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后唰地跳出一只足有五米长的猛虎,幽暗圆瞳发着阴狠凶戾的光,毛发旺盛,黄白相间,遍布周身的黑纹错杂狰狞,外形甚是骇人。
一看就是吃过不少人的样子。
弦汐后跨一步,腰背微弓,两手一正一反端在身前,掌心飞速生长出壮实的藤蔓相接连结在一起,缠成一根比她人还高的木杖。
木杖上零星结着几片叶子,顶部弯成勾状,首尾两端依稀闪烁碧绿光辉,直指虎妖硕大的头颅。
——体型差距太大,武斗不便,还是斗法比较好。
两厢对峙片刻,虎妖蓦地张大嘴,血口中一刹凝出浑浊黑球,轰地冲向弦汐!
弦汐面色不变,木杖凝出森森绿光与冲来的黑球撞了个正着,光影交错之际狂风大作,卷挟着沙土草屑四下纷飞,转眼夷出一块光秃秃的平地。
漫天沙尘遮住了视线,一声虎啸却伴着巨大身躯闪电般冲破迷雾袭向弦汐,两排尖长利齿血色森然,显然是准备一口咬掉她的脑袋。
弦汐足尖一点跳到半空,以杖为笔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降妖符箓,杖首轻触符箓中心,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灵力脉冲轰向虎妖张开的嘴!
“吼——!”战斗经验十足丰富的虎妖刹那往旁侧一躲,堪堪躲过这能将它从头到尾贯穿的凶悍一击,但侧脸还是不免被划出一条深深血痕。
许久未受过伤的虎妖被痛楚激怒,体型竟再度胀大数倍,巨爪甚至将地面压出凹坑。它直直瞪着弦汐,一双圆睁的怒目里倒映出那依旧淡漠的面容。
——见状,玄濯略微移眸,思考自己是不是该适当出手帮个忙。
可看看弦汐那没什么变化的脸色,他又感觉似乎不太需要,于是便站着没动。
弦汐静静看着下方膨胀到快要比周围树木还高的老虎,双手微动,须臾间又画出数道符箓冲向虎妖庞大的身躯。
“砰!砰!”地面被灵力炸出一个个深坑,虎妖以不似这个体型该有的灵活轻盈流窜跑动,毛发虽溢出丝丝鲜血,却意外地没被伤到致命处。
泥土横飞的混乱持续了数秒,接连使用如此强悍的攻击,弦汐感知到自己灵力已被消耗得不剩多少,可那虎妖仍是活蹦乱跳,显见还能再战许久。
她略微停顿,在虎妖跑到她旁侧时故意迟了一息,让给虎妖一丝可乘之机。
虎妖果真呼啸着朝她冲了过来。跃至空中,弦汐故技重施,将光辉流转的杖首对准它张大的嘴巴,虎妖吸取了方才教训立即闪身躲避,利齿向下想先咬掉她一条腿——
“噗嗤!”
数条藤蔓霍然破土而出,直挺挺贯穿了它的胸腹!
鲜活血液顺着藤蔓蜿蜒流淌,染红了大片土地,虎妖眼里的凶光定了定,渐渐暗淡。
不多时,头颅一歪,垂了下去。
第二个任务也圆满完成。
“呼……”弦汐放松下来,呼了口气,轻轻稳稳落回地面,准备回收虎妖尸体。
然而双脚刚接触到实地,就听苍穹之上遥遥传来沉重雷响。
她抬头望去,原本明媚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黑云间电闪雷鸣,突地噼啪一声惊响,一道电光疾驰而下劈开了她身边最高的那棵树!
“……?”弦汐愣神地看着那焦黑的惨兮兮的树。
这可不像正常现象。
“喂,”玄濯看她还在发呆,忍不住出声道,“这是雷劫,你要破境了,再不专心应付可就要跟那棵树一样被劈死了。”
弦汐这才反应过来,丹田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凝聚。
她要突破到金丹期了。
她连忙将木杖收回体内,双手撑起屏障,应对接下来的落雷。
一声又一声轰隆雷响,雪白电光猛得砸在屏障上,弦汐支撑屏障的手软了一下,随即一边咬牙灌入更多灵力,一边观察着情况四处躲闪。
灵力已如即将见底的枯井,坚持不了多久,所幸体力没消耗太多,她试图往密林里跑,借用高大的树木躲开雷劫部分攻势。
然而,就在她马上要从空地跑到丛林之时,被劈中的草木倏地窜起火苗!
