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雪收起防御的姿势,直起身子,回过头来。
“......”,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面庞后,沈归雪说出了这辈子的第一句脏话。
面前此人,身段挺拔高挑,但脸却惨白无比,连同着一片白的瞳孔。
沈归雪果断伸手去拿腰间的长鞭。
身后段如珩轻笑一声,混杂在呜咽的大风中。沈归雪闻声止住了动作,歪头看他。
段如珩抱剑于胸,姿态放松无比,对沈归雪道:“现在我的人到了。”
那人站直了身子,抬手从脖颈处撕下整服人皮面具,一个浑身散发着慵懒随性的少年人赫然出现在了沈归雪面前。
“你是......?”沈归雪只觉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此人。
那人将人皮面具随手仍在了地上,抬手撒下一片银白色的粉末,面具瞬间消融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好强!”沈归雪赞叹道。
那人勾唇一笑:“萧姑娘好啊,又见面了。雕虫小技罢了,能得到萧姑娘的赞叹,当真是在下的服气。毕竟比起姑娘那日在花间月施展的长鞭,这当真不足挂齿。”
花间月?萧姑娘?
沈归雪蓦然抬头:“陆公子?逍遥宗座下二弟子?好久不见。”
怪不得声音,面容这般熟悉,那日与段如珩并肩站在一起的五品化境高手——陆行舟。
好像还邀请过她......一同组队。
“难得萧姑娘还记得我,不过......”陆行舟揶揄的看了段如珩一眼,“在下怎么记得,姑娘不愿与人组队,也不肯将后背托付于旁人呢?”
“......”
“倒真是时过境迁,连美人都变了心意。”
沈归雪:“......”
段如珩:“......”
良久沉默之后,沈归雪捏了捏眉心:“在下离开药王谷时,师父曾下过命令,不可再独来独往。同时段公子武功高强,不会拖在下的后腿,所以......试着配合一下。”
武功不高强的陆行舟:“......现在五品化境已经不算高手了吗?”
“不对,五品化境瓶颈期了,就快六品初境了。”
沈归雪重重拍了一下额头:“抱歉,是我犯蠢了。时过境迁,心态变了。”
段如珩抱剑的手微微松动了一瞬,低头笑了。
“哦——,原来如此。”
还不等陆行舟接着开口,沈归雪迅速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段如珩一眼认出了她,陆行舟也一眼认出来她。这不禁让沈归雪怀疑自身学的易容术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段如珩终于不再作壁上观,走到沈归雪旁边道:“行舟出身江南陆家,最擅长的便是易容之术,天下易容大多源自于此。因此不算太难。”
陆家。
沈归雪的心沉了下去。
“怎么样,在下现在是不是有资格与萧......不对,沈姑娘并肩了?。”
沈归雪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段如珩一个就罢了,日后翻脸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受。
偏偏又来一个。
若是日后她所要做的腌臜事情被揭露,他们会不会后悔今日对她这般亲近。
陆行舟比沈归雪足足高出半个头,他微倾下身子:“过分了啊,咱们两家当年可是世交。若非发生那场意外,咱仨指不定关系多好呢。”
段如珩眼神示意陆行舟别再说了。
陆行舟微微一笑,只当作没看见:“那日沈姑娘说,沈家出事无一好友相助,所以不需要有人并肩。”
沈归雪抬头:“是。”
“谁说的呢?在下倒是对那件事印象深刻,那日家父远在江南,没收到故友的信件,心急如焚。出事后更是倾尽陆家之力去调查事情的原委......沈归雪,我们也找了你很多年。”
“是吗?”
“是。”陆行舟收起平日随性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认真,“沈姑娘武功这么高强,可不要被别人蛊惑了。”
也不知道为何,听完陆行舟的话,沈归雪的头莫名晕眩了一下。
陆行舟出身易容世家,自是观察入微。他抬手附在了她的左肩,微笑道:“没事吧?”
