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歌今日穿的是一袭金丝团蝶凤尾裙,金丝绣蝶,行走间便可见其翩翩欲飞,更是与镶红宝石点翠璎珞相得益彰。
珺璟听见那冷然的语气,便顺着裙边抬头去瞧崔长歌,霎时间便失了神,殿下如今这模样倒是像极了陛下……
她正欲应下,却见崔长歌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赫连乌山隐忍蛰伏近二十载,又能不动神色拉拢北离大半小部落,如今他又与沈岐合谋,里应外合之下赫连金日绝无活命的可能。”
珺璟眨了眨眼睛,方才道:“殿下可是忧心放虎归山?”
崔长歌摇了摇头,道:“半年前燕然关一战时因着内里出了蛀虫,但如今有沈岐在,燕然关定无忧,可仅仅是大胜北离,还不足以成为我回京后的筹码。”
“可若是北离一乱,那便只得便宜了南曲,眼下昱朝国库亏空战后定是无力出兵。”珺璟又道。
崔长歌笑道:“虽说北离如今年岁大的王子仅他们二人,可北离王的子嗣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属下记得北离皇室并无旁系。”
“珺璟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去京都替北离求娶王妃的那位北离公主——赫连珠玉。”
珺璟一愣,她自是仍记得那位与众不同的异邦公主,三年前殿下与那位公主关系还算融洽,只是因着和亲一事碰壁,那位向来受宠的公主便被北离王厌弃,听闻赫连珠玉近些年来日子并不好过。
崔长歌垂眸,将桌上朔风传来的那封信递了过去,“北离若是当真乱了,那些大部落首领难免心生反意,届时新任北离王必定会再次掀起战事。”
“因而,您便选择将赫连珠玉推上北离王的位置。”珺璟道。
崔长歌微微颔首,淡声说:“若是她能先一步除掉北离王掌控王庭,我自是不遗余力帮她,但若是不能,北离即便是新主争雄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决出的,便不强求。只要沈岐在燕然关一日,西北府便不会乱。”
当落雪说北离半数小部落皆推辞此次出征时,崔长歌便对赫连乌山起了疑心,而当得知他与沈岐达成交易之际,便确定了自己的怀疑,那时便起了杀心。
直至这几日,赫连乌山便不仅得了北离王的宠信,更是与赫连金日分庭抗争。
她便知晓赫连乌山此人断不能留了,既有手段,又知隐忍,北离若是再他手中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珺璟将那信放到桌子上,便道:“珺璟任凭殿下差遣。”
“今夜你派人去趟青州城的知州府,李临应当也得知了八处已到的消息,王相应当是并未告知他我的身份,警告一番,让他管好自己的嘴。明面上你留下几人协助五处,这两日便率人潜入北离与朔风汇合。”
珺璟低声应是,转而又说许太医随着她一同到了将军府,不若当下便让许御医来瞧瞧,末了,她又补充到傅晏君亦是反复叮嘱让她盯着殿下将身体调养好。
崔长歌无奈一笑,手支着额头摇头道:“晏君何时这般话多了?你们一个个的怎都如此不放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
“您若是当真重视自己的安危,半年前便不会将人悉数派出去,您可知坠崖的消息甫一传进京,属下当即便直想带着八处直奔西北府。”珺璟埋怨道。
那时傅晏君却拦下了她,直言她必须留在京都才能把控朝堂风向,遇刺一事必然有京都那几位的手笔,朔风和五处于西北搜寻便够了,京都的排查相之而言更为重要。
然八处和九处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终是追查到了几分眉目,不曾想那线索竟是很快便断了。
彼时落雪终于从北离回到青州城,带回了北离动向,与朔风一同暗地里沿着青州河追查崔长歌的下落,她便留于京都继续追查。
直至,陛下召她前往御书房汇报时遇到了一处的那位,那位竟是朝她透出口风,只说眼下殿下仍活着,她方才按捺住了偷偷跑来西北府的心思。
“那位?”崔长歌皱眉,问道:“可知那位怎会向我们示好?”
