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伸手指点了点标题,谈笑:“今天的大新闻,应该没人会不感兴趣,一会我这里报纸都要被抢了。”
“也不知道这新艺传媒什么来头,能让金氏集团动员,还是亲自出席,这排场,不是大头来头就是不简单啊!”
确实是大新闻,不过大在金氏集团上。
金氏,江城四大家族之一,占着四分之一的地位,实际却是鳌头。不仅掌管着江城的半壁江山,更掌管着亚洲的经济命脉,是当之无愧的豪门财阀,地位举足轻重。
江城能有如今的繁华,离不开金氏集团。
阿伯手撑着桌沿:“来一份?”
“当然。”
郁鸣抽出一张钞票,递给阿伯,拿走了这份报纸。他把报纸随手一叠,塞进了风衣口袋,看着天色,裹了裹衣裳往回走。
乘车回到小区已是半小时后,郁鸣在斜坡处下车,走到小区大门附近了一辆熟悉的越野。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比预测中还要早一点。
郁鸣不紧不慢,下了电梯一眼就看见自己门口站着两个人。
张佳霖,还有……
他眼皮抬了抬,VERTEX的成员之一,何为礼。
何为礼不够俊美,不过身材高壮,因为特别的气质,被人说是坏小子的代名词,他却是多看一眼都恶心。
“阿鸣,你这是出门了?”张佳霖看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害我在门口敲了半天门,刚要给你打电话。”
前世相同的时间,张佳霖也是带着何为礼来“探望”他,既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威胁性,顺便盘算怎么让他再死透一点。
这两人一丘之貉,烂得相仿,没少勾结着往他身上打主意。这次虽与从前大不相同,但他们的目的从不会变。
郁鸣摸出钥匙,直直走到两人旁边,做了个往旁边靠的动作。
张佳霖配合地后退半步,何为礼却反其道而行,撑着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郁鸣手腕一转,倏地上前,仰头凑到对方耳边。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何为礼正暗爽想嘴贱,冰冷的钥匙倏地插入指缝里,整个过程快狠准。他胳膊下意识一软,耳边同时响起冷冷的字眼:“滚开。”
郁鸣说完抬起眼皮,用拿钥匙的手推开何为礼,低头开门。
过程太快,两人都来不及反应。
直到门开了,何为礼才后知后觉被唬住了,他面子难堪,进门一脚踢开摆在门口的拖鞋。
郁鸣淡淡地扫了何为礼一眼。
他与何为礼的关系称得上如履薄冰,明里暗里的争锋不少。
他一直瞧不上这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品行不端,行事不正,只凭利益不讲情谊,睚眦必报的小人。
何为礼毫无底线,下作至极,凡是有些姿色的都想吃到嘴里,对他怀抱下流心思,越是得不到越是躁动,没少拿他蘸料下饭,给他使绊子。
郁鸣脑子光是闪过上辈子关于两个人的记忆,就血液翻腾,胃里翻江倒海,恨得想吐。
何为礼摆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出言下流:“别这么看我,一会把我看来感觉了,我可控制不住自己能做出什么。”
郁鸣莞尔,从玄关拿出纸笔,写了一串数字,走过去塞到何为礼口袋拍了拍。
何为礼愣了半秒,拿出纸条看了两眼,电话号码。他摸不清头脑,扯了个浪荡的笑容:“这什么意思,平时装得清高,还不是立牌坊——”
“养殖场寻种马。”郁鸣扭头打断,他指了指刚才的纸条,“上次路过看见,想着对你有用,有需求尽管打。”
何为礼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冲过去一把揪住郁鸣的衣领,恶狠狠道:“臭婊子。”
张佳霖看够了热闹,眼见真的剑拔弩张了,赶紧凑过来当好人打圆场。他推开何为礼,怒目圆睁:“为礼,够了,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给阿鸣道歉!”
何为礼气笑了,挥开张佳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当大爷。
他斥责完何为礼,安抚郁鸣:“阿鸣,为礼就这样,口无遮拦,这么多年你应该也了解,别跟他计较。”
郁鸣没作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掏出口袋里的报纸,随手放在了玄关柜上。
张佳霖瞥了一眼,没在意,随口问:“你今天出去这么早,买报纸去了?”
“嗯。”郁鸣点头,“看见个很有意思的新闻。”
“什么新闻?”张佳霖有点感兴趣,“娱乐圈的吗?是八卦吗?”
