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光宗现在这样,哪还有个学生样。
怪道老板说他不像个学生。
跟老板问完话,大娃就跟二妞和大虎出了游戏厅。
二妞担忧地扫了一眼黑洞洞的门面,耳边隐约传来里面客人兴奋的喊声,“这要是再不拦他,他把家底都给输光了可咋办。
“输光了不可怕,怕的是他打欠条,欠下还不清的债。大虎接嘴道。
大娃也拿定了主意,“他现在不肯听我们的,我们说啥也没用,该了解的我们也跟老板了解过了,等会我去趟邮局,写封信寄给爸妈,把苏光宗的事写在上面,让他们转交给苏光宗爸妈,也就没我们啥事了。
大虎点点头,“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
大娃摇摇头,“还有句话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二妞倒是想了个主意,“要不,我们叫老板先别让他打欠条吧,只要借不到钱,他就玩不了水果机了。那样就不会欠下更多的钱了。
大娃没接话,二妞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游戏厅老板毕竟是个生意人,不可能放着钱不赚,该打的欠条他还是会让苏光宗打的,他巴不得苏光宗在他那玩得天昏地暗,让他赚更多的钱。
二妞只是一时没转过弯,见大娃和大虎都不接话,她也转过弯来了,叹口气,“去邮局写信吧。
三人改道去了邮局,大娃找柜员要了纸笔,不添不减,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地把整件事,包括他最开始撞见苏光宗游戏厅,到发现苏光宗沉迷水果机,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
信写好了,拿浆糊贴住,盖上邮戳寄了出去。
*
三娃是二月下旬出的国,中间因为办签证开证明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拖到三月中旬才去,主办方国家那边也有事延迟了比赛,七拖八拖,拖到了五月份才开赛。
五月十六号,下午三点,宁棠和沈烈坐在电视机前看转播的三娃的游泳比赛,一起的还有罗嫂子和赵政委曾心兰等人。
毕竟是三娃头一回出国比赛,代表着国家,也代表着他们海军游泳队训练基地,这可是海浪岛走出去的游泳健将,大家又是看着他长大的,更是期待。
大家都坐在电视机前,茶几上摆着果盘,里面装着各色干果。
宁棠从厨房里端薄荷茶出来,“就是个比赛,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看着三娃长大的长辈几乎都来了。
罗嫂子抓一把花生剥着吃,“哪里兴师动众了,这可是三娃头一回出国比赛。
“就是这可是咱们海浪岛走出去的游泳健将。”赵政委接嘴道“以后我就出去跟人显摆那个沈向东游泳健将我认识小名叫三娃从小就被我看着长大还叫我一声伯伯呢。”
他这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屋里充斥着一片笑声。
说笑间三娃的比赛就开始了。
等主持人讲完宣讲词大家不说话了都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机。
虽然是黑白的画面但一点也不影响观看。
这样国际举办的游泳比赛观众还不少看台上坐满了一片只不过大多数观众都是外国人。
齐营长压低声音叹息一声“主场优势。”
确实观众虽多但大多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只有寥寥几张华夏面孔。
曾心兰问“你们看到三娃了吗?”
