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嘉记得她写论文的时候特地研究过,大约是道了宋朝时期出现了脚踏式缫车,因而大幅度提升了劳动效率。
但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连手摇式的都没有。
她摇摇头,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冲着邓掌柜拱手道:
“抱歉,我觉得这缫车效率有点低,还是先去别处看看吧。”
“欸——”
邓掌柜看着她要走,连忙留人,这缫车堆在这好久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来了个感兴趣的,他打着笑脸:
“您若是觉得是因为价钱原因,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这崖州城我这里手艺最好,您不信问陆老......”
话说一半,他伸出右掌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嘴,您不信问问您叔叔,是不是我们这的木工手艺最好。”
四叔轻轻点头,在这上面邓掌柜倒是没说假话,整个崖州城属他这里的木工最多,手艺也最好。
陆令嘉似是不信:“可是,我先前和家里人在京城见到过更加精致的缫车,操作起来极为方便,仅仅一人就可以独自缫丝。”
邓掌柜明摆着不信:“不可能!要是有这种缫车,那些个蚕户铁定早就买了!”
陆令嘉:“您别不信,到时候我托人给我运一架过来,您这收吗?”
“收!”邓掌柜压根不相信这个姑娘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陆老四今天是带着人来找事的呢!
他冷哼一声:“只要有这种缫车,多少钱我都收!”
“好!”
陆令嘉双手拍掌,放出豪言壮语,“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我定托人把这缫车带回来!”
邓掌柜:“若是没有又当如何?”
陆令嘉:“若是没有,我便原价将您这三架缫车都买回家去!”
邓掌柜乐了。
三架缫车,那便是三十两银子。
他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见陆令嘉神色不变,暗暗咂舌。
莫非还真的有这种缫车不成?
但是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听都没听过?
这姑娘定是在诈他,想随便拿出架缫车糊弄他。
邓掌柜佝偻着背,本就瘦小的身躯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加精明,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道:
“口说无凭,若是姑娘敢赌,便立下字据?”
陆令嘉正愁着怎么开口,人掌柜就将“梯子”递了过来。
她全然不顾四叔在旁边使得眼色,大大方方地坐下。
字据是邓掌柜起草的,陆令嘉字识得还不够全,拿起来磕磕巴巴地将上面的读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陷阱之后,才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她的字歪歪扭扭,又带着点一种难以言喻的工整。
融合在一起看着无比的怪异。
害。
比起第一次在醉仙楼签单,已经进步很大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拿好契书,陆令嘉便和四叔一起走出铺子。
四叔已经急得额头直冒汗,难得地说了一大串话:“陶陶你怎么能跟这个掌柜签这种字据!咱们现在可没这么多钱!”
“再说这个东西,我研究研究也能做出来,何必浪费这个银子!”
陆令嘉一脸淡定:“放心吧四叔,这钱咱们付不了。”
她很自信。
并且,她也不准备将这个缫车卖出天价。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把这个东西推广出去,让更多的女性能用得上。
再则,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若是能将某件不常见的东西普及,她的系统也能增加不少积分!
四叔半信半疑,在心中暗自思考着她刚刚话里的可信度。
虽然这段时间她带着寨子里的人挣了不少钱,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忐忑。
这可是整整三十两银子!
能让寨子里的人一年都吃穿不愁了。
他忧心忡忡,愁眉不展,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撞上了人。
“咦——”
他抬头一看,怎么感觉这个小伙子这般眼熟。
走在前头的陆令嘉看到四叔久久没有跟上,转头回去找他,见他正跟一个身形俊美的男子交谈。
没想到四叔看起来沉默寡言,社交圈倒还挺广泛。
她走近正欲打声招呼,抬头一看。
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陆令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想立马打个地洞钻下去。
怎么在这也能碰上这个反派王爷?
“陆姑娘,好巧。”谢昭冲她颔首示意。
“呵呵......”
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是挺巧的哈......”
四叔也跟着在一旁傻笑:“这小伙子不错,现在就在这条街上给大家伙义诊。”
义诊?
这是书里那杀人不眨眼的,能令小儿夜啼不止的战神王爷?
开玩笑呢吧!
陆令嘉的嘴角抽搐两下,这才想起跟四叔解释:
“四叔,人家是平南王,王爷!整个崖州城都归他管!”
