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赤嫄身心俱疲,加上体内乱窜的灵力,她此刻实在无心应付织炎。
看着织炎直直地进了房间,又关上了门,她心中疑惑,索性直接开口询问:“怎么了?”
直到她身上有伤,织炎也没有过多废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她,“这里面是碧青丹,可调理灵力,你把它服下。”
碧青丹?
赤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她半信半疑地伸手接过,刚一打开,便感觉到一股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原本有些头疼的赤嫄一下子便感觉清醒不少。
她将丹药倒在掌心,小小一颗,通体呈碧绿色,上面还萦绕着淡青色的雾气,她看了织炎一眼,见他点头,然后便利落地将丹药扔到了嘴里。
丹药入腹,赤嫄便感到丹田之处一股暖流融化,顺着灵力游走周身经脉,所过之处,原本横冲乱撞的灵力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渐渐安静下来,缓缓流淌在体内。
“这是你自己炼制的丹药?”
织炎点头,“在竹林里待久了,整日里无事,便随意研究研究。”
随意研究?
随意研究便能炼制出调理灵力的上品丹药?
赤嫄心下感叹,他这样的话若是让妖族的炼丹师听见了,怕不是要挨揍。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灵力运行不顺?”
见她脸色好了许多,织炎松了口气,状似随意地耸了耸肩,径直落座,拿起桌上的茶杯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慢地回答:“在门口那会,你都快靠到我怀里了,我若是再察觉不出来你的不对劲,那我也未免太蠢了些。你以为人人都是翟戎那个呆瓜啊!”
此时另一间房内,正半躺在榻上嗑着瓜子哼着小曲的翟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哎,肯定是秋月她们想我了,不行,出来这么久了,我要写封信给她们,也好解一解她们的相思之情。”
说着,便起身下榻,拿了纸笔来写信。
而赤嫄这边,听见织炎如此说,她脸颊上飞快浮起一坨红晕,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担心织炎看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然后转移话题:“也不知道翟戎今日在灵族圣地那边有什么收获没有?”
窗外天色晦暗,已经沉降的夕阳散发出最后的余晖,暮色大地渐渐被黑暗侵蚀,透出几分幽远神秘。
织炎看着赤嫄消瘦的背影,残留的金色余晖在她身上萦绕出轮廓,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她几乎没怎么休息,他忍不住叹口气,上前劝道:“今日已耗费了不少精力,如今事情已将近尾声,剩余的事情留到明日,也不会耽误什么的。”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需要休息。”
他看着赤嫄欲言又止,生怕她说自己不用,“就算你不用,翟戎也是要休息的。”
她这才放弃。
“那便明日一早再问问翟戎吧。”
赤嫄回过头,织炎一身清骨,笔直地立在那里,明明已经困顿至极,可是为了她,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关切执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为了让她早点休息养伤。
他面色坦荡,于她,无丝毫隐瞒,就连偶尔的一些小心思,他也会尽数袒露给她,无需她多加猜疑。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忍不住上前,轻轻俯身,绸缎般的乌发垂落在身前,发尾轻轻扫过织炎落在椅子上的手背,有些痒,但他没有躲开。
“怎么了?”
赤嫄凑得近,视线落在他脸上,目光里都是纯粹的疑惑,织炎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清香,两人沉默对视,半晌,织炎终于按捺不住,哑着声音率先开了口。
赤嫄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突然想到,她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瞧过他,原本是受哥哥所托,去竹林看他,但没想到他又受哥哥之托,出竹林跟随护着她。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可她哪有那么蠢呢?
但为什么呢?
以织炎的实力,为什么要听从哥哥的命令,从生活了数千年的虚无林中走出来,同她一道,面对这世间的各种艰难呢?
她有什么能让他图谋的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赤嫄吐气如兰,一字一句问得清楚。
四目相对,织炎率先挪开了眼神,有些慌乱,却又故作镇定,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的作态,假装没正形地挑眉笑着,“瞧阿嫄这记性,我同你哥哥是旧识,四舍五入,你便也是我的妹妹了,哥哥关心妹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吗?”