弦汐:“!”
她倒吸一口气当即止住步伐,定定看着那接连燃烧的植被。
四周丛林繁茂,火势蔓延速度极快,不一会便连成一片,围着她蓬勃张扬地舞动起来。
弦汐站在那,突然有些动不了。
头顶的雷声还在不断响着,充满威胁,她盯着那明亮的火焰,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这个场景,好熟悉。
反射火光的乌眸颤抖收缩,映出似曾相识的场面,水雾渐渐弥漫,盈满眼眶,却流不出来。
怡然围观良久的玄濯见势不对,蹙眉开口问:“怎么了?”
“……”弦汐苍白着脸不回答,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她怕火,从小就怕。
但她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被火烧到是一件极其痛苦又煎熬的事情。
火焰顺着草地向脚底蔓延,在恐惧的驱使下,弦汐终于挪动起脚步,一点点往后退。
退回到荒芜的空地处,逼迫她的火总算慢了下来,朝两侧延展,仿佛一个火圈,将她困在其中。
灼热的温度,刺目的光亮,以及空气中那呛人的烧焦气味……弦汐僵立在那里,难以遏制地发抖。
“轰!”的一道雷光霍然砸在后方,她一个哆嗦,霎时跪坐在地。
好烫……好烫……
明明烈焰还隔着一小段距离,皮肤却传来被烧灼的痛感,深入骨髓。
弦汐咬紧牙关,自保般抱住自己。
高空中白光闪烁,乌云旋转涌动,聚集在她正上方。
最后一道雷劫落了下来。
弦汐只见白光一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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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又徒劳地想撑开屏障阻挡,视野却蓦然被一片纯黑水袖覆盖——
一只宽大的手掌挡在她头顶,轻飘飘隔开了那道凶悍至极的雷。
“我说,你这些年到底都学了点什么?”四周的热烫瞬息变为湿润清凉,玄濯不耐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这点小火都能给你吓跪,连水诀都不会捏吗?”
弦汐呆怔着没回应。
她慢慢仰起头,顺着黑色的衣袍一路向上望去。
那双金瞳灿然依旧。
“……”
玄濯低头看看木桩子一样坐在地上的她,越发觉得她傻了,干脆也懒得再说,收手往马车那边走。
然而他刚迈开几步就听到背后一阵风声,一转身便被一小东西抱了个严实。
冲力之大甚至令他趔趄半步。
——弦汐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蛋埋在他胸口,微微湿热感穿透衣襟,浸上那饱满的肌肉。
哭了?
玄濯错愕了一下,道:“至于吗?”
不就帮她挡个雷灭个火,算多大点事儿。
弦汐断断续续的话语淹没在衣襟和啜泣声中,隐约能分辨出是两个字,两个一模一样的字:
“……谢……谢……”
当年在花园里,谢谢;现今在这,谢谢。
“……”
听着她声音里掩不住的真诚,玄濯心想她还是个挺懂感恩戴德的。
他于是也没直接把弦汐推开,无奈拍拍她瘦削的后背,“知道了,快放手吧。”
勒在腰间的胳膊死紧,他都不知道这小玩意还有这么大劲儿。
弦汐闻言慢腾腾放开手,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
竟还带着欣喜的笑。
看着虽蛮可爱,但玄濯有点搞不明白她这个笑的意思。
他也没打算细想,只把这归结于“傻子的世界都很难懂”这一原因,拍拍胸口除去她留下的泪水痕迹,转身道:“你任务都完成了吧?把那畜生收拾好,回去了。”他指指还挂在藤蔓上的虎妖尸体。
“嗯。”
弦汐点头,将老虎收进收妖袋里后,小跑着跟上他。
坐回马车上,玄濯发觉弦汐的目光一直凝着他不放。
他拧眉问:“你看我作甚?”
见他不悦,弦汐乖顺地垂下眸子,轻声道:“抱歉。”
“我让你说理由,没让你道歉。”
“……我想多看看师兄。”
毕竟回去就很难再见到了。
这理由说了跟没说似的。玄濯面色不虞:“谁准你看了,转过去。”
“哦。”
弦汐转过头,看向窗外。
车厢内沉默一会,弦汐问:“师兄,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玄濯:“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确实不大可能。
弦汐颇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