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心的沈归雪身上。一鞭之力不仅震倒数十名修士,也炸出一众高手。
一个又一个消失在原地的残影奔向沈归雪,动作之快让人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样大的阵仗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了,花间月中庭外的栏杆处占满了围观的人,即便是素未谋面,他们也给沈归雪狠狠捏了一把汗。
陆行舟以肩撞了撞段如珩,揶揄的笑道:“萧姑娘虽说武功超群,但双圈难敌四手,以一人对抗这么多。你不担心?”
段如珩向旁边挪了挪,神色不变。
“好歹是你心上人,你也太冷漠了。你不去,我可去了啊,英雄救美也算是美谈啊。”说罢陆行舟便欲拔出双剑前去迎击。
却不想他的手刚搭到剑柄,就被段如珩止住了。
“她应付的来。你现在过去只会被她视作对手。”
陆行舟本就是做做样子给段如珩,听罢收回了手:“这么了解?”
段如珩没有言语,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沈归雪。
霎时间圆台上的各个方位都汇集了不同的高手,利刃所及皆是圆台中央沉着的沈归雪。
目标点太多,若用眼来观察反而会扰乱自身。沈归雪闭上了眸子,银白色的内力如火焰一般向外蔓延,将靠近的人笼罩了个干净。
东北方向三人,西南方向四人,东南方向五人,西北方向六人。
沈归雪双手交汇,嘴角微动,一个简单的法诀凝聚而成。各个方位进攻的人眼前闪过一道强光,竟是以内力化形而成的钟罩,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沈归雪缓缓睁开眼睛,巨大的内力灌注长鞭之上,“唰”的一声,这些人同原先的人一样被震击回原位。
但无一人受伤。
两拨人打过,除了沈归雪本人脸色有些苍白外,其余人皆没被伤及分毫。
点到为止的打法,看上去体面至极,既能将对手击退,也不会伤及他人性命,但却对自身伤害极大。消耗大量内力不说,还极容易遭受反噬。
沈归雪压下自腹腔而上的血腥气,勉强扬起一抹笑意,拱手道:“各位英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但却远不是萧某的对手。承让了!若各位还有人有异议,萧某也愿继续奉陪!”
说这话时沈归雪心里也有些发虚,第二波人中有几人功法已达四品化境,虽说和五品相差甚远,但同时进攻,也差点让沈归雪应付不来。
因此此时若再有几人同时进攻,沈归雪定会吃大亏。更别说还有一个五品化境的陆行舟和一个不知内功深浅的段如珩。
四品和五品之间虽说只差一品,但功力差距如同隔了一道天堑。多少练功者究极一生也越不过这道天堑......
沈归雪抬眸看向在人群之外的两人,心里犹豫不决。良久,沈归雪抬手点下自己的几处大穴,硬将各种不适忍了下去。
既然是要去见父亲,那么便要赢得光彩。
沈宥闲十八岁时剑法已达八品,成为了凤毛麟角的高手之一,闯阁夺酒时承影剑都不曾出鞘。
她作为父亲的女儿,怎么能退缩。
沈归雪昂首对着段如珩二人说道:“段公子,陆公子,看来就差你们不曾与我较量了。”
陆行舟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身子不曾移动分毫,但声音却浑厚有力:“萧姑娘一人抵挡过了这么多高手,内力消耗这么多,若是此时我再与你相较,岂非有些欺人太甚?”
“不打不打。”陆行舟摇着头道。
沈归雪看向段如珩:“你呢?”
段如珩勾出一抹不易察觉到笑意:“我倒是想与姑娘试试招。”
陆行舟皱起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向段如珩:“不是哥们,你这还打?”
但刚等陆行舟转过头来,段如珩就已经消失不见。陆行舟猛地看向圆台,那人已经在沈归雪面前站定。段如珩竟连个残影都没让人瞧清。
“好强的轻功!”沈归雪在心里惊叹。
沈归雪后退一步,已是防备的姿态。
“来!”
段如珩却迟迟未曾拔剑,漆黑如渊的眸子似是在探查沈归雪的弱点,又像是在找寻她的伤处。
“不急。行舟说的对,姑娘消耗如此之多,此时与你打欺人太甚。”说罢便一掌覆在沈归雪的右肩。动作之快,连沈归雪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道温和平缓的内力缓缓注入沈归雪的体内,电光火石间便流过她的四肢百骸,抚平了正在她体内打架的内力。
沈归雪心里一惊,此人武功竟这般深不可测,连她都不能躲开。正欲反抗,却被他反手制住:“别动,你想走火入魔吗?”
他的语气极为温和,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但却压制的沈归雪不敢动弹。
台下的众人惊呆在了原地,不禁感叹世家第一公子的格局与君子做派。
“如此行事,才算的上高手风范,你们一起上欺负这么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一众被打退回原地的修士:“......”
