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岚一众人走后,叶皓方才腾出了时间向宫中递了问安的折子。
也是在泽生到信王府在这日一早晨,叶皓进宫探望母妃,惠妃许久未见孩儿,拉着他的手话起了家常。
荣贵妃搬到了重华殿,领后宫之事,位同副后,她待梁帝倒也真心,梁帝缠绵病榻已经年,她精心照顾,梁帝竟渐渐恢复了。
然荣贵妃眼下却有一喜一忧两件事,喜的是她已有三个月身孕,忧的是她的女儿朝雨与驸马不和,已在宫中住了两月之久,荣贵妃既要安胎、又要照顾梁帝、还要劝慰女儿,每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如此,仍不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利。
惠妃接过叶皓剥好的橘子,说道:“昭阳公主战死重峪关,祁国使团来访,最近京中可真是热闹,只是可怜了叶岚,小时候不受宠,长大后又如此颠沛,你可知她葬在了何处?”
叶皓支支吾吾:“这个……不知道……三哥哥说葬在了重峪关。”
惠妃十分不满:“重峪关一战是你主帅,这事反倒要听老三说结果,叶岚到底是你妹妹,你怎可这般敷衍。”
叶皓见母妃生气,屏退左右后叩首道:“孩儿有错,欺瞒了母妃,此事另有缘由。”
他讲述了实情,只是隐去了孩子一事:“……六妹妹被我刺了一刀,伤势严重,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如今在宜州三嫂嫂家静养,至于六妹妹为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她只字未提。”
惠妃叹了口气,说道:“那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被伤得太深了,所以不愿提起往事,不过她能回来便好。”说完,看向叶皓,恍然大悟地说道:“前几日你带回来的庆王幺女,莫不就是叶岚吧。”
叶皓:“是,现在的名字叫叶青。”
“叶青……这个名字不错,她小时候是个乖顺的孩子,只是性子清冷了些,可怜她受了这一遭罪。”惠妃说完拭了眼角的泪,抬手示意他起来,接着说道:“我年岁大了,最希望看着孩子们都过得好,你父皇这几个孩子里,只有老三与你小时候常在我身边,你是我亲生的不必说,老三他母亲早逝,我也待他如亲子,只是他娶了王妃后就很少进宫来了。”
叶皓起身后坐到母妃身侧:“三哥哥公务繁忙,多数时候不在京中。”
惠妃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不用为他开脱,他那王妃,这几年还好了些。毕竟是小门户出身,刚成婚那会,礼仪交际一概不通,话也不会说,在众人堆里如哑巴一般,我很不喜欢。”
叶皓递上茶杯:“三嫂嫂……她人很好。”
惠妃却未接,示意他放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向着他们的,唉……你三嫂也闹了多半年了,怎的还不回京来?这一点就有些小家子气了,不知有多少人要笑话,京中富贵人家哪家不有几个通房、侍妾,更何况是帝王家,怎么偏偏老三娶个侧妃回来她就要这样折腾。”
“母妃,有些事并不是如世人所见那般,母妃不要听信传言。”
惠妃十分不悦:“倒是我的不是了。”
叶皓忙跪下谢罪:“孩儿不敢。”
惠妃冷哼一声:“只怪我不会生,没生个女儿出来,若是有个女儿,不仅贴心,还能时常来陪我来说说话。”
叶皓道歉:“是孩儿错了,今日忤逆了母妃。”
“既然知道错了,那合适能给我娶个儿媳妇进门?没有女儿陪着,儿媳妇也行。”惠妃真正的目的在此。
叶皓听了母亲对夏萱的一番评价,他不知如何开口将心中所愿说出口,只是叩了一首。
惠妃:“怎么?一说这事就不说话。前几日,周太尉夫人来与我说起此事,跟我说了几家京中的世家之女,有康家的、荀家的、文家的,不过这几家家世还是低了些,做侧妃倒是可以。”
他并不反驳,只说道:“家世出身孩儿并不在意,只求能娶得与孩儿心心相印之人,就如……长姐与姐夫一般。”
惠妃见他不表态,委婉劝解:“痴儿,起来吧,这天下有几对夫妻能如他们一般,不过他们就没有遗憾吗?至今都无所出。不说别人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见此番逃脱不掉,便鼓了鼓勇气说道:“孩儿……倒是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可……”
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等不及听他后面说什么,忙问:“是哪家姑娘?”
