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喝了一点酒,但第二天醒来还是昏昏沉沉的。
许知蕴没有在规定的生物钟内醒来,而是又一觉直直睡到早上九点半。
她翻了个身,伸手搭在旁边的枕头上。枕头早就没有余温了,也不知道程烨然什么时候起的床。许知蕴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出门,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就闻见厨房里飘来的诱人香气。
她挪到厨房,看见程烨然正系着那条小黄鸭围裙,正往灶台上的砂锅放切好的配菜。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早上好。”
程烨然笑着,很快地凑到她身边去,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然后又极快地回到灶台前,拿着长柄勺慢悠悠地在砂锅里搅拌。
“……早上好呀。”
由于刚起床,许知蕴的声音有些含糊,“这是什么粥,这么香?”
“虾仁蔬菜粥。”程烨然说,“快去洗漱,马上就好了。”
许知蕴喜欢吃虾仁。她赶忙去卫生间洗漱,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咕嘟咕嘟,是粥滚了的声音。程烨然端着砂锅走出来,稳当当地放在桌上。扑面而来的鲜香令人食指大动。
他们各舀了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吃着。程烨然问许知蕴的头还晕不晕,许知蕴说,当然不晕了,我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程烨然极轻极轻地笑起来。
“我看你昨晚上是醉得挺厉害的嘛。”
许知蕴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发出“去海边”的倡议,然而事情结结实实发生了。
“谢谢你。”她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的话当成醉鬼的话。”
一般喝醉的人的话,是不会被人当真的。
程烨然说:“你这程度,不叫醉鬼,只能算是喝得半醉的人。”
他给许知蕴讲曾经一路冲动,和几个朋友交替开车到不来梅的事情。他们在海滩上是喝了酒的,因此返程时,不得不丢下那辆吉普,而是坐火车回去,等下一个周末来临,再去把它给开回来。
“现在想想,够疯狂的,对吧?”他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然而就是精神得很。现在想要来一场这样的旅程,恐怕也没办法了。因此……”
他话锋一转,温和道:“是我谢谢你才是。”
许知蕴的脸红了。她想说什么,但觉得自己好像什么成型的句子也说不出来,只好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粥。程烨然给她舀粥时,几乎把所有的虾仁都给了她。晶亮的虾仁爽滑弹牙,配上蔬菜和咸淡适中的粥底,一切都刚刚好。她猛吃了几口,程烨然不得不提醒她:“慢点吃,小心烫。”
许知蕴说:“因为很好吃啊。”
说完,她意识到,这段对话在这个饭厅里似乎发生过很多次。程烨然一愣,笑了。笑着笑着,他忽然逗趣般问许知蕴一个问题:“小许同志,杂志里的那些小纸条……去哪了呢?”
许知蕴一愣。
她犹豫了几秒,决定将它变为一个世界未解之谜。“我也不知道呀。”她耸了耸肩,假装无辜道,“或许它们变成蝴蝶从窗外飞走了?”
其实是她都把它们据为己有了。那些简笔画实在太可爱,关键是——一看就知道,程烨然画的小人就是许知蕴自己。早在发现那些纸条的当天晚上,她就把小纸条们都拿出来,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
程烨然就在对面,撑着下巴看她。许知蕴努力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实则心底还是有一丝紧张。
程烨然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或许吧。”他似笑非笑地说,“也许它们真的变成蝴蝶飞走了。”
*
程烨然原本能按时到点下班的生活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下班后回到家,也还是继续在书房里工作。许知蕴问他,公司里的事情这么多吗?程烨然摇摇头。
“以前的导师找到我了。”他给许知蕴看自己手机上的通话和聊天记录,“说是有几个小项目,让我远程完成。”
许知蕴问:“完成这些项目,你会得到相应的酬金吗?”
