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与师娘,便送到这儿吧!”李瑶牵着一头驴子,与母亲师娘告别。
“你师父他也是想来送你的,但书院的授课耽误不得,你别怪他……你爹当真不来?”孙芷兰看着李瑶,心疼不已。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明明如此优秀,她那爹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这李瑶在季府备考两年一次都没来探望不说,今日李瑶进京赶考,竟也不来送送她。
“李遥晓得,师父于李遥已是大恩,他是书院的夫子,当以学子为重,李遥怎会怨怪。至于旁得,我也不甚在意。”李瑶摆手,脑后的发带随风飘动,端得是俊秀雅致之气。
王氏看着自己女儿神采飞扬的模样,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才让女儿求学如此艰难。
见母亲拭泪,李瑶张开双臂,迎向母亲,把母亲拥入怀里,一如母亲抱住幼年的自己一般,柔声安慰:“娘,进京赶考是喜事,等着孩儿摘得状元回来。”
“嗯!娘信你……”王氏止住眼泪,又道:“瑛儿本随娘一起来的,半路说东西落下,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娘怕耽误时辰,便先来一步,怎地她还没到……”
李瑶往县门口望了望,看见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指了指,眼含笑意:“娘,你瞧,瑛儿来了。”
李瑛跑得急,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她把怀里的册子递给李瑶,又喘了几口,才说:“二哥……这是瑛儿亲自搜罗整理的图册,是从咱们橙县到京城最近的官路,还有沿途口碑较好的店铺酒楼,瑛儿都一一记好路线和名字,到时二哥出行也更为方便些。”
“瑛儿,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制作这本册子不容易,辛苦你了。”李瑶颇为珍惜地把册子放进书箱,然后与她们一一道别。
李瑶攀上驴子,正准备上路,又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李遥,等等我!”
骏马奔腾,李瑶回头一望,竟是赵万贯。
又见故人,李瑶翻身下驴,拱手见礼:“赵兄,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遥,你身体大好,怎么不叫人送信与我,若不是我方才遇见你小妹,怕是再次遇见便是会试考场了。”赵万贯有些委屈,他总觉得这李瑶虽在眼前,却与他隔得甚远。
她明明说过与他是朋友的,赵万贯却永远是最后一个得到她消息的人,最后一个知道她要离开书院,最后一个知道她两年前便考中举子,今日就要进京赶考。
从不说与他听,他总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可他们不是朋友吗?
“赵兄……”面对赵万贯的责问,能言善辩的李瑶一时有些语塞,确实是她理亏在先,只好似真似假地解释道:“李遥愧对赵兄信任,实在是备考忙碌,身体也才将将养好,尚未来得及相告,请赵兄原谅,遥感激不尽。”
“真是因为备考忙碌,而不是因为没把我当朋友?”
“自然,得赵兄为友,是李遥之福。”李瑶拱手。
“李遥,我早就想说了,以后别赵兄赵兄地唤我,叫我赵万贯便好,我年纪比你大,你若不好意思,叫我万贯兄也可。此去京城,你身体弱,咱俩结伴通行,我会好好看顾你的。”赵万贯眼睛闪亮,似乎是信了李遥的解释。
李瑶看着赵万贯一人一马,身无旁物,疑惑道:“赵兄,不……万贯兄,你便这样随我进京?”
“自然,我本准备过两日进京,但今日有幸遇见李遥你,便是黄道吉日,科举用的书,我已让仆人回去取,他们也快到了,至于旁的,我路上买便是。”
“也行!”李瑶笑了笑。
等了会儿,赵家仆人匆匆赶到。两人这才背上书箱,结伴同行。
此去唯一不和地便是李瑶的驴子太慢,赵万贯的马总是跑几步便被主人勒住缰绳,于是骂骂咧咧低头吃草,最后也被驯服,竟是与驴子走得一般慢。
他们花了四日才抵达京城,到了京城,李瑶便把驴子卖了,找了一处学子聚集的客栈住店,隔壁住的是赵万贯和一蒋姓学子。
她刚住进来那日见过对方,清秀瘦弱的书生模样,有些怕生,成天躲在客房里读书。
热衷交友的赵万贯去都吃了个闭门羹。
“李遥,李遥……”赵万贯来敲门,手里端了些吃食:“李遥,这京城也有我们橙县的吃食呢,我方才在楼下尝了尝,没有咱橙县好吃,只能垫垫肚子,便没给你拿,这些京城美食到也别有一番风味。”
“谢谢万贯兄,过几日便是春闱,万贯兄准备得如何?”李瑶把面条拌匀,挑了一筷子,往嘴里送,确实风味独特。
“哈哈!自然准备妥当,虽不及李瑶你的问采,但考中贡士也是手到擒来。”赵万贯高昂着头,毫不谦虚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李瑶这些天与他相处,也习惯了他的性子,这般纯澈与之交友当是不错,但若是沉浮官场,定是要吃不少苦头。
“那李瑶便祝赵兄金榜题名!”李瑶拱手称喝,又提醒道:“这客栈里外皆是学子,万贯兄需谨慎藏拙,切不可太过露头冒尖,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省得,多谢提醒!”赵万贯听到李瑶关心自己,顿时笑容满面,比高中还开心,他伸手搭在李瑶的肩上,大放厥词:“李遥,日后高中,你我同朝为官,我定护着你。”
李瑶笑了笑,并未出声反驳,还是赵万贯先会过神来:“哎呀,李遥你是要当状元的,我日后还指着李遥你呢,你当上大官,可要提携提携小弟我呀!”
