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萧哥在203包厢吗?”走廊的另一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不同于刚才,语速轻快又骄纵利落的声音:“我知道了,我进去找他!”
“时愿,刚才店长说萧哥是带了人来谈生意来着,我们就这样进去不好吧?”
“我知道分寸,我就悄悄在门口跟他打个招呼,你们在另一个包厢等我就是了,今天晚上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通通我买单!”
“哦——!”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傅夜熙停下了往走廊那边走的脚步。
如果没记错,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来自宋家那位骄纵的养子宋时愿,傅夜熙不太想与对方有过多的接触。
他去往洗手间,一边拿出手机,给萧以恒发消息:【他来了。】
至于是谁,不用多说,傅夜熙相信萧以恒会明白,谁让对方刚才也同自己开了那个玩笑。
但为了保证今晚刚谈下的生意不受影响,他还是在手机上多嘱咐了萧以恒一句:【别坏我事。】
【知道了,我是那种人?】收到萧以恒的回复,傅夜熙才彻底放心。
没想到这家酒吧装修得最好的地方居然是洗手间。
傅夜熙再一次惊叹于萧以恒神奇的品味,靠在洗手池边缓了缓,他接了一捧水,低头给自己洗了把脸。
酒劲上来了,让他整个脑袋开始发涨。
他其实不擅长喝酒,以前连一杯啤酒都喝不了,后来习惯了些,最多能喝下一杯白的。
这已经是极限。
有的人就是酒精不耐受。
傅夜熙以前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没什么事是需要带到酒桌上才能搞定的,现在他独掌傅氏,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却忽然对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了。
今天这单生意,对傅氏是很重要,却也没有重要到非要他亲自出面,又让萧家在一旁替他做担保的程度。
可他还是来了。
虽然萧以恒选定的谈事地点非常不靠谱,却反而因为过于符合他的个人风格,让事情的推进看起来非常稳妥。
萧以恒说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有了很多从前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会害怕失去。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
外界说他亲缘淡薄,说他冷漠无情,适合孤独终老,就这,他到底还会害怕失去什么?
想起今天刚看到的那条小道公众号往他手机上推送的报道,傅夜熙又觉得有点好笑了,他伸手又接了捧水,让自己再清醒些。
“啊!”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像是没想到里面还有人,被惊得发出一阵低呼。
傅夜熙循声回头。
酒吧的二楼仅有几个包间,走廊上两个洗手间,这洗手间虽装修豪华,但考虑到使用的人不会太多,整体面积并没有设置得很大。
推门进来,绕过洗手池,一眼就能将整个洗手间望到头。
宋听雪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安静地绕过傅夜熙,有些拘谨地进去上了趟厕所。
他其实原本没打算上洗手间的,但是,刚才在走廊外,他看见了宋时愿和他的朋友们。
他不喜欢宋时愿,宋时愿也不喜欢他。
他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和宋时愿碰到。
所以他选择了回避。
早知道会在这家酒吧里碰到宋时愿,他当初就不会答应这个兼职了。
可是来都来了,至少得有始有终。
毕竟派兼职活的老板对他印象很好,他不是个任性的人,不想破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印象,免得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兼职。
等上完洗手间出去,他打算看看情况,看能不能就在楼下干活不上来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说吧。
调整好心态,洗手间也上完了,宋听雪走到洗手池边,摁了一泵洗手液准备洗手。
一直站在洗手池边的客人很奇怪。
从进洗手间开始,宋听雪就觉得对方一直盯着自己。
从上厕所,到上完厕所,到过来洗手,对方的视线就像牢牢粘在自己身上一样。
宋听雪很别扭,所以刚才上厕所时偷感很重。
可是那人样貌英俊,穿着打扮也很正经整洁,看向他的眼神不含任何探究和恶意,仿佛只是单纯地在看他,这让宋听雪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或许只是因为喝醉了?
还是有难言之隐?
他是客人吧?
宋听雪想起了身上穿着的工作服。
哦对了,自己是这间酒吧的服务生,如果对方是需要帮助又难以启齿的话,是不是应该主动问一下比较好?
宋听雪洗完手,抽了张擦手纸,把自己的手擦干,才鼓起勇气回头问对方:“你是客人吧?需要帮忙吗?”
傅夜熙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浅淡地摇了摇头。
“你在哪个包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不是客人。”傅夜熙开口。
他声音如冰雪般透着凉意。
可是又有点好听。
不是客人?
