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启程那日,金儒生和雷应都没能让裴季无松口。
二十岁以下去放置灵旗的少男少女共十五人,分内外环两批,一对七人,另一对八人。
七人那对负责外环,有灵虚宗雷应和师弟徐友宝,往天派裴季无,快活门弟子宋宝意和别秋,极幻门澹冲,云宵宗平兰,以及最后一位,云氏三仙子云裳缨。
“缨缨等等我!”紫衣少年快步到云裳缨身旁,被她瞪一下愣住。
云裳缨带着面纱冷道:“谁准你这么叫我?”
“想死?!”她唰地抽出一小截青剑。紫衣少年忙摆手:“不是!”
他颇为为难:“我们有婚约在身,不亲近点叫你缨缨,叫什么?”
【澹冲,年十九,极幻门门主之子,澹清泷之兄,是个笑面虎。】
【武器:柳叶弯刀。】
名单上本来没有此人,是后来二哥加上的,目的多半不为单纯地放置灵旗,而是暗杀裴季无。
毕竟搞些阴险手段可是他们极幻门的绝活。
“叫云三。”云裳缨将青剑重重收入鞘,转身沿着河边的石子路继续往前走,说着:“跟上来,不得离开我半步。”
澹冲的脸立马笑得似花:“好,云三你等等我!”垫了垫背上的灵旗,大步紧跟。
后赋笙虽四季分明,但易遇幻阵,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御剑,否则容易迷失方向,与同伴走散。
“慢点!”雷应扒住裴季无的肩膀,和师弟徐友宝借此弯腰歇着,他们无一不背着一竹篓的粉旗。
“不是我说你。”他扬头示意,“你像人家有未婚夫帮你背这重玩意儿吗就走这么快,也不等你兄弟!”
裴季无放眼望去,道:“前面不远便是囚领,别走散了。”
雷应一叹,直起身:“就这些人,不等凶兽来袭便自行散了,你看那个倒霉催的,没什么人想和她走一块儿吧?还有快活门的两位姑娘,一位脸比你还冷的正派弟子,此行,苦矣!”
他说这么多,裴季无只皱眉问:“倒霉催的?”
雷应理所当然道:“云三啊,谁碰了她不暗叫倒霉吗?”
徐友宝笑道:“是了是了,那位仙子可不是谁都能招架,云氏家主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把那么一尊大仙许给了澹……”
话未尽,裴季无抽身走了,把他俩远远丢在后头。雷应嘿地一声:“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还来性子了。”
此处危机四伏,夜里容易中埋伏,是以即便心有不愿,几人还是在临近傍晚时找了一处河边就近歇着。
雷应好吃,念及昨夜金儒生烤的鱼鲜美,便到附近抓几条有样学样。
他挽起袖子,一副小厮打扮,边烤边道:“可惜前日未能叫你们回味无穷,今日又和儒生分别,实在想念。”
裴季无:“想他的鱼吧。”
雷应嘿地一笑。
后瞥见说私房话把宋宝意说得形容又羞又怕的别秋,端坐着面沉如雪的平兰,以及腆着个脸找云三献殷勤的澹冲,心中那股酸劲儿又起,复叹,“咱俩要是多长几岁多好,我去找我兄长,你去找顾师兄,那乐容阿妹……算了,她年纪尚小,进不了赋笙洲。”
裴季无:“我找顾师兄作甚?”
雷应道:“默契啊!倘若遇到什么凶兽,我不信这几个能帮上我们什么忙。”
他和裴季无年少成年,身负傲气,这话若在辽庆和岭兴说无人反驳,甚至有人拍手附和,可放在这颇为不妥。
中原多英雄豪杰、能人之辈,他雷应和裴季无不服谁,谁又服他们?
