倏忽叠起,化作点点光芒消失。

    卫瓷终于能够放松下来,而不用担心被另一位佩洛涅特殿下察觉。他的身体僵硬无比,并没有刺破腺体,但带来的窒息感依旧可怕。

    艾妲从容离开前,摩挲了下卫瓷手腕上的金属镣环。

    望着那张美丽却冷酷的面容,元帅连质询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推进,现状也没有任何改变。卫瓷未曾料想过,原来艾妲是这样强硬、偏执、不容忤逆。

    她完全掌控他的生活,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

    半月后的一个夜晚,晚风温暖宜人。

    因地理位置制约,首都星的夜晚只能看到一小簇星辰,厚重的云层遮去了月色与星光。

    矗立在寂静黑暗中的元帅府邸低调而简朴,因元帅一贯的素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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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占据首都星最好的地段,其内外装潢并不豪奢。

    老者拄着拐杖,穿过铺着酒红地毯的长廊,来到二楼话事的书房,对着门内的主人尊敬地躬身,“殿下,老朽来迟了。”

    艾妲坐在一把与房间简朴风格不相匹配的高靠背皮革椅子里,抬了抬下颌,示意他落座。

    这里原本是元帅卫瓷的书房,也是元帅处理军务的地方,现在则被艾妲用作与幕僚会面商谈的场所。

    原先的主人正戴着镣环,沉默地坐在一边的长沙发上,像是为人称颂的贤内助般,负责为客人们悬挂大衣、添茶倒水。

    老者照例冲着卫瓷微微颔首,只是不再称呼他为元帅,改口为“夫人”。

    卫瓷木着一张脸,没有因此而羞恼,他的头发又长了些,一直垂到腰部,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那是艾妲信息素的味道,她越发能掌控这块强大顶级的腺体,信息素的残留经久不散。

    今夜的参会者只有两位,都是卫瓷熟悉的访客,在换腺手术后他们便来访过,一位衣冠楚楚的老者,下院议员,一位年轻温和的Beta,没有官职的情报贩子。

    卫瓷望着围坐讨论的三人,他们的话题围绕着圣子大典,那是帝国为下一代继任者举办的典礼,被寄予厚望的皇室子女们向民众展现能力与魄力的舞台,入场者身份最为尊贵的另类竞技场。

    作为帝国军队的最高统帅,卫瓷在台下观赏过几届圣子大典,执政官大人的孩子中并没有哪一个值得他特别偏向,他只纯粹地效忠于帝国,以及艾妲。

    现在卫瓷失去了观礼入场券,而艾妲要从场外走向舞台中心,以继任者,Alpha的身份。

    只是与她的兄长和姐姐相比,艾妲握在手中的政治资源少得可怜,她没有就读于任何一所首都星军校,也从未和官员们建立紧密联系,在其他Alpha积累经验与人脉时,她还是一个柔弱的、顺从的Omega,帝国对她的期待是成为完美的妻子与联姻对象。

    她整日打交道的是花匠与鞋匠,选育花种,调整鞋跟,另外见得最多的人可能是为她制衣的裁缝,每月召见四回,再就是打扮得体地与各个可能成为她丈夫的位高权重者见面,其中包括元帅。

    卫瓷曾觉得艾妲这样的生活已经令全帝国的Omega艳羡,当艾妲冷酷地戳破他作为Alpha的想当然后,卫瓷回想过去,竟胸口泛酸。

    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无论她怎样伤害他,卫瓷都难以抑制地会对艾妲感到怜惜。

    灯火辉映下,艾妲专注地翻阅着书页,秀美的长眉微微蹙起,卫瓷的心也跟着皱起来。

    亚伦·佩洛涅特殿下或许猜测得没有错,艾妲为贿赂新闻部与卫生部掏了数亿新币,她与老者低语着财产的剩余,但圣子大典在即,她还需沸扬与热烈的宣传铺出一条长阶。

    卫瓷出神地看着艾妲,他一直以来珍重放在心底的少女,那张精致美丽如偃偶的脸,因野心而眉目生动,染上灼灼光华。

    他的后颈伤口换了三次敷药,依旧能感受到烧灼似的刺痛,胸膛横陈着艾妲因一时兴起留下的新鲜鞭笞痕迹,缠绕的纱布渗出血点。

    卫瓷忍受着疼痛,心里却鬼使神差冒上来一个念头,他还能为艾妲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