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淳于
    三尸由欲望所化,要想从内部击溃三尸,只有一种方法,就是斩断它力量的来源。

    放在这个秘籍里,就需要她们切断所有妖怪给三尸的欲望供给。

    可是,先不说神出鬼没的“鳌宝”、踪迹成谜的“耳中人”,以及从头到尾甚至没露面的“沙魇”。

    就说她们昨晚刚遇到的杀不死的“水银精”,云霁现在就拿她没办法。

    云霁顿感无力,发现真相的兴奋迅速冷却下来,有种白忙一场的感觉。

    方法有了,但答案解不出来,没有比这更令人难受的了。

    -

    秘境外。

    看到云霁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得出的推论结果,高位上的掌门看向一旁的裴度,露出了较为温和的笑意。

    “安排得不错。”

    裴度其实很少听到这样纯粹的赞扬。

    他自小行事稳妥,听到过的的称赞多到数不胜数。只是,这些称赞后边往往还要加上一句可惜。

    可惜了,是个男孩。

    她们的称赞中带着幼年的裴度听不懂的意味,长大后他才明白,那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种隐晦的打压。

    裴度平日里听多了这样的称赞,却也只能作出最谦虚的受教姿态,毕竟骄傲对一个男人而言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品德。

    像掌门这样纯粹的赞赏才是少数。

    是掌门心中没有那么多偏见和歧视吗?

    不是的。

    掌门只是不在乎。

    她不在乎裴度是男是女,也从未真正将裴度放在心里。

    或许只是可怜他,就随手将他从乞丐堆里捡了回来。后来发现了他身上的可用之处,才将目光分给他几分。

    要做个有用的人。

    这是裴度自小就明白的属于他的立身之本。

    只是这样的认知也一点点冲散了裴度对掌门的孺慕之情,他刚被捡回来时,也曾将她当作高大的母亲爱重。

    幼年的裴度悄悄哭过,长大后却愈加稳重起来。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掌门越来越像天上的仙人了。

    裴度原以为掌门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里。

    直到今天。

    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掌门的称赞都与这位新晋的小师妹有关,特殊的关注告诉裴度,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掌门是有在乎的人的。

    裴度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或许有些独属于幼童争宠时的嫉妒。但他也清楚地明白,如果不是掌门当年的善心,他早就饿死了。

    他应该知足,应该感恩。

    裴度在心中默默警醒自己。

    一直做个有用的人吧,裴度。

    谜题已经解出,掌门看到了满意的结果,便起身施术回她修炼所在的云泽峰。

    掌门是位非常传统的剑修,百年来遵循苦修之法,独居于云泽峰峰顶,日夜习剑。

    因是她常年闭关之所,此处罕有人迹,峰顶本就十分寂寥,原本稀少的草木也无不在她剑下丧生绝迹。

    此处唯有一间小屋格格不入。

    这是峰顶唯一的居室,被掌门设了禁制,只有她能进来。

    掌门到了峰顶,首先便回了这间小屋。

    屋内的墙上、桌上、地上,堆着、挂着数不尽的画像。

    画中皆是一样的女人,那女人面似观音,额心还有一抹鲜红。

    只是无一例外,画中人都是闭着眼的。

    掌门抚上画中女人紧闭的双眼。

    “我的时间不多了。”掌门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以她的修为,外人都以为她得道飞升只剩一个契机,但她的面上毫无欣喜,让人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又静坐了片刻,掌门将这些画作整理好,离开了这间屋子。

    一张传讯符从她的手中浮起,随风远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到了云泽峰顶。

    “阿慧,你唤我。”

    开口的是一位与掌门年龄相仿的儒雅男人,他就住在云泽峰山脚下,得召而来。

    门派中认得他的人不多,只知道他复姓淳于。

    掌门没有答他,反而看向了淳于氏的身后。

    那里还有一个更年轻些的少年,一身红衣裹得异常严实。

    “准备得如何?”

    掌门的声音还是那样没什么波动,但在淳于氏耳中,便如同仙乐,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她了。

    淳于氏点点头。

    红衣少年也是掌门从凡间带回的孤儿,淳于氏已经教导他许多年了,总不算辜负她的嘱托。

    他将红衣青年颈上一块奇怪的木牌摘下来递给掌门。

    掌门接过,法随口出,顷刻间木牌上便多了两个字。

    红衣少年下意识去拽骤然收紧的颈绳,直到木牌重新飞回少年纤细的颈部,他的窒息感才减轻许多。

    掌门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

    “赤涟,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红衣少年,也就是被称作赤涟的人却没有答话,低着头,面带犹疑。

    淳于氏微微皱眉,看向赤涟,神色有担忧、也有责备。

    掌门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接着说道。

    “罢了。你若不愿,明日便离开吧。”

    离开?不!他绝不能离开太华山!