她着重咬牙加重“王爷”两个字。
四叔好像没听明白,怔愣片刻,问道:“王爷?”
陆令嘉:“是啊,就是那个字面意思上的王爷。”
她小声哔哔,扯上四叔就要告退。
但四叔这个愣头青,硬是还没回过神来,指着门口硕大的牌匾问道:“可这不就是‘回春堂’吗?”
陆令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隐隐约约辨认出“春”这个字。
她再看向对面站着的这人,依然清冷俊雅,矜贵疏离。
确认过眼神,是书中的反派男配没错啊!
没想到他私下竟还有这种癖好?这是在收买人心还是?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开义诊的大夫,都是善人。大多百姓们穷苦,看不起大夫,生了病,都是随意采些草药硬扛过去。
若是有大夫免费诊治,对症下药,那这里百姓的生存环境能大大提升。
许是她因为先入为主了,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良心的。
她双手抱拳,满怀敬佩道:“没想到谢王爷竟是如此良善之人!”
谢昭淡淡应声:“小事。”
陆令嘉想起他书中凄惨的结局,皆是为了争夺女主,最后造反引起,心想这人既然学雷锋做好人好事,那她便也大发慈悲,稍微提示他一点。
这样,也算替崖州百姓做了件好事。
她神神秘秘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末了,凑近谢昭的耳旁压低声音:“王爷,我观您面相,近期可能有血光之灾,务必要小心应对。万事多考虑考虑后果,尤其是某些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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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行为,一切以大局为上,切莫冲动!”
毕竟,冲动是魔鬼啊!
谢昭:“?”
这女山匪在说什么东西?
山匪不当改行做神棍了?
他垂下眼眸似在思考,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微微抬头看她,只见对方神色无异,心中怪异更甚。
陆令嘉话已带到,接下来这王爷的命数如何,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四叔,走啦!”她冲着还在发呆的四叔摆摆手臂,又对着谢昭道别。
“王爷,我们先告辞了。”
谢昭:“嗯。”
他望着陆令嘉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清冷的面庞上又多了几分疏离。
-
谢昭将手里硕大的旌旗挂上,上面赫然写着“义诊”二字。
这块布还是他让沈煜去军营中找来的。
普通的布庄没有这么合适的材质,绸缎庄里的价格又贵得离谱。
有这个闲钱不如寻铁匠打造一副纯银的手术刀。
刚刚看到那个女山匪,他还有些怀念起在山寨里的日子。
早知道刚刚就把那女山匪留下来,名义上是感谢她先前多日来的照顾,但是只要她尝到王府里那些饭菜,估计会忍不住亲自下厨的...吧?
罢了。
他长叹一声,将旌旗径直插到门口的花坛里。
一面红黄色的,习惯了冲锋陷阵的旗帜,就这样随风飘扬在“回春堂”的门口。
插完旗子,他转身回了医堂。
他把一起追随而来的王太医拉过来一起在这儿坐诊,美其名曰相互交流切磋。
王太医对此很是不满!
他当初就图这么一份清净,跟着王爷千里迢迢来了这崖州。
伺花弄草,悠然垂钓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就又被王爷拉出来打工了!
王太医心里苦啊!
打仗的时候王爷就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怎么研究起医术来,也这么废寝忘食啊?!
王爷变了,好像又没变。
总归还是一样的变态!
哪个人能一天之内了解完人的身体构造,第二天就给他找了等比例的模型拼起来的?!
再这样被他内卷下去,自己大齐第一神医的称号迟早要换人!
不过,该教的还是得教。
“咳咳......”
王太医见他进来,轻咳两声。
“王爷今日准备学些什么?”
谢昭施了一礼:“学生今日想学开方。”
王太医捋捋下巴仅有的几根胡须,微抬下巴,轻轻颔首,刚刚的抱怨瞬间烟消云散。
不为别的。
天天有人自称学生,喊着自己老师,他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既然王爷如此好学,他便勉强将自己毕生所学教上一二吧!
“今日那便先教你辩证之法。”
“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①
以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②
“王爷,学习医术非朝夕可成,实需持之以恒,甚至需要花费长久的精力,望王爷能坚持下来,假以时日,必能学有所成,以另一种方式造福一方百姓。”
谢昭闻言,双手交叠胸前,深深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