赤嫄轻轻出声,像是在问织炎,又像是在问自己,她将视线从织炎身上移开,随后直起身子走到一旁榻上坐下。
她刚一挪开,织炎便觉得周身那股凝滞地将他团团围住的气息终于散开,他缓缓地、慢慢地长吁口气,“那个,你先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也不等赤嫄答应,便快速起身,出了房间。
看背影,似乎有些落荒而逃。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坐在榻上的赤嫄忍不住抬手,按在胸口处。
刚刚低头看他的时候,胸腔中似乎有股气流想要喷涌而出,她屏住呼吸,想要压下去这火热滚烫的气息,但晕红的眼尾却透露出她此刻的不平静。
那股气息,携浩瀚之势而来,欲卷着她的思绪不断沉沦。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感受着身体内的这股气息涌动,流转,再涌动,再流转,直到最后,它像是漫天飘落的红色花瓣一般,飘飘洒洒累在丹田之处。
终于结束了。
她,进境了。
——
第二日一早,赤嫄早早便将织炎和翟戎都叫起,又询问了翟戎昨日可有什么发现。
翟戎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昨日按照你的计划,在灵族圣地那守了许久,我腿都蹲麻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赤嫄身上的裙摆被风吹起,像舒展的花瓣一样一片片展开,她今日难得盛装,火红的裙衫衬得她身形高挑,形容明艳,眉宇间金色的凤凰印记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圣,看起来高不可攀,让人难以亲近。
听到翟戎的回答,赤嫄被描的细细的长眉微微皱起,像翻滚的波浪,荡出层层忧虑。
“可有人进出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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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织炎继续询问。
“有,”翟戎仔细地想了想,“大早上的时候,那位极为神秘的少主好似出去过一趟。”
六界之中,除了向来不许外人进入的鬼族之外,唯有这位灵族的少主最为神秘,她从来没有出现在外人面前,六界盛会也向来不参与,就连显示各界少主实力的六界少主榜上也没有她的名字。
六界传闻,她并不是灵族族长的血脉,只是灵族族长妻子早逝,膝下没有子嗣,于是自幼被族长抚养长大的这位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灵族少主。
“好似?”赤嫄挑眉,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翟戎点点头,“我只见到了少主的马车出了圣地,并未见到真人。”
各族虽然风速礼仪不同,但王室规矩却大差不差,族长、少主的出行历来都有规定,因而虽然翟戎没有见到真人,但也基本上能断定,那马车上的人应是灵族少主无疑。
赤嫄垂头,似是有些出神,心中却飞快地思考着。
昨日一大早,那位少主便急匆匆地出了圣地。
不久之后,他们这边便来了十二个黑衣人,修为、灵力均在上乘,一来便闯入柴房,要了朱炜德的性命。
目标明确,下手狠辣,毫不拖泥带水。
明显是有备而来,且对他们极为了解。
试问,除了早就丹穴山主那里知道他们会来的灵族族长,还能有谁,将这一切布置得如此缜密,就连时机都算得如此精准。
昨日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城内稍有修为的都能察觉到,偏偏灵族圣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难道不奇怪吗?
“对了,”赤嫄正细细想着,立在一旁的翟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之前阿嫄妹妹不是传信给我,让我去青宜州收拢鬼炁吗?”
赤嫄回神,和织炎同时看向翟戎。
翟戎一改平日里的不正经,神情严肃,语气沉沉,“那鬼炁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
赤嫄立即追问,那几日织炎留在了紫琼崖下方,查看封印,追寻幽冥草,而她一直留在城内,除了察觉出那是鬼炁之外,未曾发现其他。
翟戎摇摇头,“那鬼炁都是从鬼域之中流露出去的,按理说,鬼域中煞气怨气都十分浓重,若是一旦外泄,那青宜州只怕是立刻就会变成人间炼狱了,但我那日到了青宜州,才发现城内并无血气,这说明城内弥漫的鬼炁并不会伤人性命,后来我收拢的那些鬼炁之中,也并未发现煞气,那鬼炁更像是被人为地净化过了,单单留下可蕴养魂魄的幽冥之炁。”
“不可能,”站在赤嫄身侧一直静静听着的梅姑突然开口反驳,她面色笃定,“我们那日问的那人明确说了,一开始的时候青宜州州主派了人去镇压这鬼炁,但这几人却莫名失踪了,后来在靠近紫琼崖的地方发现了那几人的尸骨。”
“不对!”
赤嫄猛然惊醒,“那人确实没有说,是鬼炁杀的人。”
梅姑疑惑地看向赤嫄,听了她的话,脑中又细细琢磨了当日的问话,眼睛看了看翟戎,又看向了赤嫄,原本细长的眉眼渐渐睁大,流露出几分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