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沈摇光扶着谢司危去拿药。

    刚到一栋竹楼前,“啪”地一道人影屋中摔了出来,顺着台阶滚到二人脚边。

    沈摇光松开谢司危,伸手将那人扶起:“师兄,你又被绛河姐姐揍啦。”

    绛河是星辰剑的剑灵,本是谢景渊的一段情债,但这本书的男主是萧天权,按照传统套路,这只剑灵最终会移情到萧天权身上。

    毕竟,高冷御姐是男主后宫的标配之一。

    绛河原是个普通的姑娘,年少时爱慕谢景渊,追着谢景渊走过千山万水,收集星辰碎片,铸成星辰剑。

    谢景渊铸星辰剑是为斩杀一只危害百姓的大妖,星辰剑铸造初期并不顺利,原因是缺了只剑灵,剑生出剑灵,需要极大的机缘,千百年来天下无数名剑,拥有剑灵的寥寥无几。

    于是,一如所有俗套故事的走向那般,谢景渊决定牺牲自己做剑灵时,绛河先他一步跳下剑炉,情念凝成灵,栖居在星辰剑中,成了星辰剑的剑灵。

    化身剑灵,已不大记得前尘往事,那时她还不叫绛河,这个名字是谢景渊给她起的。

    绛河,即星汉银河,不单独指哪一颗星星,而是万千繁星。

    谢景渊去世前将星辰剑交给了萧天权,绛河答应过谢景渊,要敦促萧天权成为一名合格的星辰剑主,而她敦促萧天权的方法非常直接简单粗暴,一个字总结就是:揍。

    她相信在无数次的实战经验中,萧天权一定会得到长足的成长,所以,星辰山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都会随机刷新绛河追着萧天权揍的场景。

    对此,沈摇光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沈摇光粗略估算了下,绛河已经有二十六天没有揍萧天权了,难怪这次下手这么狠。

    被自己的师弟和师妹看了笑话,萧天权并无不自在的表现,反而坦然道:“怪我学艺不精,惹绛河前辈生气了。”

    事实上,这次绛河生气,不仅是因为他还没有达到她心目中星辰剑主的标准,更是因为他打算放弃星辰剑主的身份,扶持谢司危当星辰派掌门。

    绛河不喜欢谢司危,她直言道:“此人面如桃李,却眸若寒星,不是好相与之辈。”

    沈摇光也说过谢司危容貌昳丽,还拿那些有毒的草木举例,说表面越是貌美的东西,越是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萧天权无奈道:“司危是生得漂亮,漂亮得有些锐利,但这不是他的错。”

    萧天权对绛河如同谢景渊那般尊重,头一次忤逆绛河,执意要交出星辰派掌门之位,绛河大发雷霆,这次下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

    “师弟的腿怎么了?”萧天权注意到谢司危的腿伤。

    谢司危瞟了眼沈摇光。

    沈摇光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咬的。”

    “被狗咬了。”谢司危道。

    萧天权揉揉红肿的额角:“待会儿跟我一起去拿药吧。”

    大黄是老张养的,以前虽然也咬过人,咬的都是些面相凶恶的奸佞之辈,这次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连司危都咬了。

    萧天权刚回来,老张还在高高兴兴地张罗着饭菜,萧天权不好这个时候去扫兴,决定过几日再和老张说这件事。

    又问及谢司危的住处,沈摇光老实说了,萧天权不赞同道:“怎么给安排杂物间了?”

    “放杂物的时候,它是杂物间,住了人,自然就不是了。星辰山就那么几间屋子,总不能让师弟去住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的房子吧。”

    为亡者留着房子,是对亡者的一份缅怀,谢司危当然不适合住进去,沈摇光是个女孩子,也不能让谢司危搬去同住,老张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差,怕是挤不下谢司危这个生人,父子之间的隔阂没有解除,谢司危仍心有怨恨,谢景渊的屋子更是不在考虑范围内。萧天权思忖片刻,说:“司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那不行!”沈摇光强烈反对。这和往老虎嘴里投食有什么区别,万一反派男二半夜心血来潮,顺手给男主噶了怎么办。

    “为何不行?”萧天权诧异于沈摇光激烈的反应。

    “那是因为——因为师兄你睡觉磨牙放屁打呼,会影响师弟睡眠。师弟本来就身子不好,要是睡得不好,难免加重病情。”

    “……有……吗?”萧天权陷入自我怀疑。

    他在江湖上不说大名鼎鼎,也是小有名气,外形俊朗,道法高明,一向以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示人,不知有多少姑娘把他当梦中情人,沈摇光说的这话,和他的自我认知太大了。

    “当然有!”沈摇光斩钉截铁,“整个星辰派,只有我和师兄一起睡过。”

    这话一出,谢司危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透着点微妙的情绪。

    萧天权掩面轻咳道:“小七,下次说这种话,记得加上小时候三个字。”

    小师妹十岁以后,他就严令禁止小师妹再爬自己的床了。

    谢司危莞尔一笑:“师兄不必为难,小师姐为我准备的屋子我很喜欢,无需再换。”

    谢司危一再坚持,萧天权只好放弃,等再接几个单子,有钱了,重新给谢司危造一间屋子也不迟。

    沈摇光没来得及带谢司危逛星辰山,谢司危的腿又被狗咬伤,此事只能延后,萧天权处理好脸部的伤,只带着谢司危去坟前祭拜了他的父亲谢景渊。

    谢司危对谢景渊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到了墓地也没有下跪,只拈了一炷香插在坟前,连改口唤一声“父亲”都不愿意。

