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江离落预估的没错,等她重新走出科藏馆库房,落日已经西斜的快没入地平线。

    想到账户上即将到手的钱,疲惫的人眼睛亮了。

    一整天下来,她只在挺不住的时候躺在箱子上眯了两个小时。

    收获没有辜负她。

    货已经筛完了,一共92箱。

    原装数据线一共找到518个,充电插头一共412个,无线快充少一点,只有109个。

    当初和周悠定好的佣金是店内售价的两成,就算新旧程度不同,大概能拿到四万多。

    这么算好像不如去摊上捡漏挣得多,但是账不能这么算。

    天天去角三那里蹲着多惹眼,再说,她如今最浪费不起的就是时间。

    小小的充电器就能让她短短两天狂揽六万,更别提其他价格高,回报率更高的东西了。

    那些她之前眼馋过,却因为囊中羞涩买不起,如今可以去看看。

    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再额外付给王老A一分钱的利息。

    江离落叹了口气,高LD是个坑,很少有人能全须全尾的爬出去的,希望她能顺利吧。

    ……

    “不好意思,老板没在店里,下午临时有事出门了。”

    江离落刚到科藏馆,就收到这个不太让人愉快的消息。

    “周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领班小刘,就是昨天下午被周悠叮嘱留意江离落上门的人看了一眼时间:“老板一般闭店之前都会回来看账的,你可以等一下。”

    江离落选择等,落袋为安,这笔钱她今天一定要拿到手。

    临时的合作最不能盲目投入的就是信任。

    ……

    坐在招待区,江离落百无聊赖的环视科藏馆一楼大厅。

    整个大厅宽敞明亮一目了然,几乎没有死角,用展柜做的动线和隔断也很合理。

    七八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负责每一个区域,只要有顾客上门就会用最诚挚的热情展开微笑。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江离落越看越觉得怪异。

    心中腹诽:这店看着不像是个古玩店,更像是商场。

    如果是古玩店的话,这里缺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掌眼师父。

    不是小刘那样的领班,而是有一定相关知识和经验,能独立收货,掌控一定资金调动权限的人。

    在江离落看来,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就只是售货员而已,只能卖,不能买,他们待人都太谦卑了,没有掌事应该有的傲气和自信。

    而一个古玩店最重要的角色其实是能买的人。

    像科藏馆这种规模的店铺,起码要有两名掌眼师父,确保店内随时都有人能够接待上门的卖家,这样才能不走宝。

    好东西都让同行收去了,最后就会导致店内货源产生断层,时间久了就会落得没货可卖的境地,古玩店的路子就走不远了。

    上次来去匆匆更多在意的是各类商品的市场价,这次坐的久,再加上周悠不在,科藏馆的缺陷就一目了然了。

    “怪不得……”江离落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又等了一会,店内的顾客一位接一位的面带笑容离开科藏馆,显然都选到了自己心仪的物件。

    小刘中间来了两次给她送了吃喝的东西,最后干脆抱歉的一直在旁边作陪。

    “周老板平时很少离开店里吗?”

    小刘伸头看着门口,不经意道:“是啊,下午有个老客户说是有个大件的东西,好像是个服务器,请了好几个大古董商上门看货,那东西向来竞争很激烈的,要不然也不会出去那么久。”

    “服务器?”江离落诧异,“那一定不是个小数目,怪不得只请了少数有实力的人去看货。”

    小刘:“当然了,少说都得几百万,如果是数据库服务器或是应用服务器那就恐怖了,说不定要八位数的。”

    说着骄傲的抬起下巴:“去年我们老板就收了一个飞跃纪游戏的服务器,花了这个数,”伸出手比了个“三”,“等程序恢复之后重新投入市场就直接赚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是同类下载榜前十。”

    江离落也是没想到,这类的文物千年后还能有重新换发青春的一天。

    “那周老板昨天玩的游戏是……”

    “那个不是,愤怒的笨鸟是老板收的一个手机上有的,就算转换了格式也只能小范围安装使用,没有办法重新上市获利,而且这也是违法的,必须要有服务器破译后去备案才可以。”

    江离落原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科藏馆员工职能,没想到反被对方科普了自己不知道的内容。

    津津有味的听完后翻找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确实是小刘说的那样,针对虚拟文物这里的国家有非常完善的法律监管,针对各种品类都有不同的标准。

    服务器出土的太少了,多数都被国家考古的时候直接拿去做研究,落入市场的只是小部分,破译出来可以再次产生收益的更是凤毛麟角。

    说不定花八位数买下来,最后只是个没用的刷单服务器。

    这么说,周老板捡漏到游戏服务器确实很值得拿来夸耀。

    “怪不得可以年纪轻轻就能撑起这么大的科藏馆,周老板果然眼光不俗。”更坚定了江离落想要结交她的心。

    正想开口重新拉回话题,就见一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那一刻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一楼所有员工和江离落的视线都下意识转了过去。

    来的人表情略显局促,被至少二十双眼睛注视更是都不知道先抬哪只脚了。

    一个离得最近的女售货员面带笑容迎了过去,“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谁知她越热情对方越不自在。

    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

    江离落视线落在那人右手位置,那里紧紧压着上衣的口袋,鼓鼓的。

    “他是来卖东西的,你不需要去看看吗?”江离落示意小刘看过去。

    小刘露出为难的表情,“这……老板不在……”可店里能做主的人也只剩他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卖家是个中年人,从头到脚都很普通,衣服有些穿久了的破旧感,却打理的很整洁。

    再配上他的有些唯唯诺诺的表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老实淳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

    可江离落却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侧了一下头,耳朵冲着那边放缓呼吸认真听——

    “你这里的东西我买不起,我是来卖东西的。”

    小刘把人请到江离落旁边的卡座上,“您别着急,我可以看看您想出售的东西吗?”