大家都找起三娃来还是沈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三娃指道“在那呢。”
三娃跟在教练后面那张跟沈烈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正在左顾右盼。
宁棠乐了“这小子跟个愣头青似的。”
沈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脸呆相。”
这也就是亲爹亲妈觉得实际上三娃长相俊朗个子也高又因为经常运动的缘故肩宽腿长属实是个帅气的小少年。
想必转播比赛一经播出肯定给三娃吸引不少粉丝。
罗嫂子紧张得不行双手紧紧攥拳放在膝盖上喊一声“比赛开始了。”
大家都望向电视机果不其然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三娃赤着上身穿着泳裤站在台上跟他一溜站着的左边右边
站三娃左边的金发碧眼白皮肤站三娃右边的黑皮肤眼窝深陷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堆干草。
虽说肤色不同但他们有一点相同就是都比三娃要高上一个头左右。
这是种.族优势没办法的事个子高一些体型修长一些在水里的阻力小游得也更快一些。
三娃被一众比他高的人包围就像凹下去的那个小土丘看着好不可怜。
但三娃却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意思倒是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新奇。
这也难怪他是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国人看到金发碧眼好奇也是难免的。
不等三娃打量太久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各位选手跳入泳池三娃也跳入水面两腿一蹬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咻地
一下就冲了出去。
大家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比赛局势十分胶着。
三娃一开始还领先在前三位的但游到第二圈的时候就渐渐体力不支开始落后了。
罗嫂子他们紧盯着电视机都在心里为三娃捏了一把汗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三娃最终取得了第四名的成绩。
整场比赛下来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比赛结束大家也终于松了口气。
罗嫂子安慰道“没事第四名也已经很好了。”
虽然没得前三名没有奖牌但第四名也很不错了。
国内游泳这个项目一直都不是强项尤其是三娃年纪比他的对手们要小一些个子也小一些又是到国外客场作战其实三娃已经算发挥的不错了。
三娃的教练本来给他定的目标是前六名三娃得了第四名已经出乎了教练的预料。
三娃从泳池里出来水滴了一地教练赶紧给他递上毛巾“快擦擦别感冒了没想到这次居然得了第四名真是出乎我所料向东可以啊你这个成绩是我们这次代表团最好的成绩了别灰心下次继续努力争取拿个银牌铜牌回来。”
教练说了一堆三娃一句没接教练看了看他的脸色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劝慰了一句“没事的放宽心。”
三娃哪里能放宽心他参加国内的游泳比赛基本都是第一只有很少数的情况才会第二。
没想到这次出国战拿了个第四名回来
三娃用毛巾把头发擦得半干随手扔到一边呼出一口气“我还是训练得太少了。”
“你都是我们基地的拼命三郎了还想咋训练。”季安国小跑上前揽住三娃的肩膀“行啦开心点等会咱们出去逛逛给咱妈带点国外特产回去。”
三娃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这样幕后的事情是不会转播的宁棠她们只能看到主办方给第一二三名颁奖然后奏国歌。
颁奖结束罗嫂子她们也先行回去了宁棠不死心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企图能再捕捉到三娃的身影。
但很可惜直到播到下一个节目三娃也没有出现。
六月一号早上十点多宁棠去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前一会坐一会站似是踌躇好久了。
宁棠定睛一看这背影这身形不是三娃又是哪个?
她喊一声,“三娃!”
三娃背对着她,打了个激灵,慢悠悠地转过身,低声叫了一句,“妈。”
宁棠乐了,“你不有家里的钥匙吗,咋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干嘛。”
三娃抿抿嘴,没吭声。
她越过三娃,拿钥匙开了门,把三娃领进屋。
进屋的时候她扫了一眼,三娃身上穿着一件白短袖,一条牛仔裤,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带,看着是轻装上阵。
宁棠给三娃倒了杯水,“喝口水,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三娃接过搪瓷缸子,一口饮进,刚想说自己不饿,肚子就咕了一声,母子两对视一眼,都笑了,三娃道,“那妈你随便做点。”
宁棠点头,“你爸出海了,就咱俩在家,天气热,咱两吃个凉面咋样?”
夏日炎炎,海浪岛正是气温高的时候,天气一热,就不爱吃那些油汪汪的饭菜,一点都不下饭,吃碗凉面正好。
三娃舔舔嘴角,“好,就吃这个,好久没吃妈你做的凉面了。”
宁棠乐了,“那我给你做个大碗的,包你吃个肚圆。”
不一会,两碗凉面就做好了,细面条拌了麻辣鲜香的汤汁,上面码放着撕成条的鸡肉丝,切成丝的黄瓜和胡萝卜,红红绿绿,煞是好看,再配上一碗清亮清亮撒着绿色葱花的鸡汤。
刚一上桌,三娃肚子又是响亮的一声。
“赶紧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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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棠道。
三娃点点头。
麻辣鲜香的汤汁裹着滑溜凉爽的面条,一口下去食欲全部打开,宁棠吃的津津有味,吃了两口,抬眼一看三娃。
他却连筷子都没拿起,半垂着头看着碗里的凉面,两眼一红,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白皙仍带着稚气的脸庞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宁棠放下碗,“三娃,人这一辈子,除了筷子,什么都可以放下,比赛也是一样的,输了就输了,不就一个比赛,难道你这辈子就比这一场?”
