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例行宫宴,循规蹈矩,一片祥和。
叶岚疏于交际,与众人大多不相识,只是安静的坐着,百无聊赖。
终于熬到了宫宴结束,踏上回程。马车里叶岚捶了捶肩膀,只觉身体僵硬。
元宵灯会,市井间热闹非凡。叶岚想掀开车帷看看,又怕冷逸尘笑话。只得一直看着帷幕,等风吹过或者车轮颠簸时,透过帘子的缝隙看一看。
冷逸尘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叫停了马车,对叶岚说道:“陪我下去看看,难得赶上这么热闹。”
叶岚当然同意。
元宵灯会,人如潮涌。盛世太平,家国同欢。
二人下车随着人流前行,泽生与云琴跟在后面。
叶岚看这繁盛,想起了那年元宵节叶皓带她去游灯会的事。和现在的情景有些相似,只是那时她身边是叶皓,身后是云琴和秦羽。
那年元宵节,是她第一次认识了江源,是秦羽被叶皓责罚,是秦羽与云琴之情的开端。
说是那年,其实只是前年而已。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人感觉岁月悠悠。
冷逸尘见叶岚没了笑容,问道:“可是不喜欢热闹?”
人声杂乱,叶岚并没有听清,只知道冷逸尘在对她说话,她只以微笑回应。
冷逸尘忽然拉起她的手,走出人流,于僻静处站定。问道:“可是不喜欢热闹?”
叶岚点头。低头时看见她手还被冷逸尘的手掌包裹着,赶紧抽了回来。
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打扰了冷逸尘观灯,于是说道:“你去看灯吧,我不喜欢热闹,先回马车等你。”
没想到冷逸尘说:“我也不喜欢热闹,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来到了鼓楼之上,整个大街的繁华尽收眼底。
彩灯熠熠生光辉,无人回眸见月痕。
空中明月孤零零的照着人间,就如此时孤零零的叶岚。她沉浸在自己的离情之中。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
明月啊明月,可将我的这片思念带给我的亲人?
“给……”冷逸尘的声音响起,打断叶岚的思绪。
叶岚转头,见他递上了一个玉兔形制的花灯。抬头,看见了他略带担忧的笑意。他的笑很好看,如三月和煦的春风,会吹散一切寒冷与黑暗。
冷逸尘温暖的笑意和花灯里柔和的烛光都给了叶岚温暖,她转头拭掉眼角的湿润,笑着道谢。
冷逸尘为叶岚紧了紧大氅的领口,叶岚没有拒绝。
夜风渐起,叶岚想起冷逸尘还未痊愈,便提议回去。
回到王府,冷逸尘将叶岚送到清和轩门口。叶岚摇摇手里的花灯,对冷逸尘说道:“今天……多谢”
冷逸尘脚步滞涩,顿了一顿说:“不请我……喝杯茶吗?”
叶岚心中一紧,今夜着实是过于暧昧了,不是这样的。她抬头看看月亮已升至半空,委婉拒绝:“今日有些累了,改日请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快速的进门去了。
留下冷逸尘一人发呆,直到泽生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回到书房,冷逸尘回想今日的事,一会皱眉一会傻笑,书很久没有被翻页。泽生看着直摇头。
祁帝有意历练冷逸尘,早已下旨将他派去北境巡边,过几日便要启程。
冷逸尘从军中调配了亲军更换了王府防守,又暗中布置了暗卫。
出发那天叶岚没有送他,只谴了云琴送了些糕点。
冷逸尘在前厅等了很久,待军士催了三遍,不得不走时,他放弃了,快马向军营而去。
叶岚也想去相送,可她不知道要如何同他告别。离别多么伤感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没能迈出这一步。
冷逸尘走后,叶岚反而松了一口气:生活一切照旧。
谁料当日下午,宫里的曹嬷嬷就来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次她来目的有三:其一,崇宁王新婚未过月,便领命外出,皇后娘娘特命其来宽慰王妃;其二,皇后娘娘命医官来为王妃诊脉,调理身体;其三,恐王妃身边之人服侍不周,安排素蕊来服侍王妃。
既是皇后之命,叶岚哪里能违抗。
医官切了脉,说是脾胃虚寒、气血不足,需慢慢调理。待医官开了方子,曹嬷嬷安排了素蕊煎药等事宜后,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这日后便是每日两碗苦药,叶岚想想便头疼。她想起了冷逸尘,这次可没人帮她将药倒掉了。
每日早、晚膳后素蕊将药端来,亲眼看着叶岚将药喝完,准时准刻,从不有误。
喝了三日,叶岚觉得不病死也得被这药苦死。于是素蕊再端药来,便对她说:“这药太苦了,先停一段时间吧。”
“王妃,医官叮嘱过了,要按时按量。这药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一个疗程便会见效,王妃且再忍耐些。”
“医官可有说,一个疗程是多久?”
