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她也是第一次亲自养孩子来着。
掌门飞身向云霁而去，去解救她可怜的好徒儿。
这山路对凡人来说，如天梯难登，但对快要飞升的掌门而言，不过是几息功夫的事。
于是等云霁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没什么表情的掌门立在她旁边的悬崖峭壁上，神色淡然，似仙人。
哇，有神仙欸。
不等云霁接着感叹，仙人已向她而来，抱起她回峰顶去。
无论是小时候在福利院，还是成年后一直读书，云霁很少被人这样抱过。
很难讲，是很安全的感觉，让云霁蠢蠢欲动想脱口而出一句——妈。
掌门住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简陋，空荡荡的峰顶只有一间居所，连草木也无。
太华山应该并没有严行节俭的教令，毕竟山脚下的院落便足够精致，这应该只是掌门个人的偏好。
掌门带着云霁径直进了屋子，然后便沉默地端坐在那里，不再管她。
云霁摸不清掌门的意思，一时分散了注意力，却发现屋内挂满了女人的画像。
联想到掌门不许外人上山的禁制，云霁有种闯入她人私人领地的冒犯感。
掌门倒也不是刻意沉默，只是她几百岁的年纪，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孩子般的云霁相处。
“过来吧。”
掌门叹了口气，对着还在悄悄打量满屋画像的云霁招手。
云霁对这位只一面之缘的长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听话走了过去，伏在掌门膝上。
掌门轻轻将云霁爬山时弄乱的发丝抚平。
“每月的朔日、望日你到这里来，我要考纠你的修为。”
“功法、心术倒没什么要紧的，你可自去书库里寻喜欢的，随心为佳。”
“平日的杂事，寻你师兄便是。”
“你还有位师姐，在外游历，一旬后或可一见。”
……
“太华以后便是你的家了。”
掌门的嘱咐慢悠悠的，直到说完最后一句，又低头问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云霁抬起头来，说实话她本来以为掌门会有很多问题要问她的，比如过往经历，再比如她一个凡人为什么认识那么多妖怪。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也想过干脆对这位很有好感的长辈坦白。
毕竟对于这些大能来讲，其实所谓的穿越也不过是堪破时空+夺舍罢了，并不太惊世骇俗。
况且她又不是主动夺舍害人，错不在她，她也愿意配合着各归其位。
可掌门什么都没问，只是事无巨细嘱咐了一堆，看起来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
云霁直觉掌门的态度可能与原身的身份有关，多说多错，于是云霁答道。
“并无。”
掌门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稍后起身在众多画像中摸索寻找，然后将一个卷轴递给了云霁。
“见面礼。”
云霁以为是众多画像之一，本犹豫要不要收。
但碰到卷轴的一瞬间，犹豫彻底消失。
“滴——”
“系统激活。欢迎玩家——云#￥%*&……云霁。”
刻板的机械音过后，一个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声音又开始给云霁洗脑。
“《百妖录》感恩回馈十周年！#%￥*2.0版本限时上线！收集妖怪名录！寻找身世之谜！六名男主任您挑选！还有更多刺激玩法敬请探索！”
哈哈。
云霁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本应该在她穿越过来就出现的传说中的系统啊。
没错，云霁在现世玩这破游戏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然她也不会把人物和剧情忘得干干净净。
但这几声过后，系统又和死了一样消失了。
云霁解开卷轴，可惜里面只是一张空白的画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面板呢？她的任务进度呢？系统你说话啊系统！
系统依旧鸦雀无声。
按理说云霁接过卷轴的僵硬和沉默十分明显，这异状不可能瞒过掌门。
但掌门好像在发呆。
云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她在盯着一副看着就很有年头的画像，脸上是浓重的说不清的疲倦。
云霁自觉该离开了。
她准备回去再抽系统两巴掌试试。
掌门没留她，只递给了她厚厚一叠传送符，方便她平日上下山。
最后关头，云霁都要踏出屋门了，掌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嘱咐她下山后要去寻裴度师兄。
有件本领她今日便得开始学习。
云霁没什么意见，一切为了早点回家！
系统不靠谱，学习要趁早！
-
有了掌门给的批发一样的传送符，下山很容易，终不似来时那般狼狈。
那位自称师丈的男人淳于氏，已经让人替云霁收拾好了屋子，还给她准备了各式衣物用具，贤惠得让人感动。