“我只提携有才学,爱民如子的清官,万贯兄可是?”李瑶佯装深沉,端起架子,压低嗓子问。
赵万贯立刻拍着胸脯应承道:“我赵万贯自是爱民如子,家里最多的便是银子,李遥……不,李兄……李兄,你最了解我不是,我最适合当官被你提携了。”
“哈哈哈哈哈哈……万贯兄,你真得好生有趣!”李瑶被赵万贯逗得仰头大笑,心中临考的紧张感都少了不少。
“哼……李遥你就笑话我吧,说不准我才学不如你,但在官场上走得比你更高呢,将来封侯拜相,也说不准,到时你可别求着我提携你。”赵万贯故作生气的模样,扭头不去看李瑶。
谁知李瑶听完更是乐得停不下来,捧着肚子,喘着粗气道:“万贯兄,不……赵相,小的今后官场便全靠你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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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李遥,你太过分了……哼,我回去读书,不理你了。”赵万贯摆手,但他也不是真生气,出门前还帮李瑶把吃完的碗拿了下去。
赵万贯走后,李瑶才止住笑,她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专心看书。
其实离开橙县的前一天,季夫子给了她一封书信,让她到京城便去季府,到时有了季家做靠,科举也会顺遂些。
但李瑶心里别扭,她清楚,季夫子让她去投靠季府定不是让她作弊或者攀附关系,但她有自己的傲气,春闱虽难,但她这一路走来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会试三场,李瑶皆顺利通过,明日便是殿试。
赵万贯运气好踩着倒数几位的名次进入殿试,他怡然自得,这显然已经超过他的预期,本想着考中贡士当个小官,再慢慢往上爬,也不用爬多高,只要日后“李相”说一句,他跟在后头接一句“就是就是”就行。
当然机会来了,赵万贯也是中用的,跟着李瑶猛学几天策论,熟悉各种试题,临时狠狠学了一通,背了一通,殿试时答得那叫一个杂乱无章,却又满满当当。
揭榜时,李瑶站在众多学子外围,等其他考生看完,她才慢慢走到榜下。
果然,一甲榜首状元李遥。
李瑶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首,嘴角微勾,宠辱不惊,反倒是赵万贯,一声惊呼:“李遥,你看,你万贯兄也是考中进士了,二甲进士,咱们日后可以同朝为官了。”
“恭喜恭喜!”
“李遥,你可高中……让我看看……啊呀……我们李遥果真才学过人。”赵万贯看见李瑶考中状元,比自己考中都要兴奋,他猛拍李瑶胳膊,又兴奋拍手:“李遥,今日高中,咱们去吃酒,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一旁围观的学子听说他便是状元李遥,皆拱手道贺。
“那新科状元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真是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么?你瞧那模样俊俏得很,看起来不足二十。”
“我可是听说,这新科状元,才学过人,一纸策论震惊朝野,皇上更是直接拿她的策论颁旨去了,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是啊,是啊,不过今年这状元来得偏门,不是顾相门生,也不是张尚书门生,闻所未闻,听说来自一个叫橙县的小地方。”
“橙县,可是祖上出过大儒?”
“未曾听说。”
“不过我可是听说她的师父是致仕多年的季太傅。”
“那怪不得,这便算是季尚书的门生啰?”
……
—
“阿姊?”刘瑜本是私下出宫,准备暗中观察今年科考的进士,可有能收入麾下的能臣,却不想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阿姊一身男装,俊俏挺拔,她才学无双,高居榜首,刘瑜并不惊讶。
原她离寺不是去嫁人,他就说如阿姊这般女子怎可能囿于四方后院,她的才华该被世人所见。
但看着站在阿姊身边的男子,他觉得格外刺眼。
阿姊身侧站得该是他才对,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