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日,苏流瑾本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在尼姑庵中多转一转,说不定会遇到什么知道之前的事情的人,像是昨日的潘阳一样套一番话。
却不料,不等她出门,日前待客的小尼姑就又出现了。
她的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与一份印泥一起放在托盘上,就这么被她捧在身前。即便那托盘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无法掩盖小尼姑脸上好奇的神色。
“每一个买家都要在这里签字画押。”
终于,在张畔不怎么友善的眼神下,小尼姑这才将自己那赤-裸-裸的眼神从他们二人身上剥离下来,乖乖开始说正事。
厚厚的册子上,每一个买家的详细信息都记录在册。
至少,关于买家的所属势力,家族所在地,以及大概生平等,都在册子上写的很是详细。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被供出去了之后,谁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册子!
“你们的效率还真是高啊。”
苏流瑾随意浏览了一下记录他们信息的那两页纸,目光中露出些许惊讶,“我们才刚来一天,你们就已经把我们的信息给登记上了。”
他们二人用的自然是伪造出来的假身份。
但,即便是假身份,也是何家的人!
原本还以为这尼姑庵只是冥山周围的地头蛇,如今看来,不光是这里,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只怕他们也有所涉及。
但——
抬手摸了摸册子上那个临时伪造出来的假名,苏流瑾将眸中的深思掩下,抬手在上面画押。
想必,他们在京城的那个靠山背景不算太深。
否则,或许就能觉察到他们二人使用的其实只是假身份罢了!
那册子上的信息跟他们伪造的身份一字不差,即便张畔早就已经想到了他们会有这样的能力,但当这个事实真真正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张畔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这感觉,总有一种敌人不好对付的样子。
“画押啊,相公你不是说还想要再去好好看看那些孩子们的信息么,就别在这种小事上耽搁了。方才我已经看过了,咱们的信息都没问题。”
说到这里,苏流瑾还顺道转头冲着小尼姑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册子上的地址。
“我们付完钱了之后,你们是可以直接把孩子送过去的吧?”
“啊,是的!”
直到苏流瑾的话说出来,这才总算是把小尼姑和张畔二人之间那种看起来似乎稍微有些诡异的氛围斩断,抬手按住张畔的手帮他画押之后,挥挥手将小尼姑打发出去。
小尼姑的身影已经从二人面前消失,却依旧无法改变张畔现在依旧有些生气的架势。
苏流瑾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上前将房门紧闭。
她都不知道张畔对小尼姑这一番敌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行了,别想无关人了。”
苏流瑾抬手在张畔面前晃了晃,将对方的思绪从远处拽了回来,凝眉道:“你也看到了,他们这里为了双方的利益,卖孩子之前都会签字画押。也就是说,说不定十几年前,也有这样的规矩。”
屋子里只剩下苏流瑾的说话声,倒是也将张畔的思绪给牵扯回来。
将小尼姑看向苏流瑾时候奇怪的眼神从心中抹去,张畔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侧眸想了一下他们方才画押的册子,跟着点了点头。
“确实。”
尽管那只是一个可能,“今夜我们便去查那些册子。”
但也决不能放过!
说完,张畔已然将披风穿上,推门出去。
想要夜探那些册子所在,第一件事就是需要知道这些册子平日里储存在哪儿。刚好前来收集信息的小尼姑并没有什么警惕心,倒是方便了张畔的跟踪之行。
数个时辰之后,张畔带着一身寒气匆匆从外面回来。
尼姑庵虽大,但能用来隐蔽的地方不过就只有那几个。
“走吧,我已经确定在哪儿了。”
初冬已至,夜间早已被寒风笼罩。没有谁愿意大冬天的晚上跑出来吹风,恨不得早早躲进被窝暖和一番。
不光门客如此,就连尼姑庵里的小尼姑,也早早回到自己房中。
此地地处偏远,又是山林之中。
再加上,她们背后本来就有不知多少把保护伞在运作。即便现如今尼姑庵中怕是有上万黄金,也不影响他们连个守卫都不放的随意。
沙沙的摩挲声在院子里响起,跟着张畔的脚步,二人一同到了尼姑庵的深处。
看样子,应该是那些尼姑们住的地方。
整个周围都静悄悄的,若非屋子里偶尔传来的打呼声,几乎都要以为此处并没有人存在!
“就是那里。”
张畔指了指正对远门的那间屋子,一众厢房中,只有它上了个可以晃瞎人眼的大铜锁,恨不得给来人好好昭示一下自己的地位。
但,这铜锁也不是完全没用。
比如……
“你还有这技术?”
