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其落地江城已是三天后。
张佳霖当天早早起床,打扮得精致乖巧,想好好在骆文其眼前博份好感,缓解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尴尬。
毕竟现在人还在签在新艺传媒,就不得不向这个男人低一头。
张佳霖难得准点到公司还挂着一张笑脸,对谁都阳光可亲,光鲜又夺目,像迎日而生的花朵,很难不让人心颤。
他扭着腰胯,跑到工作楼层,还没见到骆文其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一位工作人员看见他,上前问好:“佳霖哥,来找骆哥吗?”
这是骆文其团队的人员,张佳霖认识,他抬手抚了下发髻,保持着那副清纯可人模样:“是呀,骆哥今天刚回来,我来跟他打个招呼。”
工作人员匆匆忙忙,露了个颇为无奈地笑:“不巧,骆哥今天很忙,怕你找不到他,特意跟我嘱咐如果你来找,让我转告一下。”
张佳霖笑容顷刻消失大半,都是娱乐圈混的人,还能听不懂这句言下之意吗。他强撑笑意,不露半分破绽,嘟起嘴娇嗔:“还是骆哥贴心,那好,等他忙完我再来。”
“辛苦佳霖哥跑来了,等骆哥忙完我告诉他。”
“好啊,那麻烦你啦。”
张佳霖从工作楼层离开,心情急转直下,动作与行动暴露了满心焦躁。
根本无法控制大脑不去乱想,以往骆文其哪怕是对他有些冷淡,出差一段时间回来也会稍微缓和些,这次居然直接闭门不见。
他不认为骆文其会完全厌弃自己,但这样的情况确实和往常不同,因为郁鸣?还是公司高层真的有什么动作……
联想到郁鸣家里的Monica礼服,张佳霖嘴角顿时垂下。
Monica的高定合作新艺传媒只有骆文其有人脉,以郁鸣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可能和Monica有什么牵扯,公司不允许,骆文其也不会允许。
除非,是高层暗中有决定。
难不成还真的打算解散VERTEX,重新捧回郁鸣?
张佳霖想到这里极其不痛快,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千头万绪,回训练室边训练边等待,等到下午都快过去,骆文其还是没有联系过他,甚至一条短信都没留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接近黄昏,张佳霖坐不住了,再次冲到了工作楼层,这次没有得到阻拦,他直奔办公室。
贴近门口,微弱模糊的交谈声灌入耳中。
“你这孩子……行,那你过来吧。”骆文其声音带了些许无奈,甚至还有些宠溺。他停顿了一下,又嘱咐,“低调一点,别被媒体拍到……”
张佳霖皱着眉只听了大概,刚抬起手要敲门,听到了一句清晰的结束词。
“好了,骆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从地下B2的入口进来,到了给我打电话,下去接你。”骆文其声音夹杂了几许含糊,似乎衔了根烟,“阿鸣乖。”
张佳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忙到没空见他,却有时间接郁鸣的电话,还要私下跟他见面?
张佳霖牙都快咬碎了,才堪堪忍住涌上心头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
办公室内,骆文其坐在沙发里吸烟看手机,等了半晌才抬起头。他看到来人,本就淡然的脸色变得更加冷:“你来干什么?训练结束了吗?”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想你嘛。”张佳霖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往前挪,“骆哥,你这次回来怎么都不主动找我啊?是不是不喜欢佳霖了?”
骆文其夹着烟,没说话。
“骆哥!”张佳霖娇嗔一声,一屁股坐到沙发扶手上,用腰侧蹭着搭在扶手的胳膊,“你看看我嘛,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骆文其没抗拒这样的亲密接触,反而伸手环住那束薄腰,突然问:“就这么想我?”
张佳霖受到回应,不掩欣喜,动作变得更大胆,一个翻身落坐到骆文其腿上,环着他的脖子撒娇:“当然啦,特别想。”
“哦?”骆文其睨着面前花容月貌,抖了抖烟灰,“那是我小人之心了,想着你应该是巴不得我走,毕竟有我在,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吧?”
张佳霖没了刚才的妖娆劲,变得小心翼翼:“骆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你慌什么?”
“骆哥这是疑心我了?”张佳霖顷刻变成人畜无害的模样,白着脸,嘴唇都跟着颤抖,“你这样说话,我不敢不慌,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骆文其笑了,笑意却渗人:“你做什么了,心里半点不清楚吗?”
他推开身上的人,走到办公桌前抓起一沓照片,劈头摔在张佳霖脸上:“回来第一天就给我找事情,张佳霖,你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在捧你?”