“回禀王妃,一个月。”
叶岚听了有些头晕,这才刚刚开始。她必须为自己再争取一下:“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不需要这些调理。反倒是这药,日日苦的难受。”
素蕊端着药走近一些,说道:“王妃,良药苦口。给您诊脉的医官是为皇后娘娘调理身体的医官,医术高超。皇后娘娘体恤王妃,特命他来为王妃调理身体,也是为王妃身体康健,王妃不要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
素蕊搬出皇后来,叶岚很是不悦,一口气喝了药。素蕊又服侍叶岚漱了口,托着蜜枣给叶岚,叶岚并未接,起身打量起素蕊。
素蕊手托着装蜜枣的碟子,低眉顺眼,一动也不敢动。
叶岚心中叹了口气,来硬的只能让自己更受罪,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拿过一个蜜枣吃下后,缓缓的说:“素蕊啊,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崇宁王的?”
“回禀王妃,五年前。”
“这么长时间了。算是幼时相识,青梅竹马。”
吓得素蕊赶紧跪下请罪:“素蕊只是普通的宫婢,出身卑贱,不敢与殿下并论。”
“本宫并未说什么,你何至于这样。你温柔体贴,办事周到,殿下是极看重你的。你也有二十了吧,也快到了外放的年龄了吧。”
素蕊继续叩首:“素蕊只想永远服侍王妃和殿下。”
叶岚坐回原处:“起来吧。即便你是这样想,可规矩就是规矩。若你愿意,待殿下回来,我会替你去筹谋。若你不愿意,我不会耽误你。毕竟咱们女子也就这几年好年华。”
素蕊听了有些惊喜,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她连忙叩首:“素蕊……愿意,全凭王妃做主。”
叶岚笑道:“如此甚好。忙了半日了,去休息吧。”
素蕊退下后,叶岚命云琴倒了那碟蜜枣。
出了叶岚寝殿,素蕊简直要喜极而泣。她本是小康人家之女。幼年时,也是衣食无忧,奈何父母不善经营,家中日益衰落。
她五年前入宫为婢,被分配到长宁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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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自己的出身、才情、学识比旁人要高,便心高气傲些,处处拔尖。
刚到长宁殿,长宁殿的主人冷逸尘便出门游学去了,此后只在过年回来几日。长宁殿终年无主,便削减了中官、侍女人数。
素蕊自留心思:宫女到年龄便外放,此后将日日为生活操劳奔波;若得皇子青睐,衣食无忧不说,日后封嫔封妃也未可知。于是她便一直在长宁殿坚守,熟不知这一念断送了她的一生。
冷逸尘回来那几日,她也是殷勤备至,奈何冷逸尘视而不见。她想:这世上哪有这样就轻易得来的事,若放弃,便再不会有机会。她似乎赌对了,冷逸尘游学回来,长宁殿又热闹起来。
皇后找到她,称她一片忠心,封她做了殿中领头侍女,并承诺:照顾好了殿下,将来自然不会亏待她。她以为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可时间不长,冷逸尘又去了沙场磨砺,后来封了崇宁王建了府邸,还传出了要与梁国公主成亲的消息。正当她失望之时,命运之神又眷顾,皇后又把她安排到了冷逸尘身边。
虽说她是冷逸尘身边旧人,可也未与冷逸尘有多长时间的相处。她担着这个“自幼服侍”的虚名,想此次说什么也要抓住机会。
她自知是皇后的工具,再艰难也要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否则就枉费了这些年的青春。
虽入了王府,也到了冷逸尘寝殿,可依旧日日不见冷逸尘。好不容易等到了冷逸尘生病,才有了机会,不料首次殷勤就被王妃瞧见了。万幸,王妃并未责难。如今,王妃主动提出,她便觉得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先前素蕊听闻妃刁蛮,可见了几次只觉王妃沉默少言,待人和善,便认为谣言不真。如今利令智昏,竟没察觉叶岚是故意为之。
叶岚见素蕊搬出皇后时,知道硬碰是没有用的,或许还会将事情闹大,不如先收买她。叶岚也未曾想到竟这般容易,她的话,正击中素蕊的三寸。
此后,果然素蕊减少了药量。
虽然药量减了,可喝到了第七日,叶岚招架不住了,每次喝完便胃部不适大口呕吐,最后吐出了血丝。
无奈,曹嬷嬷又带着医官来诊治,开了新药方,依旧要素蕊盯着日日服用。
冷逸尘自从知道了皇后为叶岚开了药,知这药必是对身体有害的。便开始想办法让叶岚停了这药,奈何路途遥远,传个消息也需几日时间,他甚是心急。
二月初,泽生回来了一趟,带走了素蕊。
素蕊拜别叶岚:“殿下染恙,命奴婢前去侍疾,不能再服侍王妃了,奴婢舍不得王妃。”
叶岚看不出她哪里有不舍,但还是要陪她演戏:“你原就是他寝殿的人,叫你去便去吧。你且好生服侍,本宫这里你放心。”
叶岚拉着素蕊的手,对她点头示意。其实叶岚心里兴奋无比,巴不得她快些离开,就再也没有人监视她喝药了。
这一举动把泽生看得一愣一愣的,公主何时与情敌成了好姐妹。这公主是真大度呢?还是有点傻呢?
素蕊叩了三个头,飞也似的随泽生去了。
叶岚兴奋劲过后,反而有些难过和失落。难过的是:素蕊此去,必然是冷逸尘的人了。失落的是:冷逸尘怎么又病了,或是上次的病未痊愈,他没有告知她,却调走了素蕊。
但又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呢,他们是自幼就认识,而她与他才认识多久!如今可以安稳过日子了,随他们去吧。
晚间,一道飞镖进了叶岚寝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