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雪脸上依旧白白净净,与她鲜血淋漓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粘腻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向袖口滑落,格外难受。
她逆着光向宁念慈的方向走去。
宁念慈终归不曾踏进过江湖,也不曾见过死人,见到此情景,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想做什么?”宁念慈眼睛都直了,眼神不敢挪开沈归雪的手一步,生怕下一个被刺的就是自己。
沈归雪微笑着蹲下,干净的手拽住宁念慈不断后退的脚腕:“别动,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杀你。”
见她不再乱动,沈归雪抓住宁念慈的手,摊平。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将簪子放在了她的手中:“记住了,徐云凯冒犯你在先,你不甘受辱才失手杀了他。”
宁念慈心跳的飞快,眼含热泪僵硬的摇头:“......不,我没有。”
沈归雪从她怀里拿出手帕,不紧不慢的擦干净了手上快要凝固的血迹:“你有,院外一路都有你被拖拽的痕迹,只要旁人不瞎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而我,只不过是酒醉不小心经过了这个地方,正好撞见了这个场景而已。”
“......我不想害你的,我只是......”为了家族而已。
宁念慈在沈归雪有些嘲讽的眼神止住了声音,为了她自己的家族,就要伤害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扬起头,硬生生咽下自己的眼泪:“好,我答应你。是,是我杀的。”
沈归雪别开眼:“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
“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沈归雪将宁念慈的手帕丢到了她的手上。
“我如果说,我不想做为虎作伥的工具,你信吗?”
沈归雪没说话,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到了宁念慈的唇边:“吃了。”
只一瞬间,宁念慈脸惨白如纸:“我已经答应你了。”
“所以呢?”沈归雪伸手为宁念慈拿掉了头顶的杂草,温和的说着令人绝望的话,“宁念慈,你是不是忘了,我八岁时满门就让人杀了个干净。这样的口头承诺,我一年听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啊?”
沈归雪脸上笑容更甚,只是眼底一片悲凉:“乖一点,把药吃了。宁家还有你都不会有事,听话。”
宁念慈呆滞的张开了嘴,药丸瞬间便与唾液融为一体,吐都吐不出来。
“每月的这个时候来找我要一次解药,服用三年,药性可解。若是没有及时的拿到,那我敢保证,你死的会很惨。也不要妄想能在别的大夫那找到解药,我药王谷的毒,旁人一定识别不出。”沈归雪收回手,为她敛了敛披风,将她所有的不堪挡了个干净,“待会好好跟来的人解释,记住了,我只是不胜酒力又不小心见到了这样的血腥场面,被吓晕了而已,别一紧张说错了。”
宁念慈还没来得及应下。下一刻,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沈归雪歪倒在了她的脚边。
与此同时,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来寻找他们三人的人到了。
“沈归雪?”是段如珩的声音,宁念慈抬头看向门口,以往他的声音都会镇定无比,这次她竟感受到了几分慌乱。
不过一霎的时间,段如珩便出现在了大开的屋门口。看看倒在血泊中的徐云凯,段如珩微蹙着的眉似乎松开了。
他大步越过徐云凯,径直走向倒在宁念慈旁边的沈归雪。段如珩半蹲下身子,手搭在了沈归雪的脉上,指腹下脉搏跳动有力,只是......跳的有些过快了。
段如珩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捋了捋沈归雪有些凌乱的头发,但当事人丝毫不动,仿佛真的被吓晕了一般。
“段大哥......我,我杀人了。”宁念慈眼神有些空洞,看向段如珩时再也没有当初的悸动。
段如珩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了沈归雪身上,脸上并没有半点诧异,仿佛早就料到宁念慈会这么说:“哦?为什么要杀他?”
宁念慈按照沈归雪的嘱咐,一字不差的又复述了一遍。
段如珩转过头来,安抚道:“别怕,错不在你。一会儿我会通知你的婢女来接你。敢在段府动手,也该给他点教训。放心,段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宁念慈点头如捣蒜,手中紧握的簪子终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她呢?”
宁念慈刚刚经历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一时竟反应不及:“啊?”
段如珩瞥了眼沈归雪:“她怎么到这儿了?”
“哦哦,......沈小姐醉酒到这附近,听到这边有声音,所以......”沈归雪残忍如阎罗的样子还在宁念慈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摇了摇头,“所以想来帮我,但她身子太弱,见不了这样的情景,就...就......”
段如珩温和的替她将话补全:“就被吓晕在这儿了?”
