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雪明一顿,问道:“真的?”
青竹点点头,回道:“自然为真,极北之地的吉祥拍卖行早在一个月前就放出消息了,只是传到京城来花了些时间。”
若是别的东西,边雪明便直接差人去取回来便是了,可这紫霄灵芝,这么些年也就是吉祥拍卖行有一株,还是收藏着的镇馆之宝,迄今为止就这么一株在市面上流通。
只怕接下来这些年也就只会有这一株了。
“青竹,差人去备马车,我要进宫。”思及此处,边雪明说道。
青竹答了声是,匆匆便出了门。
“公子,雪明小姐准备进宫了。”砚清方才去为沈秋绥唤水,恰巧见到青竹去了后院,顺道问了一嘴,此时正站在沈秋绥身边说道。
此时进宫?莫不是今日之事已经传到了陛下耳中?
沈秋绥神情一变,他虽是不喜边雪明,可到底是不愿她因为自己的事挨罚,他实在是不想再欠她人情,沈秋绥将刚刚散下的头发扎起,说道:“去知会一声,我与她一同去。”
砚清点头,连忙向外跑去。
*
马车上,边雪明看着坐在对面的沈秋绥脑瓜子有些疼,她问道:“秋绥哥哥跟着进宫做什么?”
沈秋绥淡然道:“你去做什么我便是去做什么。”
边雪明疑惑了,不由得问道:“我要出京,去找陛下撒泼打滚,你也一起啊?”
“什么?”
沈秋绥淡然的表情有些崩裂,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因为今日之事去宫中挨骂的么钱?”
边雪明挑眉:“哪有的事,陛下指着利用我和那群世家大臣作对呢,真听说了今日之事她夸我还来不及,哪能骂我罚我呢。”
沈秋绥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他就不该瞎想!
宫门外,只见几辆格外华丽的马车停成一排。
“秋绥哥哥,你还真是乌鸦嘴啊。”边雪明欲哭无泪,“这下是真的要挨骂了。”
沈秋绥转头看她,面色疑惑:“为何?”
“你看那一排马车。”边雪明道,沈秋绥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都是世家大族的马车呀!你看,最前头那辆就是那张家的,他们爹娘去宫中告状去了!”
边雪明正说着呢,宫门处走出来了一群人,远远的听不清楚,只有几个字眼顺着风飘到二人耳中,总归都不是什么好话。
边雪明指着那一群人,转头朝着身后的沈秋绥说道:“你看,这是告完状了。”
沈秋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冲过来了。”
“什么?”边雪明还没反应过来,叫骂声便已经冲进了耳朵。
“好你个边家小子!还敢恶人先告状来了!”
边雪明朝着沈秋绥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方才回头,却是骤然变脸,换上一副张扬至极的表情道:“就准你们张了张嘴搬弄是非,容不得我向陛下细说事情终末?”
“有什么好说的,你在珍馐阁打伤我们家的孩子那么多人看着,难不成还能是他们请着你打的?”
“我懒得与你们说,陛下知晓便行,你们想听自己回去问家中的混小子去吧!”边雪明说完,拉着沈秋绥便越过他们朝着宫门走去。
“陛下,边家姑娘带着沈公子来了。”御书房内,福公公作揖道。
“让她进来吧。”皇帝批着折子,头也不抬。
“只是,张首辅等人又回来了。”福公公面露难色。
“啧。”皇帝皱眉,“怎么又回来了?”
“说是在宫门外碰到了边姑娘,几人拌了嘴,说是让陛下做主。”
皇帝扶额,道:“都放进来吧。”
两拨人一路吵吵嚷嚷走进御书房,朝着皇帝行了礼便有你一嘴我一嘴吵了起来。
皇帝一拍桌子,沉声道:“吵什么!”
转而又指着张首辅为首的一群人道:“你们跟一个孩子吵成这样!好意思么?”
边雪明点头:“就是就是!”
沈秋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果然,皇帝手腕一转,指着边雪明又道:“事事都有你!”
边雪明一缩脖子,又听皇帝说道:“说说吧,今日怎么回事?”
边雪明瞥了一眼鹌鹑似的一群人,施施然说道:“今日我为我家表哥在珍馐阁布宴,以张家公子张思有为主的几家公子欺负我和秋绥哥哥无人可保,竟然口出狂言侮辱我们二人!这才被我打出去了,哪曾想他们这般不要脸,竟然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边雪明瞪了一眼那群人。
皇帝瞧了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问道:“如何侮辱你们的?”