    赤涟的指尖微颤,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赤涟明白。”

    听到满意的回答,掌门不再理二人,开始她日复一日地苦修,挥剑、挥剑、再挥剑……

    淳于氏明白,他们该走了。

    他带着沉默的赤涟离开,不知下次再得到她的传召会是什么时候……

    -

    云霁摆烂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她的心态非常平和。

    老实说,她本来还是很期待加入仙门的,毕竟作为现代华族,她还是很好奇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的。

    况且,云霁猜测过,如果修为够高的话,说不定有希望堪破时空,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但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叶子牌了。

    “我又赢了。”云霁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另外三人,眼中略有嫌弃。

    准确说,是另外三妖。

    对面的狐狸精“狐魅”已经维持不住面上垂眉浅笑的勾引人模样,烦躁地抓着它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他旁边的猫脸“金华”拍拍好朋友的肩膀。

    云霁读不懂猫脸上的表情,猜不出他是在安慰还是在幸灾乐祸。

    还好她认识的这位猫妖已经修炼出了人脸,云霁看着寒景输了后呆愣的表情,丝毫没有欺负无知猫妖的愧疚感。

    一旁观战的木樨看起来比自己赢了还高兴,嚷嚷着愿赌服输。

    人和妖之间没有通用货币,她们也不好在长老们眼皮子底下赌钱。

    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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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的赌注有些特别,输的人要交出自己一缕头发,这还是资深头发收藏家——“狐魅”和“金华猫”出的主意。

    猫脸“金华”挠挠头,就散落出蒲公英一样的猫毛,递给站在一旁主持大局的木樨。

    云霁打了个喷嚏,觉得他应该是在换毛季。

    寒景像是看出了云霁的腹诽,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揪了揪颈上的毛领,交了出去。

    狐狸精大呼有人作弊!

    寒景也不慌张,一脸理所当然,他的毛领可是猫毛织的。

    可惜木樨才不管这些,只盯着狐狸精十几局下来被剪的乱糟糟的头发,大仇得报啊!

    本来五人里只有木樨会打人间的叶子牌,为了公平起见,她不能上场,但没想到云霁学得飞快,这狐狸精也有今天!

    无人为其主持公道的狐狸精迫于无奈,摸着自己剩下的宝贵头发,十分不舍。

    “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出去,这局就放过你,如何?”云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真的?”狐狸精眨眨眼,显然,这不是一只有职业道德的狐狸,已经准备把太华山给卖了。

    “当然。”云霁看着它那双含泪欲泣的狐狸眼,心情很好。

    狐狸精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回忆起往年的情形。

    “等到太阳第四次涌上地平线时,所有妖和人都会被传送出去,每年都是这样的。”

    一旁的金华猫跟着点点头。

    “就没有自己想办法出去的?”云霁接着问道。

    狐狸精摇摇头,“没见过。”

    据狐狸精说,他已经连续在这个秘境上班三年了,至今都没见过自己走出去的。

    云霁又转头问一旁的木樨,她消息最为灵通。

    “近三年太华山收过徒吗?”

    “有啊。”木樨回想起来,“虽然不多,但去年7个,前年11个,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

    云霁思考着,看起来成功离开不是真正的考核,起码不是唯一的考核。

    难道说,知道离开秘籍太难,太华还准备了别的考核?

    让她们出去后再打一架?考验一下她们在多日困境下的战斗能力?还是给块破石头测一下她们的天赋?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云霁没有再为难狐狸精。

    今天已经是秘境的第三天。

    她们特意挑了这两只能沟通又不能打的妖族问话。

    来到秘境的东南角后,她们先是暴力制服了这两只美丽的妖族,顺带还解救了一群已经秃头的弟子。

    然后以头发为赌注,反过来引诱二妖游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距离狐狸精所说的时间只剩一夜。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云霁便安心地霸占了狐狸精的大床,和木樨、叶刃躺在一起。寒景不想离开,干脆坐在床边的地上。

    她们现在必须好好休息,以准备明日可能会出现的另一场考核。

    然后云霁很没心理负担地睡了过去。

    天刚亮,云霁瞬间清醒,她看着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虚幻。

    传送,开始了。

    再睁眼,她们已经换了个地方。

    云霁快速清点出现的弟子人数,六十人,不多不少,正是这次参与考核的弟子数量。

    场地宽阔,场外还有兵刃,云霁发现她们在一个演武场中。

    不是吧,真要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