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睦
    孙城守在心中骂爹,大晚上的,她正准备与新纳的第十八房侍奉春风一度,却没想到那妖物又突然闯了进来,吓坏了她的新乖宝。

    男人吓坏了可就不能用了,孙大人在心中惋惜。

    草草收拾了一番,孙大人就要带衙役连夜去拿人。

    还不是那个妖怪又给她找麻烦,之前替它处理那些失踪人口可没少费她工夫,这次又要她杀一个人。

    要不是她从中获利甚多,又跟它达成了交易,她才不屑于与这种孽畜为伍。

    什么神啊妖啊的,真是笑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堤坝的事情解决了,她也用不上它了,迟早得了结了它。

    但孙大人扑了个空。

    “人呢?”

    客栈的老板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这种深更半夜来她们店里抓人的也并不少见。

    “回大人,您要找的人傍晚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孙大人面色不佳,心中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生气。

    毕竟她跟妖怪要杀的这位无冤无仇,说到底也是替妖办事罢了,这下人跑了,她手上倒也少了一笔血债,等百年后到了阎婆奶奶面前,也算攒了笔功德不是。

    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孙大人命手下将客栈乱翻一通,然后便要打道回府,回去想想纳第十九房侍奉的事儿。

    却不曾想。

    “城守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三个女人此时踏入客栈,开口的正是为首抱着刀的那个。

    “大人大人,就是她,是她没错。”怯懦的女人指着李宣慈,向着孙城守指认。

    是李宣慈救下的那个渔人。

    其实也不是渔人故意恩将仇报。那晚她连滚带爬回了家,冷静下来后,也回过味儿来了,她可能是误会了。但就算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也不敢大半夜再回河边向那人道谢。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大半夜府衙突然来了人,点名要她指认草寇贼人。

    她心中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胆子反驳,她祖辈本分,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只得老老实实跟衙役走。

    只是,今晚的事在场的只有她和那位英雌,官府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找上门来的。

    渔人木了大半辈子的脑子终于灵醒了一回,难道还有第三人在场?或者说,在场的根本不是人,渔人不寒而栗。

    这种事,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掺和得了的,还是保命要紧,渔人蠢蠢欲动的善心又缩了回去。

    城守有些意外,她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敢在这种时候自投罗网,还敢如此叫嚣。

    同时,她心中也生出几分犹疑,她为官多年并非蠢笨之徒,此人该不会是有什么倚仗吧。

    而且她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但最终,多年独霸一方的地头蛇忽略了心中那小小的不安,狂妄大胆和贪婪歹毒还是占据了上风。

    毕竟在这恭城,她就是天。

    “你是什么何人,敢在此叫嚣。来人,此人冒犯命官、目无朝廷,给我拿下!”倒是正好,众目睽睽之下,多这一项罪名,她也算师出有名了。

    见架势不对,云霁护好身后的木樨,已经准备好直接动手。

    “孙大人,切莫伤了和气。”语随人至,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开,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巫女大人。”

    “巫女大人怎么来了,快给大人让路。”

    “大人安康……”

    ……

    是巫女,卸下了厚重的神妆,她长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孙城守见了来人,心中郁气丛生,却还要装出一片温和礼遇的模样来。

    又是她,一个神神叨叨的巫鬼之人,就会跳几支舞糊弄人,过去竟然哄得这恭城的愚民将她奉若神明,而她一天到晚兢兢业业、为民操劳,在百姓心中却还比不过一个神棍,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现在秦氏巫族已经被她夺走了依靠,没了倚仗,她倒要看看这神棍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原来是秦小姐,怎么,秦氏与这几个歹徒交好,想为她们求情?”孙城守巴不得巫女认下,好让她将这些个祸患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巫女面上含笑,哪能听不出她的意思,秦氏在恭城数代累积,在这里的地位和民心愈发水涨船高,远超历任城守,动过让她秦氏一族覆灭心思的,可不止这任的孙城守。

    不过差点得手的,的确只有不择手段的孙贼。

    秦氏到她这一代人口凋敝、族人大不如前,也是她太没用了,差点没能守住姥姥和阿娘给她留下的家业。

    但她立过誓的,她不仅要守下这份家业,还要让秦氏在她手里继续壮大下去。

    “孙大人误会了,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的这两位仙长,毕竟与她们也算同道中人。不过,据我所知,这几位仙长也是方到恭城,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大人,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说开了才是。”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先是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暗指城守徇私枉法,随意冤枉初到这里的外乡人,惹得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孙城守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秦筝,真是跟她娘秦阮一样讨厌。不,简直比她娘还要惹人厌烦!