    联想到他的遭遇,萧天权并未过分去指责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谢司危肯踏足星辰山就是一大进步。

    谢景渊的坟处于一个视野较好的山坡,可以将星辰山的风光一览无余,祭拜结束后,萧天权指着眼前的几座山峦,草草做了些介绍:“等你腿伤好了,四处走一走,时日久了,就熟悉路线了。”

    沈摇光道:“有件事师兄忘了告诫师弟。”

    她说的是星辰山的禁地。

    谢景渊坟墓的对面有一座山,是星辰山的禁地,那里矗立着一座刑妖塔,星辰派开山立派以来,所擒的妖邪都关押在此,由塔中所设阵法日复一日炼化,最重要的是,大妖越淮青就被封印在刑妖塔的最高一层。

    四年前,一道天雷将刑妖塔的封印劈开一道裂隙,越淮青趁机逃出,还击毁锁住刑妖塔的七星剑阵,导致数十只妖物出逃。谢景渊及其门下高徒,付出几近全部折损的代价,才斩杀出逃的妖邪,将越淮青封印回去。

    那一战谢景渊伤及根本,没有多久就去世了,离世前,他拒绝延医用药,亲自为自己挑选好墓地的位置,并且说:“我这一世,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一个合格的师父,却不是一个合格丈夫和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只让萧天权将自己埋葬在此,并未告诉萧天权,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刑妖塔,虽相隔云崖,终是做到了曾经的许诺,与越淮青相对朝朝暮暮。

    沈摇光的话提醒了萧天权,萧天权指着对面的那座山道:“那一处是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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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的禁地,师父有遗命,凡星辰派弟子,无故不许入山,若有违令,门规处置。”

    有七星剑阵和谢景渊加固的封印,刑妖塔终年被奇光罩住,烟笼雾绕,看不真切。

    谢司危道:“那里为何会成为禁地?”

    萧天权犹疑。

    沈摇光道:“师弟已经进了星辰派的大门,将来还要被师兄委以重任,做这星辰派的掌门,师兄何必瞒着他。”

    萧天权恍然笑道:“小七说的是,倒是我思虑不周了,那一处是星辰派的刑妖塔,里面封禁着一只极厉害的大妖,当年便是因为她,我们星辰派才人丁凋零落魄至此,师父和几位同门耗费毕生修为重新结了七星剑阵,贸然靠近恐会被误伤。”

    “是小师姐曾同我说过的那只大妖吗?”

    沈摇光曾与谢司危说过越淮青和谢景渊的故事。

    沈摇光点点头,神色闪烁地说:“听说那只大妖丢了一半的妖力,才受困于此,这些年来有不少妖魔打她的主意,要是有人得到她的全部妖力,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原来如此。”谢司危眸色深了深。

    *

    夜半三更。

    星辰山禁地。

    微风摇曳的草丛里,趴着个圆脸蛋的粉衣少女和一只浑身雪白的鹅。

    粉衣少女的腰畔和大白鹅的脖子上,各挂着一只雕花镂空的银色香熏球。

    银色香熏球是萧天权做的。

    星辰山草木繁茂,春夏时节最是蚊虫多,萧天权照着古书上的配方,调制出来香丸,放置在香薰球里,佩戴在身上,一米之内虫蚁蛇鼠不敢近身。

    群山万壑,影影绰绰,唯独头顶星河倒悬,似触手可及,沈摇光摘了覆眼的遮光绫,葡萄似的一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延伸出来的山路。

    这条路是去禁地的必经路线。

    大白疑惑道:“你就这么笃定他会来?”

    “他肯定会来的。”沈摇光在谢景渊的坟前故意提起禁地中的大妖,就是为了引君入瓮,抓谢司危个现行。

    谢司危混入星辰山,不止血洗星辰山这么简单,更是为了禁地里的那只妖,他的生母,越淮青。

    反派男二天生冷血,鲜有温情,自生下来就没有与自己的生母相处过一日,找生母当然不是为了重叙天伦之乐。

    他是为了越淮青身上的那半数妖力。

    越淮青祸害苍生大半辈子,通过不断的寄生,积攒了能毁天灭地的妖力,可惜长了回恋爱脑,被谢景渊算计,生了个后代,落得被幽禁的下场。

    谢司危与她同出一脉,怀胎十月的寄生,生下来就带着她的半数妖力。然而这半数妖力不足以对付星辰剑,要打败星辰剑主,必须拿到剩下的半数妖力。

    “小七,他来了。”大白轻轻啄了下沈摇光。

    一道人影腰间悬剑,自月下翩跹而来,正是她等候已久的谢司危。

    为方便出行,谢司危特意换了一身黑衣,还在脸上罩了张面具。

    谢司危不光脸长得好,身段也出挑,就算蒙住脸,沈摇光也能认出来。

    沈摇光眼神振奋,越淮青的半数妖力近在咫尺,她就说反派男二不可能忍得住。

    她掏出根甜玉米,放在嘴里啃着,等谢司危走远,招呼着大白跟上去:“跟上次一样,要是待会情况不对劲,就去通知萧天权。”

    能借着刑妖塔下的七星剑阵击杀了谢司危最好,杀不掉的话,让萧天权看清他的真面目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