珺璟摇头,又说那日后她再遇到那位,正欲道谢,却见那位避着她,对她视而不见。
“既如此,那便当那人从未向你透露过,往后便如以往一般,无需特殊对待。”崔长歌道。
监察司一处与余下八处不同,历来只听皇帝差遣,那位乃一处监察长身份敏感,若是被旁人知晓了曾对八处透出消息,只怕回徒生事端。
“是,”珺璟顿一顿,话头一转又说:“那属下这就去叫许御医前来请个平安脉。”
话罢,未等崔长歌反应,珺璟便当即转身将房门打开,下一瞬便听见落雪上扬的声音传来,“还是珺璟有法子,我就知晓珺璟定说服小姐,事先就将许大夫请来了。”
珺璟笑着让开一条道,便见落雪一脸得意的走进来,她道:“我就说珺璟定然会有法子,往日我的话小姐都不听。”
话罢,又见许太医从门外走进,他垂眸躬身一礼道:“见过沈夫人,在下受傅大人之托,前来替夫人调养身体。”
“许太医,许久未见了。”崔长歌道。
闻言,许大夫只觉这声音竟是十分耳熟,乍一抬头,他便呆呆的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道:“殿……殿下……”
崔长歌面露笑意,亲和道:“在青州城,许太医叫我长歌便好。”
“老夫还是随着珺璟姑娘喊您小姐罢,”许太医定了定心神,方才接着道,“可是现在替您请个脉?”
话罢,崔长歌便将手伸出,示意许大夫上前诊脉。
一室寂静,落雪和珺璟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许大夫身旁,目光灼灼,崔长歌反着闲适的又翻起了桌上摆着的册子。
不一会儿,便见许大夫收回手,思忖片刻又抚了抚胡须,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崔长歌道:“直说便可,眼下不是在宫中,没得那么多忌讳。”
片刻后,终是听到许大夫缓缓开口道:“您这脉象虚浮,可是近日耗费心神,夜里又惊悸难眠?”
还等崔长歌开口,便见一旁的落雪插话道:“正是,小姐这段时日总是夜里忽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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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白日里能休憩片刻。”
许大夫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小姐往后还望放宽心,适当休息,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会引得旧伤复发。半年前小姐伤重,本就还未温补回来,时日一久只怕往后身体亏空得愈发厉害。”
崔长歌置若罔闻,没有抬头,说出的话却是让许大夫心里一颤,只听她道:“许大夫是为何辞官?可是与父皇龙体欠安有关?”
“老夫年岁已高,再加之家中小辈天分不高,若论资质只做得个寻常郎中,索性便辞官回乡了。”许大夫道。
话了,崔长歌又与许大夫依着京都之事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听许太医说稍后开副安神助眠的方子,至于温补调养则以食补和药膳为主,他待会便将方子写出来,送至厨房那去。
落雪闻言便拉着许大夫讨论起食补和药膳一事,没说几句,她便兴冲冲的领着许大夫往将军府的库房去了。
瞧见落雪这般模样,崔长歌便略有些头疼,只怕这往后的日子里,她是每日膳食都离不得药膳了。
一旁的珺璟瞧着崔长歌一脸愁容的模样,轻笑出声,“殿下,这回您莫要想偷偷将药膳倒掉,稍后属下便叮嘱落雪定要盯着您喝完才罢休。”
崔长歌佯装生气,戏谑道:“珺璟你如今出宫久了,心思都野了,以往你可是替我遮掩倒掉药汤一事的。”
珺璟但笑不语,并不接话,随手以往她是心软没回都依着殿下,可这回她定是要好生监督的。近三年未见,殿下着实消瘦了不少,西北府这苦寒之地终归是不养人。
却见崔长歌叹了一声后便站起身来,冷声朝着落雪吩咐,“着人盯着许太医,开的方子也传回京都寻个信得过的太医瞧瞧再用,让九处细细打探许太医辞官归宁的真正缘由。”
“傅大人先前便查过,许太医年前便有了辞官的念头,只是太医院那时正缺人,吏部便一直为允,可是许太医哪儿有问题?”珺璟问。
崔长歌道:“许太医那几个子嗣确实是天资不高,但我记得他有个嫡孙天分极高,还是一次宫晏上听许太医和同僚说的。”
珺璟心头一跳,连忙应下。
再抬头是便见崔长歌脸上冷然的神情,一时便有些感慨。她本是殿下身边的宫女,三年前殿下执掌监察司时,因着手中可用之人并不多,她便自荐去了八处,也算是瞧着殿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如今的殿下胸有谋算,眉眼间却难掩疲惫之意,半年前那场算计,终归还是彻底寒了殿下最后一丝念想。
忆及此事,珺璟脸上神情倏地一滞,迟疑片刻方才问起,“不知沈岐为人如何?待殿下可好?”
“怎么问起他了?”崔长歌道。
珺璟:“属下如今还未见过沈将军,心中着实好奇,再者说半年前您坠崖一事,他亦有责任,如今三年之期也快到了,不知晓殿下是如何考量您与沈岐之间的关系。”
话了,又听珺璟又补充道:“您与沈岐成婚一事,属下等人当初便不赞成,您本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