“这个嘛……”程烨然思索了一下,“一般会有,但都比较少。”
程烨然既然这么忙,许知蕴便自告奋勇来做晚饭。她虽然没有过高的厨艺天赋,也缺乏些捣鼓东西的耐心,但她平日里还是很喜欢下厨了。刷了几个做饭小视频,许知蕴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都是些快手家常菜,许知蕴做起来并不费什么时间。
菠萝排骨、土豆火腿、醋溜土豆丝……都是些难度不高的菜。程烨然吃每一道菜都会夸她,许知蕴听了夸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她很严肃地对程烨然说:“你得指出我可以改进的地方,这样下次我会做得更好。”
程烨然闻言,睁着一双可以说是无辜的眼睛回答她:“可是我觉得已经很好吃了啊。我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味道了。”
许知蕴败下阵来。
不过,她也有翻车的时候。
那次,她做的是糖醋里脊。做到一半,她忽然灵机一动,想着如果往里边放点蜂蜜会怎么样呢?于是在橱柜里找来蜂蜜,舀了好几勺下去。可惜做饭时最忌讳灵机一动,等糖醋里脊出锅时,她一尝,发现不仅没有蜂蜜的香味,还多了一层淡淡的,但就是无法忽视的苦味。
她很忐忑地把菜端上桌,但没想到程烨然尝菜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往常一样,照常说:“很不错啊。”
许知蕴问:“可是……你不觉得有点苦味吗?”
程烨然笑了笑,放下筷子去捏她的脸颊,“或许是有一点吧,但它的甜味已经远远盖过它的苦味了。”
最后,那盘糖醋里脊还是被吃完了。
……
在不忙的周末,他们会去看电影。许知蕴精挑细选了一部亲情片,却没想到他们几乎能够包场。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她沮丧地说:“难怪人少呢,原来一点都不好看。”
程烨然揉揉她的头。一转眼,许知蕴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他们去吃饭,然后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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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看星星。地方是一样的,但是心境却不同了。
周围红男绿女,热闹非凡,都是一副潮人打扮。他们两个穿着闲适,慢慢在河堤旁走着。许知蕴说,看,今晚上月亮很淡,星星却多了。程烨然也抬起头,看着星子一闪一闪。这些星星仿佛要流到江水里。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好像并没有烟花秀可看。他们没有盼到烟花秀,但还是很开心。许知蕴在街边的旧物店里淘到一个拍立得,品牌是富士。她很高兴地与店主成交,然后拉着程烨然到栏杆边上,随机找了个路人,说:“麻烦您帮我们拍下照吧!”
路人当然是答应。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照片就拍好了。程烨然上去道谢,许知蕴则专心致志地等待相纸显影。也就两三分钟的事,照片上她倚着栏杆,他的手揽住她的腰,一齐朝镜头前微笑着。
许知蕴很喜欢这张照片。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双人合照。
她对程烨然说:“这照片归我了,怎么样?你已经有一张了。”
她指的是那张和俊俊的三人合照。她早在程烨然书房里就发现了,这张拍立得被一个桌面名片夹给夹着,端端正正地放在前面,坐着工作,一抬头就能看到。
程烨然失笑道:“好好好。”
许知蕴将照片小心地收进钱包里。散完步,他们开车回家。许知蕴特意把那首《岁月如歌》放出来。不远处的高架桥上,亮着一排又一排的红色的车灯。本城的高架经常堵车,尤其是在早上和夜晚。
说起俊俊,她都差点忙忘了。先前俊俊要准备期末考试,因此也很少来家里做客。现在,到了暑假,他几乎隔三差五都要拜托他叔叔,带他来和许知蕴打牌。许知蕴问他,期末考得怎么样?俊俊说,你怎么跟那些大人一样,都问这些问题……虽然我考得很好就是了。
然后俊俊开始老老实实地给她报自己的成绩,顺带还说,在美术补习班里,他是得到老师夸奖最多的那一个。
许知蕴给他发牌:“因为我们是大人了呀。和你们这些小朋友的生活,没什么交集。难道我要跟你聊工作?你太小了,还不懂。因此只好跟你聊成绩咯。”
俊俊撇嘴:“我以后会长大的。”
他们三个人打起牌来,俊俊依旧是输多赢少。打完牌,他们会一起吃饭,然后俊俊坐叔叔的车回去。有时候程烨然懒得接送他,就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
俊俊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来玩了一个多月,由于开学,然后就不来了。许知蕴有一天起床,感觉天气格外潮湿,怎么拧也拧不干。
她走出卧室,看见客厅的落地窗外,那株盛开的广玉兰已经谢了。这么粗壮的枝干和厚重的叶子里,无声无息盛开的白色玉兰也无声无息地凋零了。天空很阴,外面正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
这样的阴雨很是烦人,天空是铁的颜色,像有擦不干净的水雾,让她总觉得日与夜的边界模糊了起来。
她这才恍然发觉,时间过得实在太快……现在已是九月中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