只是云霁有些意外淳于氏选的地方。
因为她发现淳于氏给她准备的是这处宅院的主院，而淳于氏本人、裴度师兄，以及另一位没露过面的同门却一起住在后方几处小院中。
虽然云霁对这位师丈的身份略有怀疑，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云霁的长辈，何况云霁名头上还有一位师兄在前，这样的分配实在奇怪
但淳于氏却坚称这样很合规矩。
据他所说，这座宅院原先是为掌门所建的，但掌门不喜欢这里，从来都只留在峰顶，所以从未在此停留，后来这主院就空置了下来。
“而且这主院本就是为女娘设计的，你和我们男人一起住在后院算怎么回事，也不方便不是。”
淳于氏笑得温柔，对云霁这样为长辈着想的好孩子很是喜爱。
“那师姐呢？”云霁记得师尊提过，二师姐十日后便要回来了，她住哪儿？
“你说宣慈啊。”提到这位身份尊贵的二师姐，淳于氏面色微变，笑容不大自然。
“她身份尊贵，掌门为她这李氏王朝的皇子单独辟了一座峰，以示两界修好，她平日可不来咱们这里。”
淳于氏没有说完的是。
其实是李宣慈厌恶他们这些男人们的做派，不愿与他们同住。
淳于氏身份尴尬，名不正言不顺的，李宣慈自小长在后宫，见多了男人间的阴险争斗，最瞧不上这样的小男人，可从不把他当正头师丈孝敬。
但这些，淳于氏作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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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与云霁议论的，否则落个长舌的污点不免坏了他贤良的名声。
淳于氏说罢，却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
“云儿莫不是也想要一座山峰独居，是我疏忽了，你这个年纪的女修是喜欢独处。”
云霁连连称不。
她暂时还不想一个人住一座山，怪无聊的。
不过，说到二师姐的身份，云霁想更了解一些这个世界，便问了淳于氏一个问题。
云霁斟酌着开口，“师丈觉得，如今可算是女尊时代？”
淳于氏一讶，仿佛惊诧云霁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为喜爱的后辈解答道，“自然是女男平等的呀。”
云霁又换了个问法，“人间一直是女子当权吗？”
“这是当然！”淳于氏答得爽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说修仙者需超脱凡尘，但飞升前说到底也还是人，来自人间，又行走于人间，怎么可能不受人间风俗影响。
云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过后便告辞。
今日她还有师尊交给的任务未完成呢。
-
照着淳于氏指的路，云霁去了后院。
裴师兄的院子不算偏，无论是位置大小还是布局景致都给人恰当好处的感觉，就如同裴度本人，知情识趣。
只是除了花草，院中还种了许多果蔬，可见主人平日里的爱好。
院中的云霁看着菜，屋内的裴度看着院中的云霁。
只是裴度的神色有些奇怪，明明笑得依旧温和，但似乎又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裴度攥紧衣袖。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他也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了，不是吗。
“师妹。”
云霁才进院中，屋内温和的男声便已传出，她以为是师尊早已告知过师兄。
“裴师兄久等。”
刚准备踏进内屋，云霁突然想起刚刚跟淳于氏聊过的话，微微停顿。
天色不早了，傍晚时分的屋内已经燃起烛火。
“我方便进来吗？师兄。”
裴度闻言，脸上露出些更真切的笑意，为她的体贴。
“来吧。”
云霁不再客气，但还是暗自决定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孤女寡男共处一室，太晚了只怕对师兄名声不好。
屋内装饰简单，有些生活痕迹，但也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在家务上十分用心。
云霁和裴度对坐于茶案前，裴度将沏好的茶递给她。
很淡雅的清香，被人为维持在最合适的温度，喝下去通体舒畅。
和裴师兄相处总是这么舒服，但云霁没有忘记正事。
“劳烦师兄教我，不如早些开始吧。”
刚刚还从容沏茶的裴度动作一僵。
“好。”
他的声音微颤，可惜云霁未察觉这小异常。
就在云霁好奇是什么有用的本领非得今天就学时，裴度开始默默解自己的衣领……
他的动作很慢，纤长如玉的手指专心解开颈部的衣扣。
他低着头，云霁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被他的动作晃了晃神，被美色迷惑着又靠近了些。
“师兄，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