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妖族到虚无林,中间还散落着几个人间部落,他们为了加快进度,索性直接从部落上空掠过。
饶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虚无林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三日。
而丹穴山将在半月后开启。
落日夕阳如火热烈,天边云际似羽扇散开。
赤嫄抬头看去,眉头紧蹙。
只要穿过这里,便能找到织炎。
虚无林虽是竹林,但这里面却设有重重关卡,幻境、迷雾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从未听说有人能从这里穿过去。
赤嫄自幼因为身体不好,鲜少单独外出游历,更不要提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这次她修为大涨,再加上有寰心佩护着,否则离顷也是不敢让她自己来虚无林的。
赤嫄立在一处,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鼻尖偶尔还会有清新的竹香飘过,里面的道路条条分明。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记下了林中路线,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寰心佩,提步走了进去。
暗卫见状,连忙跟上。
赤嫄穿进密林,不过须臾,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跟随的暗卫心中一慌,急忙现身,手指轻抬结印。
妖族王族一脉的暗卫自打跟随主人的那天起,便自动结契,若是与主人失去联系,结出追踪印,便能探到主人行踪。
可在虚无林中,追踪印却是失效了一般,连赤嫄的半分影子都没有探到。
他刚想提步向前,却不想一道轻柔的劲风袭来,瞬间他便被赶出了林子。
暗卫尝尽办法,也无法进入,好在契印感知到赤嫄无恙。
无奈,他们一行人只好隐去身形,守在竹林外围。
——
赤嫄步入竹林,未及三步,便察觉出不对来。
她明明是看清楚了,这条小径是通往竹林后的竹屋的,结果进来之后却不见竹屋,反而越走越像是到了魔宫地界。
她刚想停下,却听前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她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修为还低,若不是投了个好胎,成了王女,哪里能配得上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赤嫄脚步一顿,转身躲在墙后,侧身偷觑。
只见男人身披天青色披风,头上戴着一顶碧玉冠,背对着赤嫄,虽然看不到男子的面貌,但浑身的气度足以摄人。
他对面立着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女子,被男人的身子挡住,看不清面容,只头上的镶宝石碧玺梨花步摇露了出来,赤嫄一眼便认了出来。
竟是朝措和听蓉!
王女,他们应当是在说自己,赤嫄心下一转,随即便将气息完全隐去。
两人修为都在她之上,若不隐藏好,只怕立刻就会被他们发现。
听二人话音,确实是早有勾结,如此看来,前世她被囚废宫,怕是少不了听蓉的手笔。
明了之后,赤嫄忽然想到了之前她去探望听蓉时,她神色自然,眼中关切也不似作假,没想到,她竟装得那么自然,那日她刻意试探,都没有看出分毫。
赤嫄心下惊疑,面上更加谨慎小心。
“她身负王脉,修为不过是时间问题。”
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
黄衣女子似是被男人的话气到了,冷笑出声,“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废物,殿下也未免太高看她了!”
“更何况,”黄衣女子顿了顿,继续道,“就算修为大成,也不过是在为我们做嫁衣罢了。”
朝措面上闪过纠结痛苦,并不言语。
“殿下莫要忘了,娘娘是为了保全您,才牺牲了自己,您可不要让娘娘的苦心白费。”黄衣女子冷哼一声,“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赤嫄盯着男人的身影,心绪复杂,疑窦丛生。
娘娘?
难道说的是朝措的生母?
可她不过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低阶魔族……不对,能被称为娘娘的,除了后宫之人,还有仙界得证大道的女仙。
看听蓉的样子,身上妖气被隐匿的几近于无,反倒是仙族气息渐重。
幼时,她曾听父君讲过,狐妖一族自上古流传下来,拥有古神血脉,神仙同出一脉,气息相近。
更何况,已过了这么多年,狐族的仙神血脉早已被稀释,现在早已成了妖族。
如此想来,听蓉应当是觉醒了先祖血脉。
赤嫄想到之前见听蓉时,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分毫,看来听蓉定是用了什么隐匿气息的法宝。
听他们的话中之意,朝措从一开始接近自己,便是有目的的。
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算计自己,算计妖族。
不,不是现在,有可能更早,甚至他们的婚约也是为了他们的大计。
赤嫄紧紧攥住衣裙,手上青筋四起。
前世,她顾念两族情谊,也珍惜同朝措的情分,从来不曾拒绝过他的请求。
哪怕是他借她的手除去魔族内反对他的人,哪怕他的行径、手段自己再不齿,却从未拒绝过他。
但最后,他却用妖族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嫁衣。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重蹈前世覆辙,她一定要让背后算计妖族、算计她的人付出代价!
赤嫄怒火中烧,瞳孔渐渐幻化出鸾鸟红瞳,背后翅翼隐隐露出轮廓。
眼看她马上就要失控,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还不出来,还想看多久?”
