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苏药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沈回秋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九月初的天气还有些闷热。

    男人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衣,留给她一个无比冷漠的背影。

    苏药提心吊胆的跟在后面,生怕弄脏了沈回秋的衣服,就按这人小气吧啦的性子,要是真弄脏了还不知道又得怎么报复她,可她现在也没那勇气脱下来,一件西服像是铸了铁,千斤重,短短几步路,压得她全身别扭。

    只能盼着这会儿可千万别碰见什么人。

    结果刚出楼门就看见副院长徐敬涛迎面过来。

    徐敬涛被她的造型吓了一跳,“小苏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白。”

    苏药还没回答,沈回秋却先开口道,“有点发烧,我先送她回家。”

    徐敬涛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沈回秋也能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沈回秋对苏药如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副院长可是清清楚楚。

    苏药也惊讶,看沈回秋刚才的表现,她都差点以为这人是想找个地方把她杀人灭口了,没想到竟然是要送她回家。

    话说——这人有这么好心的?

    沈回秋说完没再搭理徐敬涛,径直下了楼梯。

    苏药也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个好不好心的问题,尴尬的冲徐敬涛笑了一下,赶紧手忙脚乱的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沈回秋的车旁,徐敬涛的视线还在她身后停留。

    吓得苏药差点没左脚拌右脚,来个狗吃屎。

    现在比起沈回秋,她显然更怕让徐敬涛看出点什么,也顾不上再考虑会不会弄脏沈回秋的衣服,僵硬的拽着下摆,恨不得能把这点布料直接焊死在她的屁股上。

    沈回秋刚开锁,她便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毫不迟疑的窜上了车。

    不过等沈回秋也坐进来时,苏药突然就后悔了。

    她不该为了省这两步路,就直接坐进副驾驶的。

    她身边这男人,平时离着好几米,那气势都能压得她喘不过气,何况现在俩人就隔了几个拳头的距离。

    都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就让她寒毛全炸了起来,只能僵硬的绷着后背,又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最后只剩半个屁股挨着座椅。

    车里的空间统共就那么大,她倒不是指望这点距离就能躲开沈回秋的冷气攻击,主要是不想把裤子上那点血渍蹭到座椅上。

    沈回秋的车已经换了一辆,之前那辆返厂补漆去了,一张账单还不知道要还几年。

    说真的,要不是这会儿情况特殊,她是打死不想再碰沈回秋的车。

    但也就是因为情况特殊,她心里才更忐忑,生怕一个不留神,再给那张账单上加个座椅的钱。

    那还不如让她直接去裸奔。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她不可能跳下车,更不可能真去裸奔。

    所以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叹口气,盼着老天爷这会儿可千万别再跟她乱开玩笑。

    她小命就一条,真经不住这么折腾。

    苏药忍不住叹口气,一抬头,才发现旁边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发好呆了?”

    苏药一愣,讪讪的点了下头,“好——好了。”

    男人道,“如果好了,那就劳烦苏小姐纡尊降贵的动动手,把安全带系上,我想这种小事还不至于需要你的院长代劳。”

    说到代劳两个字时,声音已经变得冷飕飕。

    吓得苏药赶紧把安全带拽了过来。

    刚系好,沈回秋就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一路开出校门,穿过闹市,中午的马路很清静,半个小时后,沈回秋熟门熟路的把车停在了她家楼下。

    竟然真是特地送她回家的。

    直到被男人毫不客气的赶下车,苏药还有点回不过神,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道谢。

    她身上还披着沈回秋的那件西装,没提物归原主的事。

    男人也仿佛忘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三天后再回来报到。”

    苏药一顿,不放心的扒着车门确认道,“教授,算病假的对吧?”

    大不了事假也行,可千万别再搞什么突然袭击了。

    沈回秋才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黑得彻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算字,说罢从她手里抢回车门。

    车子卷着尘土扬长而去,再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苏药茫然的眨巴下眼睛。

    她说错什么了?

    怎么觉得沈回秋好像比刚才还生气。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白得这三天的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老天难得开了次眼。

    苏药心安理得的在家瘫了一天,她这大姨妈也挺奇怪,只有第一天特别夸张,后面几天就基本正常了。

    第二天,她特地拿着沈回秋的西装跑了趟干洗店。

    昨天她下车时特地留意了一下,还好那张真皮座椅没蹭到血渍,但沈回秋的西装却不可避免的遭了殃。

    衣摆的位置染了挺大一块血渍。

    店老板端着放大镜看半天,抬起头,叹了口气,“我这儿弄不了。”

    苏药不死心,“真不行?”

    老板无奈道,“姑娘,我这就是个小作坊,加起来都没你这一件西装贵。”

    苏药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能有多贵?”

