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等待进入网审
    火烛摇曳下,诏书被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先帝的字其实很好,姬淮最初练的字帖从来不假人手,都是他亲自写的。

    帝王以一位父亲的身份,为他的孩子撰写开蒙。

    那些字不拘于古老的条框,一勾无不潇洒,一竖无不威严。姬淮描摹着他的字长大,他看得清父亲的爱,却读不懂父皇的心。

    童年短暂的回忆里,他知道父皇挥翰成风,还喜欢四处分享自己的墨宝,可父皇是从何时开始,几乎不再执笔了呢?

    姬淮推测着,脑海中时间一点点倒退,阅过无数细碎的关联,他兀的抬眼。

    是——北齐再无镇国大将军。

    是那一天。

    北齐失去了最坚固的防线,帝王失去了最信任的挚友,而段春及失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

    姬淮逐一誊写着不同笔锋的字,宣纸上逐渐浮现寥寥一语:国师塔至低,可通饲宠圣地。

    饲宠圣地,便是御花园的假山——先帝的猫喜欢那里。

    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写着更加隐晦的密语。这种谨慎令人不由得深思猜想,那秘密究竟何等重大。

    刚好段春及不在,姬淮起身去往偏殿,他挥退了随从,准备和若三单独聊聊。

    关好了门窗,姬淮抬眼望去,若三跟前世一样,整个人又木又傲,表情少得可怜,似乎除了段春及,没有任何事令他动容。

    姬淮压下一点不愉,开门见山:“九月初六那日,你发现了什么?”

    若三静静的,半晌才开口:“我想,是段筹回来的日子。”

    这话意义不明,姬淮却心头一跳,他追问:“此话何意?”

    “陛下,他从来都偏心你。”若三说道,“这两年间,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个隐约的猜想浮出水面,姬淮强行按捺住加速的心跳,他看向若三,眸光冷厉:“他究竟做了什么。”

    “陛下可知子母蛊?”若三的眼神波动一刹,直言:“筹备了半月,本该为陛下种下子蛊,可是他反悔了。”

    他没等姬淮反应,只简单解释了蛊虫的用法,又抛下一颗重磅炸弹:“无需担心,母蛊和陛下相性很合。”

    “……母蛊。”姬淮声音很小,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母蛊…给了他。

    他忽然记起来,暗室里对方被细布包裹的后颈,当时段筹不让他看,因为那是…伤口,子蛊被种下的伤口。

    姬淮的指尖不受控的颤抖,上一世,子蛊如同一个屈辱的烙印,深深刻入他的命运,把他变成一个任人施为的提线木偶。

    所有的变化在九月初六开始,他重生了,而段春及……

    先是子母蛊,再是为杨月峥封将,而后归还虎符,带走焚殷,乃至刻意避开的诏书……一环扣一环,原来从一开始,段春及就把性命交到了他手上。

    姬淮压下错乱的呼吸,脊骨弯曲了一瞬,又在一个晃动间重新挺拔,所有激烈到喷涌的情绪都被他死死收纳在胸腔里。

    姬淮狠狠地闭了闭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若□□而沉默了,片刻他道:“我不知道。”

    纵使他并不喜欢姬淮,但潜意识里,他认为姬淮是可信任的,安全的,玄而又玄,如同一种本能。

    “陛下,摄政王不见了。”焚殷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听起来竟有些气喘:“属下一时疏忽,被…还请陛下恕罪。”

    长夜尚长久,趁着异魂没动静,段春及正打算去看看国师塔。

    这位“国师”的预测太贴合未来,何况段春及知道,这场雪灾本就是异魂搞出来的祸端。

    “不亲自确认一下,还是不安心啊。”

    摄政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费力滚着轮椅到门口处,他叫焚殷搭了把手,以欣赏月色为由,让人推着自己往外走了一段。

    出了阁院,沿一条小路就能直通国师塔,以现在这副走两步都冒冷汗的状态,怕是得用上些时候。

    段春及心中计算好时间,便佯装有话说的模样微微抬头,唤焚殷附耳过来。

    大概是他近日实在太配合,焚殷不疑有他,方才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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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后颈猛的一痛。

    “抱歉。”陷入黑暗前,他听到摄政王说:“我在国师塔等他。”

    亲眼确认国师的无害之前,他不打算让任何人跟着冒险。

    段春及费劲的把焚殷扶到轮椅上,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就止不住眼冒金星,他又扶着椅背缓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往前走。

    那一掌力道不大,有个一刻钟便能让人清醒,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在路上耽搁。

    就这样一路摸索,他堪称跌撞地来到国师塔面前,额角细密的冷汗汇成汗珠,滚落到眨动的睫毛上,摇摇片刻,装成泪滴的模样砸向地面。

    他正要推开门,一阵剧烈的疼痛突兀席卷全身,他眼前一黑,翻涌的痛楚和无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前倒去。

    段春及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跌进了国师塔,眼前止不住的发昏和星点闪烁,他张口极力呼吸着,唇瓣的血色近乎褪尽。

    好在这种疼没有持续太久,子蛊停止的速度很快,仿佛另一头的人刻意把情绪全部埋下。

    “姬淮……”段春及不禁低喃这个名字,他摁了摁心口,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如此堪称极端的情绪调控,绝对不应该,也不能出现在人的身上。

    尘土的陈旧气息萦绕在鼻尖,他勉强撑起身,被冷汗浸湿的衣袖沾了一地的灰,他没管,只顾着四处望去。

    塔内并不是一片漆黑,几盏灯幽幽亮着,照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墙角遍布的蛛网。

    地面覆了一层灰,空气中沉朽的味道无不诉说着空寂已久。

    没有国师,没有人,国师塔,就是一座空塔。

    那…姬淮为何要这样说?

    国师只是托词,但姬淮说出了未来。无数个细微变化在脑海中累积,电光石火间,段春及猛然想到:他能重生,为什么姬淮不能。

    他还勉强扶撑着墙面,小臂连带着手掌却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段春及转过身,抬眼愣在了原地。

    一道人影站在门前,悄无声息。

    “……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