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螺都扒拉掉后,春水再次伸脚下水,忽然一个力道把她拉了回去。
不解地回头看,“姐,干啥拉我?”
眠秋燕神色凝重:“水水你就在岸上等着,这里的水深,别又给掉下去了。”
眠春水扁起嘴,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就在水浅的地方抓,不会到下面去的。”
“不行,太危险了。”眠秋燕语气坚决,不容她拒绝。
小妹落水的事就像一根刺无时无刻提醒她伤痛,绝不能让小妹再次深陷危险中。
眠春水嫌少看见她姐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悻悻收回想要撒娇的手,低落道:“好吧,那我去石头那边坐着。”
“嗯,水水听话,就在那坐着等我们哈。”
眠春水灰溜溜走到离河岸很近的一块大石头那,爬上去坐着,两只脚淌进水里晃悠晃悠。
三月末的河水清凉中带着丝丝暖意,脚踩在下面的石头上,被清澈缓和的水流冲刷着,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河对岸是好几座连起来的大山,往上看,依稀能看见上面有几座分散的土坟,坟边的白帆随风飘扬,徒增一抹荒芜凄凉。
她赶紧移开视线,坟这种东西最好不要一直盯着看。山脚有几棵低矮到快要歪进河里的树,树枝长叶垂进水里,像一位女子蹲在岸边垂洗墨发……
正看得出神,眼角余光闪过一抹灰黑的线体,顿时浑身血液倒流。
“啊!!”
眠春水惊叫一声,条件反射骤然缩回脚,连滚带爬站在石头中心,瞳孔死死盯着线体的方向,心跳突突直冲胸膛。
蛇!是水蛇!
这条水蛇不算大,一指宽一米长,通体灰黑,潜在水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她。
这目光让春水不住地腿软,大脑一片空白。
离她不远的眠兰心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查看情况,语气担忧:“怎么了小妹,你没事吧?”
眠春水在她离自己还有几米的距离,宕机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颤着声音喊住她:“三姐……你你别过来……蛇,那边有蛇!”
眠兰心立即停住,心也跟着吊起来,她也害怕蛇,而且听说水里的蛇最毒了。
“我,我叫四弟过来?他敢抓蛇。”
眠春水点点头,她已经怕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眠兰心急忙掉转方向,往眠知非那赶去,眼睛紧盯水里的物体,害怕这边也有蛇。
“四弟!四弟,春水那有条水蛇,她她怕得不敢动了。”眠兰心说这话时,没发觉自己也在抖。
眠知非正好抓到一条鱼,直起身听到这话,眸光一亮:“蛇?这玩意卖的可贵了,走,去我背篓那拿竹钳。”
两人往岸上走,另一边的眠秋燕瞧见了,不明所以地跟过去问情况。眠兰心再次和她复述一遍水蛇的事,她便撸起袖子,也抓起个竹钳,嚷道:“敢赌水水,我看这蛇是不敢活了!”
三人气势汹汹地靠近水蛇附近,眠兰心往春水那边靠,不打算参与这场蛇斗。
眠春水看见哥姐们都过来了,慌乱的心安定下来,凝神静气地观望他们行动。
眠秋燕和眠知非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往水蛇那靠过去,也不知是为什么,这蛇竟然定定地潜在水里,不游窜,不动弹。
眼看二人越来越近,水面浮动越来越大,捏着竹钳,放在蛇头上方。
看准时机,夹!
眠知非死死夹住蛇头,蛇尾霎时蜷缩起来,攀上竹钳,势要绞杀这个死死钳住自己的物体。
眠秋燕的竹钳跟上来,夹住它的蛇身,不让它动弹,两人一前一后往岸上走。
解除困境了,眠春水飞一般跑回岸上,溅起的水花将衣服打湿大半,害怕有蛇忽然窜出来咬上一口,便顾不得脚脏,慌忙穿上鞋子。
“嘿,幸好我出门习惯备着竹钳和蛇娄,果然给我遇上了!”眠知非咧开笑容,熟练伸手拈着蛇头把它放进蛇娄里,关好开口。
看了眼箩筐里巴掌大的小鱼,一共七八条,叠起来放着,还不停扑腾跃动。
眠知非现在完全没有抓鱼的心情了,只想快点把这条蛇给卖了拿钱,开口道:“这鱼也抓得差不多了,够吃两餐了,回去吧。”
眠春水心有余悸,只想远离这河边,忙不迭点头同意。心里十分庆幸方才自己没有跟着下水摸鱼,要不挨蛇咬一口都不知道。
从河边绕回家的路上,又碰见了那两个经常来摸鱼的小孩,眠春水走在前面,扫了他们一眼,当作没看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却没想到在经过两人时,听到他们低低细弱的声音:“眠小姑好。”
眠春水眸中闪过诧异,脚步停顿,回头深深地看着他们,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眠知非便抱着蛇娄去隔壁村找人家卖,眠兰心去菜园摘菜,眠秋燕在厨房处理鱼鳞。
春水淘好糙米,倒进大锅里蒸,湿手擦擦围裙后,开始清洗另一个炒锅。
锅洗好了,眠秋燕也把鱼刮好了,内脏丢到只养了一只老母鸡的鸡窝旁,老母鸡立即跳出来叼着吃。
眠春水用锅铲边边舀了点猪油,白块猪油随着热气融化,滋滋冒着油香。往热油放入三条小鱼,带着鱼香的蒸腾热气瞬间升起,一面煎至焦黄,翻面继续煎。
等着鱼差不多熟了,撒盐撒酱油调味,再盖上盖闷一会,装盘上桌。
锅里余留的油继续热着,放入洗干净的青菜,菜水没有沥干,刚放进去她就被热油溅到了,惊呼一声赶紧盖上锅盖。
搓搓被溅到的手臂,还好没起泡。
青菜熟得很快,装盘上桌。眠秋燕往食盒里装饭装菜,提着三个食盒出门了:“小妹你和兰心先吃,我给爹娘她们送饭去。”
眠春水应了一声,去鸡窝那叫眠兰心回来吃饭。
两人只吃了鱼的一面,尽管肉少,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入口的鲜嫩爽滑顷刻席卷心头那点阴霾。春水再也不去想河边水蛇的事,只疯狂地吃吃吃。
吃了饭,眠春水去洗澡了,换身清爽的衣服躺床上午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精神许多了,刚好眠知非回来了,在院子里喊她呢。
“小妹,小妹!去不去山上玩?砍柴去!”
