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沙盘阵法剑丹青
    紧接着,黎攸又跟着荼月白奔走在了主岛的各个地方,清理了控制枫渔镇的大大小小数十个沙盘阵。

    经过旭晟山一年的训练,黎攸虽对阵法符篆等有所感知,但此处的阵法却叫她犯了难,它们显然是被刻意掩藏过,而且掩藏者的法力还极为高强,她竟是连一丝一毫的阵法气息都感受不到。

    见荼月白停下脚步,黎攸道:“怎么了?所有阵法都清理完了?”

    荼月白拿了一根银针在手中把玩,细细的针尖在他的指尖滑动,微痛中又夹杂着些许的痒,他偏头看向黎攸,笑道:“没有,还剩下最后一处。不过——”

    “你不觉得奇怪么?”

    荼月白气定神闲地翘起半边眉,一双蓝眸却紧紧盯着某处,黎攸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眼前场景她格外熟悉,青瓦白墙,宽阔院落,糖画推车。

    滕黄别院!?

    此时已然入了夜,整个枫渔镇都陷入了一整片幽深的黑暗,寂静的仿若一座死镇。唯有他们面前的院中燃着点点红烛,那赤金的烛火犹如蛰伏在迷雾深处不知名野兽的眼眸,一闪一闪着发亮。

    许是白昼日头过盛,数片半红不绿的枫叶被蒸干了水份,此刻正打着卷边一下一下,喀拉喀拉地撞击在滕黄别院的木门上,显得寂寥又萧索。

    屏息细听,院中孩子们快活的嬉笑声却清晰可闻。

    幽黑和明亮相映,寂然和热闹对比,着实让黎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荼月白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几步行至她面前,将手放在了院门之上,回眸冲她勾唇,道:“走罢,或许答案就在这里了。”

    最后一处法阵,滕黄别院么?

    院门应声而启,发出沉闷的一声“吱呀”,院中场景不变。

    孩童们分区域坐在院中的地上,各自玩着手上的东西,不亦乐乎,有些稍显调皮的则一直延着院子边缘追逐打闹。

    和他们昨夜走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

    但没有不对劲,才是最大的不对劲。

    黎攸正准备去寻滕黄,就听得一声粗犷的喊叫:“你们他妈去哪了,取个东西能取了一天一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

    发声者不是仝浅栗还能是谁?

    不过,“私奔”这个字眼不知为何叫黎攸格外在意,她下意识偏头看向荼月白,见他仍是噙着那副意味不明的笑,不言。

    黎攸正欲说些什么,就见一把雕花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飞了过来。

    是她的丹青剑。

    这剑先快后慢,在靠近黎攸时刻意放缓了速度,而后“啪”的一声牢牢黏在黎攸的裙摆之上,时不时还摇摆着剑柄乱蹭着。

    黎攸竟是从它的举动中看出了一丝委屈之意。

    昨夜出门之前,为保护仝浅栗的安全,黎攸将自己的佩剑丹青留给了他。

    丹青有灵,可自发而动,关键时刻可护凡人无虞,这便是法器有灵的好处。不过,太具备灵性也有一定的弊端,比如说,它对黎攸并非百分百的顺从听话,就比如叫它保护仝浅栗的这件事,一开始它是死活不从。

    当时,丹青剑尖指地,剑柄朝上,悬在黎攸面前的空中。而后剑尖不动,剑柄不住地进行着大幅度的左摇右摆,它跟了黎攸几近一年,她还不知它这是何意么?

    意思就是,我不从,我不要留在这里保护他,我要跟你一起走。

    黎攸既知它的意思,就知怎样应对。她抬手抚了抚剑柄,甜笑着夸了它几句。那剑先是一顿,而后竟像一只求抚讨巧的狗儿一样撒开欢了似地全身扭转,就差生出尾巴做一只真正的狗儿了,而后黎攸又适时地提出了方才的需求,丹青静默须臾,剑柄前倾,作出类似人类的鞠躬动作。黎攸便知,它这是应了。

    丹青是不可多得的法宝,但它并非是黎攸所炼化,她拿到它时就已然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黎攸却是听说,这丹青之前是那位梧伤族神女的法宝。

    十七年前灭伤之战后,梧伤神女陨落,她当年所持的灵剑“丹青”也被封印在了旭晟山之巅,成为了旭晟山的法宝。

    去年年尾丹青剑封印突然松动,旭晟山弟子为了争夺它,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山门大比。胜者是旭晟山的一位男弟子,他大喜过望,催动法力取剑,却不料那剑却是歪身一闪,避开了他的灵力,而后便直直飞向了正打着哈欠,松散着头发出来看热闹的黎攸。

    全场阒静到满座哗然只一瞬。

    法器认主,不好强求,也不可强求,那位魁首也只好怏怏作罢。就这样,丹青成了黎攸的佩剑。

    黎攸本以为这般厉害的有灵法器,多半凌厉高傲,可这丹青跟了她后呢,不但没有不理她,嫌弃她是个灵根尽废之人,反而日日像个熟饭粒一样黏着她,偶尔还要向她讨些夸赞和抚摸,偶尔遇到它不喜做的事情,还要黎攸哄上个大半天才肯妥协。有时就连睡觉时,这冰凉凉的铁疙瘩也非要和她钻一个被窝,这夏日还好,冬天的时候,好几次当真差点给她送走……

    黎攸俯身,抬手抚了抚丹青,而后压低了嗓音问它,道:“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么?”