“是......对,就是这样。”宁念慈额头被吓得渗出了大片汗滴。
“还挺周密。”段如珩突然道。
被吓坏了的宁念慈自然没注意到此话的不对劲,躺在地上的沈归雪闻言手不自觉的动了动。
段如珩嘴角微勾,看着沈归雪对宁念慈说道:“宁小姐,这里实在偏僻,不是个能久待的地方。刚才我已经吩咐人去找父亲了,残局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先离开吧!”
“嗯......嗯嗯,那......沈小姐呢?”宁念慈刚答应,转念又想到还“晕倒”在地上的沈归雪。
段如珩笑了出来:“她侍女还没跟上来,我抱她回去就好。”
披风之下,沈归雪拧紧了眉,在心里骂道:“老狐狸。”
“不合适吧。”
“是不合适,但也不能一直留归雪在这。何况有你在身旁,不会有人误会的。”说罢,段如珩便打算用披风将沈归雪裹住抱走。
但段如珩刚刚接触的沈归雪的胳膊的刹那,她便飞速的睁开了眼睛,眼神飘忽不定,直到聚焦在段如珩身上的刹那,她才惊呼出声:“有死人......如珩哥哥,有人......被杀了。”
她的手无助的在空中瞎摆动着,说话语无伦次:“血,都是血。”
“如珩哥哥,当年也是这样......”沈归雪眼神有些湿润,“都是血,残肢。都在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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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在叫,我害怕......”
刚才目睹一切的宁念慈:“......”
段如珩眼里的戏谑彻底化为心疼,轻轻抹去了沈归雪脸上的泪水:“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
演的正上头的沈归雪愣了片刻,红着眼眶低下了眸子,小声呢喃:“都是血......都是血......”
段如珩轻轻拍着沈归雪的后背,没有丝毫逾矩:“别想了,一会儿京墨就过来了,让她扶着你回去好好休息会儿,好不好?”
“都是血。”这是沈归雪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便彻底不省人事了。
段如珩扶住沈归雪渐渐下落的身体,将其安置在了一侧。长剑出鞘,在宁念慈茫然的眼神中,将其沾有绿色粉末的裙摆一剑裁下。
他拎其那块布料,手心微微用力,布料便化作齑粉随风扬在地上:“宁小姐裙摆有些脏污了。”
宁念慈也并非没看懂他在做什么,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也不敢多说。
.
之后的事情,沈归雪便彻底一无所知了。
连夜的高烧将她的意识剥夺了个粉碎,她的身体像是在反抗这些年沈归雪的各种作死,一股脑的将病发作了出来。
她所展露出来的脉象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沈归雪就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像是被困在了无边无际的梦境。
黑团密布的浓烟熏的沈归雪睁不开眼睛,她试着用小臂挡在头顶上,却也还是无计于补。
更让沈归雪惊恐的是,她突然发觉她如今只是个不足桌椅高的小孩儿。沈归雪反复看着自己稚嫩的手掌,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却找不到任何问题,她竟真的回到了孩童时期。
那......她不就又可以见到父亲了吗?
想到这儿,沈归雪又重新激动起来,捂着口鼻就要向外跑。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生拉硬拽了回去。沈归雪眼疾手快想要反抗,却被人见招拆招,强硬的置在了怀里。
“别动!”温热的气息打在沈归雪的脖颈上,这人的声音竟然这样熟悉。
“哥哥?”沈归雪试探的问道,“沈肆,是你吗?”
她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熟悉的感觉彻底让沈归雪的心放松了下来,她身后那人笑着嗔怪:“没大没小。”
“真的是你!”沈归雪反转过身来,用力的抱住了他,“哥,我好想你。”
沈肆揉了揉沈归雪的头发:“哥哥也想你。”
“父亲呢?”沈归雪心里莫名有些焦急,记着想要一个答案。但下一刻,沈归雪的心便彻底沉到了谷底。
沈肆有些疑惑,反问道:“什么父亲?”
“就是我们的父亲啊!万剑谷走水了,我们不去救他吗?”沈归雪心莫名被人揪紧,不详的感觉在她心里愈演愈烈。
“父亲不是早就折剑刎颈于万剑谷门口了吗?”沈肆还是在笑,仿佛除了笑没有半点其他情绪。
沈归雪猛地将沈肆推了开来:“你是谁?我哥呢?我哥和我阿爹都去哪了?”
沈肆脸上展开一个扭曲的笑容:“不是都死了吗,你回头,在你身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