三娃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第四名,对不起教练,也对不起栽培我的基地,教练选我去,是给我机会表现,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着,又是一颗泪珠掉入碗里。
宁棠逗他,“还哭呢,这碗凉面都不用加盐了,你的眼泪就够咸了。”
三娃用手背抹去眼泪,鼓起脸,故意凶巴巴地道,“我没哭。”
心里虽是难受,他在基地的时候,背着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几
次了,但当着人面他都不显露出来,这回是看到宁棠,情绪上头,一时没控制住。
“好好好,没哭就没哭。”宁棠道,“赶紧拿起你的筷子吃凉面。”
三娃破涕为笑,拿起筷子,“知道,除了筷子,什么都可以放下。”
“对头。”宁棠又吸溜了一口面,“就是这个道理,天大的事,都没有填饱自己的肚子重要。”
三娃吃了个半饱,想到刚才的小儿女状,脸色羞红,“妈,你看我比赛了?”
“看了,不光我看了,你爸看了,罗嫂子赵政委他们也来一起看了,我们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的你比赛。”宁棠道。
“啊——”三娃失望地拉长了声音,他垮着张小脸,“那不是大家都看到我只得了第四名,连领奖台都没上。”小嘴撅得能挂酱油瓶,“多丢人啊。”
“丢人?有啥丢人的,别人想去国外比赛还不一定能去呢,你这个年纪能出国就已经很不错了。”宁棠道。
她说的是实话,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国,甚至没离开过自己呆的省份,山岗村有些村民,甚至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那块巴掌大的地,三娃才十五岁,小小少年,能出国比赛,已经非常棒了。
“再说了,罗嫂子她们来看你比赛,是因为你是三娃,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她们是为了看你比赛,而不是看你赢了比赛。”
三娃脸上浮出一个笑,眼角弯弯。
吃完饭,三娃主动把碗收了,一步三挪地跟在宁棠身后,“妈——”
宁棠:“说。”
三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磕巴道,“其、其实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
回国后,他辗转反侧好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回趟海浪岛,也想看看宁棠和沈烈,但不知道怎么跟教练说,就趁着半夜,翻墙溜了出去,在火车站买了最近的票,直接坐了火车回来。
宁棠乐了,“你偷溜的第二天,季安国早上起床,就发现你不在了,赶紧通知了教练,几个人商量了一通,猜你应该是偷跑回家了,就马上给我打了电话。”
换句话说,她早都知道三娃要回来。
三娃扁扁嘴,“我还以为能给你个惊喜呢。”
“惊喜?”沈烈从门外走进来,他刚出海回来,“我看是惊吓吧?三娃子,出息了啊,一声不吭就敢偷跑回来,你们教练都以为你被人拐走了。”
三娃背手站着,望望天,望望地,吹吹口哨,就是不看沈烈,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宁棠拍他一下,“行了,赶紧去给你们教练回个电话,他得多担心啊,你们教练也不容易,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天天为你们这群小猴崽子操心。”
三娃应了一声,去给教练回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看来又是哭了一场。
三娃在家呆了两天,宁棠和沈烈没提一句比赛的事,就带着他憨玩。
去海边赶海捡海鲜,放风筝,去后山挖竹笋,挖野菜。
三娃玩得直呼不想回基地了。
但不回去是不可能滴,两天时间一到,宁棠把他扫地出门。
刚从港口送三娃回来,宁棠就听到自行车的叮铃声。
有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