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不等齐木楠雄回答。

    奥莉舔舔小鼻子,缩回猫猫头道:“我们不吃鞋子拌饭好不好?”

    她天蓝色的猫眼瞳仁圆圆,占据大片虹膜底色,显得天真又可爱。

    小猫略带同情地看向他,尾巴都贴到身侧,小小声地安慰道:“奥莉有好多储备罐罐,可以全部……喵、喵呜分一半给白白。”

    她开始是想说全部的。

    但奥莉空间里的猫罐头,有不少其他世界品牌研制出的独门配方,换一个世界,就算肉材大致相同,配比不同,口感与味道也会有所差异。

    她舍不得全部分出去。

    猫要留一点私房罐罐给自己呀。

    【不用。】

    齐木楠雄拒绝了。

    他有泡面,不需要吃猫粮或猫罐头。

    奥莉松一口气,贴在身侧的尾巴翘起一点,再次探头探脑看向饭厅,问道:“白白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呀?”

    她接触过的人类夫妻很少。

    中原中也是独身。

    港口黑手党干部以上的成员也多是一个人生活。

    齐木楠雄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夫妻。】

    奥莉歪头思考。

    她观察一会齐木国春和齐木久留美的相处方式,试图代入到自己认识的其他人类夫妻,稚声稚气地问:“白白的爸爸是不是很多年不回家,对白白妈妈说自己跑去南极挖石油,实则是去意大利当黑手党?”

    齐木楠雄低头看她一眼。

    【不是。】

    “喵呜?”奥莉困惑地歪头,再问:“那白白的爸爸是不是表面懒懒散散,整日沉迷赌马、赛艇,不务正业,实则能一拳打爆大怪兽的人类?”

    【他连小混混都收拾不了。】

    齐木国春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没有这么多热血漫画一样的厉害设定。

    奥莉陷入沉思。

    良久,她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白白爸爸什么都不是,怎么能叫普通呢?”

    “……”

    齐木楠雄开始思考奥莉口中的“普通”是什么定义。

    “普通的人类夫妻不都是爸爸不负责任,妈妈辛苦照顾孩子吗?”奥莉舔舔鼻子,认真地表示谴责:“太坏了!”

    【你举的例子都不普通。】

    饭厅内的气氛一触即发。

    齐木楠雄打一个响指,变出【好感度显示器】送过去。

    “喵?”

    奥莉困惑他的行为。

    猫猫祟祟躲在门后观察。

    她听见【好感度显示器】的数值不断上升,机器都快要超负荷。

    但不知为何,予猫不安的紧绷氛围,竟然慢慢缓和了。

    齐木国春摸着脑袋,主动向齐木久留美道歉。

    她红着脸颊,讷讷表示自己也有不对。

    鞋子拌饭端下桌。

    齐木楠雄看过去的目光,带上几分浅浅的欣慰。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笨蛋夫妻。】

    “普通吗?”

    奥莉迷茫地看看他,再看看饭厅的两人。

    她轻晃一下尾巴,懵懂的眼神逐渐清明,压低声音问:“白白家今晚是不是不用吃鞋子拌饭了?”

    人类的情感问题。

    奥莉不懂。

    但她看见鞋子拌饭下桌了。

    齐木楠雄点头。

    这里没什么好看了。

    他转身上楼,奥莉歪头看一眼饭厅里的人,甩一甩尾巴,跑着追上他。

    云团一样的棉花糖小猫一层一层跳楼梯。

    恶魔尾巴旗帜一样高高支愣起来。

    齐木楠雄走两步,停一停去等奥莉。

    她玩得不亦乐乎,猫猫屁股摇晃着蓄力往上扑跳。

    明明是恶魔……

    心性却天真又烂漫,时刻保持着幼猫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白白,你看着奥莉是想要吃罐罐吗?”

    她跳到齐木楠雄脚边,昂起可爱的猫猫脸,尾巴一摇一甩,孩子气道:“人类的泡面不营养,奥莉的罐罐有好多肉肉!分给白白吃!”

    恶魔小猫得意地挺起毛茸茸的小胸脯。

    她左右甩一甩尾巴,取出六个不同口味的猫罐头,大方道:“奥莉吃两个,白白大一点吃四个。”

    齐木楠雄摸一摸她的猫猫头。

    小猫耳朵痒得一抖一抖。

    她昂起头,湿润的小鼻头贴着少年的手心嗅闻几下,好奇道:“白白戴手套了?”

