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司,真是…好雅兴。”
裴棹月放下水壶,将长发绾在身后,语气略显惊讶,唇角却隐隐带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瑶并未说起法印的事情,只想跟他磨嘴皮子,叹气道:“让你失望了,符箓铺子没有灶房,洗不了碗,我也没办法。”
“哎。”
裴棹月也配合她摇头叹气:“确实可惜。”
此话说得情真意切,甚是惋惜,好似错过什么天大的好事。
江瑶有点破防,但一想到有求于人,只好压下心头的恼气,装作无事发生:“这会儿正是午憩时间,要不咱们抓紧时间练会剑,画符也行?”
以这几日的相处来看,他性子阴晴不定,趁还没反悔,能学一点是一点。
裴棹月笑了笑,走进凉亭,坐在石桌前斟茶,朝她勾手,“过来。”
江瑶乖乖跟着进去,低头一看,杯盏里的热水滚着雪白的菊花。
他随手一扬,滚烫的茶水飞进身后的花圃里,小花儿们被浇得耷拉着脑袋。
可真潇洒……退一万步说,花花的命就不是命吗?
“裴大人,这是何意?”
她眨巴眼睫,语气充满友好。
“消毒。今日是你符毒发作之日,先把符毒解开才可学剑。”
右手修长的指节敲桌面,“坐下吧。”
江瑶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给忘,只见他抽出一柄三指宽的秘银匕首,随意在石桌边剐蹭两下,磨尖刀刃。
这动作就挺不讲究的,也不怕得破伤风。
罢了,人愿意取血喂她,也不好说嫌弃的话。
“有劳裴少司。”
江瑶被他大无畏的精神所感动,“那就快一点吧。”
裴棹月停下手来,慢慢看她一眼,“你很着急吗?”
江瑶点头,老实回答:“真的很急。”
裴棹月“哦”了一声,垂着长睫继续磨刀:“那你待会忍着点,我把刀刃磨锋利一些,这样的话破皮比较快,一次就能采够血。”
忍,忍着点?
懵神一秒,脑袋炸开。
江瑶几乎要跳起来,猛地抱住双臂,甚至怀疑听错了,“难道…不是放你的血喂我喝吗?”
拜托,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裴棹月手上动作加快,刀刃磨得飞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宰猪羊。
不,不不不。
江瑶扶着柱子,双腿发软,“这是要割哪儿?”
匕首在半空利落抛个面,落回他掌心,脸上笑意敛去,面无表情道:“胸口。”
捅心窝子?
那,那那可是大动脉。
“割脖子好像会死人的。”江瑶表情痛苦。
裴棹月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单手撑着柱子,自上而下俯视,凌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到底想干嘛?光天化日杀人可是犯法的。”江瑶抬手挡住胸。
匕首在指骨间来回翻转。
他唇角微微勾笑,轻声道:“死不了,我会轻一点。”
“好吗,江小姐?”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江瑶快气笑了,脱口而出:“我觉得不太好。”
“既然如此,那就不解了罢。”
并无想象中的为难,他转身坐回石椅,慢条斯理倒茶,语气很是轻飘随意。
“可以不解吗?”江瑶脑门都在冒冷汗。
“当然可以。”
裴棹月将一只茶杯里的水倒入另一只,说道:“这符毒名叫腹中虫,乃天下第一剧毒,采蜈蚣,鳞虫,阴蛇,春螽,夏豸磨成粉末炼制三年而成。
起效快发作时间短,头几次不吃解药也无大碍,只是腹中虫蛊失去药物抑制,便会一点一点长大,直到撑不住,破开肚皮爬出来。”
他优雅散漫抿口茶,“也没什么大不了,破开肚皮再逢好便是。”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威胁,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没有半个字的拒绝,却处处透着针对。
好像在说,下场已经告诉你了,你想死就死,随意发挥。
一副我无所谓的态度。
再,再逢好便是?