    她昨天从里到外把西装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标签,心里的预感就不太美妙。

    虽然她专业课学的不咋地,但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西装没有标识,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出自民间的私人工作室,另一种就是顶级奢侈品牌的高端定制,以这件西装的做工,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前者。

    只是她还隐隐抱着那么点微弱的期待。

    说白了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老板也是人精,看她表情就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同情的冲她比了个六。

    苏药颤着声问,“六万?”

    老板乐了,“想什么呢,你这西装的面料可不是国内货,还有这裁剪工艺,一看就是纯手工,起码得三十年以上的老裁缝,就这么说吧,这件西装,少说六位数起步。”

    苏药只觉得天旋地转。

    晕晕乎乎的回到家,脑袋里还不断回放着老板那格外刺眼的666。

    她是猜到了这西装不便宜,但也没想到能这么贵。

    话说沈回秋是去抢过银行吗?

    车就算了,连身上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特么的贵得没人性,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去裸奔。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她也终于想明白,这白白得来的三天假期哪里是老天开眼,分明是老天爷怕一次性把她玩死了,所以让她先喘口气。

    苏药把西装挂在衣架上,对着那块暗红色的痕迹挣扎良久,最终一咬牙,点开微信发了条信息出去。

    把大姨妈蹭到了顶头上司的高定西装上,还有救吗?

    这种问题她实在难以启齿。

    想来想去,也只能跟大学时的室友求助。

    她的大学室友叫许雯,和她这个混日子的学渣不同,许雯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时尚圈占据一席之地,一毕业就进了国内一家顶尖设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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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室实习。

    她们在学校时关系很好,可惜路不同,毕业后联系自然而然就变得少了。

    苏药还在感慨青春往事,许雯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一串无情的哈哈哈,瞬间便把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砸得稀碎。

    许雯笑够了才进入正题,让她拍张照片。

    苏药红着脸发过去,果然又换来许雯一阵狂笑,“苏苏,你先跟我说说,这个位置你到底是怎么蹭上去的?”

    苏药只好三言两语把经过讲了一遍。

    她大姨妈究竟有多凶残,身为室友的许雯自然最清楚,对此哭笑不得,“这种纯手工定制的西装都需要专业手法修复,我倒是知道有个人能处理,可以帮你去问问,但不一定保证能成。”

    苏药泪眼汪汪,要是不成,她也就剩卖肾一条路可走了。

    许雯想了想,问道,“你上司叫什么?”

    就凭大学教授那点死工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高定往外穿,除非这人在外面还接私货,或者兼着某个服装品牌的品牌顾问。

    如今他们这个圈子不景气,很多人都是身兼数职,包括工作室里带她的前辈也是如此,一边求名,一边求利,两条腿走路,将来也能给自己留点后手。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或许能找人搭上关系,帮苏药说说话,就算最后西装修复不了,好歹能网开一面,不至于赔那么多钱。

    苏药没她想得那么多,见她问了,便老实答道,“沈回秋。”

    许雯原本正想和身边的同事打听,闻言一顿,“你说谁?”

    苏药以为她没听清,特意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许雯比她嗓门更高,“你说那个性格比脸还变/态的沈回秋?”

    苏药,“……”

    这个评价——还挺别致。

    所以沈回秋的威名已经人尽皆知到这种地步了?

    许雯还在那边嚷嚷,“苏苏,你是有多想不开跑去给他当助教,别告诉我你是让那张脸给骗了。”

    说完一顿,“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沈回秋这人特吹毛求疵,他竟然能容得下你这种学渣在他眼前晃?”

    苏药沉默片刻,索性把她被迫签了卖身契的事也给说了。

    听得许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苏苏,你放心,就算拼了这张老脸,我也会找人把西装给你修复好的。”

    换了别人或许还有通融的可能,但沈回秋绝对没戏。

    用他们前辈的话说,就没见过比沈回秋更小肚鸡肠的人,你踩他一脚,他能把鞋踩你脸上,你扇他一耳光,他就能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折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歹当了四年室友,许雯觉得自己有责任救苏药于水火。

    可惜苏药并没有被她安慰到,反而因为许雯沉重得像是在念悼词的语气炸起了一身的汗毛。

    因着沈回秋的关系,两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又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许雯让她等消息。

    结果苏药晚饭还没吃完,许雯又打了电话过来,让她现在下楼,有人过来取西装。

    苏药不敢耽搁,一抹嘴,扔了碗就往楼下跑。

    一辆白色轿车已经在她家楼门口静静的停着。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线条柔和的脸,苏药一个急刹车,硬生生的停在了车前。

    来人笑道,“苏药,好久不见。”

    苏药愣了好几秒,才张嘴道,“许——许学长?”

    来的竟然是许雯的哥哥。

    许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