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时间匆匆过去,这些日子段如珩日日都来陪着沈归雪习剑,切磋。
沈归雪也发觉,她并非是日日都拔不出剑来的,若是心绪安定,剑便能顺利出鞘。若是心有旁骛,那剑便如同重似千金,如何都拔不出。
最后一日习剑结束,沈归雪擦去额头上的薄汗,若无其事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别扭的向身旁的段如珩递了块帕子,最后郑重其事的轻声说道:“段如珩,谢谢你。”
如果不是身份立场对立,或许他俩本该是一双天造地设的挚友。
最后这句话,沈归雪没说出口,毕竟段怀仁参与万剑谷灭门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既然要为万剑谷数百人报仇,那么她与段如珩刀剑相向定然会在未来成为现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
段如珩接过帕子,眸子里多了些笑意:“算你还有点良心。”
沈归雪酝酿了半晌,心里还是有着希冀:“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祭奠的那位故人是谁了吗?”
她死死的盯着段如珩的眼睛,心里想着只要段如珩说是万剑谷众人,那么她便放过他。
段如珩手上动作没停,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呢?为什么隐藏武功?”
“.......不是说练好就告诉我吗?”
段如珩揶揄的看了她一眼:“令尊可是剑仙,珠玉在前,你连小剑仙都称不上,怎么算练好?”
“......”沈归雪怀疑这厮是故意的,她深吸一口气,便起身提剑离去。
一边走着,她对身后坐着的段如珩挥了挥手,闷着声音说道:“练剑去了。”
段如珩自嘲的笑了笑,祭奠的是谁?
实在太多了,对他有恩的叔伯,朋友。
以及一同死在那场大火里的自己。
.......
世家聚会说是相互交流一番感情,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相互试探一下彼此的实力罢了。真心或许有,但定然是寥寥无几。
而这一次,想试探打听的只会是沈归雪的真实实力。如果沈归雪有其父的风姿,不仅意味着从前扫荡江湖的剑法可以重现江湖,还意味着各路心怀不轨的人有了重夺此剑诀的机会。
沈归雪坐在席间,无视着来自各个方向的视线,只一心一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仿佛真的武功尽失,与世无争。
“砰!”
一个盛满酒水的金樽猛地砸到了沈归雪面前的桌子上,溢出去的酒水险些溅到她身上。
终于有人耐不住了。
沈归雪眸中闪过些许不易察觉到笑意,顺着握着酒樽的手,缓缓抬起了头。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稚嫩还没有褪去,看装扮倒像是宁家的女儿——宁念慈。沈归雪眼神在她头顶上的簪子上点了点,果然没猜错,是今年跌出世家排行前十的宁家。
只是......
明明动手挑衅的是她,怎么挑衅之人还被吓成这样?看着宁念慈脸上险些挂不住的凌厉以及她袖管下微微颤抖的手,沈归雪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宁念慈僵硬的扬起下巴:“你就是沈归雪?”
沈归雪挺直了腰,声音还是娇娇怯怯的:“是我,......这位妹妹,是有什么事吗?”
话还没说完一半,沈归雪就掩面咳了三四声。
“归雪身子不好,还望妹妹见谅。”
“身子不好?”宁念慈拧紧了眉,“你不是沈宥闲的女儿?怎么会身子不好?”
沈归雪脸色有些黯然,她低下头:“幼时家中变故,染了些沉疴痼疾罢了。”余光里,宁念慈紧握酒樽的手有些犹豫,沈归雪眼神有些冷厉,这酒水里怕是加了些别的东西。
“这酒......是妹妹来贺归雪终于不必再流离失所的吗?”沈归雪素白的手接着就要去接那杯酒。
宁念慈下意识握着酒樽往回收,又有一部分酒水溢了出来。沈归雪抓了个空,愕然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委屈又无意的碰到了桌上撒出的酒水。
掩面之时,酒水里的东西就让沈归雪嗅出了个一清二楚。
果然与沈归雪想的一般无二,她眼底的嘲讽更甚,她都这般落魄了,这些人竟还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她。
当真是该死。
宁念慈摇了摇头,犹豫着就想要后退。
沈归雪心里顿时了然,站起身子与她平视,并挡住了在背后威胁她之人的视线。
看宁念慈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害人,顶多是个被家里娇惯的千金小姐。一朝家族落败,就被人威胁,沈归雪受过这样的苦,又怎么会不明白。
沈归雪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轻轻抓住了那个酒樽,声音柔和无比:“归雪久病缠身,也是许久都不曾饮过这样的酒水了。今日托妹妹的福,还能饮上一饮,当真是归雪的荣幸。”
“不要......”宁念慈眸中有泪水闪烁,摇着头想让她避开此祸,可又不敢拿家族做赌注。她也不曾想过,沈归雪这个疾病缠身的药罐子手劲会这么大,她不过失神了一会儿,酒樽就到了沈归雪的手上。
沈归雪看着酒樽里清澈散发着清香的佳酿,仰头便一饮而尽。
还不等沈归雪将酒樽放到宁念慈的手中,她便弯着腰剧烈的咳起来,仿佛要将整个肺倾数咳出。
宁念慈慌了神:“你......!”
