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不动声色。
“在下太华山云霁,与师妹下山游历,路过宝地听闻舞祭一事,有些好奇。”云霁谎称了来意。
巫女笑着起身,青绿长袍上挂满祈福的五钱珠串,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仙长们也对神感兴趣?也对,修仙者可不是最想成为神的人吗。”
其实不然,修炼者中成功登仙的都属万里挑一,成神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而现今民间地方诸多信仰中的神,多是有些本领的妖、人谎造的伪神。
太华山没少处理过类似的案子。
云霁真正好奇的的确不是祭祀礼,而是秦氏一族世代供奉的“神”。
不等云霁回话,这位有些邪门的巫女好像又猜透了她的想法。
“你不信神?”
云霁的确不太信,她毕竟从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是一个无神论者,三观朝夕之间很难改变,甚至穿越后,她也一直试图用科学解释经历的一切。
真神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按理来说,虔诚的奉神者面对像云霁这种狂徒,就算不暴怒,也该排斥才对。
但巫女没有。
她很平静,“不信神的人却走上了修仙之途,倒也稀奇。不过世间之人信仰神灵,皆因有所求,仙长这样也算道心淡泊了。”
“皆有所求?那秦氏世代供奉恭州山神,所求又为何?”云霁反问。
巫女理了理青绿长袍上的珠穗,没有怪罪云霁的直白无礼,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二位远道而来,可一定要给秦府这个招待贵客的机会,若暂无下榻之处,不如暂居秦府,如何?”
云霁和木樨对视一眼,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同意了。
巫女唤了一声,立刻便有管事带她们二人离开。
见二人离去,巫女重重跌落在地,神情再也难掩疲态。
上一次舞祭礼时她淋了雨,后面又整整三日没合眼,若卸去她脸上的白妆神纹,就能看到她异样红润的面颊和苍白的唇色。
巫女挣扎着站起来。
“喂!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要死了吧!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哦!人类怎么这么脆弱……”
一条红线从巫女手腕上游曳而出,细看之下红线有眼有嘴,还会吐信子,就像一条普通的迷你小蛇,前提是它不开口说话。
吵死了,巫女擦了把脸上的颜料,皱了皱鼻子。
她绝不能倒下。
-
给云霁她们带路的依旧是那位客气有礼的管家,安排的住所也精致华丽,甚至还给她们送来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和巫族的小玩意儿供她们把玩。
可惜云霁和木樨没有这个兴致。
到了晚上,趁人不注意,二人悄悄溜出了秦府,在白天约好的客栈与宣慈师姐她们汇合。
“师姐。”见面,云霁打了个招呼。
李宣慈看到云霁和木樨回来,向她们点头示意。
这时,一旁的寒景凑上来,也不说话,只直勾勾看着云霁。
“……寒景。”云霁无奈。
寒景也点点头,满意了。
云霁开始说正事,先将木樨在巫女身上闻到鼠李染料味道的事情告诉了师姐和寒景。
鼠李是很珍贵的染料,又是外来物,往河里放假浮尼的事应该跟巫女脱不了关系。
宣慈师姐和寒景这边也有新收获。
她们先是一一探访了失踪者的家里,发现所有失踪者都有一个特征,她们都曾去过河边。
“官府怎么说?”这是云霁的第一反应。
毕竟这件事一看就不对劲,失踪的人不算少,又有如此明显的共同特征,官府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些异常之处。
可这件事就怪异在这里,“官府说是雨期河水泛滥,岸边又滑,她们都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河里淹死的,是意外。”
宣慈师姐眯了眯眼,她在人间还有皇族公主的身份,很是清楚某些地方官员的做派。
看来这里面还有文章。
寒景又递出一本报案记录,里面是近期恭城官府处理过的大大小小案件。
这是他从官府衙门里偷的,等会儿要再还回去,他身法奇特,倒是适合解决这种麻烦。
不出所料,这里面也没有记载人口失踪之事,像是有人在刻意抹去这件事的痕迹。
四人商量了一下,还不想打草惊蛇。
云霁和木樨回秦府继续观察巫女,探查秦氏供奉的“神”和巫女在水里放假浮尼的动机。
宣慈师姐武力最强,去河岸附近蹲守,按照失踪人口消失的频次和时间,凶手应该很快会再次动作。
寒景则负责新线索,监视官府有何异常。
小分队再次散开。
李宣慈一个人朝城外走去,说实话,她还挺不习惯的。
以往她独来独往,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直接杀进官府,问罪城守。