他试探着回答:“只是她出身寒微……”
惠妃犹豫了一下:“这也不是难事,到时找京中世家认个干亲,抬一抬出身,做个侧妃也可以。”
“只是她……身在乐籍。”
话音未落,惠妃神色一凛、霍然起身,怒道:“什么?你……你竟然……”说话间,怒气翻涌,双手颤抖。
叶皓被吓得跪地请罪,悄悄抬头看着母妃。
惠妃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眩晕,向后倒去,叶皓急忙起身上前扶住,对外喊到:“来人……”
众侍女皆进入,掌事嬷嬷彩玉扶惠妃坐下,为她抚着后背顺气,并吩咐人去化一粒安神丸来。
惠妃指着叶皓,恨声说道:“逆子,竟敢有如此想法!”
气到母妃,叶皓心中十分愧疚,但还是跪拜道:“孩儿心意已决,望母妃成全。”
惠妃见他执迷不悟,砸了茶碗:“还敢提此事,出去,在殿外跪到出宫的时辰,好好反思你的所作所为。”
叶皓出去跪在正殿之外,彩玉安顿惠妃进了内殿,靠在了床上,又服侍她喝了安神药。
彩玉劝慰道:“殿下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娘娘何必如此动怒。”
惠妃长叹一口:“唉!这孩子居然想娶贱籍女子,让本宫怎么不生气?”
彩玉为她盖好丝衾:“娘娘消消气,咱们殿下是有股子倔劲的。”
“这几年在外面,性子也变野了。竟然也学起来那纨绔子弟那一套,还敢来本宫跟前说。”她揉着额头,心中感叹:真真是世上难偿儿女债。
彩玉跪在脚踏上为娘娘揉着太阳穴:“殿下本性纯良,定然不是娘娘想到那般,假以时日,待殿下收回心来,一切都不晚。”
惠妃却心急:“假以时日,还要等到什么时日?”
彩玉恐再勾起娘娘怒气,忙转了话题:“是……殿下他……还在外面,殿下不是小孩子了,这人来人往的,恐失了颜面。”
惠妃思索了片刻,说道:“让他跪着,长长记性,近些日子本宫也有耳闻,说他在朝中受排挤。本宫家族已经没落,不能为他助力,若有个能帮衬他的王妃,日后他在朝中的路也顺利些。”
她说完这些,又是一声叹息:“唉,本宫何尝不想他能娶得心仪的女子,可他需自身站稳了才能如愿……明日你送些药膏去他府上,跟舒雁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彩玉见娘娘态度有所缓和,立即应承道:“是,娘娘勿躁,只要耐心劝导,殿下会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的。”
想起叶皓府上之人,她又是一番思索:“对了,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叫画眉的丫头,俏皮得很,你明日去了看看是怎样的人,舒雁这丫头,稳妥是稳妥,但是有些无趣了。”
彩玉:“是,明日奴婢自会留意。”
此时,药劲上来,惠妃便睡下了。
彩玉放下帐幔,轻轻出去,拿了个蒲团来到信王跟前悄声说道:“殿下,小心受凉,垫个垫子。”
叶皓:“多谢姑姑,姑姑,母妃她怎么样了?”
