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危警觉,沈摇光不敢跟得太近。
受到七星剑阵的剑意影响,越是往前走,足下草木越是稀少,到最后只剩下满地的枯寂荒芜。
黑色的山谷无声地张开怀抱,透着股阴森和寂静。
两条巨大的蛇影腾悬在半空中,俯冲而来的姿态兀的叫人胆寒,若细细打量,能发现它们是由山石雕刻而成,却鳞片分明,栩栩如生,金色竖瞳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谢司危按住腰间的剑柄,杀意环绕周身。
头顶的蛇影动了一下,隐有嘶嘶声,似在警告谢司危。
谢司危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那两条巨蛇顿时剥落表面的石纹,露出浑身的青麟,麟片寒光闪烁,构筑出最坚硬的护甲。
“退下。”巨蛇口吐人言。
谢司危冷冷地勾了下唇角:“就凭你们两个还想阻我?”
*
远处传来剑啸和巨物落地的声音。
沈摇光惊疑道:“谢司危直接动手了?”
大白道:“行事干脆利落,是他的风格。”
“走,去看看。”
一人一鹅,一路小跑,进了山谷。
暗红的血色淌了一地,两只巨大的蛇头滚落进血泊里,瞪着金色的竖瞳,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现场不见了谢司危的踪影。
这两条蛇是修行数百年的大妖,被谢景渊封印在这里,强制看守禁地。蛇头切口整齐,说明对方用剑毫不拖泥带水。
沈摇光想象得出来,谢司危是如何一剑将它们的头切下来的。
血浆混合着泥土,腥臭味直冲鼻腔,沈摇光捂着嘴巴,隐隐作呕。
第一次见谢司危杀人,是在下着雾的夜里,隔着重重花影,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清楚,那青年白皙如玉的面颊溅了血,妖鬼般艳丽的容颜,更是冲淡了几分死亡的阴森恐怖。
而在此之前,反派男二的毒辣与危险,在书中都是以文字的形式呈现的。
大白毛骨悚然:“ 谢司危实力不可小觑,要不小七你多啃两根玉米吧。”
“有道理。”沈摇光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两根玉米,顾不得眼前令人作呕的景象,大口啃了起来。
书上说,越淮青一直被封印在冰棺里,那冰棺是谢景渊寻千年玄冰打造而成,死人躺在里面可保持尸身不腐,活人躺在里面,冰封住身体,容颜亘古不朽。
按照谢司危这个速度,约莫已经到了刑妖塔下。
沈摇光猜得不错,谢司危确实已经来到了刑妖塔下。
矗立云天的高塔被淡淡金光托举着,四周插着七柄古剑,分别以铁链拴住,钉入塔下,而塔的表面,贴满了画着血色咒文的黄色符纸。
谢司危还剑入鞘,深不可测的双眸,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塔影,目力洞穿塔身,凝成睡在冰棺里的女子模样。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肤色瓷白,乌发如墨,淡淡一袭青衫,梦影般飘渺销魂。
母亲?
谢司危对“母亲”这两个字是陌生的。
开了灵智的妖,本就不同于人类的孩童,况且他生下来就是半人半妖,比普通的孩童更加聪慧,在其他婴儿只知啼哭的年纪,他已记事明理,自是记得越淮青的模样。
云想衣曾说,他有七分像他的母亲,尤其是眼角的那颗痣,与越淮青眼尾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谢司危摸了下自己眼角的那颗痣,冷笑浮现在唇角,接着,全身的修为凝于指尖,被他用手掌虚虚拢住,化作一团紫色的雷光,一掌推出。
轰然一声,似山塌地陷,深海倒流。
脚底的地面剧烈地震了震,那紫色的光柱撞上塔周金光,形成强大的冲击力,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将谢司危震了出去。
七道金光冲天而起,凝出无数剑影,如雨坠落,劈了下来。
谢司危双掌合起,快速结着法印,周身张开一道幽蓝屏障,将大半金色剑影挡在护身罩外。
也有一小部分金光穿透他的身体,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洞。
谢司危浑身一震,呕出口血。
散开的金光重新聚拢在高塔四周,形成新的牢笼,谢司危受此一击,半跪在地上,短时间内竟连妖力都无法凝起来了。
他抬起头来,满眼阴鸷,尽是不甘心,就在此时,沈摇光握着两只拳头,突然飞身扑了过来:“大胆贼人,擅闯七星剑阵,受死吧!”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谢司危就地一滚,方才蹲立的地方,已被沈摇光赤手空拳砸了个大坑。
倘若不是他躲闪的及时,能被沈摇光当场锤出脑浆。
太邪门了,这么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沈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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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击不中,再次攻了过来,她力气奇大,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又毫无章法。
正因毫无章法,叫人无法预测下一步动作,好几次险些将谢司危锤了个正着。
碍于她实在太难缠,谢司危足尖一点,掠退数十步。
他身体不好,从小谢家夫妇为他请了不少武夫,教导他凡人的武学,用以强身锻体。
就算一时无法使用自己的妖力,这一身的好武艺在凡人当中也算得上高手,沈摇光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身法,在他的眼中破绽百出,凭着巧劲也勉强躲过了她一身的蛮力。
在她又一次扑过来时,谢司危抬脚将一枚小石子踢出,命中她的膝盖。
沈摇光只觉右边膝盖一阵剧痛,整个人失了平衡,扑通栽倒在地,啃了一嘴土。
谢司危神色冷酷,手按在腰间,准备抽出剑将沈摇光彻底解决,猛然发现那与沈摇光形影不离的大白鹅不在此处,神思一晃,收回了手。
沈摇光爬了起来,眼角余光闪过一袭翩飞的衣袂,谢司危已抬步离去,原地只留下他用来罩面的狐狸面具。
她吐掉嘴里的灰,捡起那张面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谢司危不愧是原书里最强大的妖,哪怕被七星阵反噬,身受重伤,都能将自己伤成这样,她本来想的是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到萧天权赶过来,叫他原形毕露。
谢司危毫不恋战,完全打乱她的计划,她咬着嘴唇,思前想后,将面具揣入怀中,追了上去。
机会千载难逢,她得斩草除根,灭了这祸害。
大白的确是去找萧天权了,其实不用大白去搬救兵,萧天权听到禁地的那番动静,也会赶过来的。
半路上,萧天权碰见一瘸一拐满脸是灰的沈摇光,惊愕道:“小七?”
“师兄,有人闯禁地,我与他过了几招,他见势不对,甩开我跑了。”沈摇光吃进肚子里的那几根玉米已经消耗完毕,这会儿正手脚发软,眼前一阵黑过一阵的。
萧天权话不多说,将她背起,问道:“哪个方向?”
“那里。”沈摇光伸手指路。
地上有零星的血迹,蜿蜒向着前方延伸,到了某个地方,血迹消失了。
沈摇光勉强撑着没睡,虚弱道:“那人身受重伤,走不了多远,肯定还在这附近。”
血迹消失的方向,是谢景渊的故居。