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每况愈下
    过了几日,选了天气好的日子,柳绵绵收拾好了行李去江州。

    柳如风不情不愿的他也想跟着去,但是被父母拒绝了,柳绵绵临出门柳如风还给柳魏氏撒娇道:“让我跟着姐姐一起去吧。”

    柳父早就看出他那贪玩的本性,道:“你在我们的眼皮子下都要翻天,到了外祖父家中还不玩疯了,等你这段时间的课业完成的差不多了再说。”

    柳魏氏不断地叮嘱柳绵绵路上的事宜,“这路上先陆路再转水路,五天的时间路途遥远,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柳绵绵道:“母亲你不要担心,我上次也是自己去的,而且走的官道住的正规的驿馆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而且家里还派人送我过去,下了船外祖父派人来接安全的很,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柳昱卿听闻妹妹去江州外祖父家中,也特地从翰林院请假赶过来送别,小妹的事情他听说了,看着柳绵绵最近面色憔悴也是心疼,道:“到江州多给家里面写信,你如果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就同家里面说。”

    柳绵绵看着自家哥哥眼睛下面的青黑就知道最近又熬夜了,道:“那我过去每天都写一封,哥哥才是要照顾好自己,疲倦了也多休息被熬坏了身子。”

    柳父本想在说点什么,可是工部侍郎季碎着急忙慌的骑着马到了柳府门口,季碎几次因为公务来柳家,柳绵绵也是见过几面也算是熟络,为了避嫌柳绵绵行了礼匆匆上了马车。

    季碎见了一家子在门口客气的问道:“柳大人这是?”

    “小女最近要去江州老家小住送送,可是工部有什么急事?”柳嗣看季碎着急忙慌的出口问道。

    季碎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柳大人借一步说话,小柳大人也可以一起听。”

    季碎将柳嗣和柳昱卿叫到了旁侧才神色凝重的说道:“宫里面发生了大事!六皇子挨板子了现在还打着呢,听说是殿前司的任钟了亲自执的板子。”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挨板子?”柳嗣觉得十分的反常,六皇子在陛下的心中几乎是独一份的存在,怎么会如此的突然。

    “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听到这事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昱卿也觉得突然,最近宫内宫外风平浪静的。

    “其实单单是挨板子也就算了,只是听说陛下这次没有留情往死里打,实在是动静太大了估计很多大臣现在也往宫里面去,说是求情去了。”

    “柳大人怎么办?”季碎也不敢随意有行动,便通知柳嗣顺便听听柳嗣的意见。

    “太子出京还未归,现如今确实没有合适的人能劝住陛下了,咋们先进宫看看情况。”柳嗣觉得事有蹊跷,也不明确说出自己的态度。

    “珍妃娘娘怎么说?”按道理身为宠妃又生了太子和六皇子应该是能劝上一二的。

    “陛下让珍妃为国去祈福了。”

    “祈福?!”柳嗣细细思索知道这应该是陛下可以安排的,就是不让珍妃知道这消息,柳嗣突然觉得事像是提前安排一般,但是实在说不出什么道理,“只能先去宫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嗣原本说好的送女儿出上京城的,现在也是去不成了,他愧疚的走到马车边上想要道歉。

    “爹爹不必多说女儿懂。”

    柳嗣欣慰一笑:“到底还是长大了,一路平安。”

    没有多言。

    柳绵绵看着自家爹爹和哥哥急匆匆的背影,送他们离开,心中有些隐隐的遗憾。

    “你也别怪你父亲。”柳魏氏帮柳绵绵理了理额前碎发。

    “女儿自然不会怪,就是看父亲太辛苦,和母亲聚少离多的,有点心疼母亲。”

    “你到底是长大了。”柳魏氏听了女儿这一番心疼自己的话,心里面有些难过,她希望女儿懂事,但是又希望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在包裹里面有我做的几件新衣,都给你带上了,在外面一定照顾好自己。”

    马夫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提早出发,必须在天亮的时候赶到驿馆住下。”

    “母亲不必担心,只是小住几日便会来,那我走了。”柳绵绵还是有说有笑的和母亲弟弟道别。

    柳魏氏越发的不舍红了眼眶,目送着自家女儿独自离家外出。

    车轮滚滚,离上京越远也难免有些伤感。

    春桃也微有抱怨的说道:“难得老爷腾出时间送小姐,那个季大人真的没有一点眼力见,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不通人情。”