眠春水一听要去山上,腾地翻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应:
“去!四哥你等等我!”
换好干净的衣服,打开门去柴房(杂屋)拿了把柴刀带上几根麻绳,和哥姐们一同上山。
这次去的山是村尾后面的山,眠知非说那里小动物多,去碰碰运气。
这座山不似村头的山那么杂乱,大概因为眠知非和程宿经常来打猎,用脚走出一条上山的路来。
沿着山路走,没看到什么小动物,再往前就要进入深山范围了。
眠知非目光落在远处的深山上,泄了气:“不能再往前走了,我没程哥的身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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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你们。算了,去砍柴吧。”
四人原路返回,来到半山腰,开始找小树砍。眠春水站在一棵比她一点,拳头宽的树面前,没有立即下手,而是观察了一会姐姐们怎么砍的。
看完,感觉自己也会了,便左手抓着树干,右手握紧柴刀,往树根处斜砍。
一下……两下……四下……
最后一脚踹倒树干,把它拖到一边放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砍了有十来棵小树,她累得直不起腰,扶着一旁的大树,瘫软地背靠在粗砺的树皮上,脸蛋热红,抬手擦去额头流下糊住眼睛的汗水,这才能看清山下风景。
她这个角度可以说是俯视下方,杂草丛生的田埂分割了不规整的水田,农民们卷起裤脚怀抱秧苗长久弯腰插苗;也有人鞭策水牛来回犁地,放声唱起带有民族特色的农忙歌。
水田背后,是交错纵横的房屋,泥房、木房居多,只有一两户是青砖房。眠春水玩心大起,仔细寻找自家的房屋,可惜太偏了,啥也没看到。
鬼使神差般,她的目光开始落到远处的一座木屋上,附近没有别的人家,只它一间,孤零零地建在河边。
就和那人一样孤寂呢,她心想。
“咔嚓——”一声,眠秋燕踹断树木的声音把她从思绪里拉出来。
眠春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摇摇头把这念想从脑海里冲散。拎着柴刀继续工作。
刚走两步,“哎哟!”一声就要往砍柴留下的尖端撞去。
眠兰心手疾眼快地拉住她,这才没让悲剧发生。
“小妹,你没事吧?”眠兰心把她拉回来,环顾四下,眉头紧紧皱起,“小妹啊,这砍完的尖尖不能这么留着,你看着我。”
眠兰心蹲在一个尖尖边,用刀背狠狠拍平尖端,“砍完就要像我这样拍平来,要不然会踩到划伤,或者像你刚才那样差点撞上,运气不好可能没命的!”
眠春水闻言,心里一阵后怕,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把它们拍平。”
接下来继续砍树,砍完拍平尖端。一直砍到日暮了才收手,余晖透过林峰照过来,让枝叶外围泛着一层金光。
春水学着把树上的竹叶拔干净,然后用绳索绑紧,利落地背上,前面也抱着一大把柴枝,侧头小心看路下山,避免滑倒。
回到家,把树干堆放到院子里,开始用斧头劈柴。
春水认真砍柴的时候,眠知非忽然拿着一条白花花的小虫提到她眼前。
“啊啊啊啊——”她一把推开眠知非,没好气道,“四哥你干嘛!”
“给你看看柴虫哇,瞧瞧,刚劈出来的,新鲜地狠,一会烤了给你吃。”眠知非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
小柴虫在他手里挣扎蠕动,时而吊在空中晃动。
“我不要!你自己吃,我不吃这个虫,哕——”眠春水生理心理都在抗拒,一想到他要吃柴虫,小脸皱成一团,干呕起来。
“眠知非!不准欺负我妹!”眠秋燕拎着斧头气势汹汹赶过来,一手捏着他的耳朵往旁边拉。
眠知非被捏疼了,龇牙咧嘴叫着:“我没欺负她,二姐快放开,疼!”
眠春水被逗笑了,咯咯笑起来,眠秋燕这才放开他,用斧头指着他:“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我妹,一斧头给你挥过去信不信!”
“信,信!”眠知非讨好地笑笑,转身就小声抱怨起来,谁也没听见他在抱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