赤嫄心中一惊,身后的翅翼和瞳孔隐去,脚下忍不住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竹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刚想转身,便感到身后一阵气流涌动,不用转身,赤嫄也知道,此刻定是逃无可逃。
赤嫄手指紧握成拳,步子稍往后退。
凤羽笔自认主后,这一路上,她未曾懈怠,实力早不可同日而语。
朝措虽然修为高深,但如今她已进入天人境,又有本命灵器凤羽笔护身,若真是打起来,她也有一拼之力。
赤嫄暗自思忖,手上默默挽出一道流光。
“你既不想出来,那我便只好过来了。”
朝措的声音低沉,隐约含着一份冷意。
赤嫄心中感叹,别的不说,朝措这做戏的功夫可谓是一流。
她明明都看见听蓉同他的谈话了,他还能状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就连语气都无一丝变化。
听着耳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赤嫄手心一转,碧绿的竹叶便落在她的手腕上,自动幻化成手镯,紧紧地挂在腕上。
她面色镇静,提步便要从树后走出。
身侧护底传来一阵异动,半晌,才听到一声长叹:“在别人的地盘上,做这种背后勾当,便该小声些,偏你们也不藏着些,这下好了,竟让我发现了。”
语气里全然没有被发现的紧张和害怕,反倒是充满了被打扰了的不满。
赤嫄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到朝措的声音传来。
“你既然听了不该听的,便该知道,你的下场。”
自重生以来,她还从未好好和这位魔族四殿下说过话,倒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在她面前那么温顺听话的一个人,背地里说话行事却愈发阴狠了。
她正想着,几步之外的两人却早已按捺不住,你来我往的过了数百招了。
赤嫄微微探身出去,看向二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忍不住要笑出来。
那位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像是好久没人陪他打过了似的,竟然像是在逗猴耍一般和朝措过招。
朝措每每要触碰到男子的衣角时,却又被男子一道灵力狠狠甩出去。
自从有了赤嫄之后,朝措何时被人这样戏耍过?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实力高深莫测,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杀他,但他总在关键时候放他一马,让他以为自己有机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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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为胜。
这人分明是在耍他!
朝措被男子磨得耐性渐失,在又一次被男子一道灵力打出去后,他眼中划过一道杀意。
他迅速祭出灵器,口中低喃,念起咒语。
同时升起防护罩保护住自己。
男子见朝措周身杀意萦绕,竟还有心思说笑:“呦,起了杀意啊,还真是易燥易怒。”
说罢,还摇了摇头,对他这么容易被激怒感到不满。
赤嫄在一旁都快要看笑了,好一个魔族殿下!
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祭出的法宝竟然还是她送给他的!
乾坤镜中有万千剑阵,一旦被它锁定,便会被吸入其中,里面的剑阵会一直缠着人比试,直到将人精力耗尽,死于万千剑阵之下。
就连神魂也会被剑阵凝起的剑气绞碎。
再无来生。
若无天师境之上的修为,绝无可能从中安然逃脱。
她一直觉得这个灵器太过残忍,所以未曾用过。
直到有一次,朝措提起他没有一件攻击灵器,她这才想起来,将此物送给了他。
还叮嘱他,不到生死一线,切不可用。
没想到,他倒是将她的话记得很清楚。
她正欲出手,将灵器收回,却见男子似是无觉,盯着乾坤镜细细看了看,然后伸手一挥,乾坤镜竟轻飘飘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赤嫄出手的动作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看来,不需要她相助了。
朝措却没有她这么淡定了,他震惊地看向男子,“怎么会?你怎么能收回乾坤镜?”
“乾坤镜?”男子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朝措,“这名字不错,刚好我这里还缺一面镜子正衣冠,你送的刚刚好,多谢喽。”
事情已成定局,朝措已经出完了身上所有的筹码,连男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他仿佛是认命了,垂头丧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男子嗤笑一声,笑道:“我杀你做什么,没得弄脏了我的竹林……”
男子轻蔑的语气,面上的嘲笑,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些的朝措心态摇摇欲坠。
怎么,看不起他吗?
这些高高在上的所谓仙神妖魔,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比他会投胎罢了。
若是给他时间,假以时日,他必定会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跪在他的脚下,求着让他饶过他们……
朝措的眼中被浓重的墨染黑,眉宇间的黑色印记若隐若现,他身上的灵力渐渐泄出,由浅浅的蓝色变成了黑色。
“咦?”白衣男子察觉到什么,看了他一眼,语气新奇,“这是……要堕魔了?”
赤嫄见状,暗中凝起灵力,若是朝措堕魔,她便顺势,取了他性命。
诛灭邪魔,出师有名。
看着正在堕魔的朝措,赤嫄几乎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脉在沸腾,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亲手了结他。
这一幕,自她重生后,便一直不断地在她梦中上演。
似是感受到了赤嫄的气息,千钧一发之际,朝措他忽然想到了赤嫄,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若是她在,是绝不会让人这样凌辱他的。
她一定会像一座坚实的大山,稳稳地护在他身前。
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重重地闭了下眼,压下了心中那些想要把人绞碎的念头。
不行!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阿嫄,还要为母亲报仇,他不能死在这里!
朝措趁着男子不注意,悄悄划破手指,凌空画了一道遁走符。
符成的一瞬间,细微的气流涌动。
男子似有所觉地瞥了一眼朝措,而后又浑不在意地转身,认真研究起了手上的乾坤镜。
在朝措飞身遁走的一刹那,电光火石间,赤嫄突然出手。
将竹叶上的一道清气打入朝措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