    他无声颔首,先帮奥莉打开一个猫罐头。

    天蓝色的猫猫眼映出齐木楠雄弯腰的动作。

    突然,他转头看一眼奥莉,瞬移去别的地方。

    “喵?”奥莉歪头,疑惑地抖一抖耳朵。

    她听见一楼有别的动静。

    齐木楠雄取出一个干净的餐盘和勺子,再加一个泡面和一瓶矿泉水上楼。

    “吃肉肉!”

    奥莉开心地翘起尾巴。

    她伸出小爪子,指点道:“肉肉全部放进泡面里!”

    想也知道不会好吃。

    齐木楠雄面不改色,直接用勺子挖出肉,连同罐头里的汤水和肉碎一起弄进餐盘。

    最后用矿泉水冲洗一下罐头内部的残渣。

    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地倒进餐盘。

    奥莉目瞪口呆。

    他转身去给自己泡面。

    奥莉看一看兑水的猫罐头,不敢置信道:“白白你干什么?汤汤兑水就不好喝了!”

    他当然知道。

    但听说这样能骗猫多喝一点水。

    “喵呜……”

    奥莉昂头看向他的泡面,有超能力在,不需要烧水,可以直接加热。

    浓郁的猪骨汤香气散出来。

    小猫馋到快要流口水。

    “奥莉也要开饭了!”

    她喵喵大叫,准备给自己开一个罐头。

    齐木楠雄指尖一动,隔空推动餐盘给奥莉。

    她先是茫然,再是困惑,最后震惊。

    “这是奥莉吃的吗?”

    猫大受震撼。

    她低头看向几乎要淹没肉的兑水汤,委屈巴巴地呜鸣抗议道:“奥莉不要吃兑水汤汤!”

    好多水。

    奥莉一口下去都吃不到肉。

    必须先把汤水喝了。

    齐木楠雄看一看失落到趴平的奥莉,打开电视调到宠物频道。

    “……新手主人养猫一定一定要记得给小猫多补充水分……影响猫咪寿命的一大因素就是肾脏……”

    奥莉低头埋进榻榻米,委屈到团成小猫球,呜呜出声:“胡说八道!奥莉是至伟大的时空恶魔,能活三百岁以上的超能猫猫……不吃兑水汤汤!”

    好坏啊人类。

    中原中也喂饭,偷偷加营养品。

    齐木楠雄喂饭,光明正大兑水。

    “……”

    他侧头看向水比肉多的餐盘,心念一动,堆放在一起的猫罐头飞起落入他的手心。

    奥莉耳朵一抖。

    齐木楠雄“啪嗒”一声开新罐头给奥莉加肉。

    她悄悄抬眼,小声喵喵道:“要加冻干!”

    少年沉默。

    他放下罐头,转身消失在房间。

    奥莉团起如小猫球的身体摊平拱一拱,抬头去寻齐木楠雄。

    空间的波动泛起一丝涟漪很快平静下来。

    恶魔小猫惴惴不安地卷过尾巴。

    白白是不是生气了?

    他想奥莉身体健康多喝水,但猫和他闹别扭了。

    她起身飞到窗边,探头出去张望。

    猫脑袋一下转左一下转右。

    书桌上的泡面盖子半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奥莉回头看一眼,舔舔嘴,站到窗台往外看。

    齐木楠雄瞬移回来。

    “白白!”她一扭身要扑过去,尾巴都激动到快速甩动,道:“对不起,奥莉会乖乖吃兑水汤汤……”

    他手里拿着一袋牛肉冻干。

    奥莉呆一呆,看向冻干,再看看他,声音慢慢小下去。

    她问:“白白不生气?”

    齐木楠雄摇头。

    他拆开牛肉冻干的包装,作势要加。

    【加多少?】

    奥莉眼睛慢慢亮起来,脆生生地喊:“全部!”

    镜片后的目光格外平静。

    小猫心虚。

    她舔舔鼻子,弱弱地改口道:“先加一点吧……”

    牛肉粒一颗一颗落入餐盘。

    奥莉开心地晃起尾巴。

    她埋头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尾巴叶甩得欢快。

    齐木楠雄垂眸看向耗费他这周全部零花钱,“重金”购入的冻干。

    和牛肉。

    他平时买咖啡果冻都很少买这么贵的。

    少年无声叹一口气,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泡面升腾起的热气,氤氲模糊镜片。

    奥莉悄悄看他一眼,尾巴甩动的幅度慢下。

    白白的灵魂有咖啡味道。

    这应该是他喜欢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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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扒拉扒拉自己的空间。

    但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咖啡的味道,空间里一点与咖啡相关的食物都没有。

    奥莉舔舔嘴,再舔舔爪子,慢慢给自己清洁。

    “白白!”