    丹青先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剑柄。

    这里一切如常,可外面却是洪水翻涌,众人失踪,这……合理吗?

    黎攸冲荼月白一摊手,本想向他传递个无事发生的信息,但他却是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绯剑丹青,向黎攸做了一个“他明白了”的表情。

    末了,二人视线又是一个相撞,他们具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弄明白这“魔”是何人,以及他的目的是什么前都不要打草惊蛇。

    此时的鸦青又举着只糖画,挥舞着两只小手,喜笑颜开的跑向黎攸,就在他要撞上黎攸紫纱裙摆的前一瞬,荼月白拽着领子毫不留情地将他提了起来,而后像是甩垃圾一样将他甩到了一边。

    恶妖少年眸色深沉地盯了一眼在远处烛下专注刻着石雕,对他们的到来浑不在意的滕黄,对瘪嘴欲哭的鸦青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找你那滕黄爷爷玩,一个呢则是留在此处与我玩,”

    见小鸦青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将头朝向黎攸,恶妖少年身子一侧,挡住了他的视线,恶劣补充道:“没有第三个选项。”

    闻声,鸦青立马耷拉了眼睛,扁了小嘴,将哭不哭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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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攸忍俊不禁,抬眸时视线又和恶妖少年撞在了一起。

    仝浅栗在一旁早已忍不住,招风耳一动一动地道:“你们俩在这眉来眼去的是几个意思!我是为了捉魔才和你们凑在一起的,可你们呢,白白浪费我一整天,我都快被这帮叽叽喳喳的小崽子吵破头了!”

    黎攸见他这般轻易便将“捉魔”二字脱口而出,连忙将他拉到了院子角落处,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地将他们这一整日的所见所闻和仝浅栗描述了一遍。

    仝浅栗听完,正当他又准备爆出一声惊叫怒吼时,噤声符适时从黎攸的乾坤绣袋中飞出,荼月白默契施术,那符“嗖”的一下便贴在了仝浅栗的背上。

    下一瞬,就见仝浅栗兀自张大着嘴巴,一张脸连带着一双招风耳朵涨得通红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得用眼愤怒斜睨着黎攸。

    黎攸见他如此表情也不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既然现在师兄与凡人无异,那这捉魔一事也便不用师兄费心了,你只要寻个安静地方待着便好。”

    *

    待到黎攸和荼月白带着仝浅栗从那角落出来时,整个院落漆黑无声,借着微弱月光可见半赤的干枯枫叶被风带起,又撞在了院中的石阶之上,在一片死寂的院落中发出“咔咔”的刺耳摩擦声。

    偌大的空地已然不见孩童们玩具的半点影子,而不远处的窗中也不见那个身形佝偻,手执刻刀的身影。

    整个院中,甚至不见半点光亮,枫渔镇的最后一丝火光也消弭了。

    三人站在院中默然环顾四周,末了,仝浅栗伸手指向不远处几间半支着木窗的厢房,自喉间发出闷闷的“呜呜”声,似是有什么信息要向他们传达,黎攸见状,抬手为其解了噤声符。

    黄符落,于空气中燃尽,仝浅栗深吸一口气,一副好不容易解脱的模样。此时的他也长了教训,再度开口之时,有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崽子们去睡觉了。”

    黎攸不禁一阵讶异,眨巴着一双鹿眼,道:“你如何知道?”

    仝浅栗斜眸瞧她,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他方才手指的地方:“不是,黎攸你瞎了?”

    黎攸走上前去,荼月白紧随其后,待到他们行至那木窗前,恶妖少年腕骨一转,他的指尖旋即便多了一根顶端燃银火的莹白细针,银白的光亮登时照亮了偌大的房间。

    称其为“房间”或许也不太对,这原本只是个厅堂,不过在地板上浅浅铺了些被褥便成了可供数十孩子睡觉的地方。

    借着荼月白手中的光亮,黎攸在众多孩童中一眼便寻得了鸦青的身影,不是因为黎攸熟悉他,而是因为他那样子太过明显,数十个孩童具都睡得东倒西歪,有的腿搭在了被子上,有的歪歪扭扭趴着睡,有的则直接蜷缩成了一团,唯有鸡窝头的小鸦青,老老实实地平躺着,双臂交叠搭在腹部,睡得格外规矩板正。

    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梧伤族人,夜视力一绝。”

    黎攸闻声不禁点了头,怪不得仝浅栗在如此黑暗的情况下,隔这么远都能看到这边的情况。

    黎攸的神情和动作都落在了仝浅栗的眼中,他又是一个没压住声音,惊道:“黎攸!你别告诉我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