良久,段如珩才放开沈归雪的右肩,仍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内功不错。”沈归雪试着运作□□内的内力,灵活无比,所有的不适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要纯靠内功打起来,沈归雪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幸好,武器中一寸长,一寸强。长鞭本身对剑就有一定的压制。
“你也不差。”段如珩微笑着回应。
看着段如珩温温柔柔的样子,沈归雪暗叹自己看走了眼,若非刚才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她还真以为段如珩是个好摆布之人。
“开始吧。”沈归雪定了定神,沉声道。
本以为长鞭的缠绕会让段如珩的剑无法灵活自如的运转,却不想他的身法如此轻盈,长鞭还没触及他分毫,段如珩就移动到了另一处。
快,太快了。
连沈归雪都只能看见他移动的残影,更别说台下的围观群众了。
冷静下来,你已是七品初境,他即便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沈归雪闭上双眸,在心里感受段如珩的位置。
即便是再强的对手,也会有习以为常的小习惯。
沈归雪侧首,鞭身通体发亮,灌输的内功让长鞭微微晃动,似乎已经等待不急。
感受到段如珩第三次回到了沈归雪预测的位置,她的手颤抖起来,就是现在!
“啪”的一声,长鞭缠绕在段如珩的剑身,沈归雪猛地用力,段如珩便被拽到了眼前。她刚欣喜没多久,便看见了段如珩扬起的嘴角,以及紧绷的鞭身。
遭了,中计了!
一白一蓝两道内力交织在一起,闪的众人睁不开眼睛。但是鞭子却不像沈归雪想象的那般立即断开,她疑惑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段如珩,却听见他问道:“为何不再用剑?”
沈归雪皱眉:“与你何干?”
段如珩自嘲的笑了笑,原先势均力敌的攻势渐渐落了下风。沈归雪虽疑惑但仍小心防备,暗暗加力。不过半刻,他便连连后退,半个剑身没入圆台,才不至于被打退出界。
他撑着剑站直了身子,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
“姑娘技高一筹,在下佩服!”
台下的惊叹声沈归雪丝毫不觉,只一心一意回顾着刚才和段如珩的最后一招。无论是内功还是对武器的运用,他都不该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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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被打退的,沈归雪想。
但是为了什么?沈归雪想不明白,但也没必要再想。她虽并不十分了解段如珩,但也心知他是个正人君子,既已认输,便不会再多做纠缠。
沈归雪抬头,仙人醉外所有机关尽收眼底,只一个甩鞭,灵巧的鞭身便越过各式机关,灌输其中的内力直接将机关震碎,方法粗暴无比,让人不禁咋舌。
仙人醉落入沈归雪的手中,面对这个人人争夺的名酒,她只随意的挂在了腰间。在万众瞩目之时走向段如珩,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用全力?”
段如珩勾起唇角,低眸看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打了。若姑娘还想与在下切磋,在下在段府随时恭候。”
沈归雪冷哼一声,一掌拍于他的胸前:“不用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这是还你的。”
说罢便以相同的方式将内力温和的传输给段如珩的四肢百骸。
对沈归雪来说,此人诡谲无常,还是那个人的儿子,她怎么可能愿意与他结友。
还是互不相欠为好。
段如珩似是早就料到她会出手,连躲都不躲,只浅笑着看着她:“姑娘,你要知道,只要有缘总会再见的。”
沈归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出了这扇门便会再换一张面皮以及一张面具,即便再见他也不会认出自己是谁。怎么会再见。
“姑娘不信?”
“特别信。”沈归雪敷衍道。
半刻过去,见其脸上有了些血色,沈归雪收回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你我无缘,就此别过!”
看着沈归雪离去的背影,段如珩低眸没忍住笑了,转头对花间月的护法说道:“药王谷萧暄和,记好了。”
段如珩收回剑,哪里还能见到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整了整衣袍便飞身而下。
“段兄。”陆行舟凑上前来,在他面前使劲拍了拍手,“在下佩服!太高了,我要是姑娘,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段如珩道:“我没让她。只是目的达到了,不想打了而已。若下次再碰上,也还是不会手软。”
陆行舟观察着他的神色倒不像在说谎:“那你的目的是?”
段如珩却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我未婚妻快要来了。”
“......所以呢?”陆行舟后知后觉,“等会儿,你有未婚妻?”
“嗯,后日就要到了。”
与此同时,沈归雪正在鹿城之上飞檐走壁。时隔十五年,又有人夺得此酒,那自然是备受关注。因此还不等花间月的人反应过来,她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八年前的冬至,一群不知底细之人闯入万剑谷,在万剑谷毫无防备之时放火烧谷。更是逼死了从前的谷主沈宥闲。
若非药王谷谷主萧鹤及时赶到,连沈归雪也会葬身在那场浩劫之中。
因而冬至日,不仅是整个万剑谷的忌日,也是沈归雪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万剑谷旧址离鹿城不远,不过四五个时辰,沈归雪便到了从前的故土。
月亮早就爬上枝头,风裹挟着雪刮过沈归雪的脸,萧瑟的气息开始蔓延。
昔日门庭若市的万剑谷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在一片荒芜中依稀可见的断壁残垣还能看出从前的光景。
自八年前一别,沈归雪这是第一次回来。
逃亡之时太过仓促,沈宥闲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想到这,沈归雪鼻尖莫名有些酸涩,眼前也渐渐模糊成一片。她仰起头,努力将溢出的泪水压了下去。
良久,沈归雪红着眼眶重重的跪在了这片土地上,向着万剑谷的方向叩首。那壶万人争夺的仙人醉被倾撒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