他的内力在沈归雪体内运转一圈,没有任何异常。陆行舟抬起头,对一直看着他的段如珩摇了摇头。
沈归雪后退一步:“从小就有的毛病,没事。说起来也是许久陆伯伯了,我定会找机会去拜访一二。”
陆行舟“啧”了一声:“那还差不多,我家老头子听说你被找到了,特地跟我传书信,让我带你去做客。”
沈归雪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归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行舟勾唇一笑:“理应如此。”
“不过,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有些不解。”
陆行舟斜靠在旁边的一棵光秃秃的树上:“你问。”
沈归雪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向段如珩:“陆公子是你一早就找好的帮手?提前很久就来了吧?”
陆行舟耸肩:“是啊,你们刚才不就已经沟通交流过了?做的那么明显,我要不是自己人,早把你俩揪出来了。”
沈归雪半挑起眉,一字一句像是从牙里挤出来的一般:“是吗,段公子?”
段如珩:“看你有点紧张,逗逗你。”
沈归雪被气笑了:“......谢谢,免了。”
她转头对着陆行舟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刚才跟着村民一同走的人,还有我的......”
沈归雪犹豫了一瞬,宁念慈的背叛虽不能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确实有很多容易引起怀疑的点。
可是......她也是沈归雪想结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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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沈归雪再抬头时眼里只有坚定。
陆行舟会心一笑:“跟我来。”
难怪刚才她拽着段如珩离开的时候,段如珩这般有方向感,原来早就已经算好了。
陆行舟站直了身子,将那棵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树显露了出来。他丝毫不在乎脏污,没有半点骄矜的样子,随手扒开了荒草。
一段石砌的楼梯隐隐出现。
“那些村民被人下了药,源头应该是山上的那条河流。古家村周围十里有且仅有那一条水源......”陆行舟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楼梯下的密室。
“所以整个村子都出了事,除了极少数人家。你们的朋友估计便是不小心饮用了那条河的水,才中招的。”
三人顺着石梯平稳的走了下来,是一间阴风阵阵的石窟,原先应该是村民存放粮食的地方,而现在显然已经被荒废很久了。阴恻恻的向他们的衣袖中灌风,头顶的石壁嘀嗒嘀嗒的向下滴水。
“极少数?”沈归雪突然想起了刚进村时遇见的那个古怪老人,以及将他们带进屋子修整的“人”。
“是,山上的那条河不知道为何流不到山下,因此需要家里强壮的男丁去挑来饮用。一些失孤的老人无力挑担,只能饮用雨水,或者......”陆行舟抬手指了指头顶,“饮用这上面滴下的水,这才逃过一劫。”
沈归雪若有所思。
“那......动手之人目的是什么呢?”
陆行舟叹了口气:“我不想说,问段兄。”
段如珩颔首,眼中有很多道不明的东西:“为了实验。”
“?”
沈归雪有些不解。
段如珩循循善诱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失智之后便不再需要进食,休息。可以节省出大量的费用,而且这些人不知疲倦,不畏疼痛......”
“若是用于军队,不仅可以提高战斗力,还能节省大量军费。把节省的这部分军费用于研制武器,那便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沈归雪只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你是说......这些事情,是朝廷允许的?”
两人都没有回答,此时无声胜有声。
沈归雪手心冰冷无比,咬紧了牙关:“他们怎么敢?”
陆行舟嘲讽一笑:“为了更高的利益,自然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更别说眼下魏乾边境摩擦不断,说不定哪一天便要再兴战事。”
段如珩:“若真的能开疆拓土,便是牺牲了他们又能如何?”
沈归雪:“那药人呢?大抵也是如此吧?”
沈归雪莫名又想说句脏话,生生忍住了。
路就要走到尽头了。
陆行舟收起火折子:“据我观察,村民三更开始活动,黎明时分会在此地聚集。”
他手指在看似光滑的石壁上来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