那话过后,河边出现刹那诡异的安静,随之几道视线朝他投射。雷应这才发觉惹上麻烦了。
澹冲侧过身,轻蔑地瞧着他们,道:“哼,你们名门正派也只配极幻门茶余饭后拿来当乐子罢了。”
平兰斜眼看他,还未道你骂他们带上我作甚,裴季无先道:“比不过你们那些阴损法术来得有意思。”
雷应笑道:“是啊,修的是奸诈之道,我看,人也差不多。”
澹冲面目扭曲了下,哈哈大笑,“好,说我门阴损狡诈,可你们往天掌门又好到哪去。”
“就拿你顾师兄来说。”他施施然道,“谢流臣极力向东方瞬推荐顾幻真,要他趁早收他为徒,不然根基定性了便难以修炼神摇剑法,可东方瞬迟迟不收,竟下山喝醉了带回你这么个气横的。”
一旁的云裳缨听着皱眉。她未婚夫要惹麻烦了。
接着澹冲故作难过:“苦了顾幻真,虽没什么天赋,却是最为往天派上下勤勤恳恳的,你裴季无,甚至是你个狂妄小子雷应,都比不上他丝毫。”
其他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就连徐友宝也面色尴尬,一看皆是听过澹冲说的那些话。
待那番话言尽,裴季无早已神情怒肃,二话不说抄起幽月剑便道:“我派如何用人要你多嘴,我与师兄已将此事说开,这时候故意挑起,意欲何为!”
澹冲被他这一凶噎住,心道此人果然横里横气的目中无人!
“说不出来?”裴季无眯眼历道:“那我便帮你想想!”
话了,拔剑劈头就砍!
他的脾性不仅稳中带急,还秉持着一个道理:你若对在下有意见,尽管当面说出来,在下打到你没意见!
“季无!”雷应方喊出声,人已冲上去打澹冲,他一脸懵地看师弟徐友宝:“不是,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这么快就动手?”
徐友宝耸肩。雷应与裴季无认识早,他都不清楚,那自己更不清楚了。
裴季无将澹冲的柳叶弯刀打得节节败退,直占上风。澹冲渐感吃力,急喊:“缨缨——云三,帮帮我!”
云裳缨自顾自用树枝捣火,心道万一因此事和男主作对,他又犯了什么侠义正气觉得我这反派不可信,不跟我去找玄青奇甲和三头蛇呢?
于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继续捣火。
脑海却传来系统伍越的声音。
【请宿主接受‘鬼尸河’任务,上去和主角打。】
“我还没问你那是什么任务呢,原著里没有啊。”
【那是本系统为您特制的任务关卡,只要您触发任务机关,即可单独救出男主去找玄青奇甲和三头蛇。】
【再者,从反派人设出发,澹冲打不过裴季无,你不帮你未婚夫,输了,即是有损你的脸面,且反派不会放过任何虐正派的机会。】
【反派厌气值即将扣500,倒计时3、2……】
“500?!啊啊啊啊你这是滥用公权!”
云裳缨无语。这反派当得真忙,什么事都得掺一脚。
她听出裴季无刹那空门大开,当即提剑而起,拔出来,转眼无缝衔接澹冲与裴季无两刃相接。
雷应见状蹭一下站直,有些着恼:“以一敌二,哪有的道理!”他也拔剑加入。
“欸,这鱼你们不吃要烤糊了……”徐友宝举起烤鱼没反应过来。
眼下成了两男斗一女。同为名门正派的云宵宗弟子平兰站起,忘了云裳缨是何等凶残暴戾之辈,凛冽道:“怎可欺负女子!”帮着她去打裴季无和雷应。
“呦,这才一天呐就内斗了。”别秋看着少年们的打斗英姿,眼神都迷瞪了,哼哼道:“我帮谁好呢,云三先前帮我挡过黄脸婆的剑,可裴季无和雷应我又喜欢得紧,好难选哦。”
她眼色一亮,转头问宋宝意:“快帮姐姐挑一个。”
宋宝意支支吾吾:“选云三姑娘吧,她毕竟为您挡过剑。”
“好!”别秋下定决心一回头,徐友宝忽而拦道:“不准去,你要上了我岂不是也得跟着打。”
别秋:“……”
别秋上下打量他,面庞清秀,两眼单纯清澈,她突然大感欢喜,羞涩道:“是啊,打架多不好,你跟姐姐聊点风花雪月?”
徐友宝:“……”感觉上了贼船。
这厢闹,那厢打得水深火热。
不过云裳缨发觉裴季无并没有当真,剑法稀松,破绽百出,跟玩儿似的。
这是明知她不可大动仙力,所以让着她?