“算是娱乐圈的吧。”郁鸣说,“不算八卦,不过应该很轰动的事情。”
张佳霖竖起耳朵,兴致盎然,伸手:“什么轰动的事情,快给我看看!”
郁鸣慢悠悠递过报纸。
张佳霖拿起报纸,一眼看见了加黑的大标题,脑海顷刻万马奔腾。
郁鸣留意着张佳霖的眼神变化。
金氏集团对于娱乐圈里的人,可不单单是大人物那么简单。金氏现任掌权的小情人温幸,爬对了床一飞冲天,有此前例,娱乐圈的明星们,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下一个。
前世张佳霖为了名利,也曾想方设法都想爬到那位掌权人的床上。
郁鸣语气平缓,慢悠悠补充:“真假未定,不过这样重大的场合,与我们无关,也就看个热闹。”
张佳霖心思深沉,没接下这句话,捏着报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鸣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一转,说:“家里没吃的,打电话叫些菜来吃吧,也很久没好好一起吃顿饭了。”
他停顿完,补充:“正巧,我还欠佳霖一顿饭呢,今天听你的,想吃什么?”
何为礼没说话,偏头看一眼张佳霖。
张佳霖原本只是打着借口幌子来的,话赶话说到这里,走也不合适。他没拒绝,不过一顿饭,笑得人畜无害:“都好,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
郁鸣捏起手机,不经意地笑了笑,张佳霖向来如此,总把选择题抛给别人做,既省了自己的口舌,又想考验对方是不是全身心在意他,注视他。
他家里存放的订餐电话,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张佳霖喜欢吃,每次都多留个心眼要一张。
订完餐,郁鸣准备了些水果茶点,摆在茶几上招呼两人吃。
张佳霖半点也没客气,边吃边说:“阿鸣,你气色越来越好了,看来最近恢复得不错,那重新回到舞台,也指日可待了吧?那些舆论和黑料要怎么解决呀?”
郁鸣调好柠檬水,给两人各倒一杯,在何为礼不虞的目光下,推到张佳霖面前,语气轻淡:“是啊,快了吧,骆哥说他会着手处理的。”
张佳霖听到这个回答眉尾抽搐一下,做出一脸轻松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阿鸣,你要尽快回到组合,回到我们身边,有你在,VERTEX才是完整的!我们四个人,少了谁都不完整。”
话音刚落,郁鸣抬起眼,面无表情,目光深沉得令人琢磨不透,看久了只觉毛骨悚然,鸡皮乱跳。
张佳霖莫名不舒服,刚想挪开视线,对面的人一脸和煦地笑了起来,跟往常并无差别。
郁鸣说:“说起来,还记得我们进入娱乐圈之前说的话吗?”
张佳霖一愣,对于这个话题跳转得有些茫然,娱乐圈以前那些前尘往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也并不想回忆起,问:“什么?”
郁鸣并不恼,说:“娱乐圈要大家一起闯,无论登高跌重,都要荣辱与共,你说过的,还记得吗?”
张佳霖确实记得这件事情,在VERTEX还不是VERTEX的时候。他沉默地凝望着郁鸣,揣测对方在如此敏感的当下,忽然提起这件事,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是在有意指向演唱会的事情?
郁鸣难不成真的怀疑了什么,所以才会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语出试探?
他揣测半天,没能看透,实在猜不透郁鸣的想法,自从轻生被救回来,整个人都时常透着不同寻常,人还是那个人,却总让人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
张佳霖思忖半晌,避重就轻地说:“当然啦,所以VERTEX会永远等着你。我们不仅要永远在一起,还要一起站得更高更远,走向更广阔的舞台,取得更好的成绩和荣誉,你说呢?”
何为礼也不知道听到哪里觉得无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郁鸣装没看见:“会的,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注视你,一刻不离。
他扬起笑意加深的脸,语气听不出喜怒,淡淡补充:“佳霖,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想要的,我永远都会帮你得到,一定会,无论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张佳霖却总觉得听得渗人,心底莫名发毛发冷。
门铃响起得恰到好处,搅散了满室微妙。
三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却是各怀鬼胎,一顿饭吃得强行又牵扯,只有郁鸣在热情招呼,其余两人都状态牵强。
饭后郁鸣仍旧客套,张佳霖却是满心狐疑,撑到极限,实在不想久待,找借口:“不了阿鸣,今天还有工作呢。我就是趁着上午不忙,想着和为礼一起来看看你,看你身体恢复得不错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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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张佳霖冲何为礼招了招手,“现在回去时间差不多,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郁鸣没再挽留,他送走两人,给自己倒了半杯柠檬水,走到卧室窗前,拉开一个缝隙,透过玻璃凝视着楼下。
*
走出楼道,何为礼揣着兜,满脸不快:“我真是脑子抽了才信你,你是不是耍我呢?说要整郁鸣,结果就是拉我来郁鸣家找不痛快?”