张佳霖只拣重点听,迅速从地上抓了两张照片,看见内容的那刻心里咯噔一声。
照片上是他和唐瑾风,不过是在宴厅里,他被唐瑾风搀扶起来,可能是站得近,又因为当时拉拉扯扯,镜头一模糊,显得格外亲昵暧昧。
骆文其上前一步,鞋尖踩着照片,他弯腰一把捏起张佳霖的下巴:“想爬上唐少的床一飞冲天?你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跨过我。”
张佳霖大脑高速运转,顾不上思考照片哪里来的,脱口:“不是这样的骆哥,我怎么可能去找唐少!?宴会那天你都是知道的啊!再说,唐少又怎么可能是我一个小艺人能够得着的?”
“哼,那你的意思,有人处心积虑要整你这位小艺人?图什么?”骆文其说,“佳霖,娱乐圈的人我看太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跟我面前还装什么?”
“骆哥,我是不择手段想要名利,想要爬得更高。”张佳霖顾不上仪态,“可是我分得清轻重,怎么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胡同里赶吗?!”
骆文其没念声。
张佳霖见状,趁热打铁,摆出自己最擅长的娇弱模样,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骆哥!”他说完满肚子委屈,眼角划出一滴清泪,开口都带上了哭腔,“你才不了解我,我是功利,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对我这么好,我难道不该出名回报你吗,我想为了你变得更好……”
骆文其忽然叹了一口气:“先起来。”
“不要,反正骆哥也不信我……”
“听话,起来说。”
骆文其到底舍不得张佳霖哭得雨带梨花,伸手把抽噎的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
郁鸣按照约定时间抵达公司,没有从B2地下进去,站在停车场附近的角落给骆文其打了个电话,提示占线。
他不以为意,现在楼上应该正上演着好戏,可惜不能亲自看见,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表情。
张佳霖应该会很恼火,虽然不是致命的照片,但也足够他在骆文其身上消磨一些时间了。
这个位置正对着B2出口的位置,郁鸣半靠在一棵树上,草丛将他遮挡,不仔细看很难察觉这里有个人。
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熟悉的轿车从B2出口驶出。
他看着轿车扬长走远,从树后面侧身出来,盯着消散的尾气,慢悠悠走进银灰色的大楼。
郁鸣并没有前往骆文其所在的楼层,而是直奔训练室。他去的时候秦圳和何为礼正在训练,也算是一幅稀奇景象。
刚推开门,两个人一齐透过镜子看来。
何为礼缓下动作,用毛巾擦拭薄汗:“稀客啊,最近你来公司很频繁啊,冲谁来的?”
郁鸣没接话,走进去环顾一圈,问:“佳霖不在?”
“谁知道。”何为礼垮着脸,没好气地扯了下嘴角,看样子和张佳霖仍在僵持。
郁鸣了然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你光找他?”何为礼皱起眉,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背心,“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我和秦圳就不值得你看吗?”
“我这不是没走?”郁鸣斜睨一眼,找了个地方坐下。
几天没见,乍一看郁鸣又风姿迷人,冷冷一眼勾得心痒痒。
何为礼躁动不已,抓过旁边的水灌了大半瓶,眼神肆意瞟着郁鸣。
坐姿随性,单手撑着扶手托下巴,露出半张侧脸,漂亮又矜娇,在娱乐圈这种烂泥坑里简直就是独一枝。
他咽了下口水,忽然很想听听郁鸣的声音,嘴巴一张,随口交谈:“骆哥回来了,你不去他那里露个脸?”
郁鸣略感意外,微抬下颚。
何为礼会意郁鸣是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关怀而错愕,忍不住摆起模样,谆谆教诲:“他好歹是经纪人,你也别总对他横眉冷眼的,该给个软态度的时候也要适当给一下。”
话起了头,再顺势而谈就没那么难了,两人气氛难得如此“和谐”,他收敛了坏脾气,罕见地教起了郁鸣如何为人处世:“不给他几分颜面,你这一身脏水,几时洗掉都难说。”
郁鸣听完久久沉默,品味半晌,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何为礼难得想做一次好人,如此劝慰换来没头没尾的笑意,像讽刺又像轻蔑。他满心不痛快,嘴角耷拉:“你笑什么?”
笑什么?
郁鸣更想笑了。
演唱会张佳霖的所作所为,何为礼不仅知情还间接参与其中,现如今却反过来教他如何讨好骆文其,重回娱乐圈?
怎么能不好笑。
郁鸣瞥向对面,发自内心地说:“你还有这种时候?以前竟然没发现。”
“以前那是我懒得,再说你总跟我横眉冷对的,我干什么教你?”