    她飞到书桌,爪子扒拉一下正在写作业的齐木楠雄。

    吃完的泡面杯已经收拾过了。

    房间的窗户打开散味。

    少年停笔看她。

    “奥莉要回家拿一点工具!”她收回爪子,乖巧蹲坐,软乎乎地说明:“明天早上再回来,你不要锁窗户。”

    他点点头。

    小猫一甩尾巴,穿过时空之门,回到中原中也所在的世界。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从另一个世界的夜晚进入这个世界的白日,奥莉受到光线的刺激,瞳仁瞬间缩小,适应明暗的变化。

    她左右张望一下,寻到正确的方向扑腾起小翅膀。

    两只手能合拢过来的小猫飞到五六层楼的高度。

    底下的人只以为是一个塑料袋或是气球之类的什么东西。

    “名侦探!”

    奥莉超大声。

    她直直地冲进武装侦探社,猫猫虫抱脸盖到江户川乱步脸上。

    “唔……”

    他声音发闷,口鼻都要被猫毛淹没,道:“快点起来啦。”

    奥莉翅膀一抬飞起来。

    江户川乱步坐起身,抱怨道:“突然冲过来,我零食都掉地上了。”

    小猫心虚。

    她悄悄看一眼地上的洋芋片,舔舔鼻子道:“对不起哦。”

    “算了。”

    江户川乱步一摆手,心情很好地笑道:“小猫今天有带什么有趣的发明吗?”

    奥莉摇头。

    她稚声稚气道:“今天是找名侦探帮忙的。”

    他有点意外,习惯眯起的翠绿眼眸微微睁开,眸光落在奥莉身上一眼,若有所思地笑一笑,重新眯起抱住奥莉举高高道:“说吧,有什么要委托名侦探的事!”

    恶魔小猫的身体拖成一长条。

    左侧靠窗的位置有阳光照射过来,为浅粉色的小卷毛染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她瞳仁缩到很小,大片的天蓝如海如晴空澄澈明净。

    “名侦探有什么咖啡味道的零食推荐吗?”

    桃心一样的尾巴叶勾起。

    江户川乱步目光一凝,扁嘴放下手,嘟嚷道:“偏心!小猫从来没有想过给我买零食!”

    他鼓起脸颊,孩子气地抱紧奥莉不撒手。

    “名侦探不是有很多很多零食吗?”

    奥莉转头看向摆满零食的桌面,奇怪道:“这些不都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给自己买的零食?”

    他听见奥莉夸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忍不住咧嘴笑。

    但不行。

    一定要让小猫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

    “社长有规定我每周能吃多少零食,”江户川乱步低头压住奥莉的脑袋,郁闷道:“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小猫懵懵懂懂。

    她困惑道:“社长规定名侦探每周吃多少,奥莉给你买,名侦探不是也不能吃吗?”

    “我可以藏起来偷偷吃啊!”

    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道:“就像你的私房猫罐头!”

    国木田独步低咳一声。

    他抬眼一看社长不知何时走出房间,顿时心虚地松开奥莉,双手压在两腿之间的坐垫,办公椅一转面朝窗户,嘟嚷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奥莉一转耳朵,看向侦探社里的其他人,稚声问道:“你们今天忙吗?”

    “暂时没有需要乱步先生出场的委托。”

    谷崎润一郎好心回答。

    她软乎乎地道谢,尾巴一翘跳到椅背低头看向孩子气十足的名侦探,道:“你不要生气,奥莉给你带别的世界的波子汽水。”

    他小幅度一动,身体后仰昂头看向上方的奥莉,道:“限定版的吗?”

    “限定版的!”

    江户川乱步喜笑颜开。

    他一下站起身,捏住帽檐,笑容灿烂不输窗外的骄阳道:“走吧!名侦探吃过的咖啡味零食可是多到小猫都要眼花缭乱的程度哦!”

    “真的有那么多吗?”

    奥莉跳到他的肩膀,惊奇不已道:“咖啡不是苦苦的水吗?人类都喜欢这个哦?”

    “是不是真的,我们走一走就知道了。”

    江户川乱步故意卖一个关子,朗声道:“小猫负责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