张佳霖脑子高速运转,正在消化今天的事情,郁鸣那若有若无的变化,或许是自己多想了,鬼门关里走一趟难免会产生些变化。
重要的是骆文其果然一开始就留了后手,CASIMO的杂志没把路堵死,看来打从一开始就没完全信任自己能签下CASIMO。
想到这里,他简直不爽到了极点,骆文其这种利益主义,永远不会只给自己留一个选择,无论是演唱会的合谋还是如今,只要对自己有利,就会顺势而行。
虽早有思考,却是没想到郁鸣竟然能够同意,还是失策了,什么不沾凡俗的高岭之花,到头来也不过是凡俗之人,跟自己有什么两样?
张佳霖冷呵一声,随即又沉下脸,果然只要郁鸣一天没完全从娱乐圈跌落,就永远都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手掌一点点攥紧。
“你发什么疯?”何为礼看着旁边人,不加遮掩的情绪变化,满脸狐疑,“出来就端着个臭脸一会笑一会不笑,你不爽什么?郁鸣又没咬你一口。”
提到被咬一口,他又被戳到了不爽的点:“妈的,郁鸣这个臭婊子,越来越会给我不痛快了,真该好好办他一顿,所以你到底整不整他?别告诉你只是带我来看看他还喘不喘气。”
“你不先犯贱,他会给你不痛快吗?”张佳霖耳边嗡嗡,烦不胜烦,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急冲冲的脾气?我有说不整他了吗?你急什么。”
“草,你他妈跟谁一伙的?”何为礼啐了一口,“我急?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办事。”
提到办事,张佳霖乍然想起了今天的报纸内容。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目光闪了闪:“唐华生的生日宴,是个好机会。”
“是个重大场合对你来说都是好机会。”何为礼没好脸,阴阳怪气。
张佳霖懒得跟他计较,收回视线:“周日,唐董的生日宴,我们去。”
“啊?你说得有趣的事情,不会就是这个吧?”何为礼乐了,“合着是对你来说有趣?去这个破宴会能干什么?没劲透了。”
“再说了,VERTEX现在这个破现状还想露面,就差全面停资源了,而且郁鸣现在的状况,怎么出席?”
张佳霖敛着脾气,暗骂蠢货。他冷着脸,不耐烦道:“VERTEX能不能出席用不着你操心,至于郁鸣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只管听我吩咐办事就行了。”
“行,随你,你说吧想让怎么着,当众出丑?还是出席被指指点点……”何为礼讥笑,眉眼里满是无趣。
张佳霖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我要他,身、败、名、裂。”
*
隔天中午,张佳霖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阿鸣,今天骆哥说,唐董的生日宴打算让VERTEX也去。”
语气欢喜,掩藏不住的高兴:“阿鸣,你也要出席!”
郁鸣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闻言放下笔,扫过翻开的纸张,语气故带犹疑:“我也要出席?”
“是啊,我知道你不爱去人多的场合,但是唐董毕竟掌握着新艺传媒,你要去露一露脸的。”张佳霖说,“再说了,这是骆哥说的,你就算再不想去,也要给他一个面子啊,他可是咱们的经纪人!”
张佳霖妙语连珠,单方面一锤定音:“好了,有我陪着你,这次你要听我的,不许拒绝,晚上我让助理给你送套礼服过来。”
不及回话,对方匆匆挂断。
繁忙音从耳机里传出,郁鸣放下手机,望向桌子上的书本,勾了勾唇角,圈起其中一行的“金”字,打了个勾。
他扬手合上,拿出另一个本,翻到了其中写满号码的一页,手指贴在纸张上,划过一串串号码,停留在其中一行上。
凝视着这串号码半分钟,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串,打开左手边的抽屉。里面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几个本子,一个备用手机。
郁鸣拿出那台备用机,对着本子上的号码一个一个输入,确认两边没问题,在传信界面敲了一行简短的字,按下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