何为礼心情美妙了点,多说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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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看在你最近跟我还不错的份上,教教你,这个圈子复杂得很,你要学会融入娱乐圈,理解别人心里的弯弯绕绕,省得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见后半句话。
郁鸣记忆闪回,笑容淡下,语气冰凉:“那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也不用客气。”何为礼装作听不出话里话外,他掸了掸手指,臭皮脸地提要求,“作为学费,今晚你请我吃顿饭吧?怎么样,跟你的恩人共度晚餐。”
“好啊。”
没成想郁鸣能答应得这么痛快,何为礼吃惊不小,不确定地问:“真的假的,没耍我?”
“吃吗?”郁鸣懒得废话。
“吃。”何为礼猛地站起身,嘴上犯贱,“美人相陪的免费晚餐,不吃白不吃。”
郁鸣不置可否,歪头问:“阿圳,你去吗?”
“不了,我还是要训练的。”
何为礼可不想跟秦圳这个死板没趣的人一起吃饭,催促:“算了,别管他了,快点吧,我中午没吃饭。”
“你开车。”郁鸣吩咐,“吃什么听我的,给你指路。”
何为礼挑着眉:“得令。”
郁鸣当了一路指挥官,从城中开到城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到了店,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再过半小时就是餐饮的高峰时间。
郁鸣轻车熟路,去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这家店很好吃?这么折腾都得来,一会我可得好好尝尝。”何为礼脱掉外套,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你随便点,我都行,不是挑剔和讲究人。”
郁鸣无视这句内涵,找服务生要了份菜单,自顾自地选起了晚餐。他随手勾了几道菜,摆在旁边,没有着急叫人来对菜,而是透过窗户向下看。
这家店视野很好,俯瞰角度能将周边看得清清楚楚。
郁鸣来这并不是因为食物有多好吃,而是这家店正对面的独立设施,一家vip综合疗养会馆,仅对会员开放,从地上停车场就能看出受众人群非富即贵。
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前世骆文其带他来过,经纪人家里并非隐秘地址,媒体和私生饭只要想,总能调查到。
但会馆人多眼杂,嘈杂是最佳的掩人耳目。
骆文其每次和别人上床,都会来这里,去熟悉的房间,重复熟悉的步骤。
郁鸣忍着胃里翻江倒海。
骆文其行事谨慎,现在正是车水马龙的时候,不会贸然离开,至少要等到十点以后。
何为礼放下手机,抬头便看见郁鸣撑着下巴凝望窗外。沉静淡然的侧脸,竟然有几分岁月静好。
他不忍打扰,看了一分钟之久,才回到桌前:“看什么呢?”
“风景。”郁鸣头也不回,还是那副姿态。
何为礼学着样子看了两眼,没发觉有什么风景,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撇了撇嘴,不理解:“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看的,跟你真不在一个审美上。”
话音未落,服务生端菜上桌。
郁鸣敷衍都懒得敷衍,端起碗筷吃饭,半点不再搭理。
何为礼也不恼,拿起快递夹了口菜,咀嚼着点评:“一般,你这品味也不行啊。”
郁鸣任凭骚扰,一直保持缄默,慢条斯理地进食。
越是这样,何为礼越是想逗弄,吃饭堵不住嘴,喋喋不休,巴不得惹怒对方听一句谩骂,有几次也想再犯个大的贱,终究有点舍不得难得“维护”出来的和谐,忍下了那些不好听的话。
郁鸣吃饭慢,吃一会歇一会,饭后还得吃甜点,磨磨蹭蹭消耗了两个多小时。
何为礼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能吃饱还耐着性子陪别人吃饭。别说,他觉得看郁鸣吃饭还挺享受,偶尔几个瞬间,还觉得有些可爱,像小动物一样。
他见郁鸣吃完最后一口甜点,主动问:“还吃不吃?”
郁鸣扫了一眼钟,摇头:“饱了。”
“看不出来,胃口不小。”何为礼挂着逗弄的笑意,“那怎么还这么纤瘦?光吃也不长肉。”
郁鸣不作回应,扭头盯着片刻窗外,忽然说:“我去趟厕所。”
何为礼刚拿外套站起来,听见这话动作一顿,重新把外套扔回沙发上:“行,等会你吧。”
没了挑逗的人,何为礼略感无聊,左右看了一圈,站在了窗户前,想看看这玻璃窗下到底有什么好风景。
夜色深重,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郊外更甚,只剩对面的偌大会所流光溢彩。
何为礼知道这个地方,娱乐圈不少富二代都爱去,有幸跟着去了几次,环境好隐私好,体感确实不错。
他插着兜随便张望,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紧接着,又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