宋听雪怔了一下。
二楼除了宋时愿他们来了以后开了个包间,只有203包间还有客人,他看起来不像是和宋时愿他们一伙的,那只有可能是203的人。
不是客人?
宋听雪立刻想起温涵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酒吧文化?
男模?
这家酒吧看起来正经又不正经,说不得真的有男模。
宋听雪有些惊讶地将傅夜熙上下打量。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贵啊!
宋听雪一下子脑补了很多。
他十三岁那年被宋家认回,其实在宋家一直过得很边缘化,亲生父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宋时愿,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宋听雪。
说是宋家的孩子,其实宋听雪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件工具。
一件对宋家有用又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宋听雪很懂事,他从进入宋家那一刻起,就从没有主动问宋家要过什么,除了植入他耳后的人工耳蜗。
他想听见,所以才会跟着父母回宋家。
但除此之外,他不想要更多了,欠下的已经足够,再多就还不起了。
所以他不像宋时愿,对各种高奢品牌的名字如数家珍,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穿着是贵还是便宜,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人的气质不像是那种为钱出来做男模的人。
可谁知道呢。
说不定这家酒吧对男模的要求很高,毕竟进来的客人,动辄消费几千几万,一杯酒就快上千,刚才他可是看过几个账单了,光是203包厢点的那杯蜂蜜水,就要108块钱。
什么蜂蜜水居然要108块钱?
无法想象。
所以,如果对方真的是男模,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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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他看上去好像喝了酒,是不舒服吗?
“你……”宋听雪道,“你需要帮忙?”
傅夜熙看着对方,怔怔地点了下头。
鬼使神差。
他其实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宋听雪,明天即将跟他见面的,萧以恒嘴里的他的“未婚夫”,这还是傅夜熙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孩子。
第一次……他记得是六年前?
那时候宋听雪刚被宋家认回,没改过名,当时他说自己姓“季”,后来是傅夜熙离开宋家前随口点了宋家夫妇一句,宋家夫妇觉得有损颜面,第二天才带着宋听雪去改了姓。
之后,傅夜熙就再也没见过这孩子。
据说宋家对这孩子并不重视,也是道听途说,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但确实,所有傅夜熙出席过的,相对正式的,需要宋家小辈出席的场合,傅夜熙碰到的都是宋时愿。
所以,这次和宋家联姻,听说要和他结婚的人是宋听雪,傅夜熙还挺吃惊。
不过也正常。
宋时愿喜欢萧以恒是整个豪门圈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像傅夜熙这样的人,也没哪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真的愿意进他家的门。
毕竟他克妻克子,凶名在外,都说他能止小儿夜啼。
这流言也不知道从哪传出的,刚听的时候,傅夜熙都觉得好笑,但现在,他真有些信了。
这两年他越发话少低调,旁人接触过他都说他冷,腊月飞雪都没他能冻人。
无所谓,他也不是靠着平易近人才能掌管傅氏,别人怎么想,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怕他的人越多,反而对他来说越省事。
可眼前这小孩,好像不怕他。
不对,他好像不认识自己。
六年前一见,竟没在他心里留下丁点印象?
傅夜熙皱眉,心里隐隐升起莫名的不快。
他一皱眉,周身的气场便淡了,仿佛自带冷气的空调,让宋听雪都觉得有些冷了。
不过宋听雪没多想,隐约觉得对方和自己同病相怜,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上前一步。
“你一定很不舒服吧?”他看到对方修长的手指一直若有似无地捂着胃部,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胃疼,但又推脱不了,所以借口上洗手间过来休息。
“嗯,我没带药,你要实在不舒服,就请假早点回去吧,我看这家酒吧的店长还挺好说话的。”宋听雪低头,从自己的工作服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
这是刚才坐在柜台边的一个客人给他的一笔小费,说是看他长得好看心情好,所以想给他塞钱,宋听雪直接把这张纸币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喏,你拿去,我也没多少……”宋听雪道,“我在这儿当服务生,一晚上五百块,你多少啊?”
傅夜熙有些听不懂宋听雪话里的意思,皱眉低头,看着宋听雪把这张一百块塞进他左侧的衬衫口袋。
“钱是赚不完的,真的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吃药休息吧,”宋听雪认真地抬眸看他,一双眼睛瞳色极浅,是浅褐色的,眼尾微微上挑,漂亮得像波斯猫,“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啦!”
他软软地说完,朝傅夜熙挥挥手,转身离开了洗手间,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傅夜熙低头看着衬衫口袋里露出的一百块纸币一角,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孩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是把他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