彩玉语重心长地劝慰他:“已经睡下了,娘娘这是老毛病了,平日里殿下忙碌,不忍心告诉殿下,怕殿下担忧分心,殿下也该理解娘娘的苦心。”
他心中虽愧疚却无悔:“是我冒失了。”
彩玉知他这个脾气,忍不住说道:“今日奴婢僭越,要说殿下几句,殿下是奴婢看着长大的,知殿下是沉稳知礼之人,若真对乐籍女子动了心,也要忍痛割爱。且不论娘娘会不会答应,就是咱大梁的律法和陛下也是不允许的。殿下可曾想过,娘娘就您一个孩子,若您执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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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何结果?娘娘晚年将依靠谁?还有,这些日子娘娘身体欠安,殿下实在不该在此时提起。”
一番话让叶皓疼痛不已,他常年在外与母亲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确不该如此如此气母亲:“多谢姑姑提点,我离宫多年,总觉得母妃还如我小时候记忆中的那般,今日看到她的白发又多了,才感觉到她也上了年岁,以后我自会多来探望母妃的。”
彩玉见他有松动,趁机劝道:“家有家法、宫有宫规,殿下男儿之身进出宫闱多有不便,不如先遂了娘娘心愿,娶了正妃,那女子之事再徐徐图之。”
叶皓听了此话,反感起来,心中说道:此生非她不娶。但是他并未反驳,只是说道:“多谢姑姑。”
彩玉以为自己的劝解信王听了进去,便行礼告退了,不一会又安排侍女去告诉信王有人要来访,需依宫规回避,叶皓这才出了宫来。
经此一事,他越发想见锦瑟,上次文瑶一事伤了她的心,他去寻过她一次,却未见到人,知她是有意躲着他,今日说什么也要见到她。
于是他弃了软轿,独自坐船到了翠微楼,依旧不见锦瑟,问了店里伙计才知道锦瑟去了右相宣相良家献艺。
他索性点了席面,必要等到锦瑟回来,这一等便到了入夜十分,店里伙计委婉地告诉他天色已晚,宵禁后恐通行不便。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也不为难伙计,径自出门去了,可出来门,便转弯爬墙,翻窗进了锦瑟房间内,房间内一片冰冷漆黑,叶皓摸黑生起炭火,靠着窗看着月色,等待锦瑟归来。
临近宵禁,锦瑟才归来,抱着琴一边走一边吩咐人打水送至房间来,她上楼开门,只觉一股热气扑面,心中虽有诧异但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小丫头们生的火。
她进门后摸黑放下琴,点燃蜡烛,抬头看时发现有人坐在窗影之下,惊得她一身冷汗,轻呼了一声,待看清是叶皓后,又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还未等二人交言,只听门外小丫头说道:“锦瑟姐姐,发生了何事?”
锦瑟急忙示意叶皓噤声,开门出去说道:“没什么,房间里有只老鼠,已经跑了,水给我,你快去休息吧。”
小丫头:“那我明日告诉孙妈妈买些鼠药来撒撒。”
锦瑟着急打发她:“好,我今日也乏了,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也去睡吧。”
小丫头乐不得地走了,锦瑟端水进来,锦瑟并不避讳他,自顾自地卸地梳洗,去又里间换了衣服出来。
叶皓看着浓妆的锦瑟,只觉得她如桃花般灼灼,此刻又觉她如清水芙蓉一般,不管怎样,只觉看着她便心中欢喜。
她倒了杯茶奉于叶皓,说道:“殿下快回去吧,马上宵禁了。”
叶皓会心一笑:“知道要宵禁了,为何要等到卸完妆才赶我走?又为何倒了杯茶给我?到底是想让我走还是不想让我走?”
锦瑟小心思被看穿,佯装不悦:“随殿下怎么想。”说罢,转身坐到了案几前。
叶皓也跟过来,坐到侧面,说道:“你不见我,我只能到这里来等你,前几日在府里的事,向你道歉。”
“殿下有什么可道歉的?还是……替文姑娘道歉?”这后半句,锦瑟原觉得是不该说的,可不说心里又难受,还是说出口来。
这么一问,叶皓心中反而有些开心:她这是在吃醋。于是笑问:“你觉得我是替谁道歉?”
锦瑟未回答,只是拨了拨炭火,今晚她饮了些酒,屋内热气熏蒸使酒气发散,粉色晕上了双颊,如同芙蓉花瓣一般娇艳,配上柳眉弯弯、朱唇皓齿,令人无限爱恋。
“锦瑟……”叶皓叫她一声,来确定自己是否在梦中。
锦瑟侧目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神飞,惹得叶皓身心俱乱,打横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锦瑟酒意微醺,情意朦胧,双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脖颈,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良宵春风一度,缱绻柔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