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视觉系！”
“还是C级！我这辈子第一次见！”
……
荀玉在众人的兴奋声中一头雾水：“什么是精神视觉系？”
陈昭文和姚瑶也一知半解，这些东西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
“是精神能力者的一种分支，”崔晗解释道，“精神能力者根据具体能力的不同分为记忆类、攻击类、研究类等等，但它们之间没有严格的限定。比如精神视觉系可能具备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可以化为实体的攻击力、无视阻碍的透视力等，这些能力应用在不同行业会被划分为与其相对应的类别，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文物研究员因为具备和精神力密切相关的源感力，是精神研究系中的一个大类。”
“他精神视觉系的能力应该是观察颜色。”
“只能用来观察颜色？”荀玉好奇地问。
崔晗犹豫了一会儿，细细打量过大个头后给出了肯定答案：“……嗯。”
另一边周围的人围着大个头喋喋不休，“你都是C级了为什么还要报名星一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文物研究员伤病率、死亡率远超其他行业，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没能在文物领域闯荡出自己的天地。再加上文物研究又极为烧钱，绝大多数研究员的积蓄几乎都花在这上面，能达到养家糊口的地步就已是不容易，崇高的职业地位与艰难的晋升之路让无数研究员又爱又恨。
而其他精神能力者往往能凭借自己独特的用处被联邦上等人和各大家族招揽，他们一般会跟随雇主进行研究或考察，待遇优厚，工作体面。个别有良心的雇主还会为他们提供一百七十五至二百岁的养老基金，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大个头一下子被问倒了，他有心解释却不想承认自己的能力无用：“总之你别管，反正刚才我没有骗人！”
对精神能力者依然懵懵懂懂的报名学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精神能力者都长你这个样子吗？使用自己的能力就会付出自己的外貌或者寿命？！那……你岂不是很厉害……？”
大个头在餐厅哄笑声重新涨红了脸，他凶神恶煞地瞪了那个学生一眼，大手一挥指向伪造身份编码的青年，生硬转移了现场的焦点：“伪造身份占据学院报名名额，是要被抓起来去服星际苦役的，别让他跑了！”
餐厅警报声骤然响起，有学生按下了紧急警报器。
青年在大个头亮出医学鉴定表时便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像条泥鳅穿梭在乱成一窝蜂的餐厅里。他一边奔向出口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他混迹星际那么多年，居然败给了一个二十五岁的丑八怪！
操，就他那张脸凭什么才二十五！
学院保卫队赶到餐厅了解情况时，青年早就跑没了影。
学生报道日的安排十分紧凑，餐厅的闹剧很快就被揭过。
虽然星一院历年开学前都会进行为期两天的专业指导课程，实际上与其切实有关的部分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一早学生们就会被安排进行一系列检测，只有具备源感力的人才能进到学生信息大楼进行专业报名，成为星一院真正的学生。
操场上标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空地，每个颜色都代表不同的指导老师。荀玉四人被分到了四种不同的颜色，各自相距甚远，不得不分头各自行动。
荀玉来到蓝色区站定，她走过来时特别留意了一下其他颜色的区域，每个区域的人数有一百三到一百五不等。她们离开餐厅时还有相当一批学生没有赶过来，因此保守估计每个颜色区块至少能分到二百名学生。从报名生的衣着、行为、神态上看，贫困生的比例几乎能达到50%，等级制度带来的差异在此刻格外扎眼。
操场上的人逐渐增多，每一个区域的学生都在二百人上下，和荀玉估摸地差不多。
突然，人群中传来骚动。
“老师来了！快看！”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见到星际一区大名鼎鼎的研究员们，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不过这一趟来得值！”
身穿天蓝色制服的年轻研究员们列队进入操场，他们目光坚韧、大步流星，挺拔的身姿昭示着他们内心深处的底气。周遭似乎形成了独特的空气流，在学院中四处散布的源力围聚在他们身边，如点点萤火，闪烁着文物传统的浪漫。
荀玉定睛一看，接她来学院的卫凌丰赫然在列。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研究员走到蓝色区域的高台上，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举着大喇叭，声音强劲有力：“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专业指导教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匡文婷，中级文物研究员，星一院文物研究修复系讲师。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运气成为学院的学生，我想我们依然有机会见面。”