    男人手压在衣兜上,紧张期盼的看着小刘:“你这里收这个吗?”

    小刘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衣兜上,见他小心翼翼的掏出个毛巾包裹的东西,一层一层的打开,最后露出来的竟然是个手机。

    “这不就是手机吗?”小刘身体微微向后靠,紧绷的肩膀也松弛了下来。

    别的他不敢夸口,手机他可是天天都在接触,过手多了也算有些眼力了,这一看就是荣家的小折叠屏手机,上市时间虽然早了点,但是一直都是他家的经典款,直到大灾变时还在售卖。

    “请问怎么称呼?可以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吗?”

    中年男人小心的把手机垫着毛巾放在桌面上,这才像是卸了千斤担一样松了口气。

    “我姓张,其实我也不懂收藏,这东西是我父亲的……”

    随后江离落就听了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

    张先生的妻子患了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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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病,他们全家有钱的出钱有力出力,但是还差一些凑不够,最后是张先生的父亲拿出了这个“传家宝”。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去蓝星开荒的移民,这个东西是他退休之前最后一个亲手挖掘出来的文物,所以觉得非常有纪念意义,特意找人去修复,还花高价配了个原装的充电器,几乎每天都会拿出来开机把玩一番,如今已经快十年了。”

    江离落耳朵听着,余光向那边看着。

    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起码这手机看着确实保养的非常好,随着张先生的诉说,小刘拿起手机,果然很利索的就开机了,折叠屏弯曲自如,滑动屏幕一点也不卡。

    按照规矩,买方验货只能看外表,最多像他一样看一下桌面上下载的应用程序,不可以再做更多的操作了。

    小刘看到上面只有简单一页眼熟的APP图标之后表情明显非常满意。

    这种到手就能上架的古董手机是开店的人很爱收的一类货了,品相好,价格就很难打下来,没什么大漏,却更有利于资金流转。

    “张先生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小刘这时候已经非常满意了,表情善意的看着对方。

    张先生搓着手,“我多少懂一点,这个手机的存储空间使用了50兆,我也不要高价,孩儿他妈的医疗费还差三十万,”抿了一下唇期盼恳求的看着对小刘,“但是后续还有疗养费,所以……所以我只要五十万。”

    缓慢地把手机向前推了推,外人都能看出他的不舍。

    “只要你能给我这些钱,这个手机就属于你们了。”

    手机的市场价浮动很大,但是像这种品相好修复过的明货还是有参考的。

    除了手机新出厂的时候占用的大致10兆内存,之后每多一兆就多一万。

    除此之外还要看桌面安装的APP,如果有不需要联网的单机手游,还要再溢价一些,可是如果眼拙,把占用空间大的网游认成是单机,那就完了,妥妥的打眼了。

    还有一种情况要考虑,那就是APP并不多,还是飞跃纪常用的一些视频APP,占用的空间很可能是一些有价值的文娱作品。

    容易升值的同时赌性同样很强。

    综合考虑过之后,小刘觉得这个价格没什么赚头,自己如果做主收下来还要担风险。

    眉头微微皱起,“张先生既然对行情有了解,那你应该知道这个价位如果是藏家之间的交易是可以的,但是我这里是古玩店,张先生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男人面容更多愁苦:“这是我爸的宝贝,我现在拿出来卖就已经很不孝了,价格再低我真的……”说着更是把脸埋进掌心中,肩膀颤抖。

    小刘也很同情,但是他毕竟是给人打工的,拿起手机仔细再查验一番。

    从屏幕上的指纹痕迹来看是确实在飞跃纪时期有使用痕迹的,这点没问题。

    又看着手机背面的一块圆形补漆印,虽然都是白茶色,但颜色差别不小。

    想了想,开口再报了个价。

    “三十万,不能再多了,你这手机背面有破损,品相被破坏了,而且从存储空间占用情况来看也只能做一部分参考,并不能完全确定价值。”

    “你行行好,再给加点,四十五万吧。”

    张先生看着都快给小刘跪下了,眼睛急切的频频看向门外,“今天就要往医院交钱,我没时间再找另一家店了,我求求你,这手机真的很值钱,里面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

    小刘眼睛一亮,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三十三万。”

    两人你来我往的拉锯,可能张先生真的很急着去交钱,最后定在三十八万。

    眼看就要交钱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收这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