毕竟她这身份,不用白不用嘛,以势压人,有时候也出奇的有效。
现在有队友了,大家分头任务,她倍感新奇。
夜晚的河边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好在显然李宣慈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
她坚信,只要足够强大就能扫荡一切恐惧。
她这个境界的修者五感超凡,找到一颗视野不错的树,就开始观察到河面的动静。
本以为应该不会有傻子来的,毕竟最近河边的居民已经传开了有人失踪的事,寻常人晚上自然不会再靠近这里。
却没想到,不怕的人竟不只她,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来钓鱼,这些离谱的渔佬。
李宣慈无语,她有位皇姨也极为喜好垂钓,常留家里男人独守空房,当初事情还闹大到了她母皇那里去,她们可真是……
垂钓人也是不信邪,最近她也听到了风声,但又耐不住一天不钓鱼就心里痒痒,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瞒着家里人就出来了。
打了窝,放了线杆,坐在岸边,她觉得心里终于踏实了。
李宣慈本想劝她离开,却意外瞥到那人鱼竿上缠绕着的白色绢带。
奇怪,这是什么新奇的钓法,待会儿问问,皇姨一定喜欢。
思虑间,李宣慈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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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腥臭味儿,她猛然睁大了眼。
不好!是妖!
在李宣慈反应上来的瞬间,那白绢带像活了过来一样,顺着鱼竿往上攀爬,垂钓人也终于看见了它,却没有察觉危险,还伸着头去仔细看。
眼看白绢带就要朝着垂钓人的脖子袭去,李宣慈手里的大刀脱手而出,飞向那诡异的水妖。
还从来没有妖族能在她面前杀死她的子民,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刺——
白绢带应声而断,河面上蔓延开蓝色的水妖血液。
垂钓人被飞来横刀吓得一动不动,在李宣慈现身检查情况时,终于反应上来,落荒而逃,连她的渔具都不顾了。
显然,她不仅没有察觉到来自河上的危险,还将李宣慈当作了深夜持刀的歹人。
李宣慈懒得解释,她连看都没看逃走的垂钓人一眼。
她一手用刀挑起那半截“白绢带”,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刚才离得远,这水妖味儿也太腥了吧。
可惜逃掉了一半。
也不知道死透没有,就算没死,挨了她这一刀,恐怕也不会好过。
拿了钓鱼人留下的鱼篓子当作救命之恩的报酬,再把这半具水妖的尸体装进去,李宣慈准备把这奇怪的妖物带回去,让云师妹认认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
“蠢货!”
看着面前拖着半具妖体来找他告状的结拜姊妹,白老大气得就要用手边的东西砸它。
不行不行,这个老贵了。
白老大又换一个,不行不行,这个比较稀罕……
虽然手边数不清的财富平息了它的怒火,但它还是没忍住训斥起这位小妹。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想吃人,姐姐有的是办法,是童女童男不够鲜嫩?还是猪鸭牛羊不够多?都说了,咱们过的已经不是过去那种苦日子了,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糟心啊,一天天除了吃,就会给它惹麻烦。
之前那些失踪的人要不是它解决,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这下好了,连自己也赔进去了,本来就没多少修为,好嘛几百年,全白干!
白老大气不打一处来,但看见自家妹妹那副被人切成两半的窝囊样子,还是叹了口气。
它也知道,妹妹捕杀岸上的人,是它这一族的天性,它天生就有缠绕、杀戮人族的欲望,就像它天生就有破坏、敛财的欲望一样。
这是独属于妖的不同习性,也是天道对妖族的诅咒,似乎它们的好坏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或许在人类眼中,它们天生就是坏种吧。
白老大摸了摸妹妹剩下的那半具妖体,“姐姐会给你报仇的。”
白二妹闻言开始吱哇乱叫,它修为大减,如今连说话也不能了。
“欸呀呀呀呀,你快闭嘴吧!”白老大明白它的着急,但也被吵得捂住了耳朵。
“别急,不用我们亲自动手,有时候人族自己对付起同族来,可比我们妖族手段多得多,也残忍得多。”
白老大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它还可以借机再敛一笔巨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