江瑶眼角抽搐,当她穿的是仙侠文吗?想死就死,还能投胎转世不成。
若没记错,《除妖师》这篇小说可是低魔玄幻,下机就不能重启。
“那你捅吧!”
比起被虫咬死,宁愿成为刀下鬼。
眼睛一闭豁出去了,“捅快一点。”
裴棹月定定看她一眼,“那就过来坐下。”
江瑶极其不情愿挪到石凳子上,双目紧闭,眼皮子不安分地乱动,袖袍层层叠叠搭在桌上,如流水般灵动,漏出皓白的腕子。
“还请麻烦你速战速决。”
裴棹月从未仔细看过她的长相,瞥眼望去,少女浓睫纤长,脸蛋皙白,精巧的秀鼻下嘴唇微翘,像两片软软粉粉的花瓣。
目光凝在她的嘴唇上,静默一会儿。
刀刃在脖子晃一圈,最终落向手腕,快速破开表皮,一滴血珠滚进茶盏里。
“好了,睁开眼吧。”
这就好了?
江瑶狐疑摸脖子,无事发生。
“伤口在右手。”
咦,不是说割脖子吗?
她转了转手腕,内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口子,切口齐整轻浅,恰好介于能取出血又不会伤到经脉。
下刀手法极好,力度刚妙。
一看就知道是老手艺人了。
“裴大人真是好功夫啊,平日没少练手吧?”
“嗯,我一般都从颈口开到腹部,一刀到底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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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拖泥带水。”
他悄无声息挪开视线:“若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找我。”
殡葬解剖一条龙服务?
江瑶笑得勉强:“谢谢,我暂时不需要。”
“随你。”
他将滚烫花茶倒入装血的杯子里,洒指甲盖含量的不知名白色粉末,往前一推,敲桌面,“把这个喝下去。”
江瑶眯眼,关键点就在那个白色粉末上,若是能拿到这个东西,应当能自配出解药。
“若是再有一次来我屋里偷东西,可就别想好手好脚走出去。”裴棹月挑眉。
“……”
在她肚子里安监控了不是?
江瑶还想再挣扎一下,“那日真的只是一场误会,不信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解释?我不需要。知道规矩就不要再犯。”
裴棹月起身走到庭院,随手折一枝桂木,“过来学剑。”
江瑶也学他折一枝,乖乖立在旁边。
“你握剑姿势不对。”
裴棹月微皱眉:“往下挪一寸,不要超出剑的护手位置,正握掌心朝上,拇指和食指搭在剑柄,其余三指弯曲。”
“哦。”江瑶依言照做,摆弄一会儿,却是怎么也弄不对。
小指和无名指仿佛天生作对要分家,老是往上翘。
她弄来弄去和右手杠上了。
裴棹月百无聊赖坐进藤椅里,支着太阳穴,闭上双目,眼尾红痕略染媚色,语气慵懒:“练好了再叫我。”
绿色藤椅在长腿下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声响。
等到江瑶终于控制好手指一家的和谐关系,椅子里那人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凑近,轻声喊:“裴少司,裴少司?”
他却是没有回应,面容宁静,宛如雕刻在时间里的玉璧,洁白无暇。
倒是与那日在梦魇之中,靠在树下的模样如出一辙,安静得像一尊美好的瓷娃娃。
只是这会儿胸膛微微起伏,浅浅呼吸一出一进。
江瑶知道他平日公务繁忙,很少回府邸,时常宿在司里,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累,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裴棹月,裴裴小狗。”她声音压成蚊子音,挥了挥手。
叫狗都没反应,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四下一瞧,庭院内空无一人。
江瑶咽了口唾沫,内心给自己加油鼓劲,鬼鬼祟祟伸出小手摸向他的胸口,轻撩开衣襟,探入其中。
温热的触感在指心蔓延。
摸了半天没找到解药,倒是觉得肌肉挺紧实,硬而不坚,绵而不软,刚好称手。
忽地手腕被人拽住。
“摸够了吗?”
裴棹月睁开眼,脸无表情,嗓音平静的可怕,“看来,我方才与你说的话是在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