今日这群人一上来,便是说要状告边雪明在京中摆谱,当街打骂几家公子,她本想明日将边雪明召进宫来,随意装装样子罚一罚便过去了,哪曾想边雪明竟然这个点跑过来了还与他们正面撞上了。
哎,烦人。
边雪明却是半晌不答,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秋绥,皇帝撑着手,又问道:“怎么不说?”
那群人中悠悠传出一道声音:“自然是谎话连篇,未曾编出来罢了。”
边雪明懒得搭理他,只道:“他们骂秋绥哥哥借住在将军府是为了吃将军府绝户,还骂秋绥哥哥没爹没娘。”
说罢,竟是红了眼眶。
皇帝看着张首辅,问道:“此事你们可知?”
张首辅道:“孩子们未曾说过,只道边雪明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们动手并辱骂。”
皇帝又看向沈秋绥,问道:“雪明所说是否为真?”
沈秋绥低着头道:“真。”
皇帝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涌上几分心疼,说到底沈侍郎是救驾而死,如何能让他的孩子遭如此口舌呢?
皇帝念及此处,对于边雪明给她找事的怨念也淡了几分,轻飘飘地便下了决断:“本是几家子弟惹事在先,边雪明打人算是事出有因,罚你给几位挨打的孩子赔付直到痊愈的医药费吧。雪明可有异议?”
边雪明当即摇头,哪能有啊,这处罚,算是再轻不过了。
事情轻轻飘过,说到底也只是小辈嬉戏打闹的小事,为这种事闹到圣上面前本就是过了些,如今罚也罚了,众人也不太好说些什么,只得就此作罢。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时,又听边雪明道:“陛下,雪明明日想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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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极北之地,忘陛下准许。”
众人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细细听着。
只听皇帝问道:“去那作甚?”
边雪明答:“那处的拍卖行出了我需要的药材。”
皇帝挑眉:“什么药材?”
边雪明却不答,她看了看挤在门口的一群人,皇帝福至心灵,说道:“众爱卿出去吧,朕与两个孩子单独说说话。”
众人没法,陛下既然已经发了话,他们再站在此处也不好,便只得离开了御书房。
边雪明这才开口说道:“紫霄灵芝。我找着了个方子,能根治秋绥哥哥的病,而这药材又是不可替换的,交给下人我不放心,必须得自己去一趟。”
一直没有动静的沈秋绥听到这话骤然抬头,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边雪明。
皇帝却笑:“你想去便去,朕还能拦着你不成?”
边雪明却扭捏道:“陛下自然不会拦着我,可方才那些人可说不定啊,届时我们死在路上可怎么办?”
“秋绥也去?”
边雪明点头:“自然是去的,秋绥哥哥独自在京城我不放心。”
皇帝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他这身子你何苦将他带去。”
边雪明却是从善如流:“正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我才要带他走,京城可是那些人的大本营,我若不在京城,那将军府便也不算安全,届时他们随便做些什么,秋绥哥哥只怕……”
边雪明话未说全,皇帝却是懂了她的意思,说到底,还是那十来年前的旧事让他们两家遭了记恨,她便问道:“说吧,想找朕要些什么?”
沈秋绥嘻嘻一笑:“还是陛下懂雪明,雪明想找陛下要些武功高强的护卫,我可真是怕前脚我们二人离开了京城,后脚就遭人砍了脑袋,横尸荒野了。”
皇帝也笑:“你还真是嘴贫。”
“求求陛下了,赏雪明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吧!”边雪明摆手装可怜。
“十个锦衣卫可够?”皇帝笑道。
“这明面上的是有了,要是能再来些暗地里的就好了。”边雪明继续道。
“也就是你了,连朕的暗卫都敢要。”皇帝打趣道,“给你十个可够?”
边雪明双眸一亮:“够了够了!”
当即拉着沈秋绥行礼道:“谢陛下!”
回程路上,沈秋绥看着开心的边雪明,问道:“为何陛下如此在意你我二人的安危?”
说到底,一个不过是未曾入仕的纨绔,一个也只是早已安抚过的臣子遗孤,如何能值得皇帝如此?
“皇帝要清算世家,提拔寒门子弟,而你我两家,皆是平民百姓由科举入仕,如今又皆是爬到如此之高的地位,可以说是天下的寒门子弟的领头人了,虽说我不中用,可我的爹娘中用,自然是要我活着来牵制他们。”边雪明笑道,全然没有作为棋子的自觉。
她继续说道:“而要让寒门子弟有胆子与世家作对,自然要让他们看到皇帝对他们的重视,而我们便是给他们看的。你我过得越好,他们胆子越是大,越是敢与那盘踞朝堂的豺狼做斗争。”
边雪明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