    “你别乱说话,官场上的事情你我也不是很懂,说到底应该是有急事。”

    柳绵绵对季碎的影响还是不错的,人彬彬有礼父亲对他的评价也很好,以前还有心撮合过,只是柳绵绵当时一心扑在沈岁年身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姐,刚刚我无意间老爷他们交谈瑾王挨打了。”春桃将自己无意间听到的直接当做趣闻说给柳绵绵。

    柳绵绵心脏没由来的一抽,这感觉让她有些莫名,她稍微掩饰情绪,道:“瑾王做事乖张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乱子。”

    马车驶出上京缓慢的江州前进。

    永福殿内,碧翠珠帘隔绝内室,宁贵妃正拿着剪子修剪花盆中的枯叶,忽然二皇子傅谦行不顾宫人阻拦直接闯进了殿内。

    “何事如此喧哗!不知礼数!”宁贵妃并未正眼相看自己这个儿子,而是对着宫人呵斥。

    “母亲不要指桑骂槐的骂我。”傅谦行知道宁贵妃今日并不想见他,但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就是要问清楚,看着四处已经乱了套了母亲这里还是这般的淡然,他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宁贵妃只是将手中的剪刀放下,被宫女扶着走到殿中坐定,才抬眸盯着自己的儿问道:“有什么事你问吧。”

    “母亲,我想问今日之事你知不知情?”

    宁贵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心中一沉将茶杯搁了回去,轻轻叹了一声:“你是太后身边长大的,不与我亲近无可厚非,只是我从未想过你是如此想你的母亲的。”

    那声叹息就像是千斤一般沉重的压在了傅谦行的心口,母亲语气委屈让他心中生出些许的惭愧,他知道母亲与珍妃之间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他就自认为这次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知道瑾王是犯了什么错。”傅谦行有些惭愧。

    宁贵妃没有责怪傅谦行道:“这件事也是我刚刚知道的,陛下平时里是怎么疼爱瑾王的你也知道,即使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也会夸两句,今日震怒恐怕都在所有人的意料外,估计你舅舅此时也跪在太宣殿外求情呢。”

    傅谦行想了想以父皇对瑾王的宠爱,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去主动招惹,再看自己的舅舅高诚武也去求情,又觉得这事情确实事发突然。

    宁贵妃道:“此事按照你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求情的。”

    傅谦行道:“是,母亲的想法我懂,只是我做不到趁人之危,也见不得父皇此时之后再后悔,就是父皇因此事对我不喜我也不悔。”

    傅谦行说的坚定,父皇本就对他不冷不热,自己也始终是小心翼翼的,今日求情必是去触碰父皇的逆鳞,但是他想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把瑾王打死。

    宁贵妃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去劝,这儿子自己生的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一样,说多了也就离心,听着儿子远去的脚步,她才睁开眼满满的全是恨意。

    太宣殿门外,已经跪满了大臣,沉重而又破风的板子重重的砸在人身上,听得在场所有的人心狠狠地颤动,谁也不知道瑾王是捅了什么天让天子大发雷霆。

    柳嗣远远的看了一眼能来的都来了,不过至于是真的是不是想救瑾王那就另说了,拢了拢官服也跪在了人群中。

    站在旁边的宦官对挨板子的瑾王问道:“陛下问是否知错。”

    任钟了听公公问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等着瑾王的回话。

    瑾王嘴中含血额头豆大的汗珠,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眸光沉沉没有一丝悔意,颤着声音一字一顿,用十分用坚实有力的声音说道:“儿臣没有错,儿臣不会认错。”

    宦官见瑾王并没有服软,面无表情传达圣上的口谕道:“接着打。”

    众臣子面面相觑,瑾王挨打他们都看在眼里,因何而打却人人不知,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求情,但有心人都看见这是针对太子一脉。

    高诚武虽是来求情的,就那么跪着也不张嘴,不管是什么心思众人都希望由这位首辅能先开口。

    柳嗣看着稳坐钓鱼台高诚武德着急的时候,这时候有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后上前,直接跪在众臣子之前,来的人正是傅谦行。

    “父皇,儿臣跪请父皇赦免瑾王的惩罚。”

