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超强老魔头
    空气在笑声中扭曲了,所有人的感官都被这魔性的声音控制,不单躯壳,头脑也上了铁箍,难以运转。五脏如锥扎,六腑如裂帛,顷刻间化境以下的修士尽数爆丹身亡。

    冉彤高飞十余丈仍不能突破阴气封锁,内丹受其影响剧烈躁动。

    神木牌、凝魂珠、灵螯护甲,三者缺其一她都有死无生,忙拼命默念母亲教授的“守元决”。

    这项天巫族独门秘术可减缓继承先辈内丹时产生的排异现象,前日在残秽之渊献祭仪式上救了她一命,不知这回能否奏效。

    幸存者们没能苟延残喘,第二波阴气裹挟着亿万只尖牙利爪汹涌突袭,这些名门子弟,正道精英未能做出丝毫抵抗便像遭遇狼群的落单羔羊,统统被撕烂扯碎。

    云青峰浑身溅满死者的鲜血,由衷体会到小虾面对巨龙的恓惶,找不到准确语句形容敌人的可怕,沉定百年的道心都教这闻所未闻的危险搅乱了。

    下面的人几乎死光时,阴气有所衰减,冉彤透出一口大气,斗胆俯望。

    只见黑色气浪中奔涌着艳紫色的光雾,腾腾烈烈,荧荧粲粲,内中流布的灵力威压冲霄贯地,远远看一眼都叫人魂不附体。

    修士的灵气呈现各种颜色,红、白、金、蓝色常见于正道功法,魔道多为黑、绿、紫三色,其中紫色灵力的魔修最强悍。所有灵力的相同点是修为越高深,颜色越精纯。

    这魔头的紫气艳丽浓郁,云青峰也平生未见,怀疑是神话时代仙魔大战中漏网的古魔,非太上大罗道祖亲临不可降服。

    他被那紫气拽着向前,前方烟雾仿佛帐幔次第掀开,一个发光的灵体显山露水,看轮廓依稀辨得出是个身长八尺的年轻男子。

    “本座需要一具躯壳,就是你了。”

    云青峰这下明白这魔头为何留活口了,同行者中属他修为最高,正好供其夺舍。

    他怒发冲冠,嘶吼:“休想得逞!”

    堂堂云家嫡系,宁死不受邪魔玷污,当即发动玉石俱焚的法术,试图引爆内丹。

    他决心下得快,奈何魔头动作更快。

    一条光束闪电般贯穿云青峰的丹田,又闪电般缩回,他的内丹便被魔头玩弄于指尖。

    “都到了极境,才这点修为,如今的修仙者都这么不成器吗?”

    魔头嗤笑着捏碎内丹,灵体上长出更多触须状的紫色光束,飞快缠住云青峰,进行夺舍。

    云青峰慌惧犹甚瓮中之鳖,目眦尽裂惨叫:“你究竟是什么人?!”

    “去地府问你的主子们吧。”

    魔头随着他垂死的呼嚎大笑,声震如雷,扫荡四合。

    冉彤感觉天穹为之摇晃,刚游出云雾的月亮又躲进帷幕,天地万物都畏惧与那惊天动力的恶势力抗衡。

    云青峰叫声转瞬哑然,冉彤还想逃跑,然而那魔头没遗漏小鱼,几道紫色光束破空追来缠住她的四肢,毫不费力地拉向地面。

    烟尘正缓缓散去,云青峰所处的方位露出一个蚕蛹状蠢蠢蠕动的大红色肉瘤,灵力向内凝结收缩,将要孵化出魔头的本体。

    那该是多可怕的怪物啊!

    冉彤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挣扎中不觉发动天罡真雷。

    雷电四射,几束紫光被切断,更多地随后涌来,形势未改观,却让她生出侥幸。

    这老魔是鬼修,我的天罡真雷正好克他!

