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最终停在灰铸铁城堡最外围的区域,按规定,外来的马车不能再往前进了,伊洛里给了车夫两枚四分之一银币——这比原先说好的车费多一倍,然后顶着狂风用力推开车门,跳到外边,剩下通往城堡大门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过去。
即使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守在岗哨的士兵依旧尽职地站岗,就算伊洛里已经湿成了落汤鸡,还是避免不了检查。
伊洛里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从士兵们欲语还休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肯定看起来很糟糕。
但伊洛里也计较不了这么多,被检查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贯通前庭的主干道,就像是第一天来的一样,他走得艰难,那时候大雪纷飞,他心里被失去索菲娅的痛苦和悲伤填满,一身孤勇与悲怆,像是感觉不到恐惧一样踩着狄法的底线侦探城堡的秘密,而现在,他仍旧没有好多少,找回索菲娅的希望还是很微弱,绝望却顽强地生长。
只是很可惜,最开始和最后,进入这座城堡的经历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城堡的灯火还亮着,灯火辉煌,只是沉寂得像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里面。
伊洛里没有提前跟狄法说自己今天会回来,因此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仆人在门口等候他,城堡的大门也没有打开。
伊洛里走到门前,按响门铃,等待着里面的人来给自己开门。
不一会儿,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其中一扇门板缓缓往前挪动了几英寸,打开一道缝隙,接着,从那道门缝里探出来一张伊洛里再熟悉不过的脸。
“理查。”伊洛里喊出那人的名字。
理查的眼睛亮起来,惊喜道:“亨特教授?!第一次这么晚还有门铃声响起,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您回来了。”
还没说完,他注意到伊洛里湿漉漉得几乎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状态,讶异地叫起来,“哎哟,您怎么淋得湿透了,快进来,今天可是大降温,突然冷得厉害,您是怎么淋着雨从前庭走过来的?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了。”
伊洛里苦笑道:“我没料到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也没带伞,所以不得不冒雨走了一段路。”
“真是飞来横祸,您先回客房等一下,我现在就拿一套干净的厚衣服到房间给您。啊,我还得通知阿尔管家您回来了。”
伊洛里进了门,身后大门重新被关上,再度把风雨都关在外边。
……
伊洛里洗了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准备等头发干一些才上床睡觉。他没有问送衣服来的理查现在狄法有没有在城堡里,因为时间太晚了,就算狄法在,狄法也需要休息,这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
心底里,伊洛里努力忽略自己想要推迟计划的微弱愿想。
理查走了约莫有十分钟,门外传来一个克制的敲门声,只有两声,如果不是伊洛里没有睡觉,敲门声会在伊洛里注意到之前就被窗外的风雨声掩盖过去。
“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伊洛里去开门,在看见来人时,他不禁讶异地眨了眨眼睛,“狄法?你为什么会知道……”
伊洛里噤声。
一如既往地,蓝血公爵面无表情,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望着他,战栗的情绪传遍伊洛里全身,如寒冰、如刻刀。
伊洛里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跟平时一样平静地面对狄法,说着爱他的谎言,诱哄他心甘情愿饮下掺了迷药的酒液,但当真的见到狄法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根本没办法再那么坦荡地面对一无所知的狄法。
在那双绮丽又冰冷得不可思议的蓝金异瞳注视下,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迫切想要逃跑,或者……受到惩罚。
狄法:“海伍德说你回来了,所以我来找你。”
“啊是这样。”伊洛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哦,是海伍德,当然,当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当然会对主人知无不言。
伊洛里垂下眸,“管家先生总是很有担当,时刻关注着城堡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沉默片刻后,他试图对蓝血公爵解释:“我提前了一天出发,虽然不是计划内的,但很幸运赶上了一列末班车。”
“因为走得比较匆忙,没多少时间写信跟你说明,而你也能看见,我回来得实在太晚,你又每天都很忙,我、我不想打扰你休息,所以才没第一时间找你,并不是回来了也故意躲着你。”
狄法没出声,他目光徘徊在伊洛里的棕色卷发、碧绿眼眸、随着说话不停张合的嘴唇。
伊洛里说得无话可说了。
“……你、想要进来吗?”伊洛里敞开了些门,让出位置。
狄法经过他时,他闻见了苦涩的烟草气味和洗澡后残留的水汽,浓烈又悠长。
伊洛里关上门,正想要说些什么,狄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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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边抱住了他。
“哈啊——”伊洛里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感受到湿热的气息呼在自己颈窝,太细碎的轻吻,痒得他手指都忍不住攥起来。
狄法深深吸了一口气,伊洛里身上的气味总让他想到青草和蜂蜜,流淌在峡谷、落满花瓣的河水,再温暖不过的安慰。
“我想你。”
伊洛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
“回家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着你。”
伊洛里试着摸狄法的脸,但只摸到他还濡湿得在滴水的发尾,“对不起,明知道你在等,我应该更早点回来。”
狄法没回答,久久抱着伊洛里,好像不舍得松开手似地,“我没想催你,但时间实在太久了。”
蓝血人不重亲情,比起拥有相同血缘的人,他们更看重自己的欲望,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者,所以狄法真的很在意伊洛里能不能只选择自己。即使是伊洛里已经回到他身边的现在,他也用了最大程度的理智,才压抑住要求伊洛里只选择自己的欲望。
伊洛里知道,说出这番话是狄法最大程度的示弱,高傲如蓝血贵族,向一个弱小的红血人袒露自己的内心想法就相当于在坦言自己不安。
伊洛里稍微用了点力,从狄法的怀里挣出来。
“跟我来,我们先把你的头发擦干,它太潮湿会让你头疼。”
伊洛里让狄法坐在床沿上,自己拿了一块大毛巾来,“头稍微往右侧一下。”
狄法依言做了。
伊洛里一时找不到梳子,只能用手指一点点梳理开狄法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梳了一下,伊洛里摸到狄法有一条发辫没有解开,他想要解开,狄法按住了他的手。
狄法:“这条发辫不需要解。”
伊洛里不解地看着他。
狄法轻声说:“这是爱情辫,表示我已有恋人。卡斯德伊传统要求族人若有确定想要结为伴侣的恋人,就必须亲自锻造一枚发珠,用那枚发珠束起爱情辫,系满七日,以此向周围的人表明本人已心有所属,宣言对爱情忠诚。”
他动作轻柔地领伊洛里去摸。
伊洛里才注意到狄法的发辫上别着一颗他以前没见过的发珠,白银作底、金丝作纹理,塑形成了一朵半绽放的白茶花,花苞欲开未开,花苞中央则镶嵌了一颗金红色的宝石,光影转换间,宝石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