    上次是她运气好,竟然真赶上了停雨,没多久后可就是芒种了,她就不信她还能再运气好躲过去一次。

    她当年是怎么算计的她娘,如今就能再整死她!

    “官府办案,若有误会本官自会查明,秦小姐还是好好准备几日后的舞祭礼吧,可别辜负了百姓们对你的期望。”

    能为百姓祈来风调雨顺,她们自然会将你奉为神灵,可若有一日这神通消失了,她们自然也能毁神。

    等到那时候,别说神了,恐怕连一个普通的人都做不成了。

    巫女听出了孙城守的恶意,她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果然不出她所料,秦氏几年前突然与“神”断联的事,孙贼一定清楚,也一定和孙贼脱不了关系,甚至她阿娘的死,很有可能也和孙贼有关。

    二人各怀心思,都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

    巫女看着孙城守带走三人,没有再多纠缠,她本来就不是为了救人来的,过来只是为了给百姓们上上眼药而已,她们秦氏这么多年可没少干这种事。

    虽然浮尼的事情是她故意做的,为的就是引来仙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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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她的前锋,可没想到仙门竟派了这么两个初入仙途的废物来,那日初见一面后,她就对她们失去了兴趣。

    至于她们二人身旁的那个,巫女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气息,又跟这么两个废物同行着,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已经是一步废棋了,她得另想个法子才是。

    她一定要赢。她一定会赢。

    巫女的一双眸子亮得惊人,那是她熊熊燃烧的□□。

    -

    孙城守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这三人还一脸嚣张,甚至还敢出言讽刺她,现下怎么就乖乖地跟着她回衙门了。

    但纳闷归纳闷,等她们进了大牢,还不是任她拿捏吗。

    再次忽略了心中的异常,孙城守气定神闲回到府衙,却见到了意想不到之人。

    “郑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郑明庭,常年驻扎在恭州外围的城尉,官阶虽比她低半阶,但其父是先帝下赘的兄长,又同当今陛下相伴长大,是妥妥的天子派系,帝王表亲。

    孙城守自然不敢开罪她,又不得不想她为何此时出现在城内。

    郑明庭瞥了一眼孙城守身后之人,暂时按下心中的喜悦,“这么晚了,孙大人还在当差,当真勤勉。”

    孙城守未察觉出异常,夸夸其谈起来,话里话外暗示赵明庭自己是如何明察秋毫,如何昼夜不休缉匪捕盗,如何处理这些犯上作乱、不敬朝廷之人,还请赵明庭回京换防之时一定替她美言几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赵明庭却陡然变了脸色,怒目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藐视皇族,污蔑上官!”

    接着对着她身后叩拜道,“殿下受苦,下官来迟了。”

    而刚刚还是她阶下囚的女人,则伸手扶起了面前的赵明庭,“表姐,何须多礼。”

    什么皇族?什么上官?什么殿下?什么表姐妹?

    一连串疑问击溃了孙城守,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当今陛下的姐妹很多,但死得死、贬得贬,唯一剩下的能与赵明庭表姐妹相称的殿下只有一位。

    那就是陛下同胎双生的妹妹——武德长公主,李宣慈。

    这不可能,传闻这位长公主殿下不是作为两界之使去太华山求仙问道了吗,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恭城,又恰好被她撞见这么大一个篓子。

    孙城守突然想起秦巫女刚刚说的那番话,什么仙长,同道中人。

    难道是她设下的局,没错,起码那巫女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是故意看着自己找死,孙城守心中暗恨。

    她也终于知道初见是那一分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孙城守只在进天都城授官时远远跪拜过陛下,更不敢直视天颜,所以错过了这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

    孙城守脸色发白,腿脚发软,若只有误认皇亲、罔顾法度的罪名,她还能假托愚昧逃脱一死,可坏就坏在,她做的错事可不止这一件,那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更糟的是,那位殿下还未同她讲一句话,也未听她有何分辨,便直接将一本册子摔在了她面前。

    孙城守颤抖着手去接,看清后发软的腿脚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

    是她的账本。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