    有了傅谦行的带头,所有人被迫被推着也跪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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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收回责罚,高诚武的眉宇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但很快隐去,很快也是跟着傅谦行高呼。

    一呼百应,百官齐宣。

    只是呼声一出,众臣俯首都没见得太宣殿内有任何的动静,殿外的任钟了照打不误,没有陛下的旨意是不会停的,看样子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将傅晏清打死。

    傅谦行双膝跪着往大殿门口方向挪了挪,大声道:“父皇饶了瑾王,儿臣愿意替瑾王受罚。”

    傅晏清眼神迷离他只听到耳边一阵嘈杂,眼泪和汗珠混在一起流下,他委屈他难过他不能说,嘟囔着说:“我没有错。”

    声声伤感让傅谦行听着心痛,傅晏清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每天皇兄皇兄的叫着,与其说是弟弟不如说是‘儿子’,他被父皇训斥也是被一个同自己孩子一般年岁的弟弟安慰哄着,众皇子中唯独他对任何兄弟一视同仁。

    忽的傅晏清猛地吐出一口血,眼看着已经不成了。

    “父皇!”傅谦行嘶声大喊,看着傅晏清的样子干着急。

    傅谦行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转头和看着他背影的高诚武对上了视线。

    高诚武只是淡淡的看着,然后慢条斯理的移开了视线。

    傅谦行求助失败,知道高诚武并不是多么想开这个口,毕竟谁都知道太子与高家并不是一心,若是太子一势被打压那是他乐见的。

    为傅晏清真的求情的人寥寥数人,几乎在这大殿之前翻不起一点儿水花。

    柳嗣看着那白衣渐渐被血染红终于是沉不住气,直起身子想要求情。

    旁边跪着的季碎赶忙拉了一把,小声的说道:“柳大人三思,切勿成众矢之的。”

    柳嗣始终忠于陛下,他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出头会不会被高诚武盯上,也顾不得是不是党阀之争,小声回季碎道:“救人要紧。”

    季碎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大概是劝不住了。

    柳嗣当着众大臣的面,大声道:“陛下,为人君,止于仁;为人父《大学》,止于慈;陛下莫要因小伤了情。”

    众官皆拜道:“陛下三思。”

    有了柳嗣开头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慧文帝依着凳子闭目听着外面的动静,问身边伺候的宦官郑守仁,“刚刚说话的是谁。”

    “回陛下,听着声音是工部的柳嗣。”

    慧文帝幽幽的叹了一声道:“可惜了。”

    郑守仁垂下了眼睛,他何尝不知陛下的心思,柳家怕以后不会安生了,不过大概早就被卷进来了今后谁也别想安生。

    慧文帝今日完全没有什么心力,有些颓然的摆了摆手,郑守仁了然出了大殿传旨。

    朱红的大门终于推开了,伺候慧文帝的宦官郑守仁从里面走出,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观望了一眼众臣子,问道:“任大人请问打了几板子了。”

    “刚好五十。”任钟了答道。

    “有没有认错?”

    “没有。”

    郑公公叹了一口气,才当众道:“陛下有旨,瑾王犯上不知悔过,从今日起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各位大人请回吧。”

    瑾王当着众臣子的面直接抬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到被打的衣衫血水侵染,五十下恐怕是实实在在的,这人恐怕也不怎么好了。

    傅谦行给大殿磕了一个头,“儿臣告退。”

    然后随着抬着瑾王的人走了。

    高诚武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被抬走的傅晏清。

    郑守仁走到高诚武身边,一连叫了两声,“首辅高大人?高大人?”

    高诚武这才应声,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郑守仁,“郑公公,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郑守仁将高诚武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十分客气的说道:“首辅您辛苦,陛下说教训不孝子首辅还跑这么一遭不容易。”

    高诚武十分受用郑守仁对他的恭敬,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收敛谦逊的说道:“老朽愿为陛下分忧。”

    “小事勿操劳,国事还需首辅担着,近日有新供陛下的新茶,首辅要不要品尝一盏。”

    高诚武往大殿的方向一瞄。

    “陛下应允的。”郑守仁笑着道。

    高诚武朝着大殿的方向一拜,大声道:“谢陛下。”

    然后才随着郑守仁去品新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