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臣,汪直
    “对了。”张宛说,“我的东西要带上。”

    她还没来及说要带什么,汪先生立刻回去给她把枪匣子拎了出来。

    这也太知冷知热了吧。

    院子外头果然有两辆马车,连赶车的人都是齐全的,确实看着更像是圈套了。

    汪先生指挥其他人上了后面那一辆,自己和张宛、赵小照上了前头一辆。

    没想到,头铁的许呈硬是挤了上来。

    这时候,汪先生也没空把他踹下去,立刻对车夫说:“就去之前的地方。”

    许呈手边的刀出鞘三分,泛着寒光。

    这姓汪的看着二三十岁的样子,看着脸嫩,但也不是少年了。

    大概正处于叫小汪太小,叫老汪又太老的程度。

    张宛问:“抓的那两个人呢?”

    “已经留下人处置了。”

    剩下的人,就跟在他们后头。

    张宛稍感宽慰,伸手捏了捏赵小照的脸。

    “吓到没?”

    赵小照眼珠子一转,还算灵光。

    “没有。”

    也是,他自己都能放火了,还怕这。

    “我从小就教育你,水火无情,不要自己下河游泳、不要摸电碰火。”

    自然,这些话这小子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的。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自己命大。

    “我又不是故意的。”赵小照嘴一扁,“都是坏人想害我。”

    总有刁民想害朕。

    许呈冷冷说:“我们去哪里?”

    姓汪的不理他,张宛眼见许呈要发飙,赶紧问:“我们这是去……”

    “我在城外有个宅院,十分安全。”

    赵小照插嘴:“大吗?有好吃的吗?有好玩的吗?”

    汪先生笑笑:“不是很大,这么多人去也许会住的局促些,要委屈小少爷了。”

    “没事没事。”赵小照摆手,“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张宛掐他:“你现在是去住人家房子,还要这要那的,摆什么谱啊。”

    赵小照仰头问:“你生气吗?”

    汪先生摇头:“怎么会。”

    “妈妈你看,人家都不气,你瞎操什么心。”

    ——我赵小照就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张宛:……

    “没礼貌,快说谢谢。”

    赵小照只好乖巧说:“谢谢先生。”

    汪先生受宠若惊。

    眼见他们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许呈真是憋不住了。

    他知道这死人不理他,只好对张宛说:“夫人,你就不好奇、他到底是谁?”

    张宛心想,这不是你非要挤上这辆马车么。

    ——不然,我堵住小照的耳朵,现在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其实,都是自己人,他知道了也无妨。”

    汪先生这才正眼看了许呈两眼。

    “你主子是谁?李广?”

    许呈一惊,他也知道自己是东厂的人?!

    他们东厂的人,难道脸上都写了字么?

    至于李广,如今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正执掌东厂。

    “不过以你的品级,想来见不到他。”

    这话倒是,没接到这个任务之前,别说李广,就连李广手下的手下的手下,许呈都没见过。

    汪先生叹了口气:“如今的东厂,竟都是你这样的货色了么。”

    本来许呈还在惊讶于前头的事。

    一听这家伙骂自己,真是气坏了。

    “什么叫货色,我哪里不行了?”

    “哪里都不行。”

    赵小照:“展开说说。”

    “你作为护卫,让人把火都放起来了,这是你的失职其一。”

    这个,许呈倒是反驳不了。

    汪先生竖起两根手指:“其二,那间院子是你找的,附近既无水道、也没有大路,地方本就不合适。你也不事先准备车马,如果不是我,你们准备往哪里逃。”

    大概还有第三四五六点,不过他也懒得说了,只是下结论。

    “废物。”

    “说谁废物呢你?!”

    “不是说你,而是说——你们东厂,都是废物。”

    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许呈气笑了:“你到底谁啊你?”

    一天到晚在这儿骂骂咧咧的。

    ——老子长这么大,从没有受过这种气!

    “我早已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多年。”

    汪先生慢条斯理说,“不过、江湖上应该还有我的传说。”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

    张宛把赵小照交给许呈说:“你把咱们的人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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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天都快亮了,看来也不用睡了。

    她自顾自走进正厅,汪先生把那沉重的枪匣子给她放好了,然后在她身后关上门。

    她转过身,就见汪先生突然行大礼跪了下来。

    “臣,见过殿下。”

    张宛问:“你见过我?”

    小汪摇头:“臣在成化年间已经离宫,至今十二年了,未曾见过殿下。”

    他是成化十八年离开京城的,而张皇后是在成化二十三年被册封为皇太子妃的。,是差了那么几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那日在清江浦,臣见有东厂的人出没,就知道您一定身份不同寻常。”

    “然后呢?”

    从不同寻常,到如此笃定,还有漫长的一段距离。

    “还请殿下赎罪,那时臣潜入船中,还进了殿下您的房间。”

    自然,这也不能确定对方就是皇后和太子。

    毕竟,张宛也没有带着皇后的册宝下江南。

    而且说真的,就算皇帝本人出现在外头的概率,都比这两位大。

    因为天子本来就是要巡狩的。

    只不过上一任巡狩的大明天子,在巡完之后就预订了大明最垫底的皇帝,所以后面这几个都比较消停而已。

    当然,到了万历,他就更消停了。

    他爷爷嘉靖好歹还出过京,他别说巡狩了,他连面都不乐意露的。

    小汪低头笑了笑:“臣自小入宫侍奉贵人,没什么长处,唯独长了一双好眼睛,识得天潢贵胄。”

    张宛心想,赵小照连黄册库都敢烧,这种不要命的风范,确实是天潢贵胄了。

    “殿下。”小汪目光指向一片的枪匣子,“这是火铳吧。”

    “算是火铳3.0。”

    张宛取出钥匙,打开匣子。

    小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么长的枪!”

    “所以,它可比火铳准多了。”

    “这是军器局新的研究?”

    “不是。”

    这一点上,张宛就得给赵鸣正名了。

    “这是陛下亲自研制的。”

    小汪:“哇!”

    张宛正经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神色严肃,又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臣,汪直,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