“归雪?”段如珩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三步做两步的走了过来,手不轻不重的拍着沈归雪的后背。
沈归雪自然是装的,刚才饮下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全吐了出来,她一手抱腹一手拽住段如珩的手,哑声道:“没事。”
她直起身子,从善如流的从怀里拿出帕子净面,缝隙中,沈归雪注意到了宁念慈看段如珩的眼神。
温柔缱绻完全不似传说中的刁蛮。
怪不得,败落的世家那么多,偏偏要找宁念慈,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沈归雪松开手,不自觉的离段如珩远了点。
段如珩看着被松开的手,微微皱眉,极浅的眸子看不出神色:“好点了?”
“嗯。”沈归雪脸有些苍白,“宁小姐也是好意,是我太不胜酒力了。”她微微弯腰,拱手向宁念慈致歉,无人关注之处,细微的绿色荧光被弹到了宁念慈的身上。
这点小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只不过沈归雪席间所有的酒水都换成了果汁。
围观着这一幕的人相互咬着耳朵,在心里抱有幻想。毕竟是女儿家,饮不了烈酒也实属正常,只要能舞剑就好。
而这些让人心烦的议论自然是能传到沈归雪的耳中,她微微勾唇,对周遭的反应置若罔闻。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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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无意偷偷注视段如珩的眼神。沈归雪“啧”了一声,饮着果汁斜瞄着段如珩。生了这么副好皮囊确实是个不错的加分项,即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人畜无害,却依旧给别人一副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感觉,让不明真相的小姑娘前赴后继的往他身边凑。
段如珩察觉到沈归雪的注视,侧目过来:“别担心,装装样子而已,舞剑之后装作体力不支即可,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沈归雪在心里叹了口气,摇着头端着酒樽挪开了眼。
聚会流程和沈归雪想的大差不差,酒饱饭足后就开始欣赏歌舞,最后再由小辈们展示一波武功来结束。
真是没意思到极致了。
沈归雪展开递送到她手上的纸条,果不其然......由她来压轴出场。她接二连三的卧病并没有让段怀仁这个老狐狸放下心来,还是将她摆在了个难堪的位置。
她不屑的将纸条化作了齑粉,一边娇怯的在席间咳着,一边观察着台上小辈的武功。
沈归雪在心里默默摇头,难怪要来夺取万剑谷剑诀心法,若按照他们这些内容练习,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登峰。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位,也就是沈归雪上台的时候了。她作揖前咳了半天,有气无力的向场内长辈问候着:“归雪见过......各位前辈,因着......身子不适,可能不能让......诸位尽兴了,还请......各位前辈见谅。”
场下一片哗然,谁也不曾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她竟真的身体虚弱至极。
段怀仁高居首位,神情表现让人挑不出错漏,既有着对小辈的关心,也有着对故友之子武力衰弱的怜悯。
“无妨,沈丫头。你能坚持来舞上一剑,段叔就已经很欣慰了,也算是不辜负你父亲的教导。开始吧!”
沈归雪没用木剑,而是慢吞吞的扶着段如珩相赠的那炳长剑上了台。
速度之缓慢,也是让场下一片唏嘘。
沈归雪爬到台中央之时,已是气喘嘘嘘,她静置半天,拱手道:“归雪献丑了。”
她站直身子,摆出来了醉剑的姿态。她没有把握将剑悉数拔出,那干脆就不拔了。
就当是给这群乌合之众一个薄面了!
沈归雪斜歪着身子,剑在手中将落未落。众人眼中或嘲笑,或质疑,大多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但沈归雪依然不为所动,按部就班的表演着事先准备好的剑法。
她步态凌乱却不失章法,动作虽缓但不失锋芒。即便是最初不抱什么希望之人也向前倾斜着身子,欣赏着这一套行云流水般优美的剑舞。
直至沈归雪怀里的酒樽落地,场下人才后知后觉,此剑将要舞毕。沈归雪本该以低调的姿势来作为收式,但她终究逃不过少年人惯有的轻狂,在结尾之时拔出长剑,银光乍现,让所有人都伸臂来挡住此强光。
她似是用尽最后的气力,捻了个剑花,剑势伴着强光以沈归雪为圆心,挥出波动的耀眼光芒。
随后,在众人的嗟叹声中,沈归雪呕出一口鲜血,跪倒在了擂台中央。
场下众人“哗”的一声站起来,沈归雪撑着剑缓缓起身,眼里终于有了该有的凌厉,但很快就被慌乱无神掩盖了过去。
一道犹如毒蛇般冷肆的视线打在了她身上,沈归雪知道,酒水里下的东西也该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