她皱眉,似觉这般更像儿戏,便倏然收剑入鞘。
不打了。
裴季无来不及反应,一剑刺向她的胸口,旋即抓紧剑柄往上提。剑尖错开她的身子,却无意勾开面纱。
云裳缨杏眼圆睁。
另一边的雷应察觉不对,余光瞥去撞见她的面容,登时僵立原地。不慎被平兰擦伤手臂,剧痛瞬间将其神智拉回。
平兰抱手道:“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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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雷应道。
既然被人看见了也好,经此一事,他应该不会对我有兴趣。云裳缨干脆不去捡面纱,反手收起青剑,道:“此行是给赋笙洲设下防护,倘若办不好,受牵连的是辛苦寻药寻宝的前辈们,还望各位拎清楚,莫要为一己私欲坏了大事!”
澹冲见过云裳缨几次,一直觉得她稚嫩的外表严厉起来不过是学她阿姐,十分愿意配合,倾身道:“缨缨不愧是名震仙界的仙子,方才保护我的样子真好看。”
云裳缨昂首得意,都忘了他怎么称呼自己的,道:“你是我未婚夫,打你便是有驳云氏的脸面。我怎会坐视不理?”
雷应看她坐回原处,心中五味杂陈。
他低声道:“裴季无,你还真没说错。”
云三怎么可能看上他这般男子。同时他也,有种梦幻破灭的悲戚……
裴季无此时无心听他感慨,黑眸盯紧着澹云二人离去的背影,沉面无声。
“雷,雷公子?”
雷应闻声看去,是和别秋一块儿的姑娘,她捧着一撮草药,道:“你受伤了。这是我姑姑给我的仙药,效果甚好,你且快敷上。”
这……
中原剑派之中,往天派,玄昆教,凌宵宗和灵虚宗的弟子们从小被教导不可小瞧那些邪门歪道的,也不可给他们好脸色。
其中就包括快活门。
这姑娘好心救他,他实在拿不出那等难看的脸色,笑一笑道:“多谢宋姑娘!不过我一手难包扎,你给搭把手可好?”
“好……”宋宝意眼睫微颤,手抖着将草药捣碎摁上去。
“呃……”雷应疼得呲牙咧嘴了都不忘八卦:“这药疼得厉害,定是好药材,你姑姑谁啊?”
宋宝意抿了下唇:“宋远阳。”
宋远阳?
那不是云氏家主的小老婆吗。
他小老婆不曾经也是快活门的门生。这快活门的弟子怎么还沾亲带故的。
包扎完后,雷应又道了声谢,宋宝意脸颊一红,慌乱说着“无需客气”,便仓皇逃了。
徐友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容易害羞的快活门弟子呢。”
雷应看她远去的身影,道:“那可不,我也是第一次见。”
经此一闹,原本毫无团结之意的七人夜里居然默契地没说话,安静又平和。
大家席地而睡,云裳缨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有触发任务。要是不摆脱这些人,无法放心去杀三头蛇,找玄青奇甲。
得想想办法。
翌日清晨,众人天一亮便继续往前赶。路途中,裴季无用仙力从背篓里抽出一支灵旗,每隔十米扎上一支,直至他背篓里空了轮下一个续上。
旗子是粉色的,上面的图案自然是凤凰逐日,落进土里便转瞬消失,不易经人察觉。
云裳缨看他停下来扎灵旗,其他人往前去探路,澹冲又着急找地方解手,四下无人关注他俩,于是故意放缓速度,等裴季无走上来。
不知是否错觉,裴季无这当口走得也快,未及片刻功夫,两人已持平了。
云裳缨圆亮的大眼瞥他,浅红色唇瓣含笑不语,他凝滞一刹,眉间舒展,默然看向别处。
她轻喊:“裴季无。”
他明知故问:“你是她还是云裳缨。”
云裳缨眼儿弯弯:“不都是我吗?”
裴季无受不了她这副调皮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昂首,不予理会。
云裳缨笑意更深:“我是那个没有婚约的。”
裴季无:“有无婚约与我何干。”
云裳缨:“这不是让你方便认我吗。”
裴季无:“何事?”
“偷偷和我走吧。”云裳缨天真的话语像是在说什么偷鸡摸狗等有违仙道之事,惊得裴季无差点绊倒。
“去哪?”他声音破天荒乱了。
云裳缨道:“去囚领找东西。”
“不去。”
云裳缨拧眉:“我还没说要找什么呢你就不去。”
裴季无挑眉看她:“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把我带到无人之处杀了?毕竟……”
他目视前方,语气怪异:“你昨日护你未婚夫可是护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