“中级研究员！居然这么年轻！”
“她姓匡，是不是那个匡？”
“这么年轻的话……肯定没跑了，除了那几大家族谁能培养出这么年轻的中级研究员。”
荀玉一边留心人群中的消息，一边把文物研究修复系这种专业名词记在心里。
“安静！”匡文婷的视线扫过下面的学生，“出身会影响你的起跑线，但不会阻碍终点线。只要你够拼，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不论你们现在是不是星一院正式的学生，只要你们在学院内一天，就必须给我端正状态。在这里，拼命，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下面，我正式宣布你们的任务。”
……
“任务？不是老师授课吗，怎么变成对我们的考核了？”
“完不成任务会不会影响我们入学啊？”有学生急得带了哭腔。
匡文婷丝毫没有要解答他们困惑的意思，但卫凌丰扯着大嗓门就在隔壁。荀玉在只能看见前一个人后脑勺的人群中艰难听出了其中的缘由。
“根据往年的经验，专业指导课程的内容吸收率远低于60%。老师站你们面前讲一天，就是牛屁股后念祭文——白费口舌。所以，今年调整了一下课程顺序，先由你们在学院内进行探索，不限方式、不限手段，找到与报名有关的任何信息，提交归档，学院系统会根据学院数据库进行打分。最后再由老师统一进行讲解，回答你们的疑惑。”
“特此说明，此次考核不影响明天的源感力测试，但它将会成为你正式入学后的第一份成绩。”
“孰轻孰重，你们自行斟酌。”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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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玉的光脑自动接入学院考试系统，里面只有两个图标。地图图标里是一张灰色的星一院地图，大到建筑楼群小到每一个花圃的名称都标注在上面，比报名指导手册上的地图详细得多。另一个是带有试卷样式的图标，用来汇总资料回答问题。
不过此刻打开试卷图标只有记录功能，考试作答尚未开放。
【专业指导课程之考核测试，正式开始，请您仔细阅读以下内容。】
【1、考核总时长为六小时，最后一小时开放答题模式。答题过程中可以使用记录功能中的内容，中途不得退出考试系统，退出即按默认提交处理。】
【2、本次考核与您能否入学无关。】
【3、在保障人身安全前提下，本次考核全程不禁止任何手段。】
【4、祝各位考核愉快。】
荀玉：“……”
深谙考试之道的荀玉发现真正和考核有关的内容，被老师一笔带过。光脑上的说明提都没提，甚至话里话外都暗含撺掇之意。
……这大概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吧，荀玉不怎么相信地安慰自己。
在老师宣布“解散”的时候，学生们就一哄而散，只有荀玉站在原地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崔晗她们集合后便过来找荀玉，商量要一起行动。
荀玉欣然答应，她们在地图中就近选了图书馆。
选择首先来图书馆的学生并不在少数，有关校史那一楼层更是人满为患，他们试图从书里获取到有用的消息，还在途中碰见了留校的二、三年级学生。
脑袋机灵的报名生已经上去攀谈好一会儿了，那些学生看起来也很好说话，陪他们谈天说地，一时之间图书馆内充满欢声笑语。
荀玉站在一旁看得分明，那几个留校生硬是凭借几人之力拖住了一百来号人，真正有用的信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图书馆校史楼层有关书籍多达两万四千多本，电子资料更是数不胜数。光脑上的定位不知不觉被开启，荀玉看了眼已经被点亮的图书馆标志，怀疑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此刻在图书馆耗费大量时间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姚瑶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我留下来吧，考核内容没有范围，万一牵扯到书里的内容我们四个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清楚。”
荀玉却表示不同意，她猜测推进学院地图点亮图标也是考核之一，她们不能让姚瑶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小时，”姚瑶想了想，“不管我看了多少，一个小时之后就去找你们。”
时间紧迫，三个人即刻出发去往下一个地点。
姚瑶默念荀玉对她的叮嘱，在光脑上设置好时间后，就在万册书海中快速浏览起来。
十个手工制品才能换来一积分的时候，她在纸箱堆积的角落里十指不停，从天黑坐到天黑。绞尽脑汁试图让妈妈带回来的废弃零部件更有价值时，她又整宿整宿研究本来不该被组装一起的零件。
这些事情就像检索图书一样，不需要多聪明，只要有足够的耐心。
姚瑶又恰好是一个不聪明的人。
她很少表达，沉默的人往往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心。
她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