当苏流瑾还想要围着屋子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进去的入口时,只见张畔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簪子,不知怎么在那铜锁之中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铜锁便败下阵来,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支配权。
将铜锁轻轻放在地上,张畔回头笑着冲苏流瑾眨了眨眼。
“毕竟我可是举国闻名,多学一门技术,多一分逃跑的可能。”
闻言,苏流瑾又回头看了眼放在地上的大铜锁,头顶不由得落下几根黑线。
还考虑的挺周全……
房门打开,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种陈年纸张所散发出来的微发霉的味道。与此同时,还有些许墨香和浮尘伴随其中。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便一人一根蜡烛开始搜寻资料。
这些册子根据年份和地区不同,都分门别类排好了,也节省了他们一本本翻找的时间。
十几年前的人贩子终归是几个分散的势力,那时候的记载并不是很完全。原本以为会有很大一摞的册子等着他们慢慢翻找,到头来,却发现只有三个残花败柳在等着他们。
看着那三本破破烂烂的册子,苏流瑾的嘴角不觉间跟着滑了下去。
“就这?”
看着那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册子,苏流瑾不由得发出了深入灵魂的质疑。
奈何它旁边写着的小字正对应了他们要找的时间地点,又让苏流瑾不得不忍住心中的怀疑,抬手将那三个册子从书架上拿了下来。
正打算翻翻看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他们想要找的消息,一声突兀的咔哒声却在这原本静谧的房间中响起,连带着二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顾不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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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册子,苏流瑾立马抬头,却见面前的书架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开始轰然往旁边挪去。
巨大的动静根本掩饰不住。
更何况,书架之后,浮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是一个手拿砍刀,眸中尽是杀意的女子!
“是主持,走!”
就在苏流瑾觉得面前这张脸有一丝熟悉之感的时候,张畔立马反应过来,拉着苏流瑾便往外跑去。
白日里他跟着小尼姑一起过来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了二人之间的交谈。
不仅如此——
这主持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可真不是假的!
倘若他们二人就这么被这尼姑庵的人抓住,只怕到时候随便把他们往深山老林里一扔,这世上便真的再也没有张畔和苏流瑾这两个人了!
来不及想方才那一丝诡异的熟悉感是什么情况,苏流瑾已然被张畔带了出去。
看似防守松懈的院子里,早在他们二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便开始集结人手,棍棒刀枪环绕在整个尼姑庵,几乎堵死了二人离开的道路。
“呵。”
看到外面的这些阵仗,张畔不由得挑眉一笑。
“这阵仗,未免有些招待不周啊!”
他歪头看了眼身边如临大敌的苏流瑾,抬手蓦的往地上扔了一群小药丸。一瞬间,无数小粉末在空中飞扬,让尼姑庵中方才集结起来的人立马抬手捂住口鼻,甚至逼得他们往后倒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空隙,张畔闻风而动,带着苏流瑾便从屋顶掠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尼姑庵的追兵甩在身后。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那些小药丸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时候,入目之处早已没了他们二人身影。
苏流瑾他们两个逃的仓皇,那三本落满了灰尘的册子却一直都拿在手上。
经查阅,当初从冥山来的孩子们,应该就是被卖到了附近的村子里。
册子上那些地址大多数都已经荒废或者易主,当二人找到一家还是原主的茅草屋之时,已是黎明时分。
而茅草屋的主人,正裹得严严实实的赶着牛车准备出去卖炭。
在张畔表示自己想要把这一车炭都包下来之后,青年看着二人犹豫一番,最终还是为了银子而妥协,邀请二人进屋详谈。
“若是说那个小妹妹,我确实有印象。”
当年的事情对青年的影响不算小。
他垂眸看着家里坑坑洼洼的地面,深深叹了口气,“因为她身娇体弱,所以一直没人愿意买,就这么在那种地方呆了很长时间。她其实不适合在那种地方生存的,她太善良了……”
说到这里,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动人心的事情一样,搭在桌边的手突然攥成拳头。
隐约间,还能听到咬牙切齿的摩擦声。
“那种地方,连吃个饭都要靠抢。她经常抢不到吃的,甚至饿晕过好几次。可食物本来就不够,过得再惨,也只能受着……”
激愤的语调化为无奈,青年的眸子暗淡几分,方才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索一般,青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如同大梦初醒一般,长叹一口气为这仅能提供的微弱情报收了个尾。
“后来,我被买走了,也不知道她怎样。只怕,早已化成了一抔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