    她找准战术,竭尽全力做困兽之斗,阵阵雷鸣中金紫二色的光电往来交织,如同一群紫蟒正撕咬一条顽强的小金龙。

    假如换柳飞绵迎战,或许还有脱身的可能,冉彤修为太弱,即使有外力加持也无法驾驭丹力,几个回合后便被活捉,并且意识到魔头只是在试探她。

    下方的肉瘤里传出他阴森的笑语。

    “小丫头还挺能耐嘛,没想到天巫族还能留下这么丰厚的传承。”

    他的声音比先前正常多了,居然很动听,还有点耳熟。

    冉彤吓到心跳停顿,明明想闭眼,却不由自主圆睁双目,视线叫那逐渐开裂的肉瘤死死黏住,一毫不漏地观睹要命的奇景。

    肉瘤的裂缝中迸出强光,仿佛巨大的莲花瓣层层绽放,一个高大的男人伫立花心,已脱去云青峰的形貌,身姿在朦胧光影掩映下显得分外修长挺拔。

    俄尔,光芒淡退,露出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和一袭海青色的广袖长袍,风吹衣袂,青丝如瀑,不看脸已有几分美男子气象。

    鬼修夺舍后习惯将躯壳改造成本人的模样,云青峰一定想不到他奇丑的皮囊会有变好看的一天。

    冉彤这会儿哪有心思分辨美丑,被五花大绑着拖到魔头跟前,魔头微微抬头打量,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瞬间击中她一段鲜明记忆。

    她在紫烟散人的《云影仙踪记》里见过这张脸,惊艳到死都不会忘记角色的名字——长嬴法师。

    不太像巧合,离恨天早不通缉紫烟散人,偏偏在他出版《云影仙踪记》后才追究,还指明这本书里包含有害信息,八成就是因为书里的长嬴法师在影射这个老魔头!

    小说里的长嬴是近乎神仙的正面人物,无疑与对面的邪恶鬼修属性相反,可死到临头,这些疑点只算旁枝末节。

    “敢问阁下可是长嬴法师!?”

    冉彤仓皇发问,死马当作活马医。

    魔头眯着赤红的眼珠冷笑,凶狠怨毒的眼神不知是自带的,还是连同那对红眼瞳一块儿从云青峰身上得来的。

    “你以为胡说八道套近乎,老夫就会饶了你?”

    判断失误,冉彤仍未放弃,大声辩解:“前辈似乎和离恨天有仇,晚辈也是!若非被这伙人追杀,晚辈也不会到此。前辈想必知道方才破坏封印救您出来的正是晚辈,多少该通融一二!”

    魔头蔑斥:“你身负几代天巫族人的丹力,老夫可不能再给自己留隐患。而且老夫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你丈夫甘愿与你缔结生随死殉契,你却拿他的性命要挟人。真和那个谋害我的女人一样狠毒,连穿的衣服都跟她当时很像。”

    他凌厉的语气朝着狂躁疾驰,定是受毒药般的回忆刺激陷入躁怒,骤然抬手紧紧按住脑门,展现痛苦情状。

    七魄天然排斥他人的魂体,任凭多强的鬼修,夺舍后都须花一定时间适应,冉彤相信这魔头也不例外,证据是他释放的威压大幅减弱了。

    她学泥鳅见缝就钻,趁势发动天罡真雷,成功为自身松绑,脚踏实地后更间不容发地布置出一道八卦阵,敏捷抢占了“震”位。

    震位属木,生助雷力,她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尽力催动神木牌和内丹,织出隔绝敌我的金色电网。

    老魔要控制造反的体魄,暂容她放肆,切齿道:“你再挣扎也没用,顶多晚死片刻。”

    冉彤恨他恩将仇报,死也要赚回一笔,脱口讽刺:“前辈被囚千年,岁数想必更大,按说该有些城府,怎能承认忌惮我这天罡真雷呢?这么缺心眼,难怪会被女人骗。”

    “好你个小丫头!”

    老魔被踩中痛脚,眼看要爆发。

    冉彤突然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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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具替身傀儡来到附近,急中生智叫嚷:“前辈就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真正的敌人就快到了!”

    魔头已发现那具傀儡,当即施法击毁,正中了冉彤圈套。

    孤注一掷的少女冒着奇险从内丹里分裂出一丝真雷,急速前扑抓住魔头的脑袋,嘴对嘴将那丝真雷注入其体内,同时加以驱动。

    老魔未料到她会出此怪招,真雷入体后似刀锋游走,顷刻便会撕裂这具尚不完全属于他的肉身。

    他被迫撤下杀手,甩开冉彤,运功克制雷力,怨自个儿疏忽大意,更气鼠辈无耻狡诈,低声詈骂:“狡猾的丫头,老夫定要让你在死前记住教训!”

    冉彤撞破重重大石块摔在土石堆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真比死过几次还难受。察觉老魔的灵气再度猛烈,且无止境地高涨,黔驴技穷时她不禁后悔对他“恶作剧”。

    早知道就不惹恼他,老老实实任他杀了还能落个痛快。要不再跟他求个情,让他下手干脆点。

    蓦地,身下的地面传来波浪式的震动,震波由远及近,细听恰似千万辆战车齐头并进,旋即轰耳欲聋。

    一道移动的黑墙携着滚滚尘沙向着宫殿围拢,烟尘里浮现一个个并排行走的铁甲武士。

    之前这些傀儡攻击入侵者时还呈零星出现,感应到魔头脱困立时倾巢而出。

    冉彤不及数数,粗略估算总计不下三千个,排山倒海的灵力威压扫荡一切障碍物,铁蹄过后清一色只余踩成砂砾的平地。

    逃难的月亮仗着这傀儡大军撑腰,耀武扬威地回来了,拨开云雾,讨伐惊扰它的魔头。

    月光照得那密密麻麻的铁甲鳞光幽蓝,仿佛泛着波涛的夜海,强势赶来吞没陆地。

    场面过于恐怖,冉彤反倒麻木了,挣起身观察远处的老魔,莫名地幸灾乐祸。

    瞧见了吧,害我的人终归没有好结果。

    这些铁甲傀儡弱的相当于化境修士,强者可与极境初期抗衡,足以荡平半个枫林州,那魔头还未摆脱夺舍后的混乱,量难全身而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恣锥狂笑声打破预计,老魔看上去比破笼而出时更兴奋,双瞳血红的凶光直接刺痛冉彤的神识。

    “一帮土鸡瓦狗,本座忍你们很久了!”

    他先抑后扬地咆哮着,紫气似巨剑横扫,飞越数十丈劈碎上百具打头阵的傀儡。

    仅这一击的威力便当得起天下无敌。

    战幕应声拉开,铁甲傀儡蝗虫群般扑向目标,再度刮起密不透风的沙尘暴。黑暗中紫光极电扑闪不休,霹雳火焰如雨滂沱,一道道罡风排空,一阵阵气旋刮地。

    魔头所向披靡的灵力一枝独秀腾跃于战场中央,铁甲傀儡们前赴后继涌入,仿佛在迎合他愈见张扬的杀气。

    千年暗狱,万般仇苦,正好借这酣畅淋漓的厮杀发泄。

    冉彤发现傀儡们锁定老魔为唯一敌人,纷纷视若无睹地从她身旁掠过。

    她赶忙逆着它们的攻势驾风飞逃,蛇形游走,在横冲直撞的傀儡中寻找出路,乞求好运别半路中弃。

    后方巨响无休无止,时不时闪起炫光,令视野亮如白昼。

    不断弹射的碎片袭来,隔着护盾灵甲都能砸得她眼冒金星,痛入肺腑,更不敢回头观看那千载难逢的壮烈战役。

    耳朵早聋了大半,只听到心如擂鼓,气若长鞭,赶着她拼命逃逃逃,眼泪横飞,汗出如雨,气血乱涌,手脚冰凉地与疾